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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宋-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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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象箭一般窜了出去,四蹄飞舞,鬃毛飞扬,瞬间便穿过峡谷,绝尘而去,四宝大喝一声,数十名亲兵纷纷催动战马,跟随着黄雾急驰而去。

片刻,又闻战马一声长嘶,仿佛龙吟一般,一支雪箭奔腾而至,行至码头,又嘎然而止,恢复了它的高贵和从容,沓步前行,李思业翻身下马,对蒲寿庚断然道:“说吧!你想用它换什么?”

蒲寿庚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喜欢上了莱州港,在这里我才发现我原本年轻,但是在这里我无法寄托我的灵魂,我希望能在这里建一座寺院,让我能更长久地住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梁秀脸色大变,“不行!张大人特地关照过,莱州港不允许外来宗教和文化的进入。”

李思业眼光突然变得异常冷厉,瞬间厉芒又消失,他竟从梁秀的失语中发现了一个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这莱州港完全是振威军的直辖,张信之几时插手进来?梁秀为什么不禀报?这是偶然,还是冰山的一角?还有多少事是他李思业所不知道的?他心里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仿佛发现镜子上有一个黑点,要急于把它擦拭干净,他心中暗忖道:“以张信之的谨慎,不可不知我的禁忌,现在却在背后插手,此事决非偶然,看来特务营并未尽职。”

李思业却没有动声色,暂不追究此事,他只淡淡道:“有容乃大,唐朝的强盛便在于它的胸襟博大,回回教在宋国能传播,为什么在山东就不行,蒲东主,建寺可以,但须先报益都备案。”

又指战马道:“这些马我都很喜欢,就麻烦蒲东主替我送到辽东,我会写信给耶律信,让他与你交割,至于旧船交易一事,希望蒲东主回去后就立刻送来,此事就由梁将军全权负责。”

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梁秀道:“从密州起家,你便是我的亲兵,我信任你,你莫要让我失望!”

梁秀眼里闪过一丝羞愧,他身体挺得笔直,‘啪!’地行个军礼道:“我梁秀忠于大将军之心,苍天可鉴,若有半点异心,可让我死于乱刀之中。”

李思业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回头给我写份报告,越详细越好!”

蒲寿庚见战马已经上船,便笑道:“我这就去辽东,大将军可愿一起去?”

李思业笑笑道:“不了,下月就是山东的第一次科举考试,走不开,希望蒲东主早去早回。”

“会的,我马上就会回来注册我的商行!”蒲寿庚挥挥手,带着从人登上了坐船,在灿烂的阳光下,蒲寿庚的大船缓缓地离开了莱州港,升起白色风帆,向北驶去。

卷五 山东(下) 第五章 组建内务府
(更新时间:2007…6…25 8:40:00  本章字数:3285)

马车辚辚,车内李思业眉头深锁,眼光闪烁不定,在他的面前是梁秀的一份专门报告,篇幅不长,只有五页,但却详细地记录了造港前后,张信之三次到莱州视察的情况,包括他的随从、所说的每一句话、每次到莱州所呆的时间、看过的地方,都有详详细细地描述,可见梁秀平时就早有记录。
坦率地说,张信之的言行并没有出格的地方,所问所谈,都在他的本职范围内,但李思业却隐隐觉得不安,这种不安是从南京城外与张天纲的对话开始。但根源却是他与张信之缺乏一种默契和沟通,张信之至今所扮演的角色还是一个金国的属臣。

其次张信之的能力只限局域,他精于度支,是一个合格的户部主管,但大局观欠缺,不适合为相,以至李思业的很多想法都无法落实,郝经倒是可以大用,可惜太年轻了些,缺乏实务磨练,这次淮北四州划归山东,郝经便被派去任泗州通判,负责泗州移民的事务,据说只两月时间,郝经几乎瘦成了竹竿,“真难为他了!”

