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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文的阴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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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汹涌的大海上的一路颠簸并没有使他们的怒火减弱。当艾伦…加德纳号靠岸时,其他的印第安人向轮船划过来,船上的印第安人也吵闹起来。杰米被请来调停事端,但他偏向他的族人,提出要更多的礼物作为补偿。但已经没有了。这时一个水手告诉船长他的私人物品有些不见了。接着又是一道搜索命令——东西找到了——那些印第安人狂怒地扯下衣服,扔掉《圣经》以及一切文明社会的物什,然后赤身裸体地登上他们的独木船。直到夜幕降临,他们的尖叫声一直在海岸上回荡。一堆堆的篝火在岸上生起,滚滚的浓烟在黑暗的夜空里升腾。

轮船在波浪轻柔的港湾停靠了几天。船员们在海岸上边一块安静的地方草建起一所传教会所。几百印第安人乘着独木舟从四面八方赶来。星期天,传教团准备在会所举办一次礼拜仪式。船员们穿戴整齐,划船上岸,从成群的印第安人中挤过。船上只留了厨师一个人。他在轮船上看到,船长和船员们刚一进去,那些印第安人便抢过他们的大艇,把它们推进水里。会所里响起赞美诗的歌声,接着便是惊叫声和尖叫声。白人们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印第安人在后面用木棒和石头追打。其他人提着长矛赶来。一个水手逃到齐腰深的水里,被一块石头击中太阳穴,倒在海里。沙滩上血流成河。惊骇的厨师放下一艘小划艇,拼命地划上岸,消失在树林中。几个月后,一只派去调查的船把他救起时,他已被吓得半疯。他赤裸的身体长满了疖,眉毛和胡须都被印第安人拔了。他讲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件。轮船把他送回福克兰群岛时,同时还带上了杰米·巴顿。

斯诺先生叹了一口气,说:“我想其余的你从报纸上都知道了。”我的确知道。他们进行了一次正式问讯。混乱的证词加之不利于巴塔哥尼亚传教会的政见,杰米被判无罪——尽管那位厨师同时还声称,大屠杀后,巴顿先生还爬上船,在船长的房间睡了一个晚上。

“太让人伤心了,”斯诺先生说。“但我当时就觉得肯定会发生这样的事。它是从第一个英国人和第一个印第安人见面后开始的一连串事件的结果,从菲茨洛伊船长从制服上扯下那颗纽扣买下那个小孩时就已注定了的。”

我不由得点头表示赞同。

“而且不出我的所料,印第安人的结局非常惨。上次的报告说,他们因疾奇書qisuu網病死了不少的人。还有,看看这个——”

说着,他递给我一份传教会时事通讯——《悲怜之声》。我看到上面有篇报道,叫《令人万分悲恸的消息》——讲的是杰米·巴顿的去世。斯诺先生等我看完,才又开口。

“我知道,尽管杰米点头哈腰,笑脸迎奉,但他并不真正尊重辉煌的西方文化。就是在船上的第一天晚上——我刚从他隐退多年的原始地找到他,他说了一些让我永远不能忘记的话。他说:‘英哥人的窥穴是魔鬼的。’我过了一些时间才领悟到他的意思——我们的科学全不是他预想的样子。他说话的样子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鄙视。”

斯诺先生看着我的眼睛,又说:“真有点奇怪,居然是在给达尔文的女儿讲这些东西。”

1865年4月28日

我对菲茨洛伊船长的拜访糟透了。我简直被吓破了胆,而且我担心那次拜访对船长也几乎没有任何益处——恰恰相反,恐怕是使他本已不好的健康状况更加恶化了。这在现在看来是一点不假。

根据拉斯舅舅的建议,我去国家气象局的候见厅见他。我没有预约就去了,因为我知道他要在那里会见莫里先生。一位助理听了我的请求,斜挑着一个眉头,一副得意地傻笑的样子,让人窘迫之极。那样子似乎是说我什么都不懂。他好像在掂量着是否要通报船长我的到来。他左手拿着一把尺子,不停地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掌心,让我站在那儿等着他思考。我怀疑这辈子从来没人对我这样无礼过。他最后终于同意了,出了房间,并明确表示他不会回来的。而想到要和一个头脑可能不正常的人单独呆在一起,我着实有些惧怕。

