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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第4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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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自是风宫玄流最精锐的“吉祥营”的人马。

“吉祥营”与风宫白流的“神风营”一样,是双方最为强悍的力量。

滑幺轻声一笑,有些不屑地对着幽求与素女门的人道:“宗主神机妙算,算准素女门的女人要围攻幽大剑客时,绝不会用松明,只会用灯笼,因为世间只怕没有一个女人喜欢用松明灯。所以,宗主就让我在素女门的必经之途设了一个店铺,摆上许多灯笼。当然,这些灯笼全做了手脚,要怨也只能怨秦门主太疏忽,近日并不是悬挂灯笼的节日,一个小店怎么会有数十盏灯笼?若说是积存的货,却又不该这么新,可惜秦门主没有留意这一切。本来任你们杀得两败俱伤后,我们再收收拾残局也无不可,只是宗主说如果就让你们这么不知不觉地中毒而亡,未免不够有趣。”

购下数十盏灯笼的素女门弟子正是识出眼前的滑幺就是她们在途中遇见的那家杂货店铺中的老板,才显得那般震惊!素女门独居海外,门下弟子极少涉足江湖,江湖经验阅历远不如其他门派弟子,加上滑幺形容卑微,与市井之徒极为相像,自是轻易地骗过了她们。

此计其实皆由滑幺所出,他却将功劳悉数归于幽蚀。对此,幽蚀早已习惯,在他看来,无论计谋是滑幺献出的,还是由他自己想出的,都无不同之处。就像狩猎时擒获一只兔子,是由猎犬捕获,还是由猎手直接射中并没有多大区别一样。

幽求不屑地道:“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暗算于人,根本不配为战族后人!”

“不要上他们的当,他们有意引你说话,是想让你无暇逼出体内的毒!”秦月夜忍不住出言提醒幽求,她虽是为杀幽求而来,但自幽蚀出现后,她与幽求的仇已退至次要的地位,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幽蚀,否则性命堪忧!

此时,秦月夜当然明白向自己透露幽求行踪的人,一定是受幽蚀指使,而幽求先前所做的推测,也多半不假,幽蚀这么做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利用她们对付幽求,同时也想削弱素女门的力量,以稳固风宫玄流在东海至高无上的地位。

审时度势,眼下惟有联合幽求,素女门众人方有可能逃过此劫,至于与幽求的仇,此时已无暇顾及。

幽求看了秦月夜一眼,未曾开口,他当然明白秦月夜心中所想,但以他的性格,又怎会与她联手对敌?

滑幺怀抱宝剑,古怪一笑,道:“以宗主尊崇的身分,自是不屑用此计,但我却可以这么做。因为我只是一个忠于战族的奴仆而已……”

幽蚀举起一只手,阻住他继续说下去,他冷冷地对幽求道:“想必有关洛阳剑会的事,你也已有所闻,更应该知道所谓的洛阳剑会,其实只是有人要借此机会,使风宫内讧更剧烈。只要你一死,重开洛阳剑会就会毫无意义,对风宫有所图谋之人的计划自然将落空。所以,我要取你性命。”

幽求的嘴角处浮现出讥讽的笑意:“仅仅因为这个原因?”

幽蚀不假思索地道:“当然不是,但仅这一个理由,就已足够。”

幽求哈哈一笑,道:“你想成为风宫未来的主人,所以你要杀我,对不对?其实我根本无意成为风宫的主人,只是即使没有我,还有两个人比你更有可能成为风宫之主,他们的资质都绝不在你之下,却也绝不会如你这般目空一切!也许,过早地拥有他人不可企及的权势,使本该可以成就大业的你,却趋向了平庸,你太自以为是了,也许这辈子还未遭受挫折,这恰恰是你致命的弱点!”

幽蚀的眼中有精光暴射。

他缓声道:“你说的是否是牧野静风?可你莫忘了他今日已屡受挫败,只有退守无天行宫的分儿了!

“哼,他接手风宫白流时,白流的势力本就不如玄流,如果你处于他的位置,只怕输得更惨!”

幽蚀的瞳孔渐渐收缩,他缓声道:“那另一个人,又是谁?”

