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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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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牌九在赌场最常见,因可供更多人共赌,只以两牌为一组定胜负,计算的方法与大牌九相同,只是少一组牌。
刻下赌的是大牌九,故每人取牌四张。
今趟美女拿的显非好牌,只见她拿牌一看,立时轻皱眉头,神情仍是美丽迷人,充满醉人的风情。
她忽又哈哈笑起来,花枝乱颤的样儿,看得众人无不意乱神迷,玉手一翻,牌面向上,竟是一副人六配人五。
到庄家翻牌时,围赌者无不起哄欢呼,原来竟配不成对,全军尽墨。
徐子陵暗忖,若要显露锋芒,这刻就该把庄接过来由他去推,不过这种高调的做法当然不适合他扮作职业赌徒的身份,遂往另一桌走去。
这桌赌的是小牌九,推庄的手风极旺,铩羽者起身离座不绝,徐子陵趁机入座,先败两局,输掉二十多两。
到第三局时押下五百两筹码,登时人人侧目。女庄家亦紧张起来,如此豪赌,即管在长安这种大赌场,也不常见。
连看三铺后,徐子陵依雷九指传授的秘法,再凭过人的记忆力和比常人锐利百倍的目光和特别的手法,无论如何洗牌,他亦能追踪其中最重要几只牌的位置,只要能影响殷子落下的点数,他有七、八成把握可胜出。
就在此时,他感到有对锐利的眼睛在盯着他,那是个矮小的中年人,只看推庄的女子多次望往他,好像想向他请示的样子,晓得他该是赌场方面的人。
围观的男人忽然一阵哄动,竟是邻桌那美丽的女赌徒挤进来趁热闹,这样多出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气氛立时不同。
美女的目光落在他的赌注上,又移往他脸上;可是徐子陵却故意不理她,摆出对她全无兴趣的样子。
女庄家纤手一扬,三颗骰子落在铜盘内,先是飞快转动,接着逐渐缓下来,变成各自滴溜溜的滚翻。
徐子陵送出一注长生真气,由涌泉输出,透过地面,再沿桌脚游往盅盘。普天之下,真气比他深厚的人非是没有,但能将真气运转遥控到如此骇人听闻的境界,恐怕只有寇仲能和他相比。放而纵使有行家在旁,亦休想可看破他在暗中弄手脚。
骰子终于停下。
庄家依点数发牌。
徐子陵双目射出锐利和冷酷的神光,盯着身前的一组牌,既不拿牌来看,也不像一般赌徒般用手去探牌底,似乎能看穿排九牌的虚实。
庄家显然拿到大牌。精神一振的娇呼道:“开牌!”
众赌客纷纷摊牌,都是些地八、人六、红四的小牌,给庄家的天八统吃。
当众人目光全落在徐子陵身上时,徐子陵从容自若的翻牌示众,围观者无不惊羡赞叹,原来竟是对至尊,依惯例庄家须赔双倍。
庄家求助的望向那中年人,那人低声道:“照赔吧!”
说毕掉头离开。
徐子陵收筹码时,那美女道:“这铺庄让我来推。”
庄家如获皇恩大赦,连忙让座,若由客人推庄,赌场只抽头串,若赌注够大,可获利甚丰。
徐子陵长身而起。美女刚坐入庄家的椅子,愕然道:“不赌了吗?”
徐子陵迎上她的目光,含笑摇头,径自离开,众人哗然起哄。
美女低骂道:“没胆鬼!”
