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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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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后不久,大锦囊中装着的春虹却醒了。花魔的安神丹是迷药的一种,性质比色魔的落魄香强不了多少,他早已在鼻中用了辟香散,渐渐地,劳力开始消失,只不过消失得不快,想完全清醒还得一段时间。

渐渐地,他的神智从朦胧中清醒。首先,他发现浑身像被千万条牛筋绳所绑,也像穿上了件紧身衣。其次,他看到些朦胧的光彩,难以分辨事物。再就是身子像处在浪涛之中。

一切都明白了,他想:“我被她们擒住了,这些女人太可恶,她们利用人性的善良弱点,把我擒到手,原来我被包住了,被一女人抱着走哩!”

他沉住气先运起先天真气试试全身经脉,还不错,穴道并未被制。他猜想对方并不知道他已经醒来,不然怎会如此大意。耳听附近有咒骂之声,十分刺耳,他想,“我且等等看,目前不须急于脱身。”抱他的人仍在走动,他利用颠动的空隙,默运真气撮口一吹,吹破一个小孔,从小孔中向外望。

“我的天!怎么有这许多人?”他心中暗叫。

抱他的人停步了,他隐约可以看到前面不远处花魔的背影。

花魔一群人走向崖根,走近了那儿等待着的人群。

首先,是包少堡主爪牙发现了花魔,一名锦衣大汉怒叫了声,忽然脱离了行列,拔刀赶到咒骂着叫:“无耻的毒女人!你们用的好暗器,子午绝命针杀起自己人来了,还我兄弟的命来。”

“江昭,不可妄动!”包少堡主厉叫。

锦衣大汉眼都红了,怎肯听他的?人在仇恨的烈火焚烧了,是不顾及任何事的。这位江昭的兄弟,正是被白如霜用子午绝命针打死,死后还被包少堡主破取的人。

一名俏侍女一闪即至,火速拔剑截住叱道:“姓江的,你想怎样?”

江昭挥刀冲入切齿道:“想宰你们这群无耻贱货。”

“铮”一声暴响,一刀一剑硬挤了一招,接着是刀光连闪,剑影飞腾,一男一女棋逢对手,展开了凶狠的死拼。

花魔站在三丈外,向掠来的包少堡主怪声怪气地道:“好呀!包少堡主,我的好女婿,你的手下竟咒骂起我来了,而且骂得够刺耳够难听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意思?”

怪事,包少堡主在得到子午绝命针时所说的英雄话,强硬,怨毒,但这时见到了花魔,他的英雄强硬和怨毒,都不知跑到何处去了,讪讪地上前行礼,道:“禀岳母大人。”

“你还不制止江昭?再晚些他命难保。”花魔抢着叫。

包少堡主脸色一沉,向激斗中的江昭厉吼:“江昭,你好大的狗胆!”

江昭大概在神水堡的堡规久压下有所顾忌,也许是怒火已消恢复了许多,闻声一怔,赶忙退出斗圈,恶毒地叫,“我兄弟不能白死,必须要这些淫妇贱货还。”

“闭上你的臭嘴!”包少堡主怒吼,又道:“你活腻了,江昭?”

江昭见包少堡主神色不对,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泛灰,浑身一震,跪下颤声叫:“属下该死!但请少堡主做主。”

包少堡主哼了声,阴森森地道:“不听令进退,犯了堡规第几条?”

江昭俯伏如羊,哀叫道:“犯了堡规第三条,但……”

“冒犯长上,又是那一条?”包少堡主抢着问。

“第……第七……七条。但……”

“罪该如何?”包少堡主厉声向身旁的人问道。

身旁那名锦衣大汉脸上的肌肉略一抽动,木然地躬身答:“禀少堡主,其罪该死!”

“如何死法?”包少堡主又问。

“本堡雄峙天下,犯死罪的人也要死得英雄些,断臂剖腹,决不宽容。”

包少堡主抽出身旁锦衣大汉的金背单刀,丢在江昭的身前,冷冷道:“断臂剖腹,你还等什么?”

江昭脸色死灰,浑身呈现猛烈痉挛,膝盖艰难向前挪动,伸出颤抖的手向刀抓去。

他眼中,怨毒寒芒令人心寒,死盯住豪气飞扬不可一世的包少堡主,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

花魔冷冷一笑,伸手轻摇,道:“我的好女婿,你少在我面前摆堡规好不?”

