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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骨牌-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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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都没有看见她出现,于是我就回家了。但是,我总不能跟璇玑讲,我是因为一张莫明其妙的字条去监视她了吧。现在你明白了吧?还望你千万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璇玑,好吗?”姚经义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蔚朗。

“……哈哈!你也真是的,怎么连这种事也要相信呢!太对不起小卓了!”蔚朗看出来,姚经义没有说谎。但是他奇怪,是谁把这张字条放到姚经义的口袋里的呢?

“当晚坐在你旁边的谁?”蔚朗想了想,问姚经义。姚经义略一思索,立刻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简世平!”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一个名字。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姚经义非常不解。

“王探长曾经跟我说过,那个小偷很可能就是我身边的人。假设真的是他,那么为了避开警方的怀疑,除了伪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据以外,最好的方法就是:再制造出一个没有不在场证据的人。这样一来,警方决不会那么容易怀疑到他身上,就算你拿出这样的字条,警方也会认为那是你为了掩盖罪行,而杜撰出来的。”

“可是,他要到你家去干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要打晕你?”姚经义依旧不是非常清楚简世平的动机。

“我想……应该是为了那副骨牌吧。”蔚朗若有所思地说着,姚经义也不禁点了点头,看来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

“嗯,那这样说来,那副骨牌既不在简世平的手上,也不在你的手上,也不在商老的手上……难道,它真的就象那个大师说的一样,是被诅咒了?”就在姚经义思索的时候,蔚朗刚毅的嘴角嘲弄地抽动了一下。

※※※※※※※※※※※※※※四周一片白茫茫的烟雾,有些东西从天而降。商维贤躬身捡起一看,漫天的烟雾全变成了纸钱,飘飘荡荡的,象一个个无助的亡魂。一阵隐隐的啜泣声传来,他寻声走去,却见两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烧着黄纸。他慢慢地靠近他们,想要看清他们的面目,心里却有种不安的恐惧感。他缩回了伸向他们的手,打算离开这里。突然,他觉得手腕象是被干枯的树枝紧紧地缠住了似的,他回头一看,那两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变成两具焦黑的尸体,却还兀自挣扎着紧抓着他不放。他惊恐地想要甩开他们,却不知什么时候,地上冒出了许多焦黑的枯抓,拼命地抓着他……

“呀啊——!”商维贤惊呼着醒了过来,重重地喘着粗气。他瞪着眼四处张望着,这才发现,夜已经很深了。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还在不时地刮着。他刚想松口气,却听到头顶传来了脚步声,嘎吱……嘎吱……

“谁!谁在那儿!”商维贤叫道。声音顿时消失了,可是当他再侧耳倾听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就在天花板上,离他越来越近。商维贤再也沉不住气了,他猛得跳起来夺门而出。迎面就撞上了护士,司寇菊。

“商先生,您怎么了?”司寇菊一面整理衣衫,一面问商维贤。

“上面……,那上面有声音……”商维贤努力想要控制自己,但是他的声音仍旧哆嗦着。司寇菊看了看商维贤,又侧耳仔细听了听,除了风声和商维贤的喘息声,再没有其它的声音。她怜悯地看着商维贤,摇了摇头。

“商老先生,什么声音都没有。真的。我想您大概是作噩梦了,没什么的,来,我扶您进去休息。”

“是吗?是吗?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唔……小姐去哪儿了?少爷呢?还有蔚老弟他们呢?”商维贤顺从地让司寇菊领着自己回到床上。

“您一进门就晕倒了,蔚先生找来了姚大夫。他们看您没事以后,便离开了。小姐担心您的身体,一直陪着您,后来简老爷来了,把她接走了。至于少爷嘛……,他打了个电话回来,听说您没事了,他说有事忙,就不回来了。”司寇菊一面说着,一面安顿好他,又将床头的药递给他,看着他吃了药、躺下了以后,准备离开。大概是药物的作用,商维贤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司寇菊在门口看着商维贤睡着了后,轻轻关上了他的房门。就在她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她清楚地听到,头顶上响起了脚步声。她不由得一愣,再听,果然有声音从楼上传来。她惊疑不定地朝走廊尽头的小门走去,她推了推门,门打不开。她又反复试了几次,门还是纹丝不动。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从她身后传来。