想到此,李思业的脸色又露出一抹微笑,郝经来山东却给他带来一个始料不及的惊喜,郝经的父亲郝思温居然也来了,一番深谈下,欣然接受弘文馆祭酒一职,更让李思业狂喜的是,郝思温居然将其父郝天挺的得意门生元好问也请到了山东,现为其幕僚。

金末,北方政治动荡,河北、山东一带地方诸侯并起,引来各地汉人知识分子投靠,与完颜明珠的政治婚姻给李思业带来政治上的巨大优势,仅短短两个月,李思业设的招贤馆门庭若市,其中不乏王若虚、王文统、李治、姚枢、李汾这样的名士。

车身颠簸,打断了思路,他的目光又移到眼前的报告上来,现在山东县以上官吏几乎都是金国委派,从前在山东人事权未拿到之时,李思业一直采用影子内阁的手段,而现在已经不必,他的人事构架已经考虑成熟,当务之急,是要组建内务府,他决定回去后就立即约谈萧进忠,

萧进忠,常州人,熊耳山三十宋兵之一,少时偷人新妇被流放,又杀人顶替从军,随李思业起事后,一直任宋大有副将,因其心黑手辣,故被李思业指定筹建特务营。

这一日,他接冷千铎转来批复,左拾遗上报潍州昌邑县福星酒楼纵火案民怨甚大,冷千铎便责令他去调查昌邑县知县周乾是否有枉法行为。

这里须说一下李思业的影子内阁,当日与金国谈判,文官由金国选派,故李思业在振威军中设立了影子内阁,说也简单,就是设监察司和财政司,分别由冷千铎和柴焕兼任,掌控监察和财源。其中监察司下再仿唐制设左右拾遗听取民意,再就是特务营。

福星酒楼纵火案案情不难,纵火犯当场被人抓住,扭送官府,因火灾中出了人命,这疑犯已被批斩,只待秋后处决。

犯人乃昌邑县大户王员外府上家丁,偏巧这王员外家也在昌邑县内开了一酒楼,规模与福星酒楼相仿,但因经营乏善,生意一直惨淡,如此明显的动机,县衙偏偏只判那家丁为独犯,上报后,州府也顺利核准了死刑,只有那家丁的老娘不服,在县衙前撞了几次墙,又用血在背心写了个斗大的‘冤’字,长跪街头不起,渐渐地这桩纵火案便成了昌邑县的一大新闻。

待萧进忠一行抵达昌邑县时,此案已被人们谈腻,就等秋后再看回热闹了事。家丁的老娘也死了心,捶捶老腿,回乡抚养孙子去了。

因为身份特殊,萧进忠不敢公开行事,便找到那家丁的老娘,讨了个表记,当晚他揣了几两碎银,买通狱卒寻到人犯道:“我便是替你老娘写状纸之人,她羞于见你,托我进来问句话:若你真是主犯,她也不活了,休掉媳妇、再卖了孙子,上吊陪你;若你真不是主犯,是替人顶罪或屈打成招,她就替你抚养儿子成人,让他长大后替你讨回公道。”

家丁见了表记,又闻此言,禁不住悲从中来,泣道:“我酒醉误奸了少爷的婢女,他们说按律当斩,但东家许我一百两银子,替他烧了福星酒楼,我思量左右不过是死,便应了此事。请转告我老娘,求她替我好好抚养儿子,我来生一定报答她。”

萧进忠闻言冷笑不已,此案只需多问几句便知真相,不是知县糊涂透顶便是贪赃枉法,不过既然连州府都轻易核准,看来还是后者可能性偏大。

又寻到狱卒,将半张百贯的鲁交递给他道:“若他能活到处斩那天,另外半张便给你。”

狱卒望着萧进忠背影,心中大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贴身收了。

萧进忠当夜便率人闯进王员外府内,当他的面劈死数人,那王员外吓得屁滚尿流,不等动刑,便将祖宗三代的贿赂行径交代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萧进忠却意外得知,此案竟牵扯到了潍州刺史丁原,他不敢卤莽,第二日便急急返回了益都。

刚到益都,萧进忠便听说主公正四处寻他,急赶到总管府见李思业,李思业阴沉着脸,并不多说,只把梁秀的报告往他面前一摔道:“你自己看看吧!”

见萧进忠在细读报告,李思业也不打扰,随手端过一杯茶,打量起他来,只见他长得鹰眼勾鼻,面色焦黄,外相酷似一只夜枭,心中暗道:“此人面非善相,只能做见不得光之事,任他为官,倒要费些考虑。”

萧进忠读完报告,心中狐疑,隐隐有些明白,却又不敢说出来,只得勉强道:“我接手组建特务营以来,并无独立调查的权限,所做之事,都是依冷将军的交代,针对具体案件,象这种跟踪调查官员言行之事,冷将军却没有吩咐过。”

李思业冷笑道:“照你的说法,冷千铎去中都的当会儿,你竟在家里睡大觉么?”

“那倒没有,属下一直在训练手下。”

‘砰!’地一声,李思业猛地一拍桌子,顿时将茶杯震翻在地,摔得粉碎。

“养条狗遇到事还叫一声,你是从军中出来的,难道不知打仗需临机决断吗?我真是看错你了!”

