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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华映月-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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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呀,西园左邻右舍都没有主人居住,我俩孤孤单单住在那儿,多冷清啊。”阿迟笑道:“不瞒您说,我俩前阵子想起过了正月十五就要离开爹娘,还掉眼泪了呢!实在舍不的。”

    这孩子真会安慰人!悠然拍拍她的小手,“虽则如此,总归是我们失信了。阿迟,令尊令堂必定很纠心,我们实在过意不去。”

    阿迟忙道:“娘,仲凯留任京城,是您和爹爹去求陛下的么?”悠然摇头,“自然不是。”阿迟甜甜的笑着,“既不是,哪里谈的上失信?”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们全家都住在凤凰台徐府,如今却不是了。回南京虽是自在,却略显孤单。

    阿迟小脸粉晕,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其实,我只要跟他在一处,便会很快活,在哪里都好,怎么着都好。明日回娘家,家父家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只会替我高兴。”

    这双小手很滑腻,手感很好,悠然拉着不放,笑咪咪又拍了拍。劢劢啊,你小媳妇儿很不坏!她对你情深义重的,你可莫要辜负她。

    张橦一脸同情的凑了过来,“二嫂,往后你要对着太夫人和三伯母……”我偶尔见见她们,已是觉着她们面目可憎,令人难耐;你要天天应付她们,不得烦死?她们这些人吧,真本事没有,也未必能坏到投毒、害人性命的地步,可始终会嗝应到人的。

    悠然正想开口说,“怎么对付她们,娘有法子。”阿迟已口吻笃定的开了口,“橦橦,我是很会吵架的。”别以为我只会斯文客气啊,革命又不是请客吃饭。

    张橦瞪着美丽的大眼睛,你,会吵架?“失敬失敬,竟不知二嫂有这个本事。”以为你会吃会玩会撒娇而已,竟然还会吵架,刮目相看,刮目相看。

    傅嵘浅浅笑着,袅袅婷婷走了过来,在悠然身边坐下,“甚好甚好,阿劢会打架,会打仗;阿迟会吵架,善理家;如此,师公和爹娘可以放心了。”弟弟、弟妹要是弱一点,敢把这俩小屁孩儿单独留在魏国公府?莫说长辈们了,师哥先会睡不着觉。

    张橦拍掌笑道:“大嫂说的好!大嫂,咱家除了二哥二嫂这一对之外,还有一对会打架、会吵架的长辈,您猜是谁?”

    傅嵘嗔怪,“橦橦不许胡说!”为人子女,怎能这般说父母?爹爹会打架,娘亲会吵架,这话可不是咱们该说的。

    阿迟笑的很开心,“是呢是呢,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师公会打架,外公会吵架……不对不对,是师公武功高强,外公口才不凡!”呸呸呸,说外公“会吵架”,太不斯文了。

    张橦笑着伸出大拇指,“二嫂猜的又快又准!”悠然象征性的一人打了一下,“敢编派师公和外公!”张橦撅起小嘴,阿迟眨眨眼睛,您这是打人啊?连灰都拍不掉。

    …………傅嵘呆了呆,可以这样么?可以……这样说师公和外公?想着想着,傅嵘伸手捂住嘴,她有点胸闷、想吐。

    “嵘嵘怎么了?”悠然关切问道。张橦殷勤凑过去,“大嫂,我给您捶捶。”小拳头轻轻替傅嵘捶着背。阿迟忙伸手倒了杯茶,“大嫂,您喝口热茶顺顺。”

    傅嵘接过来喝了一口,茶盏还到阿迟手中,“多谢,我没事。”是有点胸闷,可大过年的,也不能为这个请大夫,太不吉利了,怎么着也过了今天再说。

    悠然唤来侍女吩咐道:“请老爷子来。”侍女答应着,转身去了。悠然转过头笑盈盈看着女儿、儿媳,“你们竟不知道么,师公可不只会打架,他老人家,本事大着呢。”

    说来极巧,师公和张并下着棋,眼看着大势已去,回天无力,正琢磨着怎么正大光明的抹去这一局。侍女一来,师公精神了,“阿悠有请,那定是正经事。阿并,棋局先放着,师父去去就来。”一溜烟儿跑了。

    一旁观战的张勍、张劢都捧腹,张并淡淡看了眼棋局,师父,不出十步,您必输无疑,您走的……可真是时候。 

☆、87  彼有旨酒

  这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逃离的地方,往后却要和阿迟在此久居。张劢特意绕了段路,漫无目的地四处走了走。寒风吹到脸上,冰冷中又带着清新,令人精神为之一振。鼻尖蓦然一凉,仔细瞅瞅,天空中竟是飘下了细小的雪花。