司寇菊一惊,转身就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冰冷的眸子里闪着寒光。她猛地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待定神细瞧,却原来是温姨站在她前面。

“我、我、我,好象听到上面有声音。所、所以,过来看看。”司寇菊觉得自己浑身都冻僵了,可偏偏冷汗却浸湿了她的手,她将手背在身后不停地在衣服上擦着。

温姨冷着脸,盯了她半晌。

“我没听见有什么声音。这么晚了,不要到处乱跑。”

司寇菊机械地点点头,在温姨冰冷地注视下,僵着身子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她走后,温姨又看了看那道锁着的门,又细听了一会儿,这才悄无声息地走了回去。

司寇菊关上门,贴在门上捂着狂跳不已的胸口,不住地喘气。过了老半天,她听见温姨回房的声音,这才浑身一软,坐在了地上。这个女人的脸也太可怕了,简直不象人,吓死我了。司寇菊恼怒地想着,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床上。就在她迷迷糊糊地时候,却又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凄厉地吼叫声。

“火——!火啊——!哈哈!死——啦!都死啦!”

司寇菊几乎要崩溃了,她愤愤地用枕头盖住脑袋,心想:这家都住了些什么人啊,吵吵闹闹地,还要不要人睡了啊?可是声音并没有因为她头上的枕头而消失,反而越来越大声,哭嚎地令人毛骨悚然。

“烧吧!烧吧!……报应啊——!……烧光吧!全都死吧!”

呼号声夹杂着噼啪声,空气里还有焦臭的味道。司寇菊暗叫不好,一跃而起,冲出了房门。

大门前的院子里,闻讯赶来的人们都呆住了。只见冲天的火光熊熊,依稀可见一个人影在火中呼号,舞动……

正文第九节福伯之死

当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福伯已经成为一具僵硬焦臭的尸体,比之他平时的模样更让人害怕。墩子从福伯的屋里拿来床单给他盖上后,立刻冲到一旁,几乎连苦胆都要吐了出来。赶来现场的警察中,稍微年轻些的,也偷偷溜到一旁干呕了一阵,后悔今天吃了晚饭。

是哪个短命鬼,好死不死的!赶着半夜三更去投胎啊!王一这辈子能让他愤怒的事情不多,打扰他睡觉就是其中之一。此刻,他正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怒不可遏地赶到现场。

前院的地上水渍斑斑,显然刚才为了灭火,大家都出了不少力。可是王一却急得直挠头,这样混乱的现场,什么证据也没有了呀。王一怒目圆睁、双眉紧锁、两手叉腰,气急败坏地站在福伯的尸体旁,听一个满脸稚气的警察,哆哆嗦嗦地向他汇报情况。

“哦?这里面住着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商老板啊!奇怪,他家不是在市中区吗?”王一有些纳闷。

“听、听、听说是才、才搬来的。今天,才搬来。”年轻的警察一面结结巴巴地说着,一面恐惧地盯着那具在床单下张牙舞爪的尸体,唯恐他下一秒就会跳起来扑向自己。

王一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蹲到尸体旁,掀开布往里看。四周的人都皱着眉,将头转向了一旁。唔……能烧成这样,还真不容易。王一兴致盎然地看着尸体,刚才因为被打断休息而产生的不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在他重新将布盖在尸体上,吩咐警察把尸体抬去做解剖时,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毕竟没人愿意和尸体待在一起,何况还是那样一副狰狞的模样。

“发现什么线索了吗?”王一一面象只猎狗似的四处搜索,一面问那个跟在他身后,终于开始恢复气色的警察。不过,如他所料,他没从那个警察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有些丧气的王一,忽然觉得有人在盯着他。被人一直盯着的感觉很难受,不管你有没有看到对方的眼睛。通常这种时候,王一都会瞪着他的牛眼,把对方恶狠狠地盯回去。可是被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直勾勾地盯着看,王一倒还是头一回,他一转身便对上了这道目光。

“小卷毛!”

