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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疼他疼谁?”萧老太太拉着敏纯坐到罗汉床上,唏嘘感慨一番。
众人见萧老太欢喜,都跟着凑趣讨好,夸赞敏纯如何聪明,如何懂事,讨萧老太和白夫人欢心。明珏被撇到一边,敏绚更成了无人理睬的小冻猫子。
明珏心底窝着一股火气,敏纯对她的轻蔑众人都听得很清楚,萧老太不但不制止,以正视听,反而还褒奖赞赏,这不是摆明让他变本加厉蔑视明珏吗?
洛家败落,明珏依然是萧怀逸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一个小毛孩子都可以如此随意轻视,萧家门风不正,前景堪忧。萧怀逸功能名就、位极人臣,这些人尚且如此,他小时候无依无靠,以萧老太太为首的这些人又该是何等嚣张呢?
洪姨娘和敏绚就是再愚蠢再可恶,也是萧怀逸这一房的,明珏是仗义护热、好鸣不平的人,看敏绚受欺不会坐视不理。在平北侯府,她要力所能及维护萧怀逸一房的人,走出平北侯府,只要她还是萧怀逸的夫人,她也会维护萧氏一族。
“你哭什么?好像谁欺侮你似的,过来。”明珏冲敏绚招了招手。
“洛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敏绚在园中玩得很好,又有老祖宗和太太们在这里,难不成你认为老祖宗欺侮他?”敏纯冲明珏冷笑出语,先发制人。
众人听到敏纯这句话,都不出声了,嘲笑、同情、惊诧、轻蔑的目光投向明珏,等待答复。萧老太坐直身体,怒视明珏,好像明珏真指责她一样。
明珏心底腾起一股火气,这小崽子心思歹毒更似白夫人,阴险不逊于死鬼萧怀远,出口就向明珏发难,挑拨离间的意味如此明显,偏偏萧老太信以为真。
如果她跟这小崽子发怒对质,就是为长不尊、以大欺小,哪怕一句不经意的话,就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揪住把柄,到时候更下不来台,如此正中敏纯的下怀。侯门深院,连一个小孩子都如此攻于心计,以后她真要步步惊心了。
她强压怒火,脸上笑容明媚灿烂,心却早已化成被坚冰冻透的尖刀。小崽子把萧老太太搬出来,就是想激怒她,再给她树一个强敌。她不惧萧老太太,可现在也不想跟萧家内院最高集权人物真刀真枪对着干,毕竟她前途未卜。
“纯哥儿真聪明,一看就能上高台面,心思灵透,说话滴水不漏,傻子都能听明白。”明珏看向敏纯的目光很诚挚,笑容和悦,又转向敏绚,冷着脸说:“哪象你,一点都不长进,难怪侯爷恨得牙痒,现在侯爷正忙,闲了就打你一顿板子。”
萧老太太也知道敏纯那番话说得过份,她怕明珏追问,难为敏纯,才冷脸怒视让明珏畏惧。见明珏不恼,反而夸赞敏纯、指责敏绚,她脸色才有所舒缓。众人见萧老太高兴了,都松了口气,看向明珏的目光闪过几丝不屑。
敏绚恨恨地看了明珏一眼,哭声更大,好像欺侮他的人是明珏一样。明珏暗自摇头,敏绚只比敏纯小一岁,心计却差了太多,能不被耍戏欺负吗?
“绚哥儿快别哭了,你母亲训斥你也是为你好,以后要多长进才是。”袁氏看了明珏一眼,又说:“侯爷忙于国事,你可要多多辛苦了。”
“多谢四太太,侄媳谨记。”
园子那么多人,就是袁氏还说人话,连萧老太太都不理不睬,想看热闹。明珏叫人替敏绚梳洗收拾,才发现跟敏绚的丫头婆子都不在身旁。
“跟你的下人呢?”明珏沉下脸问。
敏绚见明珏要发怒,很害怕,四下看了看,嚅嗫着说:“就在、就在……”
“紫竹,去找跟绚哥儿的人,我有话说,碧竹,服侍绚哥儿梳洗。”
“是,二奶奶。”紫竹和碧竹躬身行礼,各司其职。
敏纯挑起嘴角,装模做样冷笑几声,本想再讽刺明珏几句,还没开口,就被徐氏制止了。他冷哼几声,心里不忿,他再精明,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刚才他出语讽刺明珏,明珏不恼怒,也没反驳,反而夸赞他,他当然想得寸进尺。
“洛夫人好大的派头,也就能指使几个丫头吧?”
