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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杂货铺 2-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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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采薇,你会没事的,我抱着你,我们到一个没谁找得到的地方,你再好好养伤,就会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了。”秦帆大叫,终于,哭了出来。“你若死了,我也不要活了,我不能没有你啊!” 

“那麽,我就等你。”采薇流露着安然的神色,取出随身携带的玉埙,递入他的手中:“我们会再重聚,你,要记得啊——千秋万世,不弃不离。” 

纵然背后一直源源不绝传来热流,却抵不过她由心而起的寒意,采薇明白自己的生命已走到尽头了,她凝视着他的脸庞,与他的一切一切在脑中回旋,在她留在人世的最后一刻,她倾其所有的心力,为他展现了一朵美丽无端的笑花,直到累了,倦了,眼眸轻轻合上。 

四周的武士将秦帆团团围住,他没有移离半步,只是用目光锁住她遗留在唇畔的那抹微笑,对她,他满心地怜惜和歉疚。此生,让她受尽前熬,来世,只求不再辜负了她纯情心意。 

“采薇——”他念着她的名字,然后他知道,他生生世世也放不下她。继而,他的脸上有轻轻的笑容,缓缓伸手,淡定而冷静地握住箭身。他的语调,很坚定,很温柔:“我会找到你,在茫茫人海中。此情此爱,千秋万世,不弃不离。”说完,他攥紧箭身,用力朝自己一插!强弩贯通两人身体,将他们紧紧连在一起。他的血在空中飞洒,顺着箭镞流下,在玉埙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第26节:冥界 
http://book。qq。 2005年06月27日 

一把细若游丝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针一样,钻进她的身体里,她的血液里。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桩未了的心愿,那一句以血许下的誓言。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有能够淡忘。它似乎一直葬在她的潜意识里,陪她生生世世,辗转不息。 

“采薇,我寻觅千年,直到现在才找到你。但人鬼殊途,此生无望结为夫妇。只愿共赴幽冥忘川,来生再续前缘。”他低唤着她的名,将她扯人胸怀,激烈地拥抱如同想将她揉入体内。 

“帆,你……好傻,竟固守在玉埙中等我千年!”她像小孩似地放声痛哭,突地扑进他怀里,双臂圈住他的腰际,头埋在他宽阔的胸膛,狠狠地汲取着他的气息味道。 

是他坚定的执念,终于传达进她的心,穿透了千年的岁月,唤醒了她沉睡的记忆。原来,他的魂魄一直执着与此,心心念念,专注的等着她的出现。 

“这是我的誓言,我会找到你,在茫茫人海中。”许过的诺言一定要实践。所以等了千年,只为了能再见到她。端详着她秀莹的面容,他的双眸承载情感,深邃如渊,荡着不了情。接着手臂一紧,将她紧紧抱在胸前,不再放开。 

百川聚集于九泉之下,在地底深处的黄泉口涌出。那条河,幽冥府邸称之为忘川,千魂万魄总从那儿来到地府。忘川之畔,奈何桥边,他握住铜樽,仰起头将忘川水饮尽,接着哺入她的口中,忘川的水细细潺潺流过她的四肢百骸。 

他捧起她的面容,望进她美丽生辉的眼里:“采薇,我和你在一块儿了!”交替的臂弯不会再放松来,臂弯之内的每一秒钟,抓住了便不再放开。 

采薇含笑点头,任由他牵着她的手,跨上奈何桥。一步又一步,奈何桥只有三尺之宽,他们都等待了千年之久,才一起走过这盈盈的短桥。 

忘掉了分离的痛楚,忘掉了不能爱的痛楚,忘掉了长久等待的痛楚。从这一刻开始,怀抱之内,就只有幸福。 

两人的身影逐渐在桥的彼端模糊,千年前执手的诺言,正静静等待着温柔的实践。他将拥着她,重温千年前的真挚温柔,实践曾给予她的许诺。 

隔日,迎亲的人们在内房中找到已经气绝的采薇,众人惶惶请来仵作,那白须仵作细细查看半天,发现尸体完好,竟查不出死因。身着红色嫁衣的采薇静静地躺在绣床上,苍白的脸上凝固着灿烂娇媚的笑容,她的手中依旧紧紧握着一枚玉埙,只是玉埙表面那缕暗红色的细纹已经完全消失,又恢复成为一枚色泽柔和而浑然无暇的美玉。 

附录: 

埙的考证: 

