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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门-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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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塞克!艾塞克。可怜的老艾塞克,他一定——唉,一定死了。”

她退后一两步大叫时,有人从屋子那边由小径走过来。

“哦,阿勃特,阿勃特。发生可怕的事了,艾塞克,老艾塞克,他倒地死去了。我想——我想他是被杀害的。”



医学证据已经提出。两个经过门旁的人作证。艾塞克家人对他的健康状态提示证据。任何可能怀恨他的人(一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以前曾受他斥责擅自进入家屋),都受警方要求合作,而主张自己的清白。一两个雇用他的雇主也有所陈述,其中包括最后雇他的布鲁登丝·勃拉司福太太和他的丈夫汤玛斯·勃拉司福先生。供述与法学程序都已结束,陪审员下了判断:一个或多个不明人物的谋杀。

杜本丝从审讯庭走出来。汤美一面安慰她,一面从等待在庭外的一小群人中走过去。

“杜本丝,你表现得真好。”汤美说。他们穿过院门,向屋子走去。汤美接着说:“真的,非常好,比其他人好得多。非常明确,声调又很清晰,验尸官对你似乎觉得非常满意。”

“我不要任何人对我满意。”杜本丝说,“我不喜欢老艾塞克被殴打头部致死。”

“是怀恨他的人干的吧?”汤美说。

“为什么?”杜本丝说。

“不知道。”

“嗯,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怀疑可能跟我们有关。”

“你想说的是……你想说什么嘛,杜本丝?”

“你一定知道我的意思。”杜本丝说,“这里……就是这里啊,我们的房子,我们可爱的新房子,还有庭园及其他种种。看来……不是很适合我们?过去,我们都有这种感觉。”

“我现在仍然有这种感觉。”

“不错。”杜本丝说,“你比我有希望,我觉得厌恶,这一带已经有些……一些不祥的阴影投映下来,从往日一直延伸过来的阴影。”

“不要再说啦!”汤美说。

“不要再说什么?”

“哦,就是那两个字。”

杜本丝降低声调,靠近汤美,轻声说:

“梅丽·乔丹吗?”

“唉,是的,就是这个。”

“我也一样,可是,我想说的是那到底跟现在有什么关系?过去是怎么回事?”杜本丝说,“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跟现在。”

“过去应该跟现在没有什么关系……这就是你想说的吗?可是,有关系。”汤美说,“一定有关系,在意想不到的奇妙地方。我的意思是说没有人认为曾经发生过事件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有很多事情种因于过去吗?”

“是的,就像一长串的链子,你也有吧,就是那种有间隔、到处有串珠的东西。”

“珍·芬恩那一类吧,像我们年轻时代想要冒险、又能如愿冒险的珍·芬恩事件吧。”

“我们真的冒了很多险。”汤美说,“偶尔回顾过去的冒险生涯,难为我们居然活了下来。”

“此外——还有别的,我们两个联手干私家侦探的时候。”

“唔,那真愉快。”汤美说,“你还记得——吧?”

“不。”杜本丝说,“我已经不想记得,我不要再回忆过去、思考过去,除非——唉,除非像你常说的那样,有线索!总之,那已不是练习,对不对?后来,我们又有一件案子。”

“不错。”汤美说,“是布伦金索普太太吧,唉?”

杜本丝笑了。

“是的,是布伦金索普太太,我绝对忘不了,当我进入那房间,看到你坐在那儿的时刻。”

“你真厚脸皮干得出那种事,杜本丝。你进入藏衣室,偷听我和某某先生谈话。而且,后来——”

“而且,后来是布伦金索普太太啊。”杜本丝又笑着说,“N或M,及呆头鹅。”

“可是,我不——”汤美迟疑——“我不信这种事会是这次案件的线索啊?”

“唔,在某种意义上是线索。”杜本丝说,“我是说,如果罗宾逊先生脑海里没有这些往事,他不会告诉你那种事情。而且,我也是你们之中的一员。”

“你确是我们之中的一员。”

“但是,现在情形完全变了。这件事,我是说艾塞克,他被杀害了。被殴打头都,就在我们院子门口。”

“你可不能认为这件事关系到--”

“不能无疑。”杜本丝说,“我指的就是这件事。今后,我们不是去调查普通的犯罪案件。必须探明过去的事,探明过去有什么人为何而死。它已经变成我们私人的问题,我认为是纯粹私人的问题,我是说可怜的老艾塞克死了。”

“艾塞克已一大把年纪,可能是因为年纪的关系。”

“听了今晨的医学证据,我可不以为然,谁想杀艾塞克?到底为了什么?”

