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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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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已经不再心痛。

每日,他都会搭弓扣箭,与那人对射。

但公子的箭,只能射到城墙之下,那人的箭,支支中的。

如此又过了半月。

公子不再饮酒。他每日只是射箭,他的刀斜挎在腰间,他的箭,射向城墙,眼神,望着苍穹。

这一日,公子的箭终于射上城墙。

但没能中的。

这险些穿肩而过的一箭,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随后,一支劲射而来的怒箭射飞了公子挡住要害的大刀。

第二日,公子藏在帐中饮酒,没有出现。

他饮醉酒,发现身边相悉不久的兄弟,似乎又换了一批。

第三日,公子挽起了弓。

大军围城第三月。

公子与那人对射一箭,双双中的,只是,公子的箭只射伤那人肩膀,那人的箭却当胸透过。

但公子仍旧存活,这一箭的痛似乎并不比心痛来的更痛。

他早已习惯胸痛。

公子扎好伤口,挣开兄弟的拦阻,挽起弓,继又射箭。

次日,大军攻城。

公子舞着大刀,在箭雨中穿行,身上扎了许多箭,公子仿若未觉。这感觉,仿佛回到了那日的小镇,他浑身炙血。

他要去手刃仇人。

但公子忘记了,大军压的,是他国的境,大军围的,是他国的城。

公子忘记了,发动战争的,是大军。

公子觉得,只要大军一统天下,荡平六合,战事结束了,便再不会发生小镇的惨事。

但公子终究是错了。

他心中熊熊燃烧的仇焰,很炙很烈。

但那战事中国破家亡的人,天下皆是,他们胸中燃烧的仇焰,更炙更烈!

但他们,都忍耐下去了。

公子却未能忍耐。

公子随军冲入洪阳,寻找那人的身影。

他脱离军伍,独自寻找着。

他要找到那人,切下他的头颅,以祭兄弟们在天之灵。

他在为别人而活。

他随军而来,是为了寻找答案。

而如今,他寻找的不是他的答案。

他迷失了自己。

他身陷重围。

那人手持至宝,重围外炯炯望着他:“为何而来?”

那人肩上还染着血迹。

公子环峙重围,握紧手中的大刀,沉郁地望望他,没有答话。

那人复又逼问:“侵我家园,屠我百姓,毁我城邦,谈何大义!?”

重重围住公子的兵士,眼神中燃起熊熊烈焰,他们各自向前逼进了一步。

公子这才醒悟,在寻找答案的路途中,不知不觉丢失了道义,被一时仇恨蒙蔽了心义。

但此时醒悟已然晚矣。

此时他是吕兵,助纣为虐,侵人家园,毁人城邦,屠他国民,与小镇山贼何异?

此时他已身陷敌阵,重围中孤立。

丢失了自己的道义。

公子呕出一口鲜血,沉郁地望着那人。

他是吕兵,侵人家园,屠人百姓,与山贼何异。

与山贼何异?

公子哼起了曲,欲了心中道义。

丢了他的兵器,与那人道起心中意义。

丢了他的兵器,同那人道起心中意义。

公子 箭

那人眼神闪烁,闻听公子道义。

那人长叹一声,撤去重围兵力。

那人将他扶起,指点迷津。

那人赐他信章,道明大义,邀他助阵。

公子略带疑惑,腹中尤疑。

那人点他化他,教他常通书信。

教他常通书信。

公子归了吕军,常通书信。

归了吕军,常通书信。

只为寻找心间意义。

公子归了吕军,常通书信!

只为那人“指点迷津”!

洪阳城破。

白氏皇族迁都避风镇。

白氏名存实灭。

吕军趁胜追击,忽有兵士擒拿公子,归于洪阳,同擒围城军中数将,无不功名显赫,战绩累累。

吕帅怒目而视,恨焰逼视公子。

原阵前攻城兄弟,亦都怒目逼视。

公子莫名其妙。

与那人书信,皆是谈论道义。

吕帅所示书信,分明公子笔迹,但却不是道义!

公子这才知晓中了奸计。

那人分明白氏敌军,怎会指点迷津?

公子这才知晓中了奸计。

暗摸信牌方才发现暗印字迹,有一有十有木有相,岂非千相?

公子当场色变。

这情形自然落入吕军眼里。

通敌卖国,大罪不赦。

围城三月不攻洪阳,至使三军士卒徒添伤亡,折损过半!

