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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胆丹心-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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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不弃大笑道:“你放心,他这点能耐,我已知道,你但请先回去便了。”

说罢,一抖手便从腰间掣出一件奇怪兵刃,看去长才三尺,乍看便似一条竹节钢鞭,每节长才寸许,四面起棱,那鞭梢上却带着一只铁掌,下面更多一个护手,又每节皆有连锁,可以围在腰间,只将铁掌中指向护手上一搭,再将弹簧揿上,便拟一条腰带,一经掣出将那篷掌一旋,立刻笔直,便可应用,那万云龙一看,那出来的,却是一位奇丑老妇人,个儿却比寻常男子还要高出一个头,手中那件兵刃又为兵器谱所不载,一望而知便是一位出色能手,忙先一拱手道:“大嫂且慢动手,贫道生平对妇人女子,无不相让,还请回去,容我向静一道人请教便了。”

商不弃一举那仙人掌大喝道:“放屁,方才你不是对我那老姐姐逞能吗?怎又打算缩头?

我要赢不了你,再找静一道长不迟。”

说着便是一掌打去,万云龙一手仗剑,一手捋着修髯大笑道:“这样也好,你接招便了。”

说着长剑一起,一个拨云见日,便向上一架,商不弃也哈哈一笑,猛一收那仙人掌,接着手腕一翻,又向咽喉点到,万云龙也一翻手腕,一剑便向铁掌柄上横推了过去,商不弃手掌一翻,铁掌便找万云龙手腕,万云龙剑锋一转,又来找她兵刃,商不弃见他一连三招,均系硬接,不由又是哈哈一笑,忙用铁掌向上一迎,那一剑正滑在铁掌食中二指之间,只听得铮铮连响,火星直冒,那剑竟被铁掌锁定,双方互喝了一声撒手,但谁也没有得手,两件兵刃也分不开来,万云龙不由大吃一惊,暗想:“我这内功潜力从未遇上敌手,这老妇人却真可畏。”商不弃也因那柄仙人掌只一将敌人兵刃锁上,从无不撒手之理,此番不但未能将那宝剑夺了过来,转觉右臂微麻,不免暗中吃惊,忙将丹田之气一提,单臂又一扯一夺,那万云龙却乘势足下一换步,右手一夺那剑,左手一并二指,便向商不弃肩井穴上点去,商不弃身子一侧,连忙避开,右手的仙人掌,却乘势又一使劲,双方全是用足了内功潜力,只听得呛啷一响,那柄宝剑竟齐铁掌锁处,折为两段,万云龙不由面红耳赤,一掷利剑,猛分双掌,便又向商不弃扑来,静一道人虽然连声叫唤,但双方哪里肯听,羹尧见状,忙从西篷之中一个窜步,纵上了擂台,大叫道:“二位老前辈且慢动手,容我年某一言。”

万云龙连忙跳出圈子喝道:“难道年大人也打算赐教吗?

只你命这老婆子停手,贫道奉陪便了。”

商不弃也叫道:“年大人且退,这老贼宝剑既毁,我也愿以一双赤手再教训他一顿。”

羹尧忙将双手二面一拱,先向万云龙笑道:“道长超然物外已久,清高绝俗,人所共知,此番虽因那刘长林曾有小惠在前,不容不报,但那刘某近在咫尺,本人并未到场,即以此一点而言,已非江湖道义所应有。揆诸实际,今日一会,只是秦岭诸贼为了对付年某而设,和与刘某无关,即使道长受了刘某之托不容不来。那刘某已经有言在前,只为对付静一道长,也与旁人无关,果真道长已经受了秦岭之聘,甘与淫贼打成一片,年某自无话说,否则还望三思才好。”

万云龙闻言寿眉微耸冷笑道:“年大人不必用言语将我,贫道生平,从不受人驱使,但却恩怨分明,无德不报,那刘长林确实于我有恩,那静一道长既然一再对他相迫,贫道自不得不借此一会,做个了断,此外前晚既承一位朋友赐我一掌,也不容不当面申谢,只此二事一了,便当他去,至于秦岭诸位对大人那场恩怨,贫道只愿做个在场干证,你两家胜负却与我无关。”

羹尧微笑道:“道长此说虽极有理,但胜负之数难以逆料,道长如果幸而获胜,自可如愿,恩怨了了,但如不胜,又待如何咧?”

万云龙倏然两目顿露奇光,一捋长须大笑道:“大人这一句话问得极是,彼此动手,胜负自难一定,贫道如果为静一道友和昨夜那位所败,那是怨我学艺不精,决无怨尤抖手一走,今后便当老死空山,不再露面,我如尚能将这两位接了下来,只那静一道友,不再与刘长林为难,我也只看个热闹,决不再与第三人动手,大人尊意如何?”