那个房间本身就让人觉得非常压抑。我们的狄更斯先生已有过那样的描述。屋里窗帘很厚,光线非常暗,只在屋的中央有一盏煤气灯。靠墙四周是旧的木橱柜,有半墙高。橱柜上方挂着一幅幅发黄的航海图和水渍斑斑的轮船图片。画框斜挂在墙上,角度很是怪异。屋里满是灰尘,甚至破旧的办公桌毡面上的墨水池里和褪色的绿天鹅绒椅子上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埃。那样子看上去不像是一间政府办公室,倒像是一个太平间。

我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乱糟糟的屋子,突然听见从大厅楼梯上传来的沉重脚步声。船长噌地进了房间,样子极为怪异。他已然失去了军人的威仪,身子佝偻得厉害,头微微向一旁偏着,双眼睁得圆圆的,像是要凸了出来。他头发凌乱,胡子也是乱蓬蓬的,就像是当年指挥皇家舰艇长途劳顿归来的模样。我的出现让他感到很迷惑。但他仍还有些礼仪意识,突然伸手过来,微微鞠了一下躬,然后咕噜着说:“罗伯特·菲茨洛伊船长……我很荣幸……您……有何贵干……呣”如此等等——难以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他身上似乎憋着一股劲,像小孩子拧紧发条的玩具,手不停地忽上忽下的,双腿左右直晃。他焦躁地不住地动来动去,让人思维很难集中。我鼓足勇气扶他到椅子前,使他坐了下来。我自己坐在他旁边。别无它途,只好开门见山了。

“菲茨洛伊船长”,我开始道,“很对不起我这样冒昧。希望您不会认为我太失礼。我非常想请教您几个有关小猎犬号和那次航海的事情。”

“尽管问……尽管问……”

于是我提到南美洲、火地岛和那个似乎让他神志混乱的名字。“……火之地……火之地”,他的话奔涌而出,快得让我几乎听不清楚。我明白他说的是早期的探险家给它的命名。当地人在岸上点起大火,水手们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地狱,于是就给它起了那个名字——事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他低声恨恨地说道。

那是我听到他说的最后一些连贯的话。我问他大火之夜指的什么。他直直地盯着我,几次开口都说到半截就停住了,全是一堆没有意义的话。他的头不住地摇,很不赞同的样子,嘴里说道:“不对……不对……不是火地岛,是在加拉帕戈斯……那些着魔的岛屿——啊!……那一切就发生在那……”然后他样子吓人地盯着我,用单调而令人恐怖的腔调说道:“事实就是那样的,嗯——达尔文先生。”说完,他笑了起来,笑声低沉而邪恶。

我正要打算离开,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把我按下来,急切地说道:“7处伤口,他们看到的。7处伤口……像我们的救世主……基督的圣痕据说是耶稣基督被钉上十字架后在肉体上留下的伤痕。——编者……事情就那样,当船长……那孤独……我好心痛……我所有的钱都没了……花在探险号上了……海军部的敌人和忘恩负义的东西。他们曾警告过我……小心,他们说……沙利文,我自己的二把手海军上尉,封骑士了,封骑士了……而我——我如何呢?”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这最后的话,那愤怒的样子吓得我跳了起来。但他扯住我的手臂不放。他一下站起来,俯身靠在我近前,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我感觉到他的唾沫溅在我的额头上。我的心怦怦直跳。

“达尔文是个异教徒,是个不信仰宗教的东西……是魔鬼的女仆……海滩上的石头就是证据。他们磨圆了……被大洪水……就是《圣经》里记载的那次大洪水。我告诉你……诺亚方舟的门太小了,乳齿象进去不了……异端邪说是一种罪过,违反摩西十诫也一样,嗯——达尔文先生?事实就是那样的,嗯?”

我决定马上离开这里。我挣脱他的手。

“杰米·巴顿”,他叫道。“不是杰米·巴顿干的!他们想把他钉在十字架上……像钉我那样!”

