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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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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清楚!我学弓时;师父总是说;多射几次;自然手熟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射箭玩;想想人家骑了战马;穿了重铠;也没那么容易被我射!〃徐大眼摇头;提供了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

看看天色已经擦黑;徐大眼拿出十几个铜钱;结过帐。与李旭相跟着回了刘老庄。秋高;又值满月十分;地面上非常明亮。不用点灯;也能看到对面人的模样。

二人才把马匹拴好;还没等喘过口气来;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两位英雄回来了;见到罗将军么?他有没有给你等些铜钱;以酬谢你二人下午见义勇为之功!〃

李旭抬头;看见孙九、张三;王麻子等几个资格较老的行商正在月光下看着自己;看情形;众人在院子中已经等待多时了。

正当他琢磨如何回答的时候;徐大眼站上前;抢先说道:〃罗将军何等人物;怎么会理睬这点小事儿。只是他帐下的步校尉嘉许我等仗义;硬拉着吃酒到现在。还许诺说;如果将来商队在涿州、渔阳、安乐各地有事情;尽管报他的字号!〃说着;趁别人不注意;用后脚跟轻轻踢了踢李旭的小腿。

〃是;是罗校尉热情;我们两个被拉着走不开;所以;所以回来晚了!〃从没撒过谎的李旭结结巴巴地说道;胸口处;感觉到有头小鹿在一直跳个不停。

〃嗯!〃本来想欲发做一番的商队副头目张三没了脾气;铁青着脸骂道:〃经商的笑迎四方客;什么时候轮到咱们报打不平来。一旦到了人家的地面上…。〃骂到一半;想想现在还是涿州地界;得罪了官府更没好果子吃。吐了口浓痰在地;用草鞋狠狠地跺了几脚;悻然而去。

王二麻子见副头领不说话了;也跟着没了词。白天;他和老杜等人亲眼看到姓步的校尉笑呵呵地把徐、李两个小兔崽子送出了城。此人虽然只是个六品校尉;可在边塞各地;虎贲铁骑的校尉比一郡之首还威风。万一与虎贲铁骑破了面子;今后自己就甭想再通过涿州了。

〃以后小心些;能不管的闲事就别管。一旦让两个胡子把你们伤了;我跟你们家里的人没法交代!〃孙九见自己的同伴都走开了;摇摇头;叹息着奉劝。看看两个少年涨得通红的脸;把声音压低了些;说道:〃他们下午赌输了钱;心里不痛快。所以你两个别惹他们。下午被你们所救的那几个商贩是扬州人;找上门来;送了两大块苏绸给你们做谢礼。我替你们塞到被窝里了;你们好生收着吧!应该值不少钱呢!〃

〃谢谢九叔!〃李旭和徐大眼同时施礼。商队头领孙九的秉性与其他几个老江湖截然不同;豁达;大度;懂得疼惜晚辈;这样的老人无论身份贵贱;都能令人心生敬意。

〃早些睡吧;明天还早起呢!〃孙九善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一场突然而来的风波凭借徐大眼的从容应对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个少年相对着吐了吐舌头;跟在孙九身后向各自的卧室里走去。

所谓卧室;只是正对着的两间大屋。每个屋子中用木板相对着搭了两溜通铺;上面铺了些稻草;供行商们休息。虽然有些简陋;比起野地里露宿;这已经是高档雅间了。所以此时在屋子内;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李旭蹑手蹑脚进了屋;按孙九的事先指点;找到了自己的铺位。被子卷已经展开了;从边角处齐齐正正的折痕来看;是九叔亲手帮的忙。李旭心里感激;冲着窗外的身影使劲点了点头;伸手摸进了自己的被窝。

一股温水般柔和的感觉立刻顺着指尖滑到了胸口。是上等的苏绸;怪不得几个赌输了钱的老商贩都看着眼红。李旭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捧起绸面;看到蓝天上云丝般的颜色。这是大户人家读书人最喜欢的颜色;徐大眼身上就穿了这么一件;张小五也有一件类似的直裾;却不舍得总穿在身上;只是重要日子才穿出来显摆。

想想白天发生的事;李旭有些睡不着。步校尉策马持槊的样子就像刀刻一样印在了他脑子里;一闭上眼睛;满心都是那个雄姿英发的豪杰形象。比起这个清晰的英雄形象;步校尉所叹服的罗将军的样子反而有些模糊。虽然罗将军是个大大的英雄;他的故事令人热血沸腾。

来回翻了几个身;李旭还是睡不着。明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与马槊无缘;也没机会像步校尉一般在如此轻的年纪就做了五品武职。白天跟徐大眼聊天时他了解到;即便是从了军;普通士兵也很难出头。世家子弟门路比自己硬;武技比自己高;升得自然比自己快。而自己这样的小户人家子弟;通常只有资格运送辎重;或在攻城时抱了柴草填壕沟。死后也不会有马革裹尸;而是胡乱一埋;没几天就便宜了野狼、秃鹫的肚子。