  回到嘉荣堂,张劢且不回上房,叫过柔翰吩咐着,“明日要用的马车,命人检视了,早早升起炭火,等夫人坐进去时,务必要暖和舒适。还有,差人到花房现采新鲜玫瑰花,扎成漂亮的花束,速速送过来。”

  柔翰一一答应,“是,二公子。”见张劢也不回房,站着立等,便知道这束花紧要,忙出门先办这件差事。没过多久,柔翰便回来了,手中捧着一大把娇艳欲滴的深红色玫瑰花,高边卷心,花形优美出众,花姿烂漫绚丽,姿态万千。

  张劢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过花束,接过来,施施然走了。柔翰憋笑憋的实在厉害,等到张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看不见了,蹲在地上无声的笑起来,笑的肚子都疼了。二公子,没您这样的!您亲自捧着花算怎么一回事呢,很该让我捧着,或是使个小丫头捧着,等侍女、嬷嬷们全退出去了,您再跟少夫人献宝去!您就这么伶伶俐俐的进去了……很好笑。

  张劢走到上房门口,脚步顿了顿。恰巧一个小丫头掀帘子出来,见了他忙行礼问好,“二公子您回来了。”张劢命她捧着花,一前一后进了屋。

  “瞧瞧这花,好不好看?”见了阿迟,微笑指着小丫头手中捧着的花束问道。阿迟笑着说“好看”,命佩阿寻了一个剔透的水晶花瓶出来,把花插了进去。

  佩阿知趣,见自家大小姐粉面含羞,姑爷眉目含情,悄悄带着知白等人退了出去。

  “二公子此举,是向我示爱,还是向我致歉?”阿迟看着那一大束满是蓬勃生机的鲜花,笑吟吟问道。虽说送花早被视为老土行为,但也是有效、能打动女人心的行为。大冬天的收着鲜花礼物,心情明媚如春。

  “既非示爱,又非致歉。”张劢高大的身影欺近她身旁,俯身低沉暧昧说道:“夫人,在下此举,是为求欢。”

  求欢?除了这个你能不能有点旁的爱好啊,阿迟咬咬粉粉的嘴唇,攥紧拳头打了过去,“没正经的!净会胡扯!”

  张劢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上轻轻吻着,俊脸含笑,“夫人,穿着这般厚重的衣服打,未免不解气……”阿迟红了脸,转身想逃,早被他追上去抱起,抱到了浴室。

  浴室里,睡床上,胡天胡地闹够了,两人温存缠绵的搂抱着,沉沉睡去。“好像有什么正经事没说。”迷迷糊糊之间,两人均作此想。不过,管它呢,任它什么正经事,也没有夫妻一体紧要。

  魏国公府偏院。

  “三爷!他都要留任京师了,你还忍心让我这样!”苏氏攒足了力气,冲着张恳喝道。从前你说他过了正月十五便要起程赴南京,如今他不走了!还不快煎汤药来,傻愣着做什么。

  张恳身子抖了抖,冲着苏氏满脸陪笑,“岂敢,岂敢!前阵子太太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为夫一直忧心,请着大夫呢。太太,病去如抽丝,急不得,急不得。”

  苏氏冷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光阴森,张恳背上发凉。“三爷估摸着,我这病到哪天能好,到哪天能出门活动活动筋骨?”苏氏咬牙问道。

  “顶多过了年,顶多过了年。”张恳忙道:“太太身子素来康健,偶尔一回吃坏肚子而已,没什么的。过了十六,定是活蹦乱跳的了。”

  过了十六?到时年也完了,节也完了,该平平淡淡过日子了。好你个张恳,只为着你没出息,怕得罪人,生生的不让我过个好年!这账,咱们回头慢慢算,细细算。

  “伟儿来信了,我读给你听听?”张恳谄媚的问道。张恳和苏氏的长子张中伟,在西北从军,年方二十五岁,已是正四品的广威将军。张中伟,是张恳这一房的希望,也是苏氏最在意的儿子。

  苏氏苍白的脸上浮上丝笑容,“伟儿又升职了罢?可真给咱们长脸。小安、小宁这两个孩子,定是玉雪可爱的紧,狠该命伟儿把他俩送回来。”张中伟妻子郗氏、乳名小安、小宁的两个儿子,都在西北。

  “伟儿若再升职,小安、小宁可不就回来了?”张恳见妻子有了好脸色,窃喜,“太太,高级武将,家眷留京。到时伟儿做了高官,儿媳妇带着孙子回了家,岂不是皆大欢喜?”