包少堡主躬身道:“小婿不敢,只是江昭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花魔抢着问。

包少堡主探囊取出子午绝命针,双手呈上道:“不久之前,小婿……”他将不久前有人击毙手下,夺走姑娘的事一一说了。

花魔接过子午绝命针,用不着思索,便知必定是爱女如霜捣的鬼。但她决不能承认,漠然一笑,轻描淡写地道:“不错,这确是子午绝命针,但这种针并非东海奇域专有物,世间用针形暗器的人多如牛毛。”

“但……”包少堡主急急插口。

“不必插口,你简直目无尊长。”花魔叱喝,包少堡主乖乖在口,她又往下道:“这暗器任何稍具名望的兵器店名匠皆可打造,不足为奇,你怎知针中之毒是子不过午的?”

“射中要害,无法知道是否子不过午。”包少堡主答。

“这就够了。东海奇域的子午绝命针不需射要害,沾血便行。我这儿有见血封喉的天下至毒但并不用在针上,因为针上毒没有我的解药,武林中绝不会得到解针毒的东西,并且死状极惨,痛苦难当,因此不需击中要害。再说,东海奇域中没有男人出外闯荡江湖,可以证明用针之人,决不是我的人。”

“小婿确也怀疑有人故意嫁祸在岳母的头上。”包少堡主软了下来。

“你倒很聪明,你可以留心寻杀手。”

“是!”包少堡主恭敬地答应。

“江昭也大不像话,你从轻处治他便了。你看他那胆怯的脓包像,怎能剖开胸腹再砍掉左手?刀尖入腹他便倒了。”

“小婿遵命。”包少堡主颌首答,扭头向地下的江昭道“砍下左手,去谢过我岳母大人。”

“我并没让你饶他一死。”花魔冷冷地接口道。

她不能让江昭活命,杀兄之仇决难化解,终有一天,江昭会寻到改了男装的如霜,除草不除根,麻烦大了。

包少堡主应允一声,向江昭大叫道:“你抹脖子算了,快!我答应善待你的妻女。”

江昭一声狂笑,突然飞跳而起,梅花神弩先发,五只弩箭全射向包少堡主的头面,挺刀急上,切齿叫:“今后不会有人替你卖命了,少作威作福,小狗!”

花魔冷哼了一声,冷冷地咒骂道:“叛逆,该死!”

包少堡主两边的两名锦衣护卫拨刀冲上,包少堡主却举手一挥,脸上神色十分可怖,用可怕的声音厉吼:“退下!我要亲手收拾他,这还了得!”

五只劲弩擦包少堡主的耳边而过,脸部是不易射中的。接着是龙吟乍起,龙刀出鞘。

两把刀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接触,包少堡主出力太快,江昭来不及撤招,两刀已经接上了。“铮”一声清鸣,江昭的刀尖被折,断了的刀身折向而飞,几乎擦过包少堡主的后颈而过。

包少堡主一声叱喝,龙刀再挥,但见金芒一闪,江昭的右手已经离了体,他“哎”了一声,向旁急退。

包少堡主岂容他脱身?如影附形跟到,飞起一脚,“噗”一声踢中他的右胯骨,冷叱道:“带回堡中处治。”

江昭飞跌八飞外,“砰”一声跌倒在地,被一名锦衣大汉一把抓住了。

花魔像是江昭的勾魂判官,要定了他的命,喊道:“寻剑即将开始,群雄聚会,将有恶斗,你还带他回堡,岂不要分出一个人照顾他?你这个人未免不知权衡时势了,与令尊一代霸才的行事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日后你怎能继承神水堡的基业?”

包少堡主不暇思索,脸红耳赤地道:“岳母说得是,小婿几乎误了大事。”他转向擒住江昭的爪牙道:“就地处决,下手!”

锦衣大汉还未曾下手,一个飞掠而至的人影突在五丈外放缓身影,一面走近,一面道:“包少堡主,怎么回事?”

是色魔左丘光到了,似乎十分狼狈,大概是曾经和人动过手,身上还沾有血迹。他一面和包少堡主说话一面将色迷迷的目光射向花魔一群女人。

花魔恶意地瞥了色魔一眼,不怀好意地道:“少管别人闲事,你过来,让我看你长进了多少?”

色魔呵呵笑,笑完道:“不行,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碰在一起准不愉快。天生你我两个人不能结亲家,也不能结冤家,免了,你还是让我逍遥自在好过些。怎么?你像在管教女婿哩!”

“哎……”惨叫飞扬,江昭的左手又断,锦衣大汉钢刀再挥,江昭的头落地。

色魔不知其故,惊叫道:“我的天!包少堡主,你在杀自己的人?目下群雄为了寻剑的事,已在大开杀戒,少一个便会影响实力,你是否疯了?怪事!”