埙是我国古代的吹奏乐器,用陶土烧制而成。因此又叫“陶埙”。这种乐器除了陶土制成的以外,也有用石、骨制成的。它的外形是椭圆形的,有的是圆形、橄榄形不等。它的大小与鹅蛋相似,音有一至五个不等。最早的埙是一孔吹两个音,后来逐渐发展为六孔,是中音吹奏乐器。它的音色古朴、醇厚、浑圆,即能独奏又能同其它古乐器合奏,如钟、琴、瑟等。同时也是历代宫廷的雅乐,深受广大民众的喜爱。从浙江河姆渡遗址、西安半坡仰韶文化遗址、山西万泉荆村遗址、甘肃玉门火烧沟遗址、河南郑州铭功路、三里岗商代遗址等。我国新石器时代几种不相同的文化类型的重要古迹中,都发现出埙的实物,这些出土埙距今已有七千多年了。 

埙的音色悲凉、萧瑟,擅于表现凄凉、哀伤的情绪。近年来,我国音乐工作者们经过长期的研究探索,同时对埙也做了大胆的改革,使只一个音孔,可以模仿单调声音的埙,发展到了十二音孔演奏出的清音。 

红云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几个喇嘛。白月正在和为首的一位说话,看来是比较为难的事,因为白月虽然微笑却眉头深蹙。 

红云一把拉过白月“姐。这些喇嘛来找我们干什么?”红云用一副很小心的样子看着他们。“想请我们鉴定一件得道高僧的法器。”红云拉紧白月“姐不要啦!这些法器都怪怪的,麻烦死了。让他们找其他人去吧。”白月轻轻摇摇头“她们是清楚我们的身份才来的,恐怕只好接下了。”红云再次瞪了一眼靠她最近的那个无辜小喇嘛,“那也只好这样了。” 

白月接过大喇嘛慎重请出的法器,眼神一下子幽暗了。 

瞬间,这家看似普通的店就显得神秘莫测了……

第27节:非烟-法器 
http://book。qq。 2005年06月27日 

飘灯 

(一)青衫 

陌上发花,可以缓缓醉矣! 

白日,熏风,洛阳城外,芳草连天。 

钲钲的蹄声踏破了暖融融的宁静,远处,一匹青驴缓缓行来,懒洋洋地踏着地面,好像也醉心于阳春三月的太阳。一望可知,那骑驴的人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心事,一门心思享受大好春光。 

骑驴的年轻人二十五六年纪,下摆略沾了些泥土,面色颇有些风尘,口中喃喃道:“好一片中原秀色,看来,我在江南是流连得久了那么一点……” 

他话音未落,身后马蹄得得,越来越是紧迫,只一转眼,便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扬起一路烟尘,扑了那年轻人一脸。那年轻人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一惊道:“好马!好身手!” 

“汉人蛮子,倒也有识货的!”那匹烈马明明奔出老远,溜溜一转又停在年轻人面前,马上赫然是个藩僧,剑眉朗目,竟然少见的英武,他左右看了那年轻人一眼,忽然大笑道:“好!好!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谢渊然,久仰啦!” 

那名叫谢渊然的年轻人着实吃了一惊,皱眉道:“这位……呃,大师,在下不过一介书生,你,你如何得知在下的名字?” 

那藩僧跳下马,自怀中摸出半卷残稿,大笑:“彭城谢渊然,采诗万里,我虽是化外之民,也听说过的。谢公子,前日贫僧拾得你的手卷,真是好生喜欢!” 

“没想到大师竟然通晓汉学”,谢渊然一礼:“佩服!佩服!只是……这卷诗稿是在下的心血,不知大师?” 

那藩番僧继续笑嘻嘻道:“莫要一口一个大师,我叫做迦巴川苌,追了你四百里地了,就是要还你这卷诗稿。” 

谢渊然不禁大喜,他自幼无心仕宦,索性效仿古人游历天下,立誓要采得真诗,没想到前些日子不慎丢了一卷诗稿,正是他大半年来的心血,如何不痛?没想到遇到这等好义之人,谢渊然接得手卷在手,看那迦巴川苌竟然如同活佛一般。而那迦巴川苌极是爱好汉文,偏偏遇上了当世的才子,二人一见如故,转眼便熟识起来,牵着缰绳并肩而行,随口聊了起来。 

“谢公子,你来到洛阳,不知有何打算?”迦巴川苌随口问道。 

“在下仰慕北邙山风物已久,既然来了,无论如何,都要看看的。”谢渊然也信口回答,满面春风。 

只是迦巴川苌脸色却变了,他一下顿住脚步,盯着谢渊然,一字字道:“你说什么?你哪里不好去,非要去北邙山?” 