再那人善着白衣,公子随军之前亦着白衣!

吕主震怒,勿论各将如何辩解,全数打入死牢,公子斩立决!

仇恨的目光映入公子眼帘,公子这才惊觉,又错了。

原来字迹是可以模仿,书信是可以伪造的。

公子被拖了出去,胸口闷痛,悔恨交加。

他活下来,本因使得一手好刀

他活下来,本因时刻提防明箭

他明面射中那人一箭,洪阳城破

但他轻信于人,与那人道了心中道义

他轻信于人,改了心中信义

公子中了一记谋箭

公子这才知道

并不是所有话都是可以随便说于人听

也并不是所有人知晓之后不会施加暗算的

公子中了一记谋箭

天下已是大吕天下

公子中了一记谋箭

不时就要问斩

公子的怀里

还揣着那人的信牌

印有千相的信牌

公子 寒渊

公子放弃了挣扎,放弃了一切。

今日所蒙之冤屈,已是回天乏术。

今日公子便要少去一个大好头颅。

迷蒙间,公子回想起,在小镇的时候,他气冲颅顶,一剑之下削飞两个山贼头颅的情景,那两个头颅离开躯体的时候,还曾变幻出一丝疑惑。

或许,当人的头颅从躯体分离开去的那一瞬间,还是能够有知觉的。

那感觉一定同刀口伤痛一般,火辣辣的,由颈间传上,火辣辣的痛。

不久以后,他的大好头颅便要离开躯体,便如当日被他削飞的那两个头颅,咕噜咕噜地滚到邢台下面。

不久以后,他就要死了。

蒙受全军的唾弃,以内奸的身份屈辱的死去。

但公子没有恨那人。

他恨自己。

恨自己那一会,为何要丢掉手上的兵器。

但他又恨自己的这个想法。

他随军而来,是为了找寻答案,却被仇恨蒙蔽双眼,又轻信于人道了心中道义,做了个蒙冤的替死鬼。

若他一直坚持始终的信念,纵是战死沙场,总归也是死得其所。

公子觉得,站在那人的立场上,那人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

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废掉吕朝数名才气纵横的大将。

是公子给了那人这个机会。

公子无话可说,心灰意冷。

因为他太不小心,给了那人借刀杀人的把柄,给了那人机会。

公子丢失了心中的信义。

但在这将死前的一刻,他找到了人在岁月沉淀中,都必须坚持下去的道。

公子觉得,在少去自己这大好头颅之前,还能有如此明悟,也算不枉此生了。

他就如一条死狗一般,被押到刑场,那侩子手一脸鄙夷,对着旁边的空地呸了口唾沫,公子可以从他狰狞起来的面部,看出他打心底里涌现的愤怒。

斩下去吧,斩了这大好头颅。

公子趴在刑台上,双眼迷蒙,闭目等死。

那侩子手见公子动也不动,仿佛不能解恨一般,朝公子身上怒踹了一脚。

便听一声脆响,公子贴身放在怀中的信牌跌落在地上。

那侩子手捡起信牌摸了摸,摸出印着千相的那块镂域,他不识字,但那牌上分明漆着一个白字,这侩子手虽然不识字,但敌军的旗号总是认得的!

他愤怒地将信牌摔到地上,又狠狠踩了几脚,将那信牌踩地四分五裂,又似是不解恨一般,朝那信牌上吐了一大口浓痰。

侩子手口中喝骂道:“依你这班内贼,纵是万死也难赦罪!洪阳城死了多少兵士,我呸!就这么一刀下去,便宜了你了!”

公子听闻这声喝骂,心中涌起百般滋味,想要大声喊冤,又都压了下去。

战阵之上,哪有什么朋友,哪有什么道义。

错了,大错特错。

从浮云亭的时候,他就错了。

错了,只能是错了。

公子心中一阵苦楚。

为何人一定要等到将死未死之际,才能醒悟道理。

回天乏术,已是回天乏术!

