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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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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让连忙哈下腰凑了过来,用目光询问天子。
    “你在这里听着,有什么新鲜卑的再告诉我。”天子轻声交待了两句,悄悄的溜下了御座,闪身进了帷幕之后,打开一道暗门,走了。
    阶下的朝臣们吵得正jī烈,谁也没有注意天子已经走了。
    天子出了大殿,紧走几步,刚赶到袁徽所在的兰台,却忽然没了兴趣。他怏怏的停住了脚步,失神的站了一会儿,刚准备往回走,袁徽在里面看到了,连忙迎了出来。
    “陛下?”
    “啊,我心里烦,随便转转,你忙你的吧。”
    “陛下心烦,臣妾为鼓琴一曲,如何?”袁徽识趣的说道。
    天子想了想,觉得自己好象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宋皇后身怀六甲,大腹便便,已经没有精力shì候他,何贵人那里也没什么好玩的,自从袁徽进宫之后,何贵人每次见到她都要吵几句,让他烦得很。
    “也好。”天子点了点头,迈步进了兰台。兰台以石质建筑为主,一道长长的走廊,连接着十几个装满了秘藏典籍的书室,最中间的一间是办事人员呆在地方,袁徽现在大部分时间就住在这里。
    “陛下,我在兰台发现了一卷古琴残谱。”袁徽引着天子走进走廊尽头的一间书室,这间书室里有很多杂乱的帛书。
    “什么琴谱?”
    “不知道名字,臣妾琴艺有限,猜不出来,就等着陛下来听听呢。”袁徽笑道,看向天子的眼睛亮闪闪的,带着一丝调皮。天子心情一dàng,可是一想到软塌塌的下体,脸又耷了下来。
    他无精打采的坐了下来,看着袁徽调琴试奏,慢慢的竟然有些入mí了,琴曲jī越高昂,似乎有杀伐之气,似曾相识,却又陌生得很。他出神的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陛下,这是什么琴曲?”袁徽凑了过来,脸离天子只有咫尺,阵阵淡香涌入天子的鼻中。天子吸了吸鼻子,一时有些情动,却还是沉mí在琴曲中不能自拔。
    “这琴曲好重的杀伐气,又隐有金鼓之声,莫非是军中的曲子?”天子眨着细长的眼睛,游移的眼神在袁徽脸上瞄来瞄去,却没有往常那种暴戾,反倒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感。
    袁徽心中一动,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她连忙低下头,拭了拭眼角,吸了吸鼻子,强笑道:“陛下真是听力过人,臣妾也觉得有杀伐气。不过,这曲子听起来高亢,没有yīn霾之气,就算是军中的曲子,也是打了胜仗的曲子。”
    “胜仗……”天子想起北疆的战事,脸sè不由得yīn了下来。他已经收到了刘表的密奏,刘修以长水营兵力独自对抗着红日部落的四万大军,可是使匈奴中郎将田晏却有意争功,不肯积极配合,刘修的仗打得非常艰难,到目前为止,只是抓住机会在青盐泽打了一仗,然后便退回大城塞固守。他非常愤怒,刘修的资历不足,他不能给刘修太大的权利,本来觉得田晏他们都是段颎的部将,就算没有朝廷的命令,也应该会全力支持刘修作战,让他打一个大胜仗,将来好顺理成章的升官,掌握更大的兵权。
    万万没想到,田晏居然玩出这一手。没有兵力,刘修还怎么打,胜仗?不被人打得落花流水,我就心满意足了。一想到投入了那么多心血的长水营和刘修无法按预期给他带来胜利,他就非常恼火。
    袁徽见了,心中有些不忍,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陪着天子,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无意识的滑动着。她也在关注着北疆的战事,北疆不仅有她的兄长袁绍,还有一个让她刻骨铭心的仇人。
    如果不是刘修拒婚,如果不是刘修让袁家难堪,她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就在两人各想着各的心思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蹇硕推开了门,眼睛一扫,单tuǐ跪在天子面前,双手奉上一份画着三道朱砂的急报。
    “陛下,并州六百里加急军报!”!。

第259章 得胜曲
    天子屏住了呼吸,伸出手去接急报,手快碰到了军报,又停住了,慢慢的缩了回来。他看着那三道如血的朱砂,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下意识的tiǎn了tiǎn嘴chún。