花魔一声冷笑,突然冲上叱道:“闭上你的臭嘴!你管起神水堡的家事来了。”

色魔扭头向旁掠,怪叫道:“我左丘光才懒得管你们的臭家事,别臭美!你我又不曾亲热过,怎知我的嘴是香是臭?见鬼!”

花魔大怒,截出叫:“你真找死!成全你。”

色魔左跑右折,不敢回手,树林繁茂,追人不易,他一面躲,一面叫:“咱们打不得,不管在任何地方或者在床上你我都不宜动手动脚。你们再不走,剑没有你们的份了,何苦在这自相击杀,纠缠不休?”

他的轻功比花魔差得太远,但却往林密处闪动,一面向山峰下靠,花魔确也无奈他何,她的衣裙不能在荆棘丛中活动自如。

包少堡主一声不吭,领着爪牙向崖根旁掠。

花魔并不想真和色魔拚斗,果然站住不追,扭头向崖根下看去,也一扬纤手,领手下十二女掠向崖根。

崖根先前围了不少人,巳经各占方位,有人开始向崖根壁移动了,因此一来,花魔只好放弃对色魔的追随。锦囊中的春虹心中暗暗喊苦,抱住他的侍女警觉心极高,他不敢妄动。

他觉到腰上百宝囊仍在,便知花魔对他并不太重视,轻估了他的造诣,看来逃生的机会决不会没有,所以他并不忙于脱身,乐得调息养神蓄锐,准备应变。

他的目光可以朦胧地看到外界的景物,耳中更可清晰地听到外界的声音。

包少堡主领先而行,越过十余具尸体,接近崖根下了。首先,他面前挡住了四个黑衣大汉,他们正面向崖根紧张地眺望,却不敢接近。

包少堡主到了四人身后,大喝道:“借光,让路!”

四大汉并未回头看,其中之一信口骂:“你是啥玩艺?叫什么?”

包少堡主大怒,手按刀鞘上,缓缓拔刀,刀出鞘声息全无。

金芒一闪,龙刀发似惊雷,刀尖过处鲜血滴洒,大汉背部反开膛。

“啊……”大汉惨叫,上身一挺,再向前一扑,“砰”一声扑倒,内脏腹外挤。

“岂有此理!瞎了你的狗眼。”包少堡主凶狠地在骂。

另三名大汉闻声知警,飞快地旋身,手按向腰上的剑鞘。可是,剑未能拔出,却倒抽了一口凉气,如见鬼魅似的向后退。一个壮胆恐怖地轻叫:“神水堡的龙刀!”

包少堡主掷刀入鞘,阴森森地道:“带着尸首快滚!凭你们这种身手也来寻剑,来免太不知自量,除非天下的武林朋友全死光,才轮到你们抢剑。”

三大汉一声不吭,带着同伴的死尸,鼠溜而去。神水堡的龙刀,确有震动人心的无穷声威。

包少堡主带领人往里闯,后面,花魔和侍女们亦步亦趋紧追不舍。经过三批人众,没有任何人再敢出面来挡,一群男人从左面人群的左方越过,彼此各不侵犯。好像他们中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存在,彼此既不冲突,亦不觉得惊异。而其他在附近占地为界的群雄,对这一群蒙面怪人皆投以错愕的目光,谁也弄不清这些蒙面人是何来历,更对蒙面人的意图和身手暗暗惊心。

崖根前,半环形的人群骚动了半刻,直至包少堡主和花魔的人占定了方位,骚动方逐渐静止。

人们的目光,开始再次回到崖根下。

大锦囊中的春虹,也从布隙中看清了崖根的光景,不由一惊,心说:“怪事!难道我在虎穴中看到的石碣是伪造的?这儿才是真正的藏剑处所?假使石碣上的留字是孤舟大师的真迹,为何这儿会有一个藏真洞?这儿根本不是西归崖,更不是灵山洞哩!”

崖壁确不是西归崖,花冈岩堆叠的崖壁石隙很多,附近更有不少大小悬殊古怪的石洞,众人所聚的壁根下,一些爬墙虎攀生在岩石上,一座黑黝黝的八尺广石洞,像个大怪物张开的大喉咙,要吞吃外界的一切。

洞的上方,有人在上面写了三个大字:“藏真洞。”

洞的前面,有六具尸体散乱地躺卧着,血迹很红,显然死去不久,是兵器所伤的。

雷火神魔曾被春虹打了三段树枝,丝毫未受伤,这时半倚在崖石一株小树上,发话道:“若再自相残杀,可能咱们全得在这儿埋骨。”

这位对面,是成名不久的宇内五凶,老三青羊羽士的下颌,肿得像个烂熟桃子,春虹给他的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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