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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看剑-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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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只顺着那内力一转,斜跨半步。只听一声轻响,程天任的衣襟已被契尔那撕下一片。就这样顿了一顿,眼见花尔布鲁双手已抓到呼延娇。

忽然呼延娇闪电般伸出右手“啪”的一掌掴在花尔布鲁脸上,这一掌后发而先至,竟比花尔布鲁凌厉的掌力还要迅猛。一掌既出,四人都愣在当地。花尔布鲁纵横江湖四十余年,从未被人如此羞辱,更何况打自己的是一个年青女子!这一掌虽不重,却骇的他连退数步,双眼圆睁,定定的望着呼延娇。契尔那的内力虽较花尔布鲁浑厚,招式的轻灵却比花尔布鲁不足,眼见花尔布鲁被这女子掴了一掌,心中道:江湖中果真人才辈出,看这女子年纪不过二八,功力却在老大之上,难道我这几十年的功力竟白练了么?

程天任却深知呼延娇的功夫非但不如花尔布鲁,便是比之一般的江湖豪杰也是不如,但这一掌分明是出自呼延娇之手,莫非又是酒葫芦捣的鬼?但呼延娇四周又没有第二个人,其中缘由委实想不明白。其中最糊涂的应该是呼延娇了,她虽打了花尔布鲁一掌,自己却不知这一掌如何打出的,甚至开始怀疑这一掌究竟是不是自己打出的。因为这一掌委实太快,快的自己都没有想动手,手便已到了花尔布鲁脸上。她方才只觉得右肘一麻,手掌便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此时她看看自己的右掌,那掌心因掴了花尔布鲁此刻还红红的。花尔布鲁忽然眼露凶光,右手一垂,接着五指一张,宽大的袍袖向呼延娇甩出。这种情形程天任并不陌生,几年之前,花尔布鲁也是用这一招偷袭欧阳不羁。那一次流星锤被欧阳不羁指风所阻,但此次花尔布鲁离呼延娇实在太近,便是欧阳不羁在场怕也难救呼延娇了。程天任大声道:“小心暗器。”身随声起,直扑向呼延娇身前,心中却知道凭自己的身法实在难以快过流星锤。几乎就在程天任话音出口之时,只见那流星锤似被打了七寸的蛇一般,头一歪忽然软了下来,重重的落在了雪地上。

程天任挡在呼延娇身前,眼睛盯着花尔布鲁向呼延娇道:“妹子,有没有伤着你?”

呼延娇虽受了两番惊吓,但眼见程天任不顾自己安危护在自己身前,只觉胸中一热,早已把危险抛在脑后,轻声道:“程大哥,我没事。这个人坏的很,你要小心。”

花尔布鲁望着呼延娇身后冷冷道:“出来吧,鬼鬼祟祟躲在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既有本事用雪团破我的流星锤,也该让老夫见识见识是哪位高人。”

雪地里只有一片寒风吹过,哪里有人回答。程天任向着流星锤头望去,果见锤头有被雪击的模样。心想:这就是了,方才呼家妹子打花尔布鲁那一掌怕也是酒葫芦用雪团搞的鬼。只是不知这怪老头为何不出来见人,又不肯出声,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气花尔布鲁偷袭呼延娇,便向着花尔布鲁冷笑道:“原来英雄好汉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这等英雄好汉不做也罢。”

花尔布鲁道:“你们抓了我们的人,我师弟心中不定,便是输了也不公平。所以我才要抓你们一个人,这样才算公平。要不然,你们先放了我家公子,再来比过,你倒是敢也不敢?”

呼延娇道:“谁抓你们的人了?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程天任扬手止住呼延娇言语,向花尔布鲁道:“看来大师的记性不太好使,我提醒大师一下,几年前两位武林高手挟持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为了要从孩子身上探出师门绝学不惜以内力相逼……”

幽云双鹤听了脸上俱是骇然失色,花尔布鲁定定的望着程天任,忽然记起往事,大声道:“原来你便是当年那个孩子。”忽然向雪人背后叫道:“‘千面神君’乃中原第一高手,今日有幸得见,愚师兄弟久仰大名,还请现身一见。”叫声远远传了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隔了半晌雪地中依然没有回音。花尔布鲁与契尔那对视一眼,又向程天任背后道:“在下大金国花尔布鲁,这位是我师弟契尔那,向来与神君并无仇怨,昔日令徒之事,实是误会,还请神君现身。”