“求您让我走,”我叫道。

“你们英哥人——没有一点生气”,他尖声大叫。他那口音听起来就像是那个印第安男孩。

于是,我两手抓住裙子,头也没回地冲出门去。我听见背后一连串的痛骂声,一些更让人听不懂的话,以及那恐怖而刺耳的笑声。

我冲出前门,跑下台阶。我挥手叫住一辆敞篷马车——它们几乎从不停,但我想是驾车人看到我这衣衫不整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我直奔拉斯舅舅的家。我喝了好几杯热茶都还没恢复过来。

那天夜里,我怎么也难以入睡。他那古怪的话在我的脑中不断回响,尤其是最后那句毫无意义的话:“你们英哥人——没有一点生气。”

1865年4月30日

恐怖的事一个接着一个!我刚听说菲茨洛伊船长自尽了。真难以置信!只在两天前我还见过他。

是拉斯舅舅告诉我的。他一点不体谅我的感受,兴奋地向我描绘起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那事经菲茨洛伊可怜的妻子传出来后,就成了科学俱乐部的热门话题。在菲茨洛伊死的前一天,他坐卧不宁,不时从椅子上跳起身,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然后停住又坐下来。他坚持要到办公室去,但刚出去又倒了回来,然后下午去了伦敦。晚上回来时,他显得极度的不安。他坚持一定还要见见莫里,虽然第二天就是星期天,他们也已经道过别了。

那天晚上,他睡得很不好。早上妻子惊醒时,他已经睁开了眼睛。他问她仆人为什么不叫醒他们,她告诉他说是星期天。他在她身边又躺了半个小时,便悄悄起来,到隔壁的房间吻了他的女儿劳拉。然后他来到更衣室,锁上门。一分钟后,她听到他身体倒地的声音。她尖声叫喊仆人。仆人们砸开房门,发现他已躺在血泊中。他从修面工具包里取出一把折叠式剃须刀,只一下——也许还对着镜子——剃须刀猛地抹过喉咙,结束了自己不幸的生命。

太吓人了!可怜的人。我禁不住想,是否有我的一点原因——甚或是大部分原因——使他如此失却理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的良心可就难得安宁了——但我永远也不会明白自己到底处于哪一端。我一想到它就发抖!够了,这些窥探,这些幼稚的调查游戏!我再也不会干那事了。我要立即停下来,迫使自己改变。我要重新做人,要成为一个更善良的人,而不再是多年来那个多疑、狂妄的莉齐。

可怜的菲茨洛伊船长。上帝如何能让世间有如此的不幸?我们人类又如何承受得了那样的不幸啊?

第十四章

吃罢苏格兰式的早餐——一碗滚烫的燕麦片粥,上面浮着半英寸厚的一层奶油,用木勺吃——休慢慢地喝着咖啡,看着远处绿色尖顶的松树和深蓝色的拉根湖。但在昨天晚上,当他从因弗内斯出发,越过山地,沿着安装有猫眼的公路在飘忽的雾中驱车而行时,那里还是那么变幻莫测。

他想,走了这么远,可能还会是竹篮打水。

他回到房间,打点好包裹,低头穿过门楣低矮的木门,提着包来到那家老酒店的前厅。付过账后,他询问去店主家的路怎样走。那个女人似乎很吃惊——竟然菲茨洛伊·麦克伦德同意接见他。

“你可不要惹他生气”,她用方言责备他说。“他很自负,但年龄也够得上做你祖父了。你到底想在他那里了解些什么?”

“只是随便聊聊”,休微笑着回答说。

那个女人俯身过来,肘部朝他晃动着,像是要戳他的肋骨。

“噢,你们这些美国佬。”

屋外,空气澄澈明净,凉气直往肺里钻。他把包放在租来的汽车后备箱中,扣上纽扣,然后朝酒店旁的一条土路爬去。那是一面巨大的石墙,上面长满了苔藓,从酒店房子延伸而去。小路钻进一片林地,然后登上一个陡坡,翻上山顶,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前。他取道往右,15分钟后,便到了一片明亮、翠绿的草地。草地上点缀着放牧的羊群。绵羊毛色灰白,缠结在一起。它们抬起头来,木然地望着他。

他希望见到麦克伦德,要找到他可不容易。诺拉·巴洛,达尔文的外孙女,写过她1943年与劳拉·菲茨洛伊在伦敦见面的事。这就是那个女儿——神经错乱的菲茨洛伊在结束自己生命的前一刻曾亲吻过她的面颊。休根据这一记述,找到了劳拉的讣告,并进而找到了菲茨洛伊家族的其他成员。现已90多岁的麦克伦德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一位托利党战略家,在白厅的内部圈子里很有名望。他还是一位战斗英雄,独自一人夺下了德军的一个掩体。

休到了一片很高的常青树林。它们骤然出现,像一面高耸的墙壁。一条幽暗的小路从树林中间穿过,就像是一扇门。休顺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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