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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第4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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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已至百里之外,白辰方渐渐平定了心绪,这才放缓速度,对小草道:“你可知那只耳环本是谁所拥有?”

小草道:“她……对你很重要?”耳环自是女人之物,小草的心情有些异样。

白展很郑重地道:“不错,她对我极为重要,这只耳环本应为我姐姐所拥有!”

小草大吃一惊,脱口道:“她岂非……怎么会是她?”

白辰声音低缓地道:“她的确已死,是死于风宫四老之手,这是我亲眼所见。但,这只耳环却的确是姐姐之物,因为在耳环内侧有两年对称的划痕,这是当年姐姐与二哥练剑时,被二哥一剑刺中耳环,便留下了这两道划痕。当时只要二哥的剑再偏上少许,姐姐就极为危险了。我们几人担心父亲责骂,故隐瞒保密,未将此事向他人透露,所以除了我们兄弟姐妹四人之外,此事绝不会再有外人知晓!”

小草暗忖道:“既然白大哥亲眼目睹他姐姐被风官中人所杀,那么这只耳环的来历必有蹊跷,送此耳环的人用意是善是恶,尚不可知。以白大哥的智谋,按理早就一眼看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但这一次他似乎根本没有留意这一点,想必是因为此事对他震动极大,以至于忽略了这一些吧。”思及此处,便忍不住提醒道:“这耳环会不会……是他人伪造而成?”

白辰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就算此事再如何凶险,我也要去探个明白,决不愿错过这样的机会!”

小草明白了,此时此刻,白辰已淡忘了他是一帮之主,淡忘了他与风宫、水族皆有不解之仇。

她隐隐觉得白辰此举太过冒险,但同时亦知白辰绝不肯改变主意。

她所能做的,惟有处处小心,暗加提防,以应付突如其来的变故!

第三十九卷

第一章 姐弟重逢

天下镇,除了拥有一个不平凡的名字外,再无不平凡之处,它与其他镇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白辰与小草进入天下镇后,并未急着寻找将木盒交付给他的人,而是在镇子中最具规模的一家客栈中住下,二人的盘缠亦是来自钱老本那儿。

白辰相信无论对方是何用意,既然主动将木盒交给自己,那么对方必然暗中对他加以留意,只要他出现在天下镇,对方应会主动现身与他相见。

果不出他所料,临近黄昏时分,店中的伙计引来一个中年人,此人面目清瘦,温文尔雅

 皮肤白皙,一见白辰便施礼道:“尊驾可是白帮主?”

白辰颔首道:“在下正是白辰。”

那中年人面有喜色地道:“在下韦南阳,奉我家小姐之命,来此见过白帮主,并请白帮王屈尊移驾至敝庄。”

白辰与小草相视一眼,心中皆忖道:“来得好快!”

小草淡淡一笑,道:“韦先生的消息倒颇为灵通,我们刚进天下镇不久,便探到了我们的下落。”

那自称韦南阳的中年人颇为谦和地笑了笑,道:“此镇不大,只需多跑几趟,多加打听,自可寻到二位。毕竟如白帮主这般英雄少年并非很多。”

小草见此人言语间毫无破绽,自不便再多说什么,白辰已一无反顾,决意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两人便随韦南阳离开了客栈,出了客栈,门外早有二辆修饰华丽的马车在等候着,韦南阳将白辰、小草送上其中一辆车后,他自己便上了另一辆车。

马车启动后,白辰对车厢内的角角落落留意查看了一番,并无异常之处,只听得马蹄“得得”地敲击着青石铺就的路面。

白辰一遍又一遍地用力搓摩着自己的下颌,神情若有所思,小草感受到了他的忐忑不安。

当马蹄声由清脆响亮变得低沉时,马车渐渐停下。

白辰自怀中掏出那只淡蓝色的耳环再看一遍,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拉开车帘,走下马车。

下车后白辰才知他们此时置身于一座大宅院中,马车便停在院内一角,庭院中的花木都修整得十分整齐,即使是在这样的冬日,仍未见残败之象、西南角一小片蜡梅开得正艳,阵阵梅香飘至,沁人心脾。