“敏纯,不得无礼。”徐氏看了明珏一眼,低声斥责敏纯。
萧老太太挑剔的目光扫过明珏,沉下脸,说:“小孩子家随便说说,没那么多拘束,谁还揪他的话柄不成?你别动不动就训斥他。”
“老太太教训得有道理,大嫂子应该谨记才是。”
没等徐氏答话,明珏就开口讨好,还给萧老太太送上一张热切钦佩的笑脸。
“大嫂子跟我同命相怜,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懂事了,这不是亲生的说话就要注意。洪姨娘还在,绚哥儿不听我的话,毕竟还有亲娘,这……唉!”
明珏见碧竹带两个小丫头端着水进来,丢下一连串的叹息,去指挥她们了。
“谁不是亲生的?谁呀?”敏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对这个话题很敏感。
当年,萧老太让人处死敏纯的生母,对外宣称他是徐氏所出,已在府内下过封口令,可知道敏纯身世的人太多,想掩盖事实,难于登天。
众人都知道敏纯生性聪明,心思灵透,听到他的问话,怕言多有失,都不出声了。徐氏恨恨看了明珏一眼,想差开话题,敏纯却揪着不放,连声追问。
“说绚哥儿呢,与你无关。”
萧老太冷冷扫了明珏一眼,没说话,明珏没有直说敏纯的身世,萧老太若责难明珏,又怕敏纯多心,只好装糊涂,想遮掩此事。
敏纯点点头,揽着萧老太太的胳膊继续讨好说笑,眼底却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他心思慧黠,生性多疑,察颜观色的本领似乎是天生的。他跟萧老太太告了罪,坐到小杌子上,琢磨着明珏的话,看着明珏的目光透着冷漠警惕。
白夫人对萧老太太的脸色视而不见,也不理会徐氏的尴尬,继续跟仆妇和女眷说笑。不管是徐氏所出,还是丫头生的,是萧怀远的骨血,就是她的亲孙子。
不管是嫡出庶出,养在徐氏名下,就是嫡子的身份。敏纯自幼聪明,象出身这种事能隐瞒多久,她不明白萧老太太为什么要费尽心思遮遮掩掩。
明珏发现敏纯看她,回头笑了笑,趁众人不注意,嘴角挑起冷笑,轻蔑嫌恶的目光投向敏纯,好像在嘲弄一个傻子。敏纯身体一抖,眨了眨眼,再看明珏,映入眼帘的仍是一张明媚的笑脸,敏纯脸色微变,心底的疑团无限增大。
碧竹服侍敏绚梳洗完毕,紫竹也把跟敏绚的六个丫头婆子找回来了。明珏不跟徐氏和小白氏一起站规矩,她搬了一只小杌子坐下,笑意吟吟看着她们。
这六名下人也是白夫人挑的,她们听命白夫人,也见识过明珏处置邓嬷嬷时的坚定和狠厉。她们跪到明珏脚下,求救的目光投向白夫人和萧老太太。
“既然你们不想在主子身边伺候,我就给你们找个好去处。”明珏笑了笑,又说:“听侯爷的随从说军营里缺女人,你们都去为国效力吧!”
“胡说,军营里怎么会缺女人呢?”萧老太对明珏欲加不满,高声斥问。
“缺女奴,女人可以喂马、帮厨、洒扫,还可以……”明珏冷哼一声,犹豫片刻,高声说:“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女人还可以做军妓,我现在很后悔处死邓嬷嬷,赶走了绚哥儿的奶娘和教养嬷嬷,要知道军营缺人,留着她们为国效力多好。女奴和军妓不好找,让犯了罪的仆妇去做,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完,明珏站起来扫视众人,脸上的笑容依然明媚,清冷的目光中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凛冽。六名仆妇没跟在主子身边伺候,有过在先,但明珏对她们的处罚也出乎众人意料。她的决定震惊了六名仆妇,求救讨饶声响成一片。
萧老太坐直身体,沉着脸,一言不发。白夫人面色森冷,目光阴狠,她想阻拦,又怕明珏不买她的面子,让她下不来台。陈氏和袁氏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等着看好戏。其余的人都低着头,各怀心思,不时偷看明珏的脸色。
敏纯感觉到明珏强大的气场,眼底交织着复杂的惊疑和脆弱。明珏只大他两三岁,个子比他还低,他不明白明珏为什么不跟他计较,反而难为几个躲懒偷闲的仆妇。难道他不如仆妇吗?他越想越难受,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侯爷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就重罚仆妇,这似乎不是平北侯府的门风。”
白迎芷妆容精致、衣衫迤逦,碎步走近,笑看明珏,眼底透出浓郁的蔑视。自明珏进到园子,白迎芷就装模做样玩牌,此时终于现形了。
“白姑娘说得对,我确实没审问就要罚,这是我的失误。”明珏坐到小杌子上,冲六名仆妇抬了抬下巴,说:“我给你们辩解的机会,你们为什么不跟在绚哥儿身边,都跑哪去了?碧竹,去叫侯爷的随从,让他们来看这六人合适吗?”
