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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的幽会-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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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他赶快回去吧!”

有几个喝醉了酒的小青年一句接一句没好气地说。孙昌诗和吴妙花根本不理他们,搂得更紧了。

“狗东西!”

孙昌诗想扑过去,吴妙花紧挽着他,用身体挡住他,拖着他走。孙昌诗无奈只好哼歌。

吴妙花让孙昌诗坐在自己汽车的前座位上,然后绕过车头,屁股先进了驾驶座。当她启动引擎的时候,孙昌诗点起一支烟叼在嘴里,问道:

“姐姐到哪儿去?”

“送你回家。”吴妙花冷冷地说。

“不,我不想回家!”

孙昌诗打开车门想出去,吴妙花慌忙拉住他的袖于。

“别胡闹,这是干什么?”吴妙花气呼呼地问道。

她真的光了火,心想这样会没有个了结,要分手就分手嘛,这样子算什么呀!

她离结婚还有两天,原定明后天就将成为别人的妻子。这是不可违反的约定。所谓结婚不只是当事人之间的结合,而是两个人、两家人家的约定和结合。因此,如果她违反了这个约定,那就不仅是对对方,而且是对两个家庭的背叛。她害怕由此而引起的巨大波动和对自己的责难。她还没有力量和勇气去排除这些干扰。同时,她也没有信心选择比自己小四岁的大学生做丈夫。对她来说,他只是个一度与她热情相处的年少的恋人,而不是可以一辈子共同生活的新郎。他应当懂得这一点,乖乖地让开才对。这么纠缠下去怎么办?她明后天就要做人家的妻子,还得敷衍这个毛孩子发酒疯,真叫人烦心!她对自己优柔寡断的性格感到非常不安。

“我不回家,你随便把我送到哪一家旅馆里去。”小伙子把下巴埋在胸脯上,自言自语地说。

吴妙花叹了一口气,俯视着孙昌诗的头。他的后脑勺显得像孩子一样可爱。对我耍赖要耍到几时呢?她克制着想摸摸他凸出来的后脑勺的冲动,轻轻地踩了踩油门。

“你打算一个人在旅馆里干什么?”

“在这神圣的夜晚总不能一个人睡觉吧?”

“不行!”吴妙花斩钉截铁地说,“我得回家去!”

“姐姐,我说要你跟我一块儿睡了吗?”

“那你准备跟谁一道睡?”

雪还在下,加上又是圣诞节前夕,路上车辆如潮。有些车子开不出去,引起了一场大混乱。吴妙花踩了一下煞车,头转向右边,瞟了一眼小伙子。在这以前她一直紧紧地闭着嘴。

“那么你打算跟谁睡?”吴妙花反复地问着同样的问题。

“跟一个名叫玛利亚的妓女睡。只要给钱,尽可睡个够。就算是在这接受祝福的夜晚积个德。”

车子朝前面一蹿,孙昌诗的额头差一点碰在车窗上。他偷眼一看,吴妙花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苍白起来。车子拐了个弯,不一会儿便进入了地下道。

“水碓酒吧女服务员取笑我,说我被打了退票,蛮好。她挖苦你接电话的态度,侮辱你。所以我打了她一个嘴巴,老板便冲出来把我揿在地上。”

他为了要看前面皱起了眉头。车子驶出了地下道径直朝前开。道路从这儿起就不怎么混乱了。当车子被红灯挡住停下来的时候,吴妙花掏出折断了的眼镜放在孙昌诗的膝盖上。孙昌诗拿起破碎扭曲的眼镜,一面看一面自言自语地说:

“唉,太惨了!”

他的视力本来就弱,一摘掉眼镜就眼前一片模糊。车里突然冷了起来,他把眼镜扔到外面,然后把窗户摇上来。

“真的不回家去?”

“宁可在外面冻死,我也不愿意回家。”他摇摇头。

“玛利亚在哪儿?”

“任何一个旅馆都有玛利亚。随处都可提供。我现在可以走了。”

但她不想停车。她开车的技术挺好,平稳而速度快。车于沿着中央厅向洗剑亭那面驶去。由于是下坡路挺滑,她显得有点害怕,小心翼翼地开着。

吴妙花不想让他在肮脏的旅馆里睡觉,在目前状况下,如果把他送到旅馆,他肯定会喊妓女,而且毫不犹豫地和妓女发生关系。因为他现在浑身战抖想自戕,想无休止地虐待自己。

车子驶上了坡道,向右一拐,驶进了旅馆停车场。

白色的高级饭店以山为背景兀然矗立着,像道屏风环绕着幽山。吴妙花总喜欢把谈情说爱的地方选得非常奢侈。在肮脏寒碜的地方她是决不肯脱衣服的。她总是要住最高级的宾馆,吃最高档的饮食,还要有洋酒。她喜欢干净、温馨、高档次的气氛。托了她的福,一贫如洗的昌诗才能够经常出入高级宾馆,吃高级饭菜。

“下车吧!”