半晌,雪地中没有回声。程天任见二人疑神疑鬼,心中暗笑,也不说话。呼延娇却不明个中原由,不解的望着程天任,却又不便多问。契尔那已是不耐,怒声道:“什么狗屁‘千面神君’,原来是个缩头乌龟,老大与他啰嗦什么,先拿了他的徒弟,看他出不出来。”话音未落,双掌齐出,直奔程天任扑来。花尔布鲁心中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也打定主意,先拿了程天任以做要挟。同时右脚在地下一顿,一片积雪漫天扬起向程天任激射而来,他的身形随着飞雪向程天任扑来。程天任只见漫天雪箭射向自己,一时看不清幽云双鹤身影,不知向何处躲闪,心中大急,脚步一退,挡在呼延娇身前,心中道:这次是逃不掉了,只好挨他一掌。呼延娇心中也是一般念头,大声向程天任道:“程大哥,你快走!”一边抢身向前。

花尔布鲁听了二人言语,冷哼一声,一掌击在一人头部。他本算定程天任脚步极快,一掌击出,虽能击中却未必能伤及要害,况且他素闻“千面神君”武功盖世,只想拿住程天任以换得自由,实在没想伤人性命。却不料这一掌正中头颅,耳听一声响,那头颅已被击得粉碎。花尔布鲁心中一沉,心想糟了,今日杀了“千面神君”的徒弟,他怎肯善罢干休?只听契尔那的声音道:“咦,这小子身体好冷,怎地像个死人!”漫天飞雪缓缓落下,雪中渐渐露出契尔那与一个没有头颅的身影,花尔布鲁黯然道:“不错,他已被我杀了!”蓦然想起还有呼延娇,忙踏步向前,伸手向呼延娇方位抓去,伸手所触寒风一片,哪里有呼延娇的身影?

“雪人?这小子怎地变成了一个雪人?”契尔那忽然惊呼道。花尔布鲁蓦然转身,果见契尔那身前站着的那具没头尸体不过是一个没有了头颅的雪人。

正文 第十章 比武

雪烟渐散,程天任只待挨上一掌,没想眼前人影只定定的站着却并未出击。他心中只想着保护呼延娇安危,立时抱起呼延娇疾步绕过那人影,向两个雪人之间冲去。他知道只要冲出这雪人之间,幽云双鹤很难找到自己,暂时便安全了。谁知那人影却随着他的脚步倏进倏退,他望着脚下,念着口诀,左冲右突,但无论走到何处,眼前那双脚都只在不远之处。程天任心想:这下糟了,定是花尔布鲁学会了我的步法,这可怎么好。心中越来越急,怀中的呼延娇却越来越重,脚下也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双脚无力,再也挪动不得半步。只听呼延娇轻声道:“程大哥,你背着我,两个人都逃不了,你放下我自己逃命吧。”

程天任急道:“妹子,你快走,我来对付他们。”放下呼延娇一掌向那人打去。呼延娇哪里肯走,掣出宝剑,挺剑急扫。忽然二人都怔在原地,原来眼前哪里是什么幽云双鹤,鹤发童颜站在面前的正是酒葫芦。二人恍如在梦中,都不明白为何一阵雪烟后幽云双鹤变成了酒葫芦?

酒葫芦一边打着晃,一边摇手止住程天任,却向呼延娇道:“你方才那一招可是‘杨柳岸晓风残月’?”

呼延娇奇道:“前辈怎么认识?”

酒葫芦忽然摇头自言自语道:“啊呀,不好了,不好了。”说着把程天任拉到一边,一边偷偷瞅着呼延娇,一边附在程天任耳边低声道:“我说你这小子,天底下那么多俊俏姑娘,你干么非得看上这个丫头?”

程天任苦笑道:“前辈误会了,我和呼姑娘之间清清白白,实在……”

酒葫芦“啪”的一声打在程天任的头上,怒道:“什么清清白白?呸,呸,呸,整夜抱在一处,连衣服都不穿,你当我老人家是傻瓜么?”

程天任听了脸上一红,心想这种事情传扬出去怎么了得。自己虽是一片好意,但别人听了难免会想的多了,这事必须要讲清楚了,否则日后呼家妹子怎么做人?酒葫芦却不容程天任分辩,接着道:“喜欢就喜欢了,有什么大不了。就是我老人家当年……”他忽然想到不应该当着晚辈的面说这些,便忙干咳一阵遮掩过去,有些尴尬的道:“只是这个丫头却实在不能做我天山派的孙媳妇。”

程天任本要分辩,但见他讲话吞吞吐吐,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一时好奇心起问道:“呼姑娘为何做不得天山派的孙媳妇?”