    蹇硕很诧异,不知道天子这是怎么了,天天盼着并州的军报,怎么并州的军报到了面前,他又不敢接了?他跪在那里,看看天子,又看看军报,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袁徽瞥了一眼天子,一抹轻蔑从眼中一闪而过,她跪倒在地,轻声道:“陛下,请允臣妾为陛下代劳。”
    天子的声音又干又哑,“好……好。”
    袁徽从蹇硕手中接过军报,先查验上了面的封泥,又给天子看了一下:“陛下,封泥完整清晰。”得到天子点头后,她在案上敲掉了封泥,拿出了装在里面薄薄的一张纸,先扫了一眼,随即lù出喜sè:“恭喜陛下,北疆大捷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天子就伸手抢了过去,迅速扫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一下子站了起来,捧着书信在屋里一边走一边读,蹇硕吓了一跳,生怕他一不留神撞到书架上去,连忙上前护着。天子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蹇硕连忙又赶回来护着。
    “长水校尉领shì中臣修伏启陛下:鲜卑入寇以来,臣与众将士枕戈待旦,夙夜忧心,鼓勇向前,旋踵而战……”天子一边走,一边轻声念着,由刘表精心写就的俳文朗朗上口,描情绘景,如在眼前,耳边似乎能听到金鼓齐鸣,将士们在大汉战旗下号呼奋战,追亡逐北。
    天子热血沸腾,大呼痛快,接连看了两遍,这才张开双臂,仰天长啸:“打赢啦——”
    两行热泪从他清瘦苍白的脸颊上滚落,天子不顾有人在面前,肆意渲泄着自己压抑了快半年的情感。刘修打赢了,他终于可以tǐng起xiōng膛去郊祀了,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面对那些朝臣了。他对刘修的信任没有落空,刘修替他挣了面子,撑了腰杆。
    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对蹇硕说道:“快,快把消息告诉皇后和王氏,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袁徽见天子只顾着兴奋的往外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不由得有些失落,不过她还是平静的笑着,恭送天子离开,嘴角甚至有一些庆幸。
    天子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转过头对袁徽笑了笑:“袁美人,你兄长袁本初也有功,朕……要好好的赏他们。”
    袁徽一愣,连忙答道:“陛下圣明。”
    “哈哈哈……”天子大笑着,快步走了,一边走一边放声大笑:“打赢了,打赢了……”
    袁徽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靠在门框上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把琴收好,拿起那册残谱看了片刻,轻声说道:“就叫得胜曲吧。”
    并州大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洛阳,百官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赶到宫里来向天子庆贺,还有很多人赶到太极道馆去祝贺,卢植也接到了不少贺喜,一时间洛阳都在谈论这场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捷,这也算是一个能让人觉得振奋一点的好消息。大汉这些年坏消息太多了,好消息少而又少。
    天子意气风发,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走路带风,声音响亮,举止之间平添了几分王者气相。刘修送来的奏表中除了一份报捷文书,还有一份详细的并州方略。他向天子详细解释了之所以没有把红日部落赶尽杀绝,而是迫使他们投降的考虑。他认为就是集结并州目前所有的兵力,也未必能把鲜卑人彻底打残,灭掉一个已经被打残的红日部落,并不能为大汉取得实质xìng的利益,很快就会有另一个大的部落取而代之。在取得初步成绩的情况下,应着手分化鲜卑人,同时同化匈奴人,增强并州的实力,为下一次大战做好准备。
    天子此刻心情大好,对刘修的要求基本上都能答应,但他不能一个人说了算,至少也要和三公通个气。三公考虑事情要比他细致多了,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赏赐的问题。参战的汉军将士近万,匈奴人也有两三万,仅是赏钱没有两个亿是摆不平的。
    接下来是立功的军官们的问题,特别是刘修,他现在是长水校尉,这官该怎么升,是不是还要接着做长水校尉,天子既然要让他主掌并州的军事,那么他一直做长水校尉肯定不是一个事,那如果他不做长水校尉了,长水营怎么办?撤回洛阳,还是一直留在并州?
