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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6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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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吉想到这里;身子不禁打了个冷战;他心里清楚;陛下在一年前让刘健养病;因此现在是不会撕破脸来勒令他致仕的;陛下需要的是朝廷表面上的团结;也就是;纵然对他不喜;却不会撕破脸;仍然会让他留在阁中;要嘛是他主动再三请辞;要嘛就是做这有名无实的内阁学士。
    完了……前程暗淡无光。
    本来到了他这知天命的年纪;其实倒也没什么;可是他最害怕的是;自己一旦大权旁落;那么以刘健为首的这些人定会进行清算。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他和他的那些个亲朋们;哪一个屁股都不干净;自己的儿子在湖北任上好几次胡闹;都是他压下来的。还有幼子刘清;虽然没有官身;可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在京师里不知敛了多少财富;这些;只怕早就被人盯上了;之所以没人动手;正是忌惮他这个大学士;可是一旦······
    不成······
    无论如何也不能请辞;事情到这个地步;只能抗争到底。
    刘吉咬了咬牙;却已是到了内阁值房;李东阳和谢迁早就到了;二人正在票拟奏书;见了刘吉来;李东阳让书吏去看茶;刘吉却是摇摇头;摆手道:“方才陛下让老夫去提示那周成;事不宜迟;老夫还是去一趟;不要耽误了大事。
    李东阳岂会不明白刘吉此刻的心思;到了这个地步;刘吉只怕也该急了;只是捋须笑道:“是这个道理;刘公且去;内阁这边;有我和于乔看着。”
    刘吉点点头;那谢迁却是连搭理都不搭理他;只是突然埋首伏案的功夫;突然插了一句:“李公;天要下雨了吧;下雨了也好;洗清灰尘;雨后又是艳阳高照。”
    刘吉冷冷的看了谢迁一眼;却也是拿他无可奈何;旋身去了。
    等这刘吉一走;谢迁才抬起头来;道:“李公;陛下让拟的诏书就交给你了;我已让人去请负图来商议整肃吏治的事儿了;总得先拿出个章程出来;及早给皇上过目才是。”
    李东阳吁了口气;道:“这事儿你自去办;草拟诏书的事儿我一边票拟一下手头里的这几份奏书;一边打些腹稿。”
    谢迁点头;突然又道:“刘吉今日似乎也是身体不适;你看他;脸色都蜡黄了。”
    李东阳却不禁笑了;他哪里不知道谢迁这是趁机揶揄那刘吉;不过李东阳是城府极深的人;语气很平淡的道:“或许是因为昨日也吃了酒的缘故吧。”
    谢迁不禁忍俊不禁起来;道:“对;怪只怪昨日的酒宴。”
    (。。    )
 
 
    
第六百二十五章 :杀局

  
    
    
    
