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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大家总算听懂了；不少人心里嘀咕；早去东厂就是了；何必绕这么多弯？于是大家都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状：“走；为柳百户的父母报仇去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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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不共戴天
两百余人的队伍出现在长街上；一下让这京师沸腾起来。（。。全文字更新最快）
走在前的；正是近来京师风头正健的柳乘风；柳乘风骑着一匹马；身后王司吏、陈泓宇也都各自骑马尾随；再之后便是骑驴的老霍；对于这个不太合群的家伙；柳乘风无言以对；听晕车、晕船的；他还是第一次听人有人晕马的；不过老霍毕竟跟自己时候久了；这么点儿怪癖也只能忍着。
再后头；就是一队队的校尉、帮闲；一个个杀气腾腾；阔步跟随。
在这队伍的四周；已是挤满了许多看；大家都是相互询问；议论纷纷。
“这些校尉是要去做什么？瞧他们杀气腾腾的；莫非是出了钦犯乱党？”
“胡；就算是钦犯乱党那也是北镇府司的事；和一个百户所有什么干系？”
“这事儿我倒是知道一些。”
“啊……兄台知道什么？”
被无数人侧目的这个闲汉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道：“这消息还是我从邻家表哥的大舅那儿打听来的；瞧瞧；就是那个虎背熊腰的帮闲；他方给我传的话。”
众人都急不可耐了；纷纷堵住这人问道：“管他什么大舅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怎么闹出来的动静？”
闲汉正色道：“其实这些人之所以闹得这么大；是因为柳百户的爹妈被人杀了”
“啊……难怪了；杀人父母不共戴天；这柳百户岂不是非气死不可？只是不知他的爹娘被谁所杀；又是如何杀的？”
“敢杀柳百户爹娘的还能有几个？不过杀人偿命；大家瞧热闹就是。”
众人这般议论；都是兴致勃勃；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随着队伍涌动；到了后来居然聚众到了万人；堵住了几条长街。一些顺天府的差役和东厂的番也都混杂在人群中；打听了一下消息；都是露出骇然之色；随即各自从人群中散去；各自向顺天府和东厂回报去了。（。。全文字更新最快）
天脚下；既不是灯会又不是庙会；聚众这么多人；按道理应该有人来弹压的；不过今日的气氛却是出奇的诡异；以至于大队的锦衣卫校尉、顺天府差役、东厂番都没有出现。就像各大衙门谁也没有关注此事；都聋了、瞎了一般。
柳乘风坐在马上；放目扫视着周遭黑压压的人群；不由感叹这世道凑热闹的人真多；不过随即一想：若是我看到有热闹可瞧；多半比他们还要积极一些。因此也就没什么埋怨了；围观而已；人家猴天天被人惨遭围观；也不见它们掉了肉；若是连被人围观都吃不消；那岂不是连猴都不如？
柳乘风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乐了；其实一开始听到报馆被砸；他也是勃然大怒过的；不过事后想想；东厂和自己早就有了嫌隙；人家不来找麻烦那怪了。既然如此；那就找上门去与他们算账；打他柳乘风的主意？想都别想
从百户所到东侧；足足要走半个时辰；这一路走下来；柳乘风已是汗流浃背；身上钦赐的飞鱼服已是湿透了一片；他催促一声：“都一些”
队伍的速度加了几分；不过这里是街市；熙熙攘攘；虽然行人纷纷避让；可是速度却还是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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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时候；内已经拣出了一些重要的奏书通过通政司直接送进宫里了。第二批奏书还没有送来；倒是让臣可以缓一口气；刘健今日的兴致格外的好；唤人端来茶盏；含笑问道：“今儿有什么鲜事吗？”
“有。”谢迁道：“报馆被东厂砸了。”
刘健不由含笑摇头；其实这件事；他并没有知会谢迁；一是谢迁这人脾气暴躁；捂不住嘴巴；若是天下人知道是内授意东厂砸了报馆；这件事只怕就严重了。这第二；也是因为刘健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所以听了谢迁的话；刘健不由看了一旁阖目憩的李东阳一眼；笑吟吟地道：“是吗？东厂真是失心疯了；没事砸报馆做什么？”