“如果艾塞克的死和我们有关。为什么不杀我们呢?”汤美说。

“也许也打算杀我们,可能艾塞克告诉了我们一些事情;也许还想告诉我们更多。也许说了会威胁到某些人的消息,譬如说出他认得那女孩或帕金森家的一个人。否则——否则就是一九一四年大战时的间谍活动或出售的机密,所以要封住艾塞克的嘴,如果我们不搬到这儿来,不到处探寻访查,大概就不会发生事故!”

“不要这么激动。”

“我很激动,现在我不再为兴趣而动,这已经不再是兴趣。我们现在要换另一种做法,找出凶手!是谁?当然我们不知道,但是可以查出来。这不再是过去的事,而是现在的事,是——是几天前发生的事,是六天前吧?那就是现在,而且在这里,跟我们和这个房子有关。所以,我们一定要查出来。方法和手段虽然不知道,但我们总得找出线索,追究下去。像狗那样趴在地上,用鼻子追踪味道。我在这儿追索,你得像一只猎犬,到处跑,现在就开始吧。你去——怎么说呢——调查吧。一定有人知道,即使不是直接知道,也一定有什么人告诉他们。他们听到的故事、传言或闲谈。”

“可是,杜本丝,你真的相信我们有希望——”

“是的,我相信。”杜本丝说,“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一定有希望。只要有坚实有力的信念,有一种观念,认为自己所知道的罪行是邪恶,而打破老艾塞克头部的就是邪恶,那就——”杜本丝停止不说。

“可以再变更庄名。”汤美说。

“什么意思?不用‘月桂树庄’,改用‘燕窝庄’吗?”

鸟群在头上飞过,杜本丝回头看院子的大门。

“以前取了‘燕窝庄’这个名字,那引用句后面的一句是什么?你调查员引用的——是死亡的后门吗?”

“不,是命运的后门。”

“命运,简直像在解释艾塞克的事,命运的后门——我们院子的门——”

“杜本丝,不要这样烦心。”

“为什么不?”杜本丝说,“我终于有了一个念头。”

汤美以困惑的表情望着杜本丝,摇摇头。

“燕窝庄’真是个好名字。”杜本丝说,“它可能是个好名字,也许终有一天会变成好名字。”

“杜本丝,你有最特别的想法。”

“还有像鸟那样叫的声音。这样就结束了,这次事件也许就这样结束。”

他们走到房子附近时,汤美和杜本丝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门前台阶上。

“是谁?”汤美说。

“我以前见过。”杜本丝说,“一时之间记不起她是谁。啊,我想是老艾塞克的家人,老艾塞克全家住在一起。有三四个男孩和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女孩,我当然可能记错。”

台阶上的女人转身向他们两人走来。

“是勃拉司福太太吧?”她望着杜本丝说。

“是的。”

“你大概不认得我,我是艾塞克的儿媳,他的儿子史蒂芬的妻子。史蒂芬——他遭意外去世了,被卡车辗死。大卡车跑得很快,是在国道上发生的,我想是国道一号,国道一号或国道五号。唉,国道五号很早就有了,也许是国道四号。总之,是这样死的。从那以后,已经过了五六年。我有些……有些话想告诉你,你和……你和你的先生——”她看看汤美。“在葬礼上,你们送了花来。艾塞克在你们这庭园工作,是不是?”