  
    朝野的动静;有的人先知先觉;有的人则是后知后觉。.E。Om *。这既取决于人的智慧;同时也取决于一个人的信息量。
    刘吉显然是先知先觉的人;他心里清楚;要坏事了。
    别看皇上对他并未发什么牢骚;也没斥责什么;可是种种迹象已经证明;他刘吉垮台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这个时候;他确实没有心思老老实实地在内阁里拟票;而是飞快地出了宫;随即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虎臣;你到书房来。”
    刘吉唤着幼子的字;随着背着手;便往书房进去;还不忘吩咐家人;让周成无论如何来一趟。
    刘吉的幼子叫刘志;年纪不过四旬;生得白白胖胖的;一听父亲大人唤他;自然不敢耽误;飞快地到了书房;亲自斟了一碗茶来递给刘吉;笑呵呵地道:“爹不是进宫去议事了吗?这个光景也该在内阁值房里拟票;怎么破天荒地回家了?怎么?是不是朝廷出了什么变故?”
    刘吉沉默了良久;道:“刘家要完了;老夫若是罢了相;你的性命定会难保;不是为父危言耸听;哎……你坐下话……”
    这刘志听罢;顿时吓得脸色青白;他这爹平时一向严肃;从不会开什么玩笑话;突然爆出这么一句骇人听闻的言辞;怎么不令他失去方寸?
    刘志心翼翼地坐下;看着刘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爹为何这种丧气的话?爹;您是内阁大学士;这世上还有您过不去的坎儿?”
    刘吉的表情严肃;道:“此一时彼一时;你懂个什么。为父让你来。是问你两件事;你的兄长在湖北那边做了不少荒唐事;有些我知道的。有些是我不知道的;你立即修书给他;让他把自己在那儿的荒唐事都交代出来。事无巨细都要清楚;为父也不惩处他;可这心里头无论如何也得有个数。”
    刘志忙不迭地应下。
    刘吉又看向刘志;慢悠悠地继续道:“这些时日;有多少人登门拜访?”
    “来的不少;有京官;有的是入京的外官;还有宣府、辽东那边也有一些人要谒见父亲;孩儿都与他们见了面。只父亲的公务繁忙;并没有空闲见他们;只是若是有所托之事。能办的。自然会帮他们办一下。”
    刘吉冷冷地道:“他们的礼物呢?”
    这些人来见刘吉;无非就是求官。事实上;到了刘吉这个地位;来见他的这种人着实不少;平时倒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刘吉却是谨慎起来。
    刘志不由哂然笑道:“现在这个世道;哪里还有什么礼物?现在都流行拿票子……”刘志生怕刘吉不知票子是什么;便解释道:“就是钱票;多的有数千上万两;少的也有数百两上下。”
    刘吉淡淡道:“老夫不管这个;但是有一条;你记清楚了;这些钱钞;从今个儿开始;要全部退回去;谁家送了多少;一文也不要贪占;就这是我的;知道了吗?”
    刘志顿时呆了:“哪有别人送了礼来又退回去的道理?”
    刘吉冷笑道:“人家送礼;那是有所求;他们要升官;肯给银子;为父在以往的时候也能做到有求必应;可是现在不同了;虎臣;为父和你实在话吧;为父只怕要准备完了;莫是给他们方便;便是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眼下这个局面若是再收受他们的银子;到时候事儿办不成;他们保准要闹;这一闹;我们刘家还想留活口吗?”
    刘志听得冷汗淋漓;惊讶地道:“爹;到底出了什么事;莫非又是那刘健……”
    刘吉摇头道:“不是刘健;是柳乘风。只要柳乘风还在;咱们刘家就不得安宁;所以为父现在要做的;就是与柳乘风最后搏一搏了。眼下你要做的;就是办成为父交代的事儿;要让为父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好好地和柳乘风死战一场。其余的事;你也不必理会;在府上约束好家人;让他们近来不要去闹事;老老实实地在家中呆着就成了。”
    刘志一时不出话来;他一直陪在刘吉左右;并没有出仕;刘吉对他这种灰心冷意的话还是第一次;他连忙道:“爹;孩儿明白了。”
    刘吉道:“你去吧;是了;你若是有闲;就亲自给为父请个人来。”
    刘志道:“请父亲大人吩咐;我这便去。”
    “万通……”刘吉出了一个名字。
    刘志大惊失色;不禁失声道:“爹此前不是告诫;在这京师里和谁打交道都不要紧;唯独不要和万通打交道吗?他……他可是……”
    “此一时彼一时……”刘吉冷然道:“此时为父倒是需借用他一下;你速去吧;不要多问。”
    这刘志才带着满腹的疑惑去了。
    而接下来;周成在刘志前脚刚走;便后脚赶到了。周成昨夜一宿没有睡好;此时刘吉突然唤他;更是让他知道大事不妙;胆战心惊地到了刘府;递上了名刺;走进刘吉的书房道了一声‘门生周成谒见恩师’。
    刘吉一直闭着眼睛做出一副假寐的样子;等到周成唤他;他才故作清醒睁开眼来;随即打量周成道:“碌之;昨夜没睡好吗?怎么精神气这么差?”
    周成苦笑以对;道:“不瞒恩府;学生现在方寸已乱;不知所以然了。一直想聆听恩府教诲;却又怕恩府内阁事务繁忙;不便叨扰。”
    刘吉虚抬了抬手;道:“坐。”随即又吩咐:“看茶。”
    周成连忙摆手;道:“不必;不必;实不相瞒;学生现在实在没有喝茶的兴致;既然恩府让学生来;还请恩府先生赐教。”
    刘吉才叹了口气;道:“原本呢;我将你从南京调到京师来;本来也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可是谁知竟是误了你。闲话;老夫也就不和你了;方才陛下召老夫入宫;已经有了圣谕;让你上书请辞……”
    周成的脸色顿时变了;他原以为自己至多再回南京去;谁知现在倒好;这皇上的心思却是一撸到底;直接让他拎着包袱从哪儿来滚回哪里去。对一个年纪不过才五旬的官员来;这几乎是致命的打击;好不容易爬到这个地步;谁知却都是镜huā水月;这周成如遭雷击一样;几乎整个人瘫在了椅上。
    刘吉看着周成;则是安慰道:“老夫在御前也曾为你据理力争;可是……眼下这朝廷是奸臣当道;陛下误信奸人之言;老夫亦是无可奈何。不过你也放心;虽是致仕;可只要老夫还在这朝廷;总会为你争取;尽力为你起复谋划;人生不如意十有;你也不必太过懊恼。”
    周成惨白着脸;嘴唇蠕动了几下;才长吁了口气;道:“学……学生明白……”
    刘吉又是担忧地道:“不过这一次请你来;除了告知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需好好嘱咐你。实话和你了;那个柳乘风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昨日的时候;你在御前得罪了他;以他的性子;必定报复。他掌着锦衣卫;手下不知有多少死士。老夫是担心等你告老还乡时;一旦离开了京师;这柳乘风若是让死士半途堵截;只怕……”
    周成吓得人都呆了;官儿没得做了;至少也还算致仕;也就是退休;回到了老家总算还能颐养天年;毕竟朝廷对致仕官员的抚恤还是不错的;可是若是再惹来杀身之祸;那就……
    “请恩府搭救……”
    刘吉叹了口气;道:“你的老家是在江浙;若是回乡;肯定是要走驰道到北通州;再坐船南下至南通州;这条路看似安全;可是柳乘风又岂会不知?所以你要保全性命;唯一的法子就是出人意料;选择其他的途径回乡;老夫听;从京师到天津卫那边的驰道还未修好;可是天津卫那边现在有不少走私的海船;你若是能从天津卫那边入海;再到江浙登陆;柳乘风却以为你会过通州;在通州一路上埋伏;岂不是可以让他扑个空?当然;老夫的话儿也只是随口;天津卫到京师的道路泥泞;自从南通州的驰道修葺起来之后就更荒无人烟了;往那边走;若是遇到山贼岂不是要糟?”
    周成却是道:“恩府先生提点的是;柳乘风性如豺狼;未必不会报复。至于往天津卫那边的道路;毕竟还算是天子脚下;又哪里来的盗贼?若不是恩府先生提醒;学生只怕已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我……我这便回去;上书请辞;选一些健壮的家人;一家老往天津卫那边走;若是能平安回乡;定当铭记恩府的大恩大德。”
    刘吉依依惜别地道:“碌之;老夫与你也算是相知;想不到……想不到……”着;刘吉的老脸上竟是纵横了不少泪珠;哽咽了良久;才继续道:“你……你走吧;今日一别;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了;老夫身体不适;不便送你出去;哎……”
    刘吉重重地叹了口气;所有的不舍都汇聚在这一声叹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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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锦衣卫指挥使