萧进忠心一横,硬道:“属下原本也是中郎将,指挥上万儿郎,可受命组建这特务营来,手下兵不过百,经费不到千贯,既无权力,也无名号,整天鬼鬼祟祟,遇到惜日兄弟,也不敢明言,如今就连最懦弱的秦小乙也混了个都尉,走在街上也堂堂正正,我却象只鼠辈一般,整日见不得光,军师处事不公,属下不服!”

说完,他跪在地上,伸长了脖子,就等李思业喝令将自己推出去砍了,半天,见上面没有动静,偷眼看去,却见李思业正盯着那堆破瓷片发怔。

“老子的钧窑茶杯,竟被你这厮给毁了,你要怎么赔我?”李思业见自己从完颜明珠那里骗来的极品钧窑盅子给毁了,心中着实肉疼不已。

萧进忠微微放心下来,恨道:“军师若肯放我回军,我当率军杀到禹州,将窑也搬到山东来。”

“我叫你来是听你发牢骚的么?你的正事没做完,休想跑掉,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成立内务府一事。”李思业脸突然一板,喝道:“萧将军听令!”

萧进忠大喜,站起来半跪道:“末将在!”

“我任命你为内务府令,职同上将军,直接向我负责,你可从各军中抽调五千人,组建内务军!”

“末将遵令!”

李思业见他穿便衣,却行军礼,十分滑稽,又忍不住展颜笑道:“你以为内务府就只管五千士兵吗?内务府其实就是我的眼、耳和拳头,振威军下的左右拾遗划给你,它和内务军这两个机构是在明处的。我再把王四宝和秦小乙给你,命他们为捕风营和特务营中郎将,这两个机构却是在暗处的,不得让任何人知道,若传出去坏了我的名声,我可是要杀你的头!你可明白?”

萧进忠心中既激动又惶恐,低声愧道:“属下明白,属下刚才胡言乱语,军师莫往心里去。”

李思业哈哈一笑道:“我可记锝清清楚楚,你说你要杀到禹州去,替我把钧窑搬来。”又拍拍他肩膀笑道:“你们这帮老人,谁的花花肠子我会不清楚?且过来坐下,我要交代你一些细节。”

一直到掌灯时分,李思业才把他的想法大致说完,又瞥见赵菡的贴身丫鬟小叶在门口晃了晃,知道是叫自己去吃晚饭,便笑笑道:“今天就先说到这,过两天我会写个详细的东西给你。”

萧进忠点头答应,刚要离去,他突然想起自己去昌邑县调查的结果,急向李思业汇报此事,李思业的脸色慢慢凝重,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最后冷笑道:“此事我已知晓,恐怕你所查到的也只是只鳞片爪,你再去查查他们别的劣迹,待科举后,我再一并收拾他们!”

卷五 山东(下) 第六章 科举考试(一)
(更新时间:2007…6…26 8:27:00  本章字数:2856)

随后几天,选址、调兵、抽人、招募武士,萧进忠忙得脚不沾地,李思业又批下二万两白银做启动经费,十日后,内务府牌子悄然挂出。山东官场略有眼光的人都明白,未雨绸缪,山东要变天了。
与此同时,出使宋国的柴焕也返回益都,他带回宋国的最新消息。

史弥道与真秀德在年初先后去世,乔行简罢相,丁大全任右相兼枢密院使,重夺兵权,其党羽李心传升左相,宋廷的天平开始倾斜。没有了蒙古人和女真人的威胁,宋帝赵昀渐渐地沉溺于享乐,董宋臣投其所好,大修楼台花苑,招妓入宫,赵昀乐此不彼,所有政事皆由相国自处,丁大全权势滔天,俨然又是一个新的史弥道。

柴焕得兰陵王赵挺的帮助,才将李思业的求和信辗转交到赵昀手上,赵昀虽对李思业恨之入骨,但对新式武器突火枪却异常有兴趣,试枪之后,便欣然同意李思业以突火枪技术换贸易权的请求。随后柴焕行贿丁大全一万两黄金,也换来他对贸易及移民的默许。六月,山东将开科举,柴焕在宋国广为宣传,不少失意人的眼光开始投向山东,山东的科举,无论国别,无论民族,无论僧俗,唯才是举。

五月,泗州淮水码头,郝经迎来了他在山东的第三个月,二个月的实干超过了三年所学,他脸庞变得黑瘦,声音变得嘶哑,但眼睛却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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