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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恭环视一圈屋内晃眼的红黄家具饰物，道：“没有。”
“……”
一身黄袍的欧阳少恭站在闪亮亮的屋里格外不和，百里屠苏忍不住笑了笑，“看你没吃饭，我拿了吃食过来。”提了提手里拎着的食盒。
摆好菜碟，拿了两碗饭出来，欧阳少恭道：“你也没吃？”
“嗯。”
“……”欧阳少恭拈住筷子，望着菜碟道：“你做的？”
“……”百里屠苏点头。
三盘菜，两素一荤，味道有点焦，看上去有点糊。欧阳少恭笑了笑道：“云溪没有学过炒菜罢。”
还真没有，百里屠苏平日要么是在深山野外，直接打了兽类烤着吃，要么就留宿客栈吃饭，没资金动手炒过菜，当然，为了某人某日说的某句话，百里屠苏硬着头皮去学，然后将比较好的菜带过来了。
欧阳少恭温柔一笑：“稍等，我去去就回。”
“……”
没多久，欧阳少恭端着碗菜就过来了。
这儿是海底，好吃的海鲜多得很，欧阳少恭去买了点食材，借用一下厨房，亲自下厨炒了盘葱烧海参，清蒸扇贝和一碗熬得汤色发白的鱼汤。
瞬间就把百里屠苏那三碟菜给比下去了。
欧阳少恭重新夹筷子：“吃吧。”
百里屠苏：“……”
34祖洲
船造好后；一行人告别绮罗；由龙绡宫南下前往祖洲。
进入祖洲；方兰生快步跟上欧阳少恭，凑在他耳边道：“少恭；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百里屠苏有点不对劲啊？”
百里屠苏就走在前面，欧阳少恭想了想，偏头低声道：“小兰是不是看到什么了？”说完郑重地点点头。
“昨晚我看他房间里的灯一晚没熄，然后……”
红玉笑道：“少恭与猴儿相谈甚欢，猴儿这一脸的担心劲儿，不知是在谈什么呢？”
方兰生咳了咳，“没什么。”
百里屠苏道：“过来。”
欧阳少恭走了过去；一边的方兰生狐疑跟着，“你想干嘛？”
百里屠苏垂在身边的手指动了动；最后握成拳，“我们走近些，以防万一。”
“万一。”方兰生哼了哼，站在欧阳少恭旁边不动。眼里藐视的神色清清楚楚。
百里屠苏：“……”
计算着时间，等那两个半人半马的妖怪出现，百里屠苏与红玉、方兰生三人联手战胜它们后，百里屠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牵欧阳少恭的手，不顾方兰生大声喊叫，拉着欧阳少恭往前走。
走了段路，就没有了方兰生的声音，欧阳少恭疑惑回头，周围只他与百里屠苏两人，红玉与方兰生都不见了。
欧阳少恭轻轻挣开百里屠苏的手，“你知道会这样？”
百里屠苏点头，不多解释，走在前面带路。
欧阳少恭跟在百里屠苏后面，想起来之前百里屠苏说的，带自己见见一个故人。
尹千觞曾说百里屠苏在此地有奇遇，想来便是此处，他原以为是地仙之类，现在想来，普通地仙怎会让百里屠苏说出故人一词。
百里屠苏最近行动奇怪，经常看着他发呆。欧阳少恭有点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心下有点警觉。
走到一处地方，眼前豁然开朗，高崖陡峭延伸至一片水潭上，一泉瀑布激打在水潭边，山石与丛林相杂，俱是幽静深远。
“来者何人，敢扰吾清静？”
水潭中央开始隐隐生出波澜，一条巨大的黑色应龙破水而出，沧桑低沉的嘶吼声起，黑色应龙的金色眼瞳盯住地上的欧阳少恭两人，怔住了。
“……长琴？！”
欧阳少恭：“……”
应龙看见自己故友来了，还是辛苦等了上千年时间的故友，一时激动，化成人形想跟欧阳少恭谈天。
相比悭臾激动的情绪，欧阳少恭的态度有点平淡，不远不近地回答悭臾的一些问题，对悭臾却无甚好谈。
悭臾化成人形后，额头还有两个小角，头发蓬松张扬地披在脑后，眼瞳还是金色，正严肃地看着欧阳少恭。
“魂魄失却一半，你是如何落到这般田地的？”