羹尧未及开言,静一道人首先大笑道:“万道友既如此说,足证磊落,容贫道请教便了。”

说着便向羹尧和商不弃二人大笑道:“你二人且先回到芦篷去,待我先挨上这位万道友两下,再请那位简檀樾出场便了。”

说罢大袖低垂,略一拱手,又向万云龙笑道:“道友赐教便了,贫道此来,便是专为挨打,却不必客气咧。”

万云龙哈哈大笑道:“道友何太谦乃尔?这挨打的或许是我,却不是你咧。”

说着,也一拱手,道了一个请字,静一道人闻言猛分双掌,右手一晃,左手便是一个叶底偷桃,暗藏霸王敬酒,一拳向万云龙颔下打去,万云龙右手一起,便向静一道人手腕切去,静一道人猛一收左手,右手便转来刁他手腕,两人一来一往斗了起来,这两人一动上手,全是点到为止,乍看便似相互喂招,在对手练拳样,绝看不出那是拼命来,双方更绝不闻叱咤之声,不由将东西两篷的人全看得呆了,一连八九十招过去,仍无胜负,猛听二人同时喝了一声着,万云龙一个道冠已被静一道人拍在手中,静一道人的大袖也被万云龙扯落一片,双方均各跳出圈子,把手一拱,哈哈大笑,万云龙首先道:“静一道友果然名不虚传,贫道钦佩之至,现在我已认输,这便走咧。”

说着,掉头又向东篷把手一拱道:“万某自问学艺不精,无须再在此间立足,从今以后便当绝迹江湖,恕不一一作别了。”

说罢,便待向台下纵去,静一道人连忙手捧着那顶道冠笑道:“贫道虽将道友这顶道冠取下,这袖子不也被你截去一角吗?彼此一时游戏,何必认真?且请整冠稍留一会,待看以后各位一决胜负再去如何?”

万云龙哈哈大笑道:“道友何必如此?万某虽然学艺不精,却不致连这点好歹全不知道,方才如非道友手下留情,你这袖角焉得到我手中?再如此说,那便又非英雄本色了。”

说着,接过道冠戴上,又向西篷一拱手道:“万某言而有信,就此告辞了。”

说着,一跃下台径向谷口而去,他这里才一走,静一道人便也待下台来,猛听东篷里面大叫道:“静一贼道慢走,我苗全来也。”

说着便见一条黑影,疾如鹰隼,纵向台上,静一道人再看时,只见那人满头白发便如乱草,居然拖了尺许长一个老鼠尾巴也似的小辫子,面上刀痕累累,两只眼睛深陷眶内,却凶光闪闪,其余口鼻两腮,全被创疤盖满,一片紫黑相间,端的丑恶之极,那身上却偏穿着一身枣红缎子紧身夹袄裤,更加显得不称,连忙冷笑一声大喝道:“你便是昔年八大王部下的贼总管神刀苗全吗?现有你的好朋友正在等着你,却用不着和贫道较量咧。”

那苗全闻言,呛啷一声,从腰间抽出一口缅刀随手一抖,立即笔直,一面大喝道:“爷爷正是八大王麾下左将军神刀苗全,你这贼道可别打算提朋友套交情,须知爷爷可不比那万老道好打发,你再不亮家伙动手,爷爷我便不客气咧。”

说犹未完,倏听西篷之中哈哈大笑道:“姓苗的,你且别忙,我简某这数十年来,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寻你咧。”

说着,那声音摇曳,掠空而过,话才说完,人也到了台上,苗全再抬头一看,来人却是一个干瘪老头儿,一身青布褂裤、赤足草鞋,也没拿兵刃,只提着一个短旱烟袋,余烬兀自未熄,却认不出是谁来,不由横刀一怔道:“我生平朋友极多,却难一一记牢,何况事隔多年,你既然自称和我乃系朋友何妨先将姓名说出,苗某才好斟酌交情深浅,再为叙旧。”

简峻又冷笑一声道:“你先别问我的姓名,我倒得要问一问你,当年由八大王派驻灌县一带,住在城郊简宅的是你吗?”

苗全略一沉吟,又向简峻看了一眼,也冷笑道:“当年苗某确在灌县城外简宅住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简峻脸色倏变又冷笑道:“那屠杀简姓全家的,一定也是你了?”

苗全似已料知来意,哈哈大笑道:“那也确有此事,难道你便是那宅中主人不成?”