徐子陵无动于衷的把筹码兑换后离开赌场,刚跨出主大堂的门槛,一名大汉迎上来恭敬的道:“这位大爷,我家公子请你过去说两句话。”
徐子陵大感错愕,循他指示瞧去,赌场正门广场处其中一辆马车,车窗的帘子刚给人掀起来,露出坐在车内者的容貌。
徐子陵虎躯一颤,暗叹一口气!乖乖的走过去低声道:“公主别来无恙。”
车内男装打扮的“东溟公主”单婉晶沉声道:“你若不想当街当巷的与人大打出手,就给我上来吧。”
寇仲一边查看卷宗,顺道向两位“助手”探听口风。
他们既得刘政会的吩咐,更知寇仲乃皇上与贵妃看重的大红人,兼且不须戒忌,寇仲问的又是旧隋的事,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令寇仲对杨素当时的情况,有进一步的了解。
隋文帝杨坚是非常干练而有政治手腕的开国帝君,政绩斐然,却有个严重的缺点,就是极重猜忌之心。
不知是否怕人重施他自己的夺国故技,开国大臣大多获罪不得善终,功臣刘防、郑译、梁士彦等先后被诛。
杨坚又喜怒无常,手段严峻,所以群臣伴君如伴虎,惶恐不可终日。
杨素是少有能得善终的隋朝大臣,他全力助杨广废太子杨勇登上帝位,其中更可能煽动杨广毒杀皇父杨坚,正是为求自保的一种手段。
问题来了,假若杨素的秘密宝库是在杨坚执政时由鲁妙子策划建立,此事必须非常隐秘,以避杨坚的耳目。
在这种情况下,杨素绝不会在自己名下的宅院内动工兴建秘道宝库,若给杨坚发觉,任他杨素舌粲莲花,也将百词莫辩。
寇仲敢肯定杨素只会在表面上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地方兴建宝库。
杨坚任命宇文恺于开皇二年动工建新城,不到两年迁入新都,大赦天下,此后城内不断大兴土木,直至今天。
照道理若于新城初建时开凿地下库藏,最易掩人耳目,因当时形势混乱。只是杨坚诛杀大臣,始于开皇六年杀刘防,故杨素生出警觉,兴起建造宝库之心,该是开皇六年后至仁寿四年杨坚驾崩十八年间兴建的。
最有可能是上半截的九年,在这段时间内,开国功臣差些给诛杀殆尽,杨素不害怕才怪。
令寇仲最头痛的是在这期间于跃马桥附近各里坊兴建的宅院达百所以上,还不包括扩建的,他难道逐家逐户的去明查暗访吗?
头昏脑胀时,刘政会神色凝重的回来,坐到他旁,一言不发。
寇仲提心吊胆的问道:“什么事?”
刘政会沉声道:“你两人给我出去。”
两人见他脸色不善,连忙退往室外,还关上室门。
寇仲心叫“来啦”,旁敲侧击道:“皇上是否知道我在这里。”
刘政会摇头长叹。
寇仲放心少许,旋又为他担心,道:“有什么事,刘大人放心说出来,说不定我可请娘娘为你想办法。”
刘政会微微一怔,露出意外和感动的神情,道:“先生误会啦,我并不是为自己的事忧心。”
寇仲轻松起来,道:“那就好了。”
刘政会又再叹一口气,愁眉不展的道:“年晚才来这么一件事,真不?呛谜淄贰?”
寇仲好奇心大起,以退为进的道:“若是不方便,刘大人不必告诉我。”
刘政会道:“这并非什么秘密。很快消息会传遍长安,皇上下旨时,太子殿下、秦王、齐王和裴寂、封德彝、陈万福等全在旁听着。”
寇仲差点想给他一脚,催他快些说出来,道:“究竟是什么事?”
刘政会一字一字缓缓道:“皇上命我把通训门、通明门和嘉门三道官门堵塞。”
寇仲一头雾水道:“皇上要堵塞三道门,只届小事吧!”刘政会道:“这三道门却是非同小可,通训门是东宫和太极宫的唯一通道,嘉、通明两门则连贯掖庭和太极中宫,太子殿下以后要到太极宫,只能从承天门或玄武门入宫。”
若徐子陵在此,定可明白李渊的用意,把出入通道限制在两道大门中,在安全和防守上自然是稳固多了。
寇仲一时仍末明白李渊此举的动机,一呆道:“皇上想加强出入通道的控制。自有他的道理,刘大人为何如此忧心忡忡。”
刘政会苦笑道:“这些事实在不该告诉先生的。”
寇仲压低声音道:“小人对宫内太子殿下和秦王的斗争所闻,所以没什么该知道或不该知道的问题。”
刘政会苦笑道:“皇上此举,令人感到危机更是迫在眉睫。皇上颁令时,谁都不敢说半句话。现在请恕小弟要失陪,因为必须立即去安排一切,否则不能于过年后如期施工,先生请见谅。”
寇仲把抄下的资料纳入怀中,长身而起道:“刘大人不必相送,我已是识途老马,懂得如何离开。”
刘政会不好意思的道:“待小弟办妥皇上的事,再和先生把酒详论古今建筑的发展。”
寇仲暗忖心领了,匆匆离开。
雨雪仍洒个不休,寇仲寻宝的热情和希望,也像寸雪般冰寒刺骨,再没有半丁点儿的信心和把握。

第三十二卷 第九章 直陈其事

寇仲和常何策马朝皇宫驰去,后者顺口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寇仲暗付自己昨晚不是睡得不好,而是根本没睡过,心底叹息一声,道:“过得去啦!我约好刘尚书,为娘娘治病后就到工部去找他,还得有劳常大人带路。”
常何道:“为什么还大人前大人后的,我和莫兄认识时日虽短,但我真的把你当作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你若欢喜,唤我作老何也可以。”
寇仲笑道:“还是呼常兄好听点,其实娘娘的病已好哩!今天只是循例来告诉娘娘,她再没有病,以后我们可以迟些才起床。”
常何笑道:“我倒觉得大清早来送你人宫,是种前所未有的乐趣,既紧张又刺激,就像赌钱搏杀,未开盘仍不知输赢。你可知若治不好娘娘的病,以后我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封德彝大人告诉我,过年后会让我坐上玄武门正屯将军的位置,争这个位的人少说也有十多人,秦王和齐王都想捧他们的人,我原本希望不大,全赖你医好娘娘,小弟方有这么好的机会。”
寇仲欣然道:“恭喜常兄,这位置为何这么重要?”