小草虽是妙龄少女,但因其特殊的身分,自幼生活在外人避之惟恐不及的求死谷,而后更是置身于祸福难料的风宫,必须处处小心,从来不曾有心留意过身边的景致,今日在这不知名的宅院中,周遭的景致倒触动了她,使她心中的警惕在不知不觉中淡化了不少。

白辰忖道:“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小镇上,竟也有这等大户人家。”临安白家不仅是武林世家,且家族中人皆文武兼修。白辰一眼便看出此庭院布置精巧,别具匠心。

正自思忖间,忽闻“咚咚”之琴声响起,其声颇为悦耳。

只听了片刻,白辰的神色渐变,小草察觉到了这一点,微感诧异,却听得白辰向韦南阳问道:“韦先生,此曲是何人弹奏?倒……颇为娴熟精妙。”

韦南阳道:“是我家小姐。”

白辰紧接着又问道:“在下对音律亦略知一二,为何从未听过此曲?”

小草大惑不解,不知他为何突然对此这般感兴趣,以至追问再三。

韦南阳笑了笑,道:“白帮主说得不错,我家小姐所弹的曲子的确是外人所不曾听闻的,因为此曲是小姐自己谱成的。”

白辰脱口道:“此言当真?”

小草见他如此神态,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暗忖道:“会谱曲子又如何?我倒要见识见识她了。”随即又想道:“若非因为白大哥见到姐姐的遗物,根本就不会来此地,自也不会听到此曲了。”这么一想,她心中复又略略释然。”:。

只听得韦南阳道:“自然不假,此曲名为《彤弓》,是一首迎宾曲。”

“不可能!”白辰脱口而出,脸色苍白。

韦南阳与小草皆是一怔,不明白他何以如此激动。韦南阳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辰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声音低哑地道:“当年我姐姐曾有谱曲,以悦家中宾客,此曲亦是名为《彤弓》,其曲调与方才之琴声完全相同……”小草暗自诧异,但为免白辰过于感怀,她未再多加追问。明白白辰为何对此曲如此关注后,小草心中释然了。

韦南阳道:“此间竟有这么巧的事?看来我家小姐与令姐倒颇为投缘了。”

韦南阳的话使白辰触动心中技事,顿时涌起一股怆然之情,他已不愿继续说下去了。

说话间,三人已穿过庭院,通过一道花廊,走到一座二层的木楼前,那曲乐之声正是由此楼中传出。

走近木楼之时,琴声恰好戛然而止,白辰满怀心思,此事隐瞒了太多的不可思议的秘密,这使他步入楼内时心神激动而不安。

白辰、小草二人被韦南阳引至一扇挂着珠帘的门前,隔着珠帘道:“小姐,客人已经到了。”

屋内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白辰忽然觉得喉头有些干湿。

小草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一只纤美的手自珠帘后伸出,将门帘撩开了。

白辰终于见到了让他做了无数种猜测的女子。

在此之前,他曾经想过对方种种奇特的身分,但此时当他真真切切地看到对方时,仍是惊愕欲绝!

此时白辰的心情绝对不仅仅是惊讶,小草握着他的手时,己感觉到他的身躯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颇为清丽的女子,年约二十,此刻她的目光落在了白辰的身上——眼中竟有盈盈泪水。

小草与韦南阳怔怔地望着他们。

而白辰对此己浑然不觉,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姐姐?你……真的是姐姐?”

他的声音很低,似乎担心会惊醒了什么,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那女子含着泪微微点头,她似乎想展露出一个笑容,但却有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

对小草而言,白辰的话不啻于一个惊雷!她觉得白辰所说的是那般不可思议,但她同时又发现白辰与那女子的容貌果然依稀有些相似之处,尤其是两人的眉目间都有一层刚毅之色。

但,白辰不是说他亲眼看到他的姐姐白茹被风宫中人杀害了吗?

一个已被害六年的人,又怎会活生生地出现?