想起野狼;李旭又想起了被安置在马厩一角的甘罗。自己这个主人不讨大伙喜欢;甘罗估计也没人照看。爬下铺位;接着月光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一大块肉干;李旭蹑手蹑脚溜进了月色里。

月光如水一般泻在满是驴屎马粪的院子里;整个地面如同被染了一层霜;柔和;漂亮。四野里很静;偶尔有蟋蟀的叫声从院子角落里传来;涩涩地;好像被秋风吹伤了嗓子。李旭记得自己临行前;舅舅总是咳嗽。不知道他的嗓子现在怎么样;吃了自己挖来的草药;是否好了一些。母亲呢;如此月光下;她又该坐在院子里借着月色踩织布机了吧。三日断匹;总是不停地织麻布的母亲好像很少穿新衣服;记忆里;她的每一件衣服都打着补丁。

离家才数日;李旭发现自己已经非常非常想家了。临行前那点流浪的喜悦荡然无存;此刻藏在内心深处的;只有对双亲的深深思念。然而;那个家在短时间内他却回不去了;征兵在即;据徐大眼分析;官府一旦着了急;谁家的子弟都会强拉。想用钱买通关系的大户人家;都得看看老爷们能否先保得住头上的官帽。

一点灯光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主人家专门给商队头领开辟的小间。整支商队内;只有孙九有资格去住。想想老人一路上对自己的照顾;李旭又溜回屋子;抓起那块苏绸;向孙九的卧室摸去。

脚步再次跨进院子的刹那;他却听见了几声吵闹声顺着孙九房间的窗子冲了出来。

〃你总是护着他;今天他敢管突厥人的闲事。出了塞;他就敢管别人的闲事;一旦给商队惹来祸端;大伙都跟着倾家荡产!〃这是张叔的声音;尖利中透出焦急。平素里;他总是笑呵呵的;呼喊李旭帮他做事。

〃是啊;九哥。那小子根本不是做买卖的料子;又没眼力架;脾气又倔。什么都得人教;又好惹事。带着他;将来肯定有数不尽的麻烦!〃说这话的是王麻子;李旭清晰地记得他说话时嘴里那口令人恶心的黄牙。

〃还有那头小狼;眼看着越长越大。九哥;您得拿个主意。大伙信任你;可不能由着他胡闹。姓徐的咱惹不起;李大木是个三脚踹不出屁来的家伙;咱还怕他?〃说这话的是杜疤瘌。李旭知道;从离家的第一天起;此人就一直念叨在有间客栈吃的饭菜;付出了在别家吃饭一倍的代价。可那天;李旭分明记得此人给自己的见面礼只是一个白钱;上面还缺了半个角。

刹那间;漫天无形月光都变成了有形的冷水;直浇在李旭身上。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冰凉冰凉的;血肉都被冻结在了一处。这就是最初当着自己父母面拍胸脯;说要照顾自己一路平安的〃好友〃。这就是曾经摸着自己的头;满脸慈爱的长者。只为了一个可能发生的危险;他们就打算赶走自己;而昨天晚上;在自己帮他们给牲口喂水的时候;他们还说带着自己同行是福气!

你亲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亲耳听见的;未必是事实。李旭想起了杨老夫子的临别赠言;眼里慢慢燃起了火焰。

〃你们闹够了没有;是不是打算站在旭倌床头去;把这话亲口告诉他!〃孙九的声音透过粗纸窗;慢慢传了出来。不高;却坚定有力。李旭看见九叔站了起来;灯光把他的身影投在纸窗上;显得如山般巍峨。

〃你们逼我做什么;我都明白。我孙九今天也撂这一句话;如今蓟县城;准备出发的商队不止我这一拨。大伙谁打算拆火加入别的商队;明天早上别起来应卯就是;我孙九决不拦着。但是谁想把旭倌扔下;门都没有。我再说一遍;大伙听好喽。今天晚上你们随便嚷嚷;出了涿州;谁要是对旭子动歪心思;别怪我孙九不拿他当朋友!〃说罢;把一件东西从腰间解下来;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

张三、杜疤瘌、王麻子等人都被震住了。谁也没想到孙九会为了一个小毛孩子跟几个老搭档发火。几个人嘟囔数声;不敢再多言语。看看大伙不服气的样子;孙九抚摩着短刀坐下来;低声说道:〃那孩子是鲁莽了些;可他心肠不坏。一路上;你们谁的忙他没帮过?。他没出过远门;一切得人教导。可他用你们教导第二遍了么?一个读过书;热心肠;知道冷暖的孩子;你们还忍心欺负他;不觉得丢人么?我也知道;你们是欺负他爹李懋老实;可兄弟啊;咱们别只顾着眼前。有句老话说过;莫欺少年穷…。〃