公子听闻到,那侩子手愤怒挥刀,落下的破空声,他知道,他的大好头颅就要喀嚓一声,咕噜一下,掉到刑场之外。

他觉得自己的确该死。

死的好。

死的好。

如果他没有随军前去上京,没有射那人一箭,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死的好。

死的一了百了。

便在公子万年俱灰的这一刹那。

他听闻到,一丝细不可察的破空声,似是一柄剑。

但这兵器又绝对不是剑。

公子习剑多年,从未听闻过如此的破空声。

然后,一声金铁交鸣声,灌入他的双耳。

这一刹那,公子只觉天地间便只剩鸣音,而后便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茫然地抬起头,撑起身体,他望到那个人。

那个人手持玄盒,右手执剑。

执着剑柄,那剑,剑刃的部分,似是虚于空气之间,又依稀能够看到剑身。

那个人就那么立在那里,双目虚望着侩子手,也不说话。

侩子手楞了半晌,他的刀已被震飞,落了三丈之远。

他望了望眼前执剑而立的男子。

男子手持玄盒,挑捏剑柄,腰间挂着一个玄青色的酒壶。

这酒壶让侩子手想起了一个人。

扑通一声。

侩子手跪下了。

这时那人开口说话。

“他还有用。”

说罢,那个人将剑收回玄盒,解下腰间酒壶,丢于公子面前。

“饮。”

公子眼神沉静,如一潭死水,多少年后,他又见到这个人,只是,他不曾想到过,再次见面竟是以如此形式。

他颤抖着探出手,略显提防地将酒壶托起。

大难不死,不见得会有后福,但大难不死,终归是活着。'网罗电子书:。WRbook。'

但公子没有置疑过这个人丢下的酒壶。

因为公子知道,这人从未杀过人,也万万不会在酒中掺毒。

这人确实未曾杀过人。

刚才还拔剑救过自己。

但这十年间,多少人死了。

公子拔开壶塞,嗅了嗅,小心翼翼地。

他已许久没有饮酒,也不愿再去饮。

每当他饮酒的时候,总有兄弟去了。

他不愿再饮酒。

但如今,他已背负如此恶名,又有谁愿意认他做兄弟?

半年前,他还是一个豪气万丈的酒客。

半年后,当他再次面对一壶酒,却不敢去饮。

这事情是不是好古怪?

那人见他如此,也不动作,静静地立在那里,望着他。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公子盖上了壶塞,将酒甩到那人的跟前。

那个人似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面上头一次显出情感。

那人望着他,竟笑了笑,也不理会酒壶,径直离开刑场。

公子这才望到,那抛落在地的酒壶上,印着两个深黑的字。

寒渊。

公子 生灭

公子感到

仿佛有无数事物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那是熊熊恨焰,仿似要将他烧为灰烬

仿似行在火中

火辣辣的

仿似置身熔炉

他恍若未觉

任由那飞射而来的事物盖满全身

他已不是公子

而是内贼

他的腰上挂着酒壶

内贼的腰上挂着酒壶

那壶上印着两个黑字

寒渊

如是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有一天

内贼醒了

仿佛经历亘古岁月

仿佛有什么经久沉淀后升华的事物

劈开那永无止境的混沌

内贼心头

似乎有什么

难以描绘的

不可捉摸的事物

在混浊的心间

荡起一丝涟漪

而后

那污浊、混沌一般的事物

便逐渐的

迅速的

消退了开去

再未能找到一丝踪影

内贼只觉得

此时

他的心中

仿似生出一面光洁无暇的镜子

这镜中

走马观花一般

览过内贼所经历过的一切

而止一刹

“刹那生灭。”

内贼终于开口说话。

他的声音略显滞涩

他已许久未曾说话

四面八方

又射来无以言喻的

那许多事物

内贼仿佛悟到了什么

又仿佛什么都未有过

不知什么时候

内贼的唇角

扬起一丝微笑

他在仿似要将他烧为灰烬

熊熊燃烧着的恨焰中

微笑着

行在火中

他的眼神沉静

腰间挂着一个玄青色的酒壶

内里的酒

他从未曾去饮过

他带着微笑

行在火中

公子 寻

万千浓痰落雨般

披头盖下

盖满他周身

那恨焰煎熬他躯体

他在火中

面上带着微笑

那痰盖满颜面

那骂声塞斥双耳

心间万念心念

都被明镜照寻

这意那思无所遁形

他寻这念那意

行在火中

心如明镜

如是不知行了多少时候

内贼行至一户人家

炊烟袅袅

满是飘香

内贼觉得

竟似从未知觉过

那香气的扑鼻

不知觉间

停在那户人家门前

不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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