“是的。”杜本丝说,“在这里为我们工作,会发生这种事故,真叫人害怕。”

“我是来道谢的,花非常美,很好又很漂亮,好大的花束。”

“我们是诚心诚意的。”杜本丝说,“艾塞克帮我们很多忙,我们刚搬来的时候,他也帮忙很多。我们不大了解这房子,他告诉我们很多事情:什么地方收藏什么,等等。至于蔬菜和花之类,他也提供了许多意见。”

“他很懂得自己的工作,近来他工作不多,因为他实在上了年纪了,而且弯腰不灵活。腰痛,即便想工作也不能做得太多。”

“他真是非常好,又非常得力的人。”杜本丝说,“而且,他知道很多村里的事,认识很多村人,也告诉了我们很多事。”

“唉,他知道得很多,他的家人老早就出去工作。大家都住在这一带,所以知道许多过去的事。虽然不是直接知道,但——是听来的。啊,太太,打扰你了。我只是来打个招呼,向你道谢。”

“太客气了。”杜本丝说,“非常谢谢。”

“你要再找能做庭园工作的人吧?”

“是的。”杜本丝说,“我们自己做不来,你——也许——”她犹豫,觉得不该在不适当的时候说不该说的话。——“也许你认得一些愿意来为我们工作的人?”

“是的,我没法立刻想到适合的人,但我会留心,你自己决不容易找到,先让亨利来好吗?——我的第二个儿子——先送他来吧,等找到合适的人再告诉你。再会!”

“艾塞克姓什么?我忘记了。”汤美一边进屋一边说。

“啊,姓波多黎科。叫艾塞克·波多黎科。”

“这么说来,刚才那个人也是波多黎科喽?”。

“是的。她有好几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都住在一起。就是马修顿路半途上那幢房子,你认为她知道谁杀害艾塞克吗?”杜本丝说。

“这个嘛,看来不像知道。”

“我不知道你如何‘看来’。”杜本丝说,“这种事不是很难说吗产?”

“她是来谢你送花啊,从那样子看来——唔——也不能认为她想报仇。要是〃奇〃书〃网…Q'i's'u'u'。'C'o'm〃有此意,她应该会说出来。”

“可以说对,也可以说不对。”杜本丝说。

她沉思着走进屋去。



第二天早上,杜本丝正在向电工说明她觉得不满意的地方,要他重修,却受到打扰。

“门口来了一个男孩子。”阿勃特说。“有话要跟你说。”

“啊,什么名字?”

“没问他,正在外面等着。”

杜本丝随便戴上庭园工作帽,走下楼梯。

门外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神情羞怯,双腿颤抖。

“我可以来了吗?”他说。

“唉,你是享利·波多黎科,是不是?”

“是的。那是我的……啊,我想该是我的祖父。我是说昨天举行审讯的那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审讯哪。”

杜本丝险些说出“很有趣吧?”但她没有说出来。亨利露出一副意欲说出珍奇信息的表信。

“真是意外的灾难。”杜本丝说,“实在非常遗憾。”

“唉,他年纪已经很大,”亨利税,“我想他不会再活多久。一到秋天,他就咳得厉害,闹得大家都睡不着觉。我没有工作,所以来问一下,我知道……是我妈妈告诉我的……现在正是替莴苣疏苗的时候,我才请你让我去做这工作。我知道地方,因为艾塞克爷爷工作的时候,我曾去玩过,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去做。”

“啊,那真太好了。”杜本丝说,“去试试看吧。”

他们两人穿过庭国,向目的地走去。

“啊,这样太密了一点,必须疏苗,等有了适当的空隙,再移回来。”

“对莴苣,我一无所知。”杜本丝说,“花,我还懂得一些。豌豆、芽甘蓝、莴苣和其他蔬菜,我总是种不好,我想你还不需要找田园工作做吧?”

“唉,我还要上学。我只送报,或在夏天做些摘苹果的事。”

“真的!”杜本丝说,“你要是知道有适当的人,通知我一声,我会非常高兴。”

“是的。我一定会通知,再见。”

“如何处理莴苣,你做给我看看。我很愿意知道。”

杜本丝望着亨利·波多黎科巧妙的手法。

“这样就行。这莴苣真不错,是‘威布新·汪德福’吧?这可以吃很久。”

“‘汤姆·桑斯’已经完了。”杜本公说。

“是的。长得快,又很少,是不是?非常脆,味道很好。”

“唉,非常谢谢你。”

杜本丝向房子走去。她发觉忘了围巾,又折回去。亨利·波多黎科正要回去,这时停下脚步,向杜本丝走来。

“来拿围巾。”杜本丝说,“到底——哎呀,挂在那灌木上了。”

享利把围巾递给她,不知所措地望着杜本丝。那模样显得畏惧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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