酒葫芦一时语塞,急急的灌了两大口酒,道:“这个,这个……”这个了半天,忽然道,“她长的乱七八糟,若做了我天山派的孙媳妇岂不是有辱我天山派的威名么?”

程天任看着他遮遮掩掩的神情,知道这绝不是真正的原因,便故作认真的道:“这也说得是。不过她还有一个姐姐,容貌倾国倾城……”

酒葫芦神色慌张,双手乱摇,连连道:“不行,不行,无论是她姐姐、妹妹、女儿、侄女、孙女、七大姑八大姨都不行,总之凡是和她沾亲带故的都不能做我天山派的媳妇。”

程天任见酒葫芦表情如此紧张,心中着实纳闷,不解道:“为什么?”

酒葫芦忽然怒道:“你这臭小子,哪里那么多问题,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又自言自语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得先跟大哥商量商量。”说罢身形一转没入雪阵之中不见了踪影。

呼延娇见酒葫芦与程天任嘀咕半晌忽然离开,心中纳闷,走到程天任身边道:“程大哥,这位前辈怎么了?”

方才那一番话程天任怎好向呼延娇谈起,只得道:“方才那位前辈乱七八遭讲了一通,我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呼延娇想起酒葫芦边说边向自己神神秘秘的望着的表情,知道酒葫芦的话十有八九与自己有关,但程天任又不肯说,她也不便再问。忽然想起自己与程天任为救父亲来西夏,没想到还未见到李恭辽便困在了此处,不知几时能讨得救兵,爹爹又不知怎样了,而今程天任又对自己隐瞒什么,心中一阵凄凉,眼中便要落下泪来,却又强忍着不让程天任看出来,淡淡答应了一声。程天任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忍,忙道:“妹子,不是我不肯说,只是前辈的话实在是毫无道理,我……”

呼延娇见程天任情急的样子,想起他一路上舍身保护自己的情形,心中安定不少,却又不肯低头,故意赌气道:“你不说就算了,难道我还稀罕了不成?”

程天任正要说话,一阵风响,酒葫芦又出现在面前,向着程天任道:“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你方才差点败在那两个老杂毛手中,虽是二人合力算不得我天山派功夫差,但毕竟是输了。这事关我天山派颜面,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你这个臭小子实在笨的很,左边那个五指拂你中路三穴,右边那个掌心迫你这儿,”说着他双手模仿花尔布鲁与契尔那的招式在击向程天任两侧,“你便应右脚踏坤位,运气于手少阴心经,左掌切他‘外关’、‘阳池’,右掌引其左臂,他二人不是便相互攻击了么?还有第二招……”他自演自话,手脚齐动,演练起程天任与幽云双鹤打斗招式,竟然一丝不差。

程天任边看边记,待酒葫芦演练完毕,他已熟记于胸。酒葫芦拍拍手,向程天任道:“乖徒孙你先自己练熟,我得去找大哥了!”

“前辈……”程天任话刚出口,酒葫芦已不见了踪影。

“这位前辈有趣的很。”呼延娇望着酒葫芦去的方向道。刚说了一句,忽然想起自己还应该在生气中,忙转过头去,一个人去看那些惟妙惟肖的雪人。程天任一心想着怎样打败花尔布鲁与契尔那,也无心来哄呼延娇,顾自揣摩酒葫芦教的那几招破解之法。

倏忽之间,天已昏黑。

呼延娇瞅了半天,眼睛都花了,见程天任竟不答理自己,又是生气又是憋闷,终究忍不住,转身走到程天任身边来,看着他比比划划,冷笑着道:“我看那老头儿也是沽名钓誉之徒,这等华而不实的招式学了又有什么用。”程天任知道她说得是气话,只是笑笑,也不答话。

正文 第十章 比武

“女娃娃倒有些见识。”说话声中,一个灰色人影出现在二人身边。

“本来么,前辈武功盖世,就该教程大哥些有用的功夫。”呼延娇刚在背后说了人坏话,一时转不过来,只得自己接下去。

程天任却看出有些不对头,这老者面目清爽,脚步稳健,与酒葫芦判若两人,再看他手中拄着根木杖,立时明白过来,忙施礼道:“木前辈!”这一叫,呼延娇也醒悟过来,上下打量着木杖翁,嘟着嘴道:“一个怪老头已让人吃不消了,偏偏又来了一个。”

木杖翁哈哈大笑道:“我这个怪老头与那个怪老头可大不一样。”

程天任只道木杖翁生气,忙道:“前辈,呼家妹子有口无心……”

木杖翁打断他的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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