“怎么,难道那里去不得?”谢渊然不解。 

“不错,去不得。”迦巴川苌极是郑重:“最近……北邙山可是不大干净。” 

“哈哈哈,我还以为怎么去不得!”谢渊然大笑起来:“谢某这些年什么地方也走过了,有圣贤书在侧,什么妖魔鬼怪也奈何不了我,大师放心就是。” 

“谢公子,不可掉以轻心。”迦巴川苌见谢渊然满脸不以为是,多少有些焦虑,思忖再三,还是递上一柄双面手鼓道:“你若非去不可,至少……带上这个防身。” 

谢渊然低头看时,见那鼓面极其诡异,双鼓之间嵌着一圈松绿宝石,一望可知极是珍贵,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多谢美意……只是,谢某一向行踪不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这宝物还了大师,还是不麻烦得好。子不语怪力乱神,鬼神事情,谢渊然从不放在心上。”说完,他竟然一揖,转身离去。 

迦巴川苌脸色极是难看,手里小鼓系着的软锤无风自动,轻轻敲在鼓面上,缓慢而深沉,如同地下的心跳。 

“有些事情,不是不语就可以绕开的呵。”迦巴川苌的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北邙山,似乎看透了远山深处的什么东西…… 

(二)绯衣 

北邙山素来墓穴极多,仅此一处的帝陵便跨越千年。谢渊然自幼便喜欢观摩陵墓碑铭,常常窥见些人间难得的好处。他一路上得山来,摹下不少,觉得大有收获,眼见天色已晚,再不下山,只怕今夜便要宿在此处——谢渊然刚刚一转念,只听风声飒飒,吹得合山树木悲鸣,不由得让人起了沧桑乱离之悲,他忍不住一叹:“前朝诗云: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旧墓人家归葬多,堆着黄金无买处。果然不错,任生前何等风光,至此也不过一抔黄土罢了。” 

他这一句感叹刚刚出口,只觉得眼前一晃,似乎有一个红影闪过,转头看时,不过满山断碑残垣,哪里还有人影?天色渐晚,谢渊然虽然胆大,也决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方一迈步,又见红影一闪,方才的断碑之下,竟然多出一张纸来。 

那张纸洁白如素绢,看来竟是写就不久,上面一笔簪花小楷,工工整整勾着四句:绿惨双蛾不自持,只缘幽恨在新诗。郎心应似琴心怨,脉脉春情更泥谁。 

谢渊然心中一阵荡漾,只觉得满纸檀香,笔力更是绵绵,四句诗下,是极突兀的一个名字:步非烟。 

“步非烟……好名字!”谢渊然一赞,只想着不知哪家才女,携诗上山,哭祭而回,那样的情景,想一想也是痴醉,口中也忍不住赞道:“步姑娘,步姑娘,好一个郎心应似琴心怨,你、你何必自苦如此?” 

哪知一句话说出来,眼前竟然第三次有红衣飘过,谢渊然背后开始发冷,隐隐断定此刻所见绝非幻像,迦巴川苌说的话也登时炸雷般在耳边响了起来——难道,那个叫做非烟的女子,竟然是……谢渊然额头已然有汗珠落下,此时若再说“不怕”,就真的是骗人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站直了大声道:“步姑娘,你究竟是人是鬼?你若听见我适才之言,烦请出来相见。” 

并没有答话,只是刚才那张题诗的纸张转眼间便不见了,然后再没有半分声音。 

谢渊然等了好久,叹道:“步姑娘,既然你不肯出来见我,谢某也无话可说——只不过,投桃报李,谢某也有些旧作,奉于姑娘,你我相识此间,倒是缘分。”说罢,掏出白日好不容易到手的半卷诗稿,恭恭敬敬放在碑前,再不回头,转身离开…… 

身后,似乎有一阵清风卷开书页,谢渊然咬牙一步步前行,又是害怕,又是隐隐地期待,忽然,他听见了一声低低的“咦?” 

“姑娘!”谢渊然连忙回过头,哪有半个人影,地上的诗稿却已经不见。 

世间事皆如此,人家当真不见,你又有什么办法?谢渊然刚要再次回头,忽然听见一声女音,清冷地如同翡翠互击:“这位公子,你当真要见我?” 

“是。” 

“你不后悔?” 


第28节:绯衣 
http://book。qq。 2005年06月27日 

“也不过红颜白骨,又有何惧?”谢渊然断然道。 

“好……”那红影渐渐清晰,粉红之中,渐渐闪出个绯衣的女子,只是谢渊然一眼之下,几乎要被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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