吴妙花把发动机熄了火,瞅了昌诗一眼。昌诗根本就不想动。

“我要在旅馆里睡。现在我讨厌这种地方。”

“别废话,下去!”

吴妙花像男人的举动一样,说罢先下了车,绕到昌诗那边去开了车门,等他下车。昌诗好像无可奈何,只好下来,身子直晃。吴妙花赶快扶住他。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并没有喝多少。”

他们走进旅馆,吴妙花在服务台办手续的时候,昌诗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吴妙花预付了房钱、拿到房门钥匙以后才转过身来。她想把他送到房间里再走。尽管她怕被在大厅里踱步的人看见,然而他连站都站不稳,总不能把钥匙扔给他转身就走吧。作为一个再隔两天就要结婚的女人,她是非常注意自己的举动的。因为万一倒霉被男方的人发现并传到新郎的耳朵里,那结婚礼服还未穿上身就会被扯得粉碎。

她和昌诗一起去乘电梯的时候,感到脊梁上直冒冷汗。没有几步的距离对她来说都显得挺远。

不一会儿,他们在十楼走出电梯,沿铺着地毯的走廊走进了一间房间。刚一进屋,孙昌诗就像小孩一样扑到她身上狠命地亲吻。吴妙花没有任何反应,随他吻了一阵。孙昌诗贪心而又起劲地舔着吴妙花的嘴唇,见吴妙花如同木石,不禁松开搂着她的膀子,瞪了她一眼。吴妙花看见他渐渐气急起来,向后退了一步倚在墙上。

“不管你喊玛利亚还是喊谁与我都不相干。因为我们的关系现在结束了,请你千万别再折磨我,我明后天就要结婚。你如果真爱我,就替我祝福吧!”

昌诗的眼睛渐渐张大了,吴妙花则紧紧地攥住他的两只手。

“别干傻事。往后我不可能出来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已经讲好了分手,就应当遵守诺言,你希望我不幸吗?”

孙昌诗不予回答,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

“洗个澡睡吧!我要走了。”

吴妙花转身朝门口走去,抓住了门把手。这时孙昌诗的两只胳膊搂住了她的细腰。

“不行,别这样!”

吴妙花慌了手脚,斩钉截铁地说。但是昌诗从背后把她的腰搂得更紧了。

“别走,别走,你别走!”

“叫你别这样!”

吴妙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她的身子却被拖到屋子当中,转了一圈才稳住。昌诗仍然从背后搂住她。

吴妙花看了看漆黑的窗外。树枝上的积雪被风吹得簌簌地落下来。树枝猛烈地晃动着,看来风好像挺大。

“啊,不行!”

吴妙花不禁呻吟了一下。因为孙昌诗的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伸到了她的胸口。

“别这样,不行!”

吴妙花扭了扭身子。但是她的身体已经热乎乎的,开始蠕动起来。小伙子感觉到了这一点,手的动作变得更加大胆巧妙。左手抚摸着吴妙花的左胸,右手则朝下伸。

“别这样,我得走。”

两个人都热烈地低语着。

“啊,怎么,得回家去。”

当他忙着替她脱衣裳时,吴妙花有气无力地嘀咕道。她被孙昌诗的手富有刺激性的动作弄得束手无策,软弱无力。她突然想哭,直到她的衣服被脱光为止,一直站在那里,眼看着自己的衣裳被随便扔到地上,也无动于衷,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孙昌诗急不可耐,用脚把自己滑下来的裤子踩住脱掉,然后把身上最后一点布条条也扯光。两个人互相恶狠狠地对视着。隔了一会儿,吴妙花瘫软在地毯上。孙昌诗把自己的身体压在吴妙花身上,吴妙花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孙昌诗用舌头去舔她的眼泪,自己也突然流泪了。

从两边溪谷里流下来的泪水混在了一起,热乎乎的,开始打旋。时间过得越久,溪谷里的水涨得越大。他们冲向翻腾的溪水,不断逆流而上。吴妙花首先说:“我爱你。”孙昌诗接过她的话茬,反复地说着相同的话。他哀求吴妙花千万别出嫁。吴妙花左右晃动着脑袋,死命地搂住孙昌诗。一面扭着腰,一面发出仿佛来自心底里的呻吟。她那尖尖的指甲戳着孙昌诗皮包骨头的肩膀。孙昌诗则忍着痛,使出浑身力气把她朝地上揿。

