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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上)-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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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性。“除了咳嗽之外,还有咯血、潮热和盗汗吗?”

握雨消瘦的睑上对她多了份敬重,“有。”

“如果在我的世界,这个病可以治好。”

“握雨明白,如今只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只盼能亲眼见到大将军坐上龙椅,於愿足矣。”这是他毕生最大的心愿。

她对他另眼相看。“我会请师父过来一趟,至少缓和病情也好。”

“可是这病还是不要让太多人靠近。”

碧落回他一句。“大夫的天职就是尽力治好每个病人。”

“是,握雨失言。”

就在这时,身後的帐帘被揭开一角,她回头瞥见身穿铠甲的琉离踱了进来,他深沉阴郁的目光在她脸上盘旋了片刻。

“你们已经见过了?”他嗓音微哑的问。

她颔下螓首,朝他微哂。“你们有事要谈,那我先出去了。”

琉离脱日叫住她。“碧落!”

“什麽事?”

他”脸欲言又止。“没什麽。”

“那我走了。”不疑有他,碧落赶紧去找师父,还有她必须快点把祖先手稿上有关“肺痨”这个疾病的药方想起来才行。

握雨可以一眼看出琉离此刻心中的想法。“大将军不必担心。”

“她、她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知道琉离在外头已经听到他们方才的对话了。“是的,夫人确实是(奇*书*网。整*理*提*供)来自一个我们无法想像的世界,可是她也注定要留在这里。”

琉离仍是忐忑不安。“一辈子吗?”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天才知道。”握雨只能如此说。

第十章

“方才你帮军师诊脉,把结果说出来听听?”章大夫有意考考她。

碧落端坐如仪,可不敢随便。“是,刚刚我帮他把脉之後,觉得他寸口脉不出,导至发汗频频,阳脉早索,阴脉则不涩,还有……嗯,三焦踟蹰,入而不出……这应该是肺脾同病、阴伤气耗之症。”

“很好,你诊脉得很细心,有进步。”他捻著短胡赞许的说。

她如释重负的笑了。“多谢师父夸奖。”

“那麽你认为应该给病人开什麽药方子?”

沉吟了下,“我认为先让病人喝些益气养阴的药汤,例如保真汤,等有了元气之後再做进一步的治疗。”

章大夫边听边点头。“很好,那就先开一帖保真汤让他早晚喝下,不过要随时注意病人的状况。”

“我知道,师父。”她牢记在心的说。

待章大夫去巡视一些受伤的士兵,碧落便开始准备保真汤所需要的药材,秤好了该有的分量,便将它们放进药壶中煎煮,接著便开始将一些草药捣碎做成药膏贴布,让一些受了内伤的士兵来敷。

就在这当口,一个可疑的人影偷偷摸摸的潜进营帐中,见到四下无人,有机可趁,於是色向胆边生,张开双臂扑了上去。

“啊!”突然被人从後面抱住,碧落惊叫一声,手上的草药也跟著洒了一地,她知道琉离不会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本能的回过头一看,果然见到司徒仲达那张令人噁心的嘴脸,既惊且怒。“你要干什麽?”

司徒仲达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等得手之後,就不怕她不乖乖听话。“你说呢?”说著,就企图用蛮力将她推倒在地。

“放开我!”她大声怒斥。

他将嘴巴凑了上去,想要一亲芳泽。“只要你乖乖听话,就少一些苦头吃,否则的话……”

“啪!”的一声,碧落狠狠的甩了他一记巴掌。

“你竟敢打本官?贱女人!”司徒仲达发起狠来,伸手就要拉扯她的襟口,却引来更激烈的反抗。

碧落就算使出了全力,无奈女子的体力有限,无法和男子抗衡,听到布帛被撕裂的声响,她不禁害怕起来,就算她大喊救命,只怕也没人听见。

“放开我……”霍地眼角瞟见正在煎煮的药壶,她决定姑且一试,张嘴用力往他的手背上咬了下去,一旦吃痛,他便会下意识的放开手。

她抓住这个短短的时间,冲过去握住药壶,即使相当烫手,碧落也管不了许多,然後回头就往司徒仲达身上泼了过去。

“哇啊……好烫!好烫……该死的贱女人……啊……”司徒仲达用手护住脸孔,破口大骂。

此时,正好回来拿几样草药的章大夫听见惨叫声,忙不迭的冲进营帐。

“发生什麽事了?”