“牧野静风之子牧野栖!”幽求一字一字地道。

幽蚀半晌无语,倏而纵声长笑,他笑得那么肆无忌惮,仿佛他遇见了一件世间最可笑的事情。

幽求的神情依旧,他冷冷地道:“牧野栖与牧野静风分离五年,牧野静风一直不知其子下落。牧野栖本该为玄流的人所杀,或者,被仇恨牧野静风的其他帮派所杀,但他却活了下来,这已绝不简单。何况,我还曾与他见过一面。”

幽蚀背负双手,慢慢踱了几步,很快又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一个将死之人,却关心这些事,又有何意义?”言罢,他向身后挥了挥手,道:“你们一起上吧,如果五十名‘吉祥营’弟子还杀不了一个已中毒的人,那么‘吉祥营’也不必再存在了。”

数十个黑色的身影如幽灵般自幽蚀身后的黑暗中闪出。

幽求目光一闪,道:“你不敢与我一战?”

幽蚀道:“你已中了毒,再不配让我亲自出手!”

幽求冷冷一笑:“很好的理由!”

此时,幽求已确定自己中了毒,同时也明白毒气极可能是在那几只灯笼坠地燃烧时散发出的。正因为如此,素女门的数名弟子才会突显滞缓,被他轻易击伤。

他亦知“吉祥营”中每一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个个心狠手辣。

但他从不知畏惧退缩是什么,所以,他本就高大伟岸的身躯此时更为挺直!

就如同一柄千锤百炼的利剑!

第七章 战魔之甲

药鼎山。

别之弃得知师一格、荆树未能找到白辰与小草,心情顿时有些沉重了。他之所以将白辰、小草断然拒之门外,并非因为他绝情绝义,而是因为他对杀妻之恨刻骨铭心。其实他又何尝不知上一代的恩怨,与小草并无多少关系?与白辰更是毫不相干?

别之弃最终还是忍不住道:“我对药鼎山甚为熟悉,还是由我亲自去找一找吧。”

师一格望着对方,未曾说话,但眼神却在表达着他的意思。

别之弃颓然道:“不错,如果她真的想不……不开,此时也已无法挽回了。”

师一格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道:“求死谷只怕已从此烟消云散,若是墨门南北之争以南支彻底覆亡而结束,那么这种结束,是否又是我们所希望的?”

他像是在问别之弃,又像是自问,更像是在质问墨门中的每一个人。

别之弃动容道:“求死谷已……覆灭?”

师一格缓缓点头,道:“花轻尘的女儿本是惟一的幸存者。”

言下之意,若她有了不测,那么求死谷就从此在江湖中消失。

别之弃愕然道:“求死谷一向极少与外界接触,除了我们北支的人外,外界的人本不可能知道求死谷实际上是墨门的一支,难道……难道是北支当中有人……将消息透露了出去?”墨门南北两支虽然纷争不息,但这种纷争一向不愿惊动外人,更不会将对方出卖给墨门共同的敌人。别之弃问罢,心中颇有些忐忑,担心师一格告诉他的事实印证了他的猜测。

所幸师一格摇头道:“此事与北支并无关系。”

别之弃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自功力尽废之后,便终年在药鼎山中,对墨门中人他已知之甚少,惟有师一格进山时,方会对他说起门内大小事宜。求死谷被水族所灭,只是近些日子的事,别之弃对此自然一无所知了。

当下,师一格将求死谷如何被水族所灭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听罢,别之弃良久无语,虽说墨门自八十年前内部纷争以来,南北两支不和已久,但毕竟是一脉相承,如今求死谷遭遇灭顶之灾,北支的弟子竟不加过问。此刻别之弃的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师一格轻声道:“其实,墨门弟子都知道南、北之争,是没有任何结局的,无论谁占了上风,对墨门而言,在纷争不息中只会不断削弱自身的势力。只是,双方谁也不肯退让,不肯示弱,旷久之争,大伤元气,终于给了水族可趁之机,各个击破……”

别之弃缓声道:“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却未必有人能摒弃旧怨。”说完苦苦一笑,接道:“一只碗破了,无论怎么修补,都是有裂隙的。譬如我,我与南支的仇,可谓……不共戴天,我无法做到那分超脱,与他们尽释前嫌。”

想到求死谷已惨遭灭门,他不愿再说下去。非议已死去的人,终非大丈夫所为,他转过话题道:“无论是师父,还是大师伯,都对师弟你赞赏有加,说你具有墨门‘兼爱’之心,可惜生不逢时,未在墨门精诚一致、荣辱与共之时投身本门,而是处在这内讧不息之际,否则以师弟之能,必大有作为。这些年来,所有墨门中人似乎都已习惯了门内的四分五裂,唯有你一人,还在疲于奔走,欲使墨门各力量重归一统。

师兄我与你虽然道不相同,但对你的心志,却是极为折服的。其实,你这么做的结果,也许终会将自己推向尴尬之境,南、北两支都不能容你。“

师一格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凝重之色,他的眼中有坚毅的光芒:“墨门传承数千年,绝不应在我们这一代手中消亡,千年的风雨先人都一一承受下来了,为何我们不能承受区区数十年的磨砺?”