欧阳少恭垂眼道：“我命魂被人抽去铸成剑灵，余下一半，便是我这般模样。”
悭臾转头看向百里屠苏背后那把焚寂，眼光闪了闪：“你的另一半命魂就在这里。可惜……”
一旦铸成剑灵，也就表示这一半的魂魄无法再与另一半命魂融合了。
欧阳少恭道：“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悭臾：“……”
百里屠苏有点措手不及。
悭臾居然化成一条小蛇，死缠在他背后，想跟两人一同离开。
在一开始，悭臾是想趴欧阳少恭背后，哪里知道悭臾一下弹起老高，往欧阳少恭背后一扑，欧阳少恭抬脚向前走，悭臾就扑空了。
百里屠苏背后缠上了一条蛇，背负的重量顿时重了不少。
悭臾心情低沉，看百里屠苏跟欧阳少恭差不多是并肩而行，尾巴伸了过去，往欧阳少恭手臂上搭。
欧阳少恭手一甩，不着痕迹地让悭臾尾巴落空。
……
两人与方兰生、红玉会合后，直接离开祖洲，返回青龙镇。
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就离开了一会，回来居然带了条黑蛇，这让方兰生多少有点稀奇，一直想摸摸黑蛇那金色双眼中的地方，次次伸手就被黑蛇瞪走。
方兰生走近欧阳少恭旁边道：“少恭，那条蛇是不是成精了，居然用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
欧阳少恭笑道：“小兰聪慧，一猜就中。”
“少恭……你又取笑我！”
35青龙镇
青龙镇。
欧阳少恭出去走了一圈；悭臾跟百里屠苏说了阵话后；神神秘秘地跑没影了。自己心里有点闷；出去散散心。
顺便抱了只猫回来。
小猫饿得皮包骨似的，躯干四肢过于瘦小；就显得头怪异的大，欧阳少恭买了个条小鱼，放地上一会，小猫就蹒跚走过来，被欧阳少恭揪着后颈提起来，被提起时，小猫嘴里还死咬着鱼头不放。
小猫通体黑色；一双眼又大又圆，一动不动地蹲坐在墙根底下的样子特别像百里屠苏端坐在凳子上。
欧阳少恭一眼在热闹的集市上看见小猫；那时猫的眼睛紧紧盯着一边卖鱼小摊上摆着的一排排鲜鱼，欧阳少恭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去买了条鱼，故意放在猫面前。
小猫盯了他一会，就上来吃鱼，然后就被欧阳少恭给抱走了。
回客栈，去后院里打盆水，欧阳少恭亲自给猫上下洗干净，清除掉猫身上带着的小虫子，用布裹了打颤的猫咪，抱着猫在阳光底下晒太阳。
他就坐在后院走廊边上的躺椅上，看见百里屠苏过来寻他，欧阳少恭嘴角微翘，摸了摸猫咪身上半干的毛，点了点猫咪粉红色的小鼻子：“屠苏~”
百里屠苏离他还有段距离，但欧阳少恭那句含着亲昵的“屠苏”却是能听见的。
百里屠苏喉咙动了动的，“……少恭？”
欧阳少恭举起手里的猫咪，让百里屠苏看个清楚：“屠苏，苏苏……你以后就叫屠苏好了。”
百里屠苏：“……”
鉴于百里屠苏对猫咪生出的莫大的兴趣，欧阳少恭把猫给百里屠苏抱着，道：“悭臾还在你那儿？”
百里屠苏点头，“你不去看看他？”
“那段远古的记忆，我差不多都要忘记了。”欧阳少恭捻起身上一根猫毛，丢在旁边，“或许是太过久远，面对他的时候，我已经没有那种昔日故友的感觉了。”
百里屠苏道：“他还是想见见你。”
“等明日，我会去看他。”
小猫被百里屠苏不知轻重的手劲给弄得不舒服，张嘴喵喵叫。
欧阳少恭皱眉：“你手劲大了，给我。”
百里屠苏：“……”
夜晚。
欧阳少恭躺在床上，猫咪趴在他左边，右边就是百里屠苏。
因为悭臾不肯化为蛇形，所以直接占去了百里屠苏的房间，又恰好客栈客满，没有空余房间，一番权衡之下，欧阳少恭收留百里屠苏来自己房间睡觉了。
大概是换了个环境还不大适应，小猫喵咪叫了很久才肯休息。欧阳少恭知道猫一般是白天睡觉，夜晚活动，但自己又觉好不容易才弄干净了小猫，任它跑出去弄脏回来，实在麻烦收拾，于是强制不准小猫跑出去。