“二奶奶饶命啊!”听到明珏语气缓和,六名仆妇齐声求饶。
“那就快点说,等侯爷的随从来了,就没说话的机会了。”
被重罚,甚至被打死,都比到荒凉之地做女奴和军妓强,何况她们罪不至死。
一个大丫头跪爬到明珏脚下,颤抖抽咽,说:“是纯哥儿,他让人给奴婢们拿来点心,让奴婢们到外面去玩,他要戏耍绚哥儿逗老太太开心,奴婢们就……”
“住嘴。”萧老太重重戳着拐杖,“把她们都拉下去,关进柴房。”
明珏真想仰天大笑,让仆妇到军营做女奴和军妓不过是她信口胡说,就等萧老太发话呢。果然不出她的意料,牵出敏纯,萧老太第一个坐不住,蹦出来了。
“既然老太太要处置她们,我也就不多说了。丝菊,把碧竹追回来,别去叫侯爷的随从了,也不送她们去军营了,怎么处罚由老太太做主。”明珏笑着站起来,很无辜地冲白迎芷耸了耸肩,说:“我要直接处置她们,白姑娘非说我不分清红皂白,现在大家都知道原因了,你让老太太如何收场。”
“你、你……”
白迎芷终于明白了,明珏要重罚仆妇,萧老太和白夫人都不开口阻拦,就怕中明珏的圈套。偏偏她想逞能,得一个好名声,结果枪打出头鸟,她很荣幸地“中标”了。触到萧老太责备的眼神,她脸色苍白,心中又恨又怨。
粗壮的婆子拉走六名仆妇,萧老太让把她们关进柴房,过后换个地方继续当差。不用去做女奴和军妓了,她们看向明珏的眼神满是感激,只差跪地谢恩了。
明珏扯着小杌子坐到敏纯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很亲切地说:“纯哥儿性情慧黠,懂得用计谋划,将来定是将帅之才。可惜心思没用到正经地方,你把心计用到了绚哥儿身上,太浪费你的才智了,他可不如你聪明。
要想更上一层楼必须找高人切磋,棋逢对手才能发挥水平。你看咱们家里,老太太、太太和三奶奶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别说你动心眼把她们都折服,你若有本事戏耍老太太一人,把你放到军中,你至少能统率一千人,那是何等威风。”
“我、我不会对老太太不尊重,我……”
敏纯被明珏说得云山雾罩,不知该如何表白反驳,脸色胀红,急得直冒冷汗。趁明珏的手离开他的肩膀,他忙站起来躲到徐氏身后,偷看明珏。
“老太太高兴被你戏耍,她疼爱的重孙子有统领千人的本事,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明珏看着萧老太,笑得很纯洁很天真,“我没说错吧?老太太。”
萧老太挤出几丝笑容,勉强说:“没说错,我希望萧家的儿孙都长本事。”
至于敏纯会不会跟萧老太切磋,众人不敢定论,以后若真闹出怪事,今天这些话就是前奏,人们会忌晦敏纯,不会牵连笑得最坦然的始作恿者。
白迎芷来到白夫人面前,气得恨恨咬牙,白夫人给她使了眼色。萧怀菱也过来了,白夫人点点头,两人跟萧老太告了罪,悄悄溜出桂园。
两人去做什么,明珏不得而知,但她知道一定不干好事,而且跟她有关。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她不能防患未然,只能见招拆招。
她不以为然一笑,说:“时候不早,客人也该入席了。”
萧老太挥了挥手,说:“那就坐席吧!小六子呢,喊他来。”
袁氏忙说:“媳妇早让人去叫他了,他父亲正训话呢,一会儿就来。”
明珏皱了皱眉,她的梅花簪还在萧怀迦手里,一想到他,明珏心里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两天的宴席他唱主角,今天请的是仆妇宗亲,他当然要露面。
敏绚跟着明珏转了几圈之后,愣愣地说:“她们说我上不去高台面。”
“你知道什么是高台面吗?我告诉你,穷人的高台面就是能吃上宴席,奴仆的高台面就是能得主子一个笑脸。象我们这样的公侯之门,高台面就是指皇上坐的那把龙椅,再有就是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