  苏氏才有个笑模样,闻言又沉下脸,“升职,是伟儿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挣来的!你只说升职 ,高官,可想到伟儿历经何等艰险?”你这当爹的就会在家里闲坐,还不如自己儿子呢,也好意思。

  张恳是个吃闲饭的,讪讪道:“是,是,伟儿不容易。”他打小被林氏养的畏缩无能,长大后虽想振作,却一无本事二无机遇,他又不是心志坚忍之人,也就得过且过了。虽如此,羞耻之心还有,知道自己没能耐,护不住妻儿,故此回家对着苏氏,不知不觉便矮了三分。

  苏氏怒其不争的瞪着他。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任事不懂,任事不会!这个家要是靠着你,早喝西北风了。张恳,你既没出息,指望不上,还是我来为这个家打算吧。

  张并、张劢他们,根本不必理会;太夫人才是你的嫡母,是掌握你财运、福运的长辈!她若眷顾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有了,还用愁什么。

  苏氏想到这儿,恨不得立时三刻下了床,到太夫人面前请安问好,为她老人家摇旗呐喊去。张劢、徐氏要长久住在魏国公府,太夫人岂有不跟他们为难的?这正是表忠心、献殷勤的好时候呢,可惜被张恳这没用的拦住了,苏氏捶床叹息。

  第二天,张劢和阿迟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妥当,准备回娘家。吃早饭的时候,师公笑咪咪提到,“女娃娃那两个弟弟,蛮好玩。”女娃娃的弟弟已是格外讨人喜欢,若女娃娃往后有了小娃娃,岂不是人见人爱?师公想到美好前景,飘飘然,多吃了一碗饭。

  张并熟悉师父,自然知道以他老人家这神情、这举止,定是心中得意至极。可是,阿迟的弟弟蛮好玩,师父因何会乐成这样?张并疑惑看向悠然,悠然笑吟吟,“回家告诉你。”师公还能想什么,琢磨曾孙子呗。哥哥,如果不出意外,咱家很快会变热闹的。

  吃完早饭,张并、悠然等人回平北侯府,张劢和阿迟去正阳门大街。徐家的习惯,出阁女儿是正月初二回娘家拜年。

  阿迟上了马车,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车厢里真暖和。”阿迟很满意,她素来怕冷,喜温暖。张劢不骑马,跟着上了车,“夫人,长路漫漫,我陪你说说话。”

  阿迟微笑,“好啊。”正好,昨晚似乎有话没来的及说。

  “昨日陛下召见,实属突然。”张劢颇有歉意,“留任京师,我倒没什么。只苦了你,要应付那些讨厌的人。”

  林氏也好,苏氏也好,也就是能给阿迟添添堵,真是管不着张劢什么。她们也不是什么有谋略的人,若是,当年这爵位也不会旁落。她们,生在内宅,长在内宅,最大的长处,就是内宅争斗。

  “日子太平静了,我倒向往多事之秋。”阿迟调皮的眨眨眼睛,“仲凯,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不寂寞了。太夫人,三伯母,还有诸位叔祖母、伯母婶母,想必都会关爱于我。”

  张劢习惯性捉住阿迟的小手,阿迟忙警告,“可以摸,可以亲,不可以咬,不可以舔,不可以留下口水!”仲凯你属狗的呀,时常会咬人舔人。

  “夫人你想多了。”张劢坏坏的笑,“我没有想亲,也没有想摸,更没有想咬、想舔,我不过想看看罢了。”举起阿迟的小手,细细欣赏起来。

  这是一双让人怦然心动的手。很白,很娇嫩,手指纤长优美,指甲是淡淡的粉色,每个指甲上都有好看的小月牙,可爱的不像话。

  张劢看了一会儿,心痒难耐,俯头轻轻亲了亲,“我媳妇儿的小手,可真好看。夫人,不是我食言,是你的小手太过白嫩诱人,故此我实在忍耐不住。”

  阿迟向来是不吃亏的,“礼尚往来。”捉过他的手也仔仔细细瞅了半晌。张劢满心等着她亲亲,谁知她看是肯看的,还看的很入神、很痴迷,却只动手,不动口。

  “夫人。”张劢低低叫道。阿迟顺势靠到他肩上,小声问道:“为什么是你?”好好的,为什么金吾卫指挥使非你不可呢,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变故。

  张劢苦笑,“因为我武功高啊。”阿迟依旧靠在他肩上,小手握大手,心中了然。皇帝在意的,是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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