谢迁不由冷笑道：“东厂太大胆了；报馆虽然放肆；却好歹也是读书人自娱的东西；他们这是要反天吗？”
李东阳这时候双目张开一线；淡淡道：“谢公；此事就不要再议论了。”他咂咂嘴道：“起来；我倒是知道有件鲜事；方我听几个新官在议论；是烟花胡同的锦衣卫百户柳乘风带着一干人上街；杀气腾腾的；倒像是要寻仇生衅一样。而且我还听东厂那边已经从报馆的人的口里问出了点东西来。”
刘健借故去喝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可是听到柳乘风带人上街；又听东厂那边盘问出了消息；眼眸一闪；淡淡问：“哦？姓柳的现在是太身边的红人这且不；他只要不违反国法纲纪；就由着他去。只是东厂那边问出了什么？”
谢迁听到柳乘风三字；却是忍不住怒道：“儿又要放肆了。”
李东阳不理会谢迁的牢骚；深看了刘健一眼；道：“东厂那边得到确凿证据；那报馆是柳乘风幕后指使”
刘健虽然看上去不动如山；可是握着茶盏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颤了颤；显得有些不可置信；深吸口气；道：“不是东厂胡乱攀咬吧？”
“柳乘风和别人不一样；没有铁证；东厂还不至于栽赃；这种事怎么可能空穴来风？依我看；这事儿八成是可信的。”李东阳微微一笑；深看着刘健；似乎是在：刘公请看；大麻烦来了。
刘健沉默了一下；随即冷笑；整个人焕发出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他慢悠悠地放下茶盏；淡淡道：“原来是他；真真没有想到；一个锦衣卫百户居然有这机心……”
随即；刘健的怒容甚；通常在别人眼里；刘健这大学士是个老好人；见人三分笑；对人和蔼；与人谈吐不分贵贱都能让人感受到如沐春风。不过只有李东阳和谢迁知道；这位大学士动起真怒来却不是好玩的。
刘健的声音洪亮；语速不；字字清楚：“老夫明白了；柳乘风带着人上街；是不服气；他要造反吗？这件事；内不能袖手旁观；你们怎么看？”
李东阳性并不坚忍；虽然谈不上对刘健马首是瞻；可是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反驳刘健；他心里虽然认为刘健的处置不妥当；却还是淡淡一笑道：“内是一体；我怎么看不要紧；重要的是刘公怎么看。”
谢迁这时候反而皱起眉；道：“就算要治罪；也要有罪名成；就算他开办报馆又如何？广开言路有什么不好？”
刘健正色道：“罪名容易；不过这件事；我们不能插手；先作壁上观吧；等那柳乘风冒出头来再。”
罢；刘健压压手；如沐春风地笑起来；继续道：“好吧；今日的闲话就到这里；公务要紧；诸公随老夫一道署理政务吧。”
谢迁原本还想辩驳；谁知刘健压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时吹胡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回到自己案牍去了。
李东阳将茶一饮而尽；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之后；口里声嘀咕一声：“他带着人去东厂有什么用？莫非……莫非……”李东阳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继而摇摇头；叹道：“由着他们去吧；只是这个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锐气和胆量；倒是不能视了；这样的人成了东宫的心腹；也不知是福是祸。”
李东阳自言自语；声音低若蚊吟；可是还是被耳尖的刘健听到；刘健抬眸；看着李东阳；道：“宾之；你在嘀咕什么？”
李东阳微微一笑；很坦然的样道：“没有什么；只怕是刘公听岔了。”
刘健疑惑地看着李东阳；见他面色如常；双目清澈坦然；便再没有什么；低下头去捡起案牍上的奏疏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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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挡我者死
东厂那边已经炸开了锅；这边本就没有多少衙门；一队锦衣卫杀气腾腾往这边来；傻都知道是往东厂来的。＇（）＇一些东厂的番感觉不对劲；立即回去禀告了；负责坐堂的理刑百户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叫人去探问；等消息递回来；知道一点儿也没有错；那柳乘风打头；两百余人携带着兵刃竟当真是径往这边过来；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公公……”理刑百户高强有点儿发慌；其实莫是他；这东厂上下都弥漫着一股莫名惊诧的气氛；东缉事厂立也有些年头了；还没听过有人敢找东厂麻烦的；虽当今圣上登极之后；锦衣卫和东厂的权势一落千丈；可是这一落千丈也只是对朝廷对内而言；并不是是谁都可以欺上门来。