小草只觉一头露水,愕然无语。

韦南阳也是一脸惑然不解的神情。

只听白辰如梦呓般道:“你……怎么还活着?我……我……”

他所见到的女子赫然是在六年前华埠镇一役中被杀的三姐白茹!尽管六年时光的流逝使白茹的容貌有了一些变化,但身为至亲姐弟,白辰仍是一眼便识出了对方就是三姐白茹。

何况那一曲《彤弓》除三姐白茹之外,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人能弹奏。

白茹如数年前一样,伸手拍了拍白辰的左肩,道:“进屋吧,进屋后姐姐再对你—一细说其中的原委。”

她的这一动作彻底打消了白辰的疑虑,一下子勾起了他对儿时的回忆。当白辰尚年幼时,比他年长几岁的姐姐白茹常常亲昵地拍他的左肩。

韦南阳大概并不知道他家小姐约见白辰的真正目的,自然也不知她与白辰的关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颇有些措手不及。

白茹看出了他的疑虑,道:“此事主人已知情,你先退下吧。”

韦南阳这才放心退出。

白茹望着小草,道:“小草姑娘仍与我四弟在一起,倒让我有些意外了。”

小草失声道:“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心中忖道:“我与她在此之前从未谋面,她却知道我的名字,此事大有蹊跷,莫非世间真的有鬼魂?”

白茹并未直接答复,而是道:“其实我们并非第一次相见。你可记得我四弟武功被牧野静风所废后,你们二人逃避风宫追杀的事?”

白辰再次怔住了,他没有料到白茹对他的事竟知悉甚多,照此看来,她的人能准确找到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时,小草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道:“莫非……莫非你就是那位曾救过我与白大哥性命的人?”

经小草这么一说,白辰亦有所领悟。他记起“足剑”将他及小草隐匿于马车车厢底部夹层中时,途中曾听到车厢内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而当时车内除小草外,本应没有其他女子,当时情形步步危急,白辰无暇细想,现在看来,若“足剑”本身就是女人,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白茹对小草的聪颖颇为赞许,她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足剑’!”

白辰不解地道:“那为何当时你不肯与我相认?”

白茹略略沉吟了片刻,道:“此事还需得从六年前那血腥一幕说起……”

说到这儿,她又沉默了。白辰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六年前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幕。就是在六年前江南华埠镇一役中,他们临安白家惨遭灭门,这不堪回首的往事常常在白辰的脑海中浮现,每次都让他恨至无以复加。而此刻回忆起那一幕幕时,感觉与平时又有些不同。在此之前,白辰以为自己已是白家惟一的幸存者,所以他总是处于一种极度的孤独无助之中。他所面对的他家是倾武林正道所有力量也难以对付的风宫,他觉得自己就如同孤身处于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除了一刻不停地向同一方向走去之外,再也不能有任何其他选择。

白茹长长地吐出一囗气,对白辰缓声地道:“其实我当年被风官四老中炎越击中后,并未死去。不过若没有我师父出手相救,我最终仍是难逃一死。他老人家一直在暗中留意风宫的一举一动,那一次风宫的行动过于快捷。所以待他的一名弟子赶至时,风宫的人已经退走,杀戮也已结束。那后来成了我师兄的人见我还有一息尚存,便将我送到师父那里,当时我已气若游丝。若非师父身负不凡修为,亦难将我救活。

“我自知以自己的武功要向风宫复仇,无疑是绝无成功的可能。于是,我便拜在师父门下,日夜苦练师门武学。为了对付风宫,我的师兄设法打入风宫,在风宫他发现了四弟你。”

白展道:“三姐的师兄是谁?”

白茹道:“都陵。”

“是他?”白辰讶然道。他回想起在风宫的经历,感到也惟有都陵才有可能是姐姐的师兄。

白茹继续对白辰道:“得知你也幸免于难时,我高兴万分,但高兴之余,想到你竟不顾血海之仇,为风宫卖命,心里失望至极,那时我已将你视作白家的不肖之子,若非都……陵劝阻,我甚至想设法狠狠惩治你,以向白家二百多个亡灵谢罪!”

听到这儿 白辰不由看了小草一眼,发现小草的目光也正好投向他这边。

“风官毕竟是风宫,即使我已发现了你的下落,要寻机会单独与你相见也不容易。何况你的身分特殊,更为他人关注,稍有差错,就有可能为你引来杀身之祸,故此我只有暗中托付都陵,让他对你多加留意,一则为查明你是否真的死心塌地效命风宫,二来也可暗中保护你。”

说到这儿,白茹的脸上有了欣慰之色:“后来,我们才发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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