百里屠苏直挺挺地睡在外边，侧头看着欧阳少恭口里温柔地叫着屠苏，费心费力地去哄猫咪睡着，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躺下，心里别提多纠结了。
这种听欧阳少恭叫着自己的名字，却眼看没他什么事的心情，怎一个纠结了得。
欧阳少恭刚闭眼，百里屠苏轻声道：“少恭。”
“嗯？”
“你真要明日就回青玉坛？”
“已经见过故人，当然要回。”
百里屠苏侧头看欧阳少恭，欧阳少恭闭着眼，没有察觉：“没想云溪说的故人会是悭臾，不过也罢，早就想起来了，只是已经回不到过去。”
“它心里还记得那个约定。”
“是吗。”欧阳少恭道：“睡吧。”
静了半晌，百里屠苏忽然道：“我自上一世就觉你薄情，现在与之前已是大不相同，这一点，你却丝毫没有变。”
欧阳少恭轻笑一声，“薄情？何以见得？”
百里屠苏屈肘撑在床边，支起上身看向欧阳少恭：“你若不薄情，怎会与我……定下回乌蒙灵谷的约定后，又毁约赖账。你若不薄情，见到悭臾前辈又怎会说已经全无友谊，你若不薄情……”
百里屠苏顿了顿，道：“上一世，你战败后仍旧不肯放过其他人，你的仇恨，与其他人又有何相干？而他们一路与你同行，此中情谊，你弃之不顾，怎不是薄情？”
欧阳少恭睁眼，冷冷看向俯撑在自己上面的百里屠苏：“少侠好口才，其他事情不说也罢，单只一条，只要巽芳在，我就不会负她。”
百里屠苏嘴唇张了张，干涩道：“……所以你就负我。”
第36章 青玉坛
欧阳少恭转身背对百里屠苏侧躺在床上；睡在欧阳少恭旁边的小猫被他一翻身给压了下，惊叫一声就要逃，百里屠苏一手按住小猫的头；抓到自己面前。
听见小猫在喵呜叫唤，欧阳少恭皱眉道，“你手上轻些。”
“嗯。”百里屠苏抬手摸摸小猫背后；安抚一会，重新躺下。把猫放在自己胸前顺毛。
欧阳少恭听着小猫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呜呜声；暗道真是个薄情的牲畜，也不想想是谁捡你回来的。
后面；百里屠苏小声道；“少恭……少恭；你以后就叫少恭吧。”
欧阳少恭；“……”（￣_；￣）
翌日一早，欧阳少恭就去看看悭臾。
敲门，没人应，欧阳少恭直接推门，门没有锁，轻易就被推开。
悭臾不在。
下楼，百里屠苏半蹲在客栈门外逗猫玩，欧阳少恭道：“你可有看见悭臾？”
百里屠苏摇头，拿了副筷子在一点点剔鱼肉，喂给小猫吃。
欧阳少恭站在门口看了会，回屋去了。
悭臾不见踪影，几人不可能一直等在青龙镇。欧阳少恭决意再等一日便启程离开。
总算是在启程的前一晚，悭臾回来了。
回来就去找百里屠苏，两人躲屋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欧阳少恭几次从百里屠苏那儿打探，百里屠苏跟个木头一样，要么沉默，要么就把话题拐到别处。
一行人启程来到青玉坛，回来时听弟子来报，尹千觞再次逃跑成功，晴雪留了信，说自己带着襄铃去追尹千觞，还道尹千觞就是她哥哥无误。
欧阳少恭随手将信递给方兰生，方兰生看完，道：“她们就这么走了？走多久了？”
“听弟子说，两人刚走不久。”
“要不，我们去追她们吧？帮她们追回那个酒鬼。”
欧阳少恭道：“不知道风晴雪的去路，盲目去追，只怕无益。”
方兰生叹气。
“离家已有数日，小兰可有想家？”
“……有点。但是回去会被骂的。”方兰生垂头丧气，“二姐一定会抽死我……”
“你不回去，她也会担心你。”欧阳少恭道：“我过几日想理理青玉坛内事务，怕顾不上你，这样，休息几天，我同你回琴川一趟吧。”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方兰生想了想，乐道：“这次回去，顺便把婚事也退了，解决掉这个，小爷我就一世无忧了。”
方兰生红玉等人都安排在青玉坛住下，夜晚，欧阳少恭同元勿说完事回屋，就看百里屠苏抱了猫，端坐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