说到这儿,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以至于忘记是在与自己的师兄说话,于是便住了口。

别之弃却并无不悦之色,他叹了一口气,道:“我隐于药鼎山已十几年,一直在暗中查寻‘战魔甲’的下落,几乎找遍了药鼎山方圆十里之内的每一寸土地,却仍是一无所获。”

听他提及战魔甲,师一格顿时有所警惕,他的目光迅速四扫,见荆树、壹二都不在附近,这才低声道:“大师伯精通五行遁甲之术,他推算出战魔甲在药鼎山一带,应不会有错。战族中人对战魔甲百般珍视,当然会藏得极为隐蔽。师兄在药鼎山采取医病,悬壶济世,已为世人所共知,没有人会怀疑你深居药鼎山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战魔甲,相信师兄终有一日能找到它!”

难道,世所共知的“药痴”别之弃深居药鼎山,吸引他的竟不是药鼎山的奇药,而是所谓的战魔甲?

一个连门下弟子也要刻意隐瞒的秘密,又会是一个怎样的惊人秘密呢?

别之弃对师一格略显神秘地道:“师弟随我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师一格满腹狐疑地跟随别之弃进入附近一个山洞,洞中收拾得干于净净,亦很千燥,里面摆放着一些不宜见光的药草,药草栽在盆中,长势颇好。

别之弃在山洞的一侧洞壁上轻轻一拍,本是极为平整的洞壁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孔洞,别之弃伸手从中掏出一物,用油纸包着。

别之弃将油纸打开,却是一张折叠好的布幅,他将它小心展开,平摊于地上,只见布幅上画着一些弯弯曲曲的线条,又有几条被画了些小圆圈,师一格一时看不明白。

别之弃指着布幅上右侧的一个圆圈处,低声道:“我们就在这儿。”

师一格一呆,旋即恍然道:“这上面画的是药鼎山?”

别之弃点了点头,在上面指指点点:“此处是山道,这是药鼎山最大的溪河,这是瀑布……”最后,他的手指依旧点击于布幅上三个细心描过的圆圈道:“这里……这里……以及这一点,正好围绕药鼎山山顶,呈三足鼎立之势,而药鼎山主峰如同一只药鼎,那么此三处正是药鼎的三足。”

师一格惑然道:“难道这三处有何异乎寻常之处?”

别之弃道:“战魔甲身具千年魔性,纵是深埋地下,亦会惊忧周遭五行之气,五行一乱,必生异象。

圈中所圈出的三个地方,正是常有诡异莫测的异象出现的地方。世人皆传说这是山魈鬼怪,但依我之见,这多半是因为战魔甲藏于药鼎山所致!“

顿了一顿,他接着道:“我居住药鼎山已十几年,发现药鼎山的不少奇药不应该在这一带出现,它们原产之地或是在高寒处,或在干旱荒漠处,或是水泽之乡,如今却齐聚于药鼎山,这极可能是因为战魔甲魔性太盛,已使药鼎山地气杂乱无章,寒炎湿燥不一而足,方有如此多的奇药!”

师一格顿首认同,道:“能否找到战魔甲固然重要,但师兄也应多加小心。前些日子我曾拜见大师伯,他老人家说自数月前起,天空星象异常,五星逆行之势初现端倪,战族群魔必将蠢蠢而动,一旦让他们知晓战魔甲即将问世,前来药鼎山,师兄的处境就更为危险了。”

别之弃指着布幅上所画的线条,道:“我所圈出的三处常有虚幻诡异之象,或有奇声怪象,或迷雾重重,或让人茫然无知,人兽途经此地,常有伤亡失踪,亦有人神智大乱,不知墨东风的女儿和临安白家三公子的失踪,会不会与此有关?”

师一格心中暗叹一声,忖道:“墨东风的女儿和白辰不知所踪,却成了师兄的一块心病。纵然药鼎山常有异常之象,诡异莫测,又怎会如此凑巧,恰好被她遇见?不过此事倒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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