    司徒杨赐随即又提出了并州财赋不足以支撑军费,如果要从其他地方调,又该从哪儿调,最近的是冀州,可是冀州现在要支撑幽州,已经力不从心了,再支持并州,冀州就崩溃了。如果从豫州、荆州调,那路途遥远,费用也非常惊人,更重要的是,把这些地方的财赋调去并州,那洛阳怎么办?大汉的财赋本来就入不敷出,再加上并州这么一摊子事,缺口就更大得惊人了。
    司空唐珍也提出一个问题,在并州屯田,屯田所须的水利由谁负责,是司空府,还是一并归刘修自己筹集?
    天子因为捷报带来的精气神很快就被他们的问题折磨得一干二净,在沮丧之下,他变得暴躁易怒,他冲着三公厉声喝斥,平时你们都说尚书台侵占你们的权利,可是现在朕找你们商量事情,而不是去找尚书台的时候,你们却把问题全推到朕的头上,问题一大堆,解决的方案一个也没有,这是你们做事,还是朕做事?
    三公面面相觑,这不是在研究问题吗,没钱,怎么做事?
    天子非常生气,一甩手,不和他们研究了,直接找来了张角。张角因为锋芒太lù,遭到了太多大臣的反对,再加上天子修习房中术并没有达到他所说的神气充盈的效果,反而有虚亏的现象,太后非常不高兴,就要求天子把他赶出宫去。天子一时舍不得,就把他安排到宫里祭黄老、浮屠的祠堂,也算是专业对口。
    张角在这里专心研读《太平经》,感觉一下子进入了一个新天地,被排挤的失落也抛之脑后,每天除了日常的安排之外,就是揣摩这书里的道理,很多原本觉得困难的问题一下子有了新的答案,治国的理论水平大有提高。
    听了天子的垂询,张角并没有lù出任何义愤,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而被贪yùméng蔽的人,却违背了天道,最后只能走向灭亡。”
    天子似懂非懂,睁着略有些浮肿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张角。
    “陛下,朝中的三公九卿,哪个不是家财万贯?他们都是抢劫陛下财富的贼,又怎么可能为陛下出力,削平豪强。他们能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吗?”
    天子心有同感,很无奈的点了点头,用力的攥紧了拳头。
    “他们用陛下封的官聚敛财富,甚至从陛下的钱袋里抢钱,在陛下需要钱来救济民生的时候,他们却装聋作哑。陛下,不能再姑息养jiān了,再这样下去,大汉基业危矣。”
    天子松开手指,又再一次慢慢握紧,重复了好几次,才突然说道:“你去做济南相吧。”
    张角躬身一拜:“唯!”
    ……
    熹平七年四月,刘修站在河边,看着清澈的河水,感慨万千。两千年之后,他曾经到这里来过一次,是一次以观光为掩护的文物收集活动,不过那时候的河套已经在沙漠以北,黄沙满天,只剩下大大小小的沟渠,河水浑浊,虽然没有一碗水半碗沙那么夸张,却和眼前这清澈的河水有着天壤之别。
    如今,成片成片的沙漠还没有看到踪影,要看真正的大漠风光,要去yīn山以北。
    这里是漠南,等天气回暖之后,草原返绿,百花盛开,这里是名符其实的小江南。
    水还很凉,但是风雪已经按捺不住猫了几个月冬积蓄的兴奋,光着脚丫就在浅滩上奔跑起来,清脆的笑声在寂静无风的河滩上传出去很远很远。前些天铁狼赶了回来,告诉风雪说,得到刘修的警告后,裂狂风借口老爹风裂身体不好,带着牛头部落的将士回到了丁零,等和连回到弹汗山诬告风雪和刘修里外勾结的时候,檀石槐已经鞭长莫及了。
    牛头部落安全了,风雪似乎一下子割裂了和弹汗山的联系,整个人轻松起来,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河滩两岸有很多帐篷,像一朵朵蘑菇开放在两岸尚未返绿的枯黄草地上。那是正忙着丈量土地的官吏和百姓们夜里的住处,他们本来应该住在城里,可是现在时间紧张,为了节约时间,他们就住在河滩上。帐篷是缴获的鲜卑人的战利品,刘修打了几仗,杀人虽然不多,缴获却不少,特别是后来一路追击红日部落的大军,基本上就是捡了一路的辎重,现在大部分被当成了安置屯民的设施,而那些缴获的牛羊也分给了屯田,是他们在收获之前维持生计的来源之一。
    王允穿回了长衫,负着手站在刘修身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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