现在有人大张旗鼓地来寻仇；这是破天荒的事；东厂打破别人家的大门或许轻车熟路；可是有人要破门来寻仇却是第一次。
来去；还是没有经验；这高强虽然是个老刑名；也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可是还是慌了；匆匆到耳室去寻了刘成；刘成昨夜没有睡好；今日坐在这椅上正好打个盹；被高强叫醒；刘成微微阖开眼来；冉冉的烛火将他的脸色照得忽明忽暗；刘成道：“出了什么事？”
高强躬身；勉强露出点笑容道：“公公；柳乘风带着人要杀上门来了。”
刘成打了个激灵；清醒了。可是随即；他又呆住了。打上门来；自家没有去寻他；他反倒打上门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高强低声道：“公公；现在该怎么办？那姓柳的……”
“姓柳的疯了……”刘成反应过来；拍案而起；怒容满面地道：“他这是要做什么？还嫌自己的罪不够重？以为有牟斌、王鳌这些人照看着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哼；他太放肆了；杂家句难听的话；就是太殿下维护着他；他今日也必死无疑；好；来得好；来得正好；他不来；杂家还要去寻他呢；去；把番们能招回来的都找回来；告诉他们；谁敢踏进东厂一步；都不要气；该拿就拿；该杀就杀”
高强有了主心骨儿；朝刘成谄媚一笑；道：“是；是；我明白了。（。。 文字更新最快）”
刘成负着手；道：“你下去吧；把珠儿叫来。”
高强颌首点头；躬身碎步出去；再过了一会儿；便有个叫珠儿的太监进来；珠儿朝刘成露出笑脸道：“干爹……”
刘成旋身；看了这瘦得像干柴；腰似是永远伸不直的珠儿一眼；慢吞吞地道：“你即刻入宫；去内；跟他们；柳乘风要发疯了；还要请内做主。”
珠儿呆了一下；道：“去内……”
刘成冷声道：“叫你去就去；愣着做什么？”
珠儿不敢再多问了；连忙告辞出去。
这烛光冉冉的耳房里；刘成的脸色显得加狰狞；冷冷道：“叫咱们做出头鸟；内的诸公总要出一把力；这样也好；姓柳的找上门；正好把他一次钉死了。”
他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慢吞吞地坐下；叫人上茶来；喝了口茶；恢复了精神；便起身走到大堂这边；东厂的番已经七七八八地集结了不少；都是就近的地方被叫回来的；不过时间仓促；不少出去办差的来不及赶回；所以人数只有一百余人；刘成什么都没；只是坐在一边；任那理刑百户高强调配人手；哪些堵在门口；哪些随扈左右；倒是乱中有序。
过了一会儿；外头终于有番步进来；跪地道：“公公；高大人；锦衣卫来了。”
刘成长身而起；阴阳怪气地冷笑道：“走；随杂家出去招呼。”
一声令下；番们呼啦啦地拥簇在刘成身边；刘成背着手阔步出去；到了东厂大门这边；果然看到黑压压的锦衣卫正要往里头闯；为首的正是柳乘风；几个番要拦住；被柳乘风身边的帮闲、校尉一巴掌打翻；这些守在门口的番见对方人多；只好连连后退；捂着腮帮任他们进来。
“大胆”刘成的声音很是独特；尖锐中又带着嘶哑；一下把场面镇下来；自始至终；刘成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柳乘风；他阴冷一笑；道：“东厂是什么地方也是什么阿猫阿狗敢擅闯的？柳乘风；你要造反吗？你来得正好；你不来；杂家还要去找你；你私办报馆；妖言惑众；已是铁证如山；身为天亲军；竟敢罔顾王法；今日便是大罗金仙在这儿也救你不活了。”
刘成话的时候；前头的番纷纷让到一边；柳乘风那边也是黑压压地过来；柳乘风朝他呵呵一笑；道：“刘公公别来无恙；想不到几日不见；刘公公还是这般盛气凌人；刘公公方什么？柳某人私办报馆是吗？原来办报馆也有罪？这倒是奇了。刘公公当真要治柳某的罪？”
“就是要治你私办报馆的罪”刘成不甘示弱；虽然见对方人多；且是有备而来；不过他是什么人？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现在自家抓住了柳乘风的辫；还怕他反天不成？这是天脚下；是有王法的地方；柳乘风就算要造反；这些校尉、帮闲难道也跟着吃了猪油蒙了心随他胡闹？
柳乘风又笑了；道：“私办报馆是什么罪？犯的又是哪家王法？这倒是奇了；莫非是你刘公公家的王法？刘公公好端端的死太监不做；怎么一下又要学内老们制定律令了？
“你……你……”刘成怒极；可是随后反而笑了起来；道：“柳乘风；到了现在你还嘴硬？私办报馆是不是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