“姐姐,姐姐,你不能出嫁……千万别出嫁……”

吴妙花的身于朝上挺了起来,她发疯似地在孙昌诗的脸上亲吻。

当然,他们不是真姐弟,不知怎么,他们一来就这样称呼起来。

吴妙花是孙昌诗朋友的姐姐。他的朋友当中有个叫吴致洙的,吴妙花就是吴致洙的姐姐。昌诗和致洙是高等学校①同届的同学,两个人关系极好。昌诗认识妙花,也是因为跟着致洙到他家去玩开始的。那时昌诗是高等学校三年级学生,而妙花正在读大学四年级。思春期的少年一看到妙花,就感到忧伤。因为他认为她太漂亮了,却又在无法企及的地方。尽管他知道他们之间有距离,但为了要看看她,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便死乞白赖地经常到她家去。她家的房子很大,住在歪歪斜斜的韩国式房屋里的昌诗每逢走进致殊的家,总感到非常胆怯。

①相当于我国的高中。

高等学校毕业以后,昌诗进了他所向往的大学。他毫不费力地考取了一般人进不去的大学。但是吴致洙在投考远不如这所大学的学校时,却名落孙山。吴妙花恭喜昌诗考取了大学,并说要请他吃晚饭,但要求他对弟弟保密。昌诗自然是按照她的嘱咐对两个人碰头的事严加保密,傍晚,当他到约会地点去的时候,激动得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当天晚上,吴妙花买了一客高级宾馆里做的饭菜给他吃。他生平头一次吃到这样的食物,很有滋味,于是狼吞虎咽吃了个饱,还喝了五杯白葡萄酒。当他快要吃完的时候,吴妙花说要送他一点礼物,便掏出了一个小包,叫他解开来看。他解开一看,是一只金光闪闪的手表。昌诗一时目瞪口呆,差一点把表掉到地上。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接受她这么贵重的礼物,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要送他这种东西。见他有点犹豫,吴妙花就叫他收下,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他又磨蹭了一会儿,连一句道谢的话也说不周全,就把表塞到了口袋里。于是吴妙花坐到他旁边,叫他把表拿出来给她,她亲手给他戴在手腕上。在吴妙花的手指尖触到他手腕上的一刹那,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扑鼻而来,他不禁感到一阵昏眩。

吃完饭,吴妙花带他到屋顶花园去。从二十五楼看汉城夜景,一片辉煌灿烂。他头一次发觉汉城的夜景是如此的美。他们在窗口坐下喝酒,吴妙花敬他一杯,他喝一杯,喝了许多不知名的酒。本来他葡萄酒已经喝醉了,现在又喝这种酒那种酒,当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醉得连身子都站不稳了。他年纪不大,生平还是头一次喝这么多酒。他任凭吴妙花拖他到东到西,好像在雾中行走。

黎明时分,他清醒过来,天还很黑,由于房间里太暗,分辨不出是什么地方,嗓子干得受不了,身边好像躺着一个人,真是奇怪。他有点害怕,悄悄地用手去摸一摸,摸到了光滑的皮肤。手碰到那人的时候,对方好像也动了一下。是谁呢?接着一股香味刺得他界尖痒痒的。这香味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他屏息静气想了想,大致估计到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香味就是昨天晚上在吴妙花身上闻到的香味。眼睛习惯了黑暗以后,依稀看见一张女人的脸,但不鲜明。他发觉自己是跟一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他下了床,又发现自己是赤身裸体,不由得更加惊讶。这时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房里电灯亮了,一切也就明白了。

他吓了一跳,大喊把灯关掉。但是吴妙花却笑眯眯地看着他,肩肿和胳膊露在外面,皮肤白得耀眼。孙昌诗两手捂着腿裆转身跑进盥洗室。饭店里的盥洗室很漂亮。他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然后解了个手。

他不敢出去,感到不安和害怕,只好用一块大毛巾把下身遮起来,然后悄悄地开了门朝外面张望。幸亏房里的灯熄了。他趔趄着站住了,没有到屋子当中去,因为他看见吴妙花静静地站在窗口。

窗帘拉开了。吴妙花在熹微的晨光中一丝不挂地站着,背对着里面,向外眺望。肉体的线条出奇地美,看上去极富情欲。那肉体好像焦急地在等待着他。他颤抖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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