  
    
    
    
  
    一辆马车已经抵达了刘吉府邸的后门。
    后门是一处窄巷;平时也无人经过;不过在巷子口却已经有人在这儿守候了;见了马车过来;守候在这里的刘家家人作揖轻声问了一句:“可是万指挥使吗?”
    赶车的马夫应道:“正是。”
    这些家人才准许马夫驱车通过;而随即;万通从车中下来。
    万通如今也已是老迈不堪了;尤其是入京之后;屡屡经受打击;原以为还能大展宏图;谁知却是被人当作了呆子、傻子;玩弄于鼓掌之中。
    所谓的锦衣卫指挥使;其实只是个笑话;一开始还能使唤几个人;到了后来;连北镇府司的书吏都唯那柳乘风的命是从了;许多事他万通的不算数;唯有柳乘风点了头下头的人才肯去实施。
    而他……
    其实就是个每日去当值的笑话;不少校尉和书吏;背地里对他多有取笑之词;更有一次;一个百户在外侯见;万通因为耽搁了;让这百户在外等候;这百户竟是大着胆子直接闯进去;告诉他万通;奉柳佥事之命;要加大各卫上街巡逻的人手。
    万通积攒了一肚子的气;可是偏偏却是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虽是勃然大怒的要拿这百户去治罪;谁知连个校尉都叫不动;人家非但不听他指挥使的命令;甚至还嘻嘻哈哈的向这百户行礼问好。
    到了这个地步;万通当然明白。他如今只是个提线木偶;宫里对他表面上优渥;暗中却是厌恶到极点。卫所内部;所有人对他多是瞧不起;都听从柳乘风的命令。
    万通也曾命刺行事;只是那时候;刺还未动手。那一次就出现了一个毒杀皇后的案子;错失了机会;也让这万通知道。对方绝不是好动手的;稍有异动;可能给他惹来弥天大祸。
    到了这个地步。万通还能做什么?他愤怒之下;只得再三请辞;这指挥使他不干了。总比在这儿做提线木偶;却又给宫里树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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