司徒仲达痛苦的,眼看事迹败露,急忙冲了出去。

“呼、呼。”总算得救了,碧落全身发著抖的蹲下。

“怎麽会这样?”瞥见她被撕毁的襟口,章大夫很快便猜想到发生什麽事了,“你没事吧?”

碧落这才看著自己发红的掌心,那刺痛的滋味令她眼眶泛红。“我的手……好痛。”只怕要起水泡了。

“八成是烫伤了,我去拿药帮你抹。”他马上到药柜找出专门治疗烫伤的瓶子,抹上厚厚一层。“这件事一定要告诉大将军才行,否则他食髓知味,难保下次不会再犯。”

她闭上眼皮喘著气,“我也没想到他会这麽肆无忌惮,以为整个军营没人敢拿他怎样,更没想到的是白帝居然会任命这样的人来担任护军都尉……真是太可笑了,这样的君王在位一天,霝国就永无宁日,百姓会继续受苦。”

“所以要看大将军如何决定了。”章大夫有感而发。

“师父老早就知道了?”

章大夫长叹一声,“为师一生最敬佩的就是轩辕先生,他不恋栈权位,在朝中的声望如日中天时可以辞官归隐,否则以他的能力,足以成为霝国历代以来第一位国师,不过他却选择急流勇退,为师在他身上学到很多。”

“原来他是这麽伟大的一个人。”她说。

他颔了下首,“没错,而在他的教育之下,才有今天的大将军,唯有他才有资格坐上龙椅,成为一国之君,更何况……”

“更何况什麽?”

不知该不该跟她透露,立早大夫沉吟一下,“等到大将军愿意取下面具,和你真正的面对面,他自然会跟你说。”

碧落想说她已经看过了,可是又怕章大夫会问起其他的细节,这就不禁要牵扯到两人在山洞内发生的一切经过,那多难为情啊!她只得把话吞了回去。

到底琉离还隐瞒著她什麽秘密呢?

紫阳宫寝殿“王上,臣妾在这儿……”娇滴滴的呼唤让白帝兴致高昂。

他双眼蒙著黑布,两手往前摸索。“爱妃不要跑,朕来了……爱妃……”

“臣妾在这儿……”香肩微露的敬妃跑上前逗他一下,然後格格娇笑的闪开,让白帝差点跌倒。“王上快来。”

“哈哈……朕来了……等朕抓到你就惨了。”

敬妃故意让他抓住,一睑娇嗔,“王上。”

“让朕抓到了吧!哈哈。”白口帝扯下黑布,往她颊上亲了一下。“看朕怎麽处罚你。”

就在这时,外头的内侍胆战心惊的站在门外禀告。

“启奏王上,时候不早了,该上早朝了。”说完缩了下脖子,深怕上头的脑袋瓜子不保。

白帝满脸的厌恶。“不去!不去,叫他们统统回去!!”

“可是……”

他搂紧怀中的敬妃,对那些繁琐的国事烦不胜烦。“朕的旨意谁敢违抗?朕说不上早朝就是不上,有事就叫他们去找丞相,一切由他作主,不要再来烦朕了,哪一个不想要脑袋的再来,朕绝不宽贷!”

内侍咽了两口唾沫,“可是几位郡守大人此刻都已经在寝殿外头。”

“什麽?!”白帝失声大叫,旋即龙颜大怒。“这些人是吃饱撑著没事干吗?不是要他们回去了,还待在这儿干啥?叫他们滚!”

“是、是,王上,奴才告退。”内侍这才硬著头皮离去。

袍袖用力一甩,他吐出低哼。“真是的!”

敬妃抬起玉手轻拍著他的胸口,“王上息怒,别跟那些臣子一般见识。”

“朕可是一国之君,居然还得看这些臣子的脸色,这是什麽道理?居然连不想早朝都不行,哼,岂有此理。”他忿忿不平的说。

她赶忙娇声安抚。“那是因为王上平日对他们太好了,他们才会想骑到王上的头上来,应该好好惩诫一番以示警告。”

“爱妃说得对。”白帝听了点头如捣蒜,十分赞同。“好了,不要理他们,爱妃应该想想该怎麽取悦朕才是。”

若不是前阵子多学了几招房中术,恐怕还无法让君王善变的心回到自己身上来,她可得好好把握。“王上希望臣妾怎麽做?”

白帝睇著她勾引的眼神,色迷迷的笑了。“朕要爱妃……”凑在她耳畔低语几句,惹来她大发娇啧。

“王上,臣妾不来了。”

“哈哈……”笑声未落,殿外传来内侍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几位大人请留步!”