简峻登时满面惨痛之色,一抡短烟袋大喝道:“无知老贼,你既杀我全家,还不快来纳命。”

说着,当头便是一烟袋砸下,苗全原不知万云龙便败在简峻掌下,见状一面举刀相迎,一面狞笑道:“你苗爷爷当年做事,从不留活口,你这老儿能在爷爷手下逃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竟敢前来找死,岂不可笑。”

静一道人一见简峻已经出场动手,连忙退了下去,一面大喝道:“简兄留神,这厮心狠手辣,更精各种暗器和地堂功夫,他手中那口刀,也属利器。”

简峻却不答话,挥动烟袋如飞,直卷了上去,那苗全一口刀也自神出鬼没,一经使动,便如一团冷雾,直将简峻裹定,两下全是一死相拼,转瞬便是二三十个照面过去,简峻固然怒火冲冠,眼中出火,苗全也浑身是汗,一张丑脸越发难看,正在斗着,倏听苗全大喝一声,蓦然向地下一倒,哈哈一笑:“你苗爷爷这趟刀法已有多年不用,你这老儿且见识见识便了。”

说着,刀光贴地,便如闪电也似的,直向简峻下三路砍到。

这滚堂刀一经使出,那简峻手中烟袋只有八九寸长,却闹了个鞭长不及马腹,手忙脚乱,只一味纵跳闪避,那苗全却越发得意,桀桀大笑不已,猛听简峻一下跳出圈子喝道:“无耻老贼你打算藉此幸逃一死那是妄想。”

说着将烟袋向衣后衣领上一插,刷的一声,抽下腰间一条白布腰带在手中一抖,便向苗全打去,那条腰带长可七尺,宽才七八寸,只是一段寻常白布,但一到简峻手中,便出手带风,便索鞭也不过如此,而且有时便似一条木棍,点打无不运用自如,一连几手将苗全手中那口缅刀裹上,这一来那苗全,转成相形见绌,简峻却一步步迫了上来,蓦又见苗全一下滚向台角大喝道:“老儿休得逞能,你再看这个。”

一声喝罢,便见一点寒星,直奔简峻咽喉打到,简峻身子一侧,方将那一镖闪过,只听刷刷连响,又是两镖打到,简峻更不怠慢,手中一抖那段白布,立将两镖完全兜着,反激向台下去,接着又听苗全一声厉吼,翻身纵了起来,右肩头一纵,哧、哧、哧连响,又是三只紧背低头花装弩打到,简峻哈哈一笑,只把那一段白布使得呼呼风响,三弩又被打落,人也到了面前,那苗全忙又一刀砍来,简峻身子一侧,手腕一翻,那段白布,便似灵蛇一般,连刀带他那条手臂全缠了个定,苗全方说得一声“不好”,一个身子便被抖得飞了起来,正向台顶上飞去,那口刀和胳膊却被生生扯了下来,只痛得他惨叫一声,登时昏死过去,简峻匆忙一掷那段白布,却一伸手将人接住,仰面大叫道:“故世的伯叔婶母和诸位兄弟英灵不远,我简峻今天可以有脸相见各位于地下咧。”

说着又是一声长号,双手将苗全两腿握紧,提了起来一抖一掀,便从肛门一直裂到胸骨,那心肝五脏流了一台,鲜血溅得他一头一脸一身,接着,一挺右手抡了起来,一下抛向东篷,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窜下台来,东西两篷各人,见他浑身血污狼藉,连头发眉毛胡子上面也闹个淋淋漓漓,抹都不抹一下,简直便和失心疯了一般无不大骇,商不弃静一道人连忙双双纵出挟着道:“你是怎么咧?如今大仇得报正该痛快才是。”

简峻闻言,不由痛哭失声,二人忙又扶入西篷,正在走着,倏听身后大叫道:“姓简的老儿休得装疯卖傻,我巴山鬼见愁曾小七来也。”

简峻方待掉头答话,已被静一道人和商不弃挟进西篷,同时,西篷之中,一声叱咤一条黑影也飞纵出去,再回身—看,那台上已经站着一个矮小精瘦的老头儿,看去便如一个半大孩子,却生得秃顶小头,火眼金睛,削腮尖嘴,看去便活像一只马猴,更奇怪的是身上穿着一件黄麻外衣,长只及膝,却大袖圆领,下面又赤足芒鞋,装束非僧非道,不清不明,简直令人看不出是一个什么人物来,那从四篷飞出去的却是谢五娘,两人已经对面站在台上,遥闻那猴形老人哈哈大笑道:“我曾小七此来,会的是英雄豪杰,那姓简的既然能将滚马飞刀苗老寨主活劈了,总算有一手,你七老太爷才指名叫阵,你这老婆子又是何人,且先通上名来,你七老太爷才好动手。”

谢五娘闻言也哈哈一笑道:“我这老婆子,无名少姓本值不得一提,闻得你这厮素以趋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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