常何道:“当然重要,京城的总卫部就在玄武门,长期驻重军,由皇上亲自指挥,有四名正屯将军和八名副屯将军,论班当值,负责宫城的防务。岳父为我使了很多钱,我始有机会做到副屯将。但正屯将须皇上点头才成。使钱都不行。”
寇仲暗付常何真的当他是知心好友,否则绝不会连这么秘密的事都说出来。
此时两人驰进朱雀大门,两旁张灯结采,充满春节即临的气氛。
两人不再说话,到太极宫门下马步行,往见张婕妃。
张婕妃在大厅内接见寇仲,常何留在迎客间等他。
这位深得李渊爱宠的美人儿,精神奕奕,艳光四射,再无半丝病容,使寇仲亦感与有荣焉。
太监宫娥,环侍左右。
寇仲意得志满的收回为张婕妃把脉的手,恭敬的道:“恭喜娘娘,病根已除,不用施针或吃药啦!”
张婕妃大喜道:“我今趟能脱离病患,全赖先生妙手回春,皇上定会重重有赏。”
郑公公在旁阿谀奉承道:“莫先生可否开出药方,让娘娘能于病愈后进补,好固本培元。”
寇仲心中暗骂,这岂非要他当场出丑,幸好他昨晚从韦正兴处学来绝招,从容道:“过犹不及,现今娘娘容光焕发,脉气中和,实不宜再进补药一类的东西,郑公公明鉴。”
郑公公拍马屁拍着马腿,大感尴尬,乾咳一声道:“当然以先生的诊断为准。”
张婕妃忽然道:“你们给我退下,我有几句话要和先生说。”
郑公公等无不愕然,只得依言退下。
寇仲心叫“来哩”,果然当厅内剩下两人时,这位于娇百媚的大唐帝宠妃低声道:“先生你放胆直言,万事有我为你担当。今趟我忽榷怪疾,是否遭人暗下毒手呢?”
寇仲心底正痛骂李建成,将自己摆在这么一个进退两难的位置。
若他的答案是肯定的,罪责会落到李世民处;假若答案是否定的,则又开罪李建成。
他该怎办才好?
徐子陵梳洗妥当,正犹豫应否该立即入宫见李渊,又觉得这不符李渊和岳山恩怨交缠的关系,更不似岳山的孤僻性格和我行我素的作风。
大感头痛时,房外有人扬声道:“岳山前辈在吗?晚辈秦川求见。”
徐子陵虎躯一阵,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直冲脑门,沉浸在某种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里,一把拉开房门。
男装打扮的师妃暄仍是那飘逸闲雅的动人模样,与他擦身而过,走进房内,含笑道:“这该是长安最华丽的房间,外厅内寝,都是宽敞舒适,更和其他客房隔开,谁可想到岳前辈在长安可受如此礼待?”
徐子陵把门掩上,深吸一口气,压下各种莫名的情绪波动,淡淡道:“师小姐是什么时候到的。”
师妃暄别转娇躯,凝神打量他的岳山模样,叹道:“你能把祝玉妍瞒过,我反不觉得奇怪,但你怎能连李渊都瞒得过呢?”
徐子陵心中生出顽皮的想法,扮足岳山的神态,大马金刀的先坐入椅内,指指身旁隔着方几的另一张椅子道:“妃暄请坐,老夫今趟重出江湖,根本没有任何事要瞒人的。”
师妃暄看得一呆,泛出个没好气又无奈的罕有动人神情,依言坐到他右侧去。
徐子陵以岳山的表情语调道:“岳某人到长安来,为的不是李渊,而*鞘*那万恶不赦的奸贼,若不是他,秀心怎会比老夫还要早走一步。”
师妃暄轻柔地道:“妃暄明白啦!不过我仍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神态。”
徐子陵一震往她瞧去。
师妃暄像说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神情坦白自然的迎上他的目光,微笑道:“你的好兄弟在哪里呢?”
徐子陵感到很难不向她说实话,坦然道:“他现在是长安最炙手可热,救人济世的神医。”
师妃暄大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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