“王上还在休息,不能惊扰圣驾。”

“请不要为难奴才。”

他正想开口斥骂外头的人,就见几位郡守不顾君臣之礼,硬是闯进寝殿来了,白帝见状又惊又怒。

“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谁准你们进来的?”

几位郡守见到都已是日正当中,他们的君王还衣衫不整的和嫔妃在寝殿里嬉戏玩乐,置百姓的死活於不顾,反观各城的百姓此刻正处在火深火热之中,形成强烈的对比,真是一大讽刺。

嘴宿城的郡守隐忍著满腔的怒气,两眼瞪著地面。“王上既然并非龙体欠安,今日为何不早朝呢?”

“朕、朕今早心情不佳,不想早朝了。”白帝自认说得冠冕堂皇,却让在场的几位郡守张口结舌,全然无法接受这种理由。

另一位毕宿城的郡守气得很想捶心肝。“王上心情不佳可以不早朝,那麽百姓呢?他们又该怎麽办?”

“难道他们就只能等死吗?王上既是一国之君,就该处处为百姓设想,而不是为自己的疏於朝政脱罪。”楼宿城郡守可不像其他两位同僚那般好说话。

白帝被他们数落得灰头土脸,涨红了睑。“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对朕说话,都不想活了吗?”

“臣说的都是实话。”他已经把命豁出去了。

“你、你……”白帝为之气结。

楼宿城郡守继续禀奏。“王上,如今城内的百姓确定染上的是瘟疫,已经死了近百个人,再这麽下去,只怕後果不堪设想。”

“什、什麽?”这一听非同小可。“瘟疫?!”

这两个字就像咒语般,让白帝整个人往後跌坐下来,伸出一手指著他。“你、你明知道是瘟疫,竟然还敢入、入宫……难不成你是想害死朕不成?”

“王上,臣……”

他往後的瑟缩,吓白了脸。“你、你不要过来。”

“王上,臣妾好怕。”敬妃娇弱的偎在君王身上哭喊。

白帝一手搂住她,失声大叫,“爱妃不怕……来人!快来人哪!”

“王上,”外头的禁卫军冲了进来。

他手指抖得厉害。“他想谋害朕……快!快把他拖出去砍了!”

闻言,楼宿城郡守脸色一片惨白,“王上……”

“把他拖出去砍了!”他还不想死。

“是!”禁卫军面无表情的架起泪流满面的郡守,往殿外拖去。

看著自己效忠的君王竟是这般自私无能的德行,其他两位郡守不禁含著泪水,驼著背,无言的转身离去,不再上奏了,因为他们知道说了也是没用,有这样的君王又能怪得了谁,看来天真的要亡霝国了。

在睡梦中倒抽口气,琉离倏地从小憩中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全身是汗,慢慢的坐起身,两手捂住未戴面具的俊颜,大口大口的喘著气。

他可以明显感受到来自“他”的意念,古人常说双生子之间有著一种无法解释,一种心灵相通的能力,他不只一次亲身验证这句话。

琉离努力的摆脱那种不好的恶念,找回自己,幼年时他曾经以为那是来自於自己的想法,深深引以为耻,後来是养父轩辕朔将他真正的身世告诉了他,这才明白他和“他”之间有著如此强烈的牵连。

为什麽打从同一个娘胎出生,他和“他”的个性却是南辕北辙、截然不同?有时他还真希望“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毕竟两人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可是显然还是没有用。

光是想到“他”可能又做出什麽残忍无情的事来,琉离就感到一股深沉的哀伤,还有为“他”感到可悲,他已经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命运。

“大将军?”帐外传来士兵的低唤。

他倏地拿起放在枕边的铁面具戴回脸上。“进来!”

“是。”说著,士兵便掀开布帘跨进营帐。

琉离起身套上皮靴。“嵒国的大军有动静了?”

“回大将军,是军医说有要事求见。”

闻言,他不禁有些疑惑,“请他进来吧!”

士兵退了出去,接著就见章大夫进来了。

“章大夫是为了握雨的病情来的?”虽然亟需握雨的一臂之力,可是琉离知道他病情十分严重,委实不忍。

章大夫回头瞥了下帐外,“不,是为了碧落。”

“碧落?她怎麽了?”音调不禁扬高几度。

“今日白天时,司徒大人曾经偷偷进了我们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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