李旭擦了把脸上的泪;捧着冰冷的苏绸;慢慢退开。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人世间也许就是这样;有可能踩到马粪;也可能拣到蘑菇。没有一件事情生来完美;也不会是所有的人都欣赏你;理解你的付出。

当天夜里;李旭做了一个梦。梦境中;他看见自己策马持槊;冲杀在疆场上。而战场周围;无数陌生的或者熟悉的面孔;在大声喝彩。

人不是牲口;不需要名种名血。醒来时;他牢牢地记住了虎贲将军罗艺这句话。

注:普六茹;杨坚的鲜卑姓。其父为鲜卑族争战立下大功;被赐姓普六茹。

第一卷 塞下曲 第二章 出塞 (三 上)

出了蓟县向北;官道渐渐变得破旧起来。路边的行人越来越少;两边的草丛里;不住有五颜六色的山鸡和惊惶失措的野兔跑出来;每当这时;商队里就有人拎着弓箭嘻嘻哈哈地追上去。只是大伙的射艺实在不佳;追过半个山头;野兔和山鸡早跑没了踪影;只好空着手;悻悻地赶回队伍中来。

在密云县扎营的时候;孙九和张三、杜疤瘌等人又起了争执。嚷嚷声持续了小半夜;直到丑时才平息下去。第二天动身时;队伍里就多了四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

然后商队副头目张三哥就向大伙宣布说;这四个人是为商队雇佣的刀客;负责护送大伙到武列水源头的奚人部落。而大伙需要付出的代价则是;每个人二十个钱;肉好、白钱不限。话音刚落;立刻有人跳了起来;说刀客雇得太贵;春天走这条道时;同样是五、六十人的队伍;每人只要付十六个钱就能雇到能双手使刀的绝顶好手。

〃你们说的那个双刀刘和他的兄弟们折在黑石岭了;这个月初发生的事儿。雇他的六十多个商贩被人抓了二十多人;每人割了一只耳朵当作信物让同伴带回去向他们的家人筹赎金!〃一向吝啬的杜疤瘌突然转了性子;颤抖着脸上的疤瘌威胁道。

大伙闻听此言;脖子后都发了炸;只好忍痛掏出二十个铜钱;交付给张三哥统一保管。道上的规矩;启程时说价;到地儿时付款。如果路上遇到截匪;因此让商队蒙受了损失;所有损失都要从刀客的报酬里扣除。如果商队没遭受损失;哪怕是刀客全部战死了;商队的头目也得一文不少地把铜钱送到刀客们的家人手里;哪怕是这名刀客的家人住在万里之外。

过了燕乐;官道就彻底消失了。脚下的道路变成了一条商贩们用脚踩出的小径;羊肠子般粗细;连两骑并行都容不下。周围的山也越发陡峭起来;巨岩垒垒;几乎就挤在路边上。而路的另一侧则经常变成不可见底的幽谷;绿的;黄的;红的;金的;各色树叶把人们的视线遮挡住;让你无法探究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只能听见淙淙的水声和山风吹过树枝时发出的呜咽。

山;一座挨着一座;没完没了。人和牲畜都慢慢开始麻木;分不清自己是在上坡还是下坡。说是下坡吧;连青花骡子这种强壮的大牲口都得伸直了脖颈;一小步一小步向前捱。说是上坡吧;周围的高耸的山峦却告诉你;你的位置在一点点向下降。

人们都紧张起来;不再说话;甚至蠢笨的沙鸡 (注1)咯咯叫着从脚边晃动着肥硕屁股跑过;也再没人再有心思去追。孙九、张三、王麻子等老江湖都瞪起了眼睛;粗糙的大手片刻也不肯离开刀柄。而那四个卖命吃饭的刀客;则分成了两拨;三个人走在商队最前;一个骨架最大的人;扛着把门板宽的大刀缀在商队末尾。

整个队伍中;唯独徐大眼和李旭镇定自若。二人都出过塞;不知道路上到底有多凶险。只是觉得又刺激;又兴奋。平生走过的所有路;唯独以此最为精彩。兴奋之余;李旭还注意到了山上的树木与家乡的不同。家乡的树;大多生着宽阔的叶子;到了秋天这个时候;就会一点点变黄;然后飞雪般飘落下来。而山中的树;却是以细细的针叶松树居多;其次便是柏树;只有在山脚下或谷地里才能见到杨、柳、枣和野杏子树;越向山坡的高处;越是松树的天下。所以山的颜色一直在发生着变化;底下的发黄;半山腰处发红;再向上开始发绿;发黑;待黑色浓到无可再浓时;则突然变浅;成了灰蓝色。那是岩石固有的颜色;高到此;已经没有了树;只有巨大的石块;伫立在风中;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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