“假小子!”司寇菊和王一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小名,令众人大吃一惊。

“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呀!不错嘛!当上探长了!”司寇菊一脸顽皮像,再没了照顾病人时的那份温文尔雅的模样。乍逢儿时好友,一时间她竟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哪里哪里,你也很不错嘛!越来越漂亮了,一点儿也不象个小子了。哈哈……”看王一的模样也和司寇菊一般无二,根本忘了自己正在办案现场。

“什么呀!你没听过女大十八变吗?”

“嘿嘿,有,当然有听过,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在你身上呀。哈哈,自从你家送你去了南京,到现在,咱们应该有十多年没见着了吧?啊,对了,你爸爸妈妈好吗?”

“我爸爸妈妈……他们,他们都过世了……”

“咳,你别伤心,这个人死不能复生嘛……唉,对了,你在这里作什么?”两人聊了一阵,终于想起正事来了。

“噢,我现在是护士,因为商老先生身体不好,最近我都住在这里看护他。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管家温姨……”司寇菊连忙向王一介绍。

“王探长,如果没有别的事了,就请回吧。”温姨冷淡的态度让司寇菊有些尴尬。

“啊,呵呵,现在也很晚了。这样吧,我明天一早再过来。”王一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影响心情。温姨略一点头,让围在前院的仆人们都各自散了。

“我送送你。”司寇菊不由分说,走到了王一身旁。温姨看了她一眼,转身回房去了。四周围观的居民,也都回家去了。司寇菊把王一送到大门口,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隔壁房间的商维贤,仿佛是因为药物的作用,竟然没有被惊醒。

※※※※※※※※※※※※※※清晨的阳光照在司寇菊的脸上,她朦胧地睁开眼,恍忽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觉得自己还在梦里。梦里她见到了儿时的好友王一,那个家伙现在已经是个身材魁梧的警探了。警探?在这里?好像有烧焦的味道……还有人在火里……啊!司寇菊猛地坐了起来,使劲儿拽着自己的头发。不是梦,是真的,就在昨天晚上,福伯被烧死在火里!

糟糕!司寇菊暗叫不好,要是让商老爷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心脏病还不得立马发作才怪。她匆忙地整理好衣物,用手随意地拢了拢凌乱的短发,赶到商维贤房门前。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她轻轻地推开门,看见商维贤正安详地熟睡着。还好、还好,看来他昨晚也睡得很安稳。司寇菊心想,还是得去跟温姨说一声,让她嘱咐其他的人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商维贤。

房门轻轻地关上了,商维贤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滚滚的热泪模糊了他的视线。那样的哀嚎声,他怎么可能听不见?但是他能做什么呢?他明显感觉得到,有某种邪恶的神秘力量,正在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要把他逼进绝望的死角。在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需要修养,只要自己活着、硬朗地活着,就有找他们算账的那一天。

客厅里坐着闻讯赶来的商墨丝和简世平夫妇,担心商维贤发病的姚经义和认为丈夫有外遇的卓璇玑夫妇,还有和商维贤有忘年之交的蔚朗,以及成天在外花天酒地、极少在自己家里露面的商逸。

“哎呀,什么嘛!说什么家里出事了,我还以为老头子不行了呢。嗤!不就是那个老酒鬼喝酒,喝得把自己给烧死了吗?就为了这事儿,急急忙忙地把我给叫回来,你们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嘛!”商逸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捋着头发,斜靠在沙发上,自命不凡地呲着牙。简世平瞄了他一眼,没说话,依旧跷着二郎腿,晃晃悠悠地哼着小曲。蔚朗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商逸上下打量。

“小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福伯跟我们就象一家人一样,他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你忘了你小时候到处惹事生非,还不都是福伯去帮你收拾烂摊子。要不是因为你,福伯他不会……他现在死了,你难道不应该回来看看吗?还有爸爸,爸爸要是知道福伯死了,这一伤心,又犯病了怎么办?你怎么不好好想想,就知道在外面胡混!”商墨丝激动地说着,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干嘛!教训我啊!哼!他福伯就是个下人,他照顾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老头子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他还想怎么样啊!啊?老头子把整个商氏交给我打理,我忙都忙死了,哪里有时间去管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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