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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从后街潜伏待机的人,便可快速地长驱直入。
失去偷袭的机会、便改为快速强攻,策略是相当成功的。
可是,县衙附近已有周详的准备,不但神密接近偷袭无望,快速强攻也不可能成功。
消息走漏,设网张罗严阵以待,不论潜入或明闯,都会付出可怕的代价。
即使能有几个人突破网罗深入中枢,也不可能找得到县太爷行刺下毒手,官府舍房多,舍中县太爷决不可能在内房坐等刺客光临,入侵的人哪有时间在黑夜中,遍搜每一角落?
事先走漏消息,已失败了一大半。
埋伏的人,早已料定入侵者主力的指向,预先布下天罗地网,准备接待主力集中的一方入侵者。
速度最快,领先急进的几个人,突然发现前面与侧方的屋顶,出现隐约闪动的人影,便知道有点不妙,这一带埋伏有人。
“散!”领先的人低叱,向下一伏。
后面的人刚散开,三方人影暴起。
“不要放箭,要活的。”有人高叫,夜间叫声可以及远,双方的人,皆可听得一情二楚。
有人使用弓箭,表示这一带有官府的人埋伏。
弓箭是违禁品,平民百姓只能摆在家里,兵荒马乱时使用,平时不许携带在外行走。
要活捉,表示要捉住罪犯送上法场。
真有不少人出现在屋顶,但并不推进搜寻。
入侵的人也不再进,双方僵持不下。
远在官舍百步外布伏,入侵的人难越雷池半步。
布伏的人也有自知之明,向前推进,肯定会有人遭殃,对付不了入侵的可怕高手。
两方有人入侵,吸引了各方的注意。双方也无意进一步生死相拼,夜间混战谁也讨不了好。
布伏的人并不急。等天亮再捉人。
入侵的人应该在对方有备防守严密,无机可乘便断然撤走的,没有留在原处枯等或缠斗的必要,天一亮想走也走不了。
可是,这些人居然不撤走,有意与布伏的人死缠,飘忽不定像要制造钻隙而入的好机。
双方的举动都反常,显然都另有打算。
情势对布伏的人不利。
清河捕房的人数有限,也没有几个真正的高手,对付不了百毒天尊这一类可怕的名宿,只能采取严密的守势。没有出击搜捕的能力Qī。shū。ωǎng。,也付不起大量人手的代价。
布埋伏的圈子也太大,真无法堵住所有的进路。
前后入侵的路线被有效地堵住了,入侵的人也并没积极地设法化暗为明强攻。
其他各处,布置的人手少,事实上布置的距离太远,人手根本不够分配,仅能在可能容易接近的地方,重点配置不能全面堵截。
四面都是街巷与房舍,哪能全部加以严密封锁?
即使有充足的人手,也阻挡不住绝顶高手渗入中枢。
神手周的策略,是吓阻而非消灭入侵的人。
已经知道入侵者的底细,知道凭他手目下有数的几个人手,绝对无法铲除入侵的可怕凶枭,吓阻是唯一可行的手段,发现警兆便现身大叫大嚷,让对方知难而退。
当然,他知道吓阻的功效并不大。只有千日做贼,哪能千日防贼?
每天晚上派出全部人手戒备,能支持得了多少时日?
十天半月之后,人恐怕都会累死,至少会有一半人手精神崩溃,无人可用了。
人都派在外围,官舍附近似乎并没派人严加防守,也许认为外围吓阻必定有效,对方不可能深入,也许人手确是不敷分配,估计对方不可能浪费工夫在官舍穷搜,偌大的官舍,侵入的人怎知道县太爷住在何处?
外围已发生搏斗,知县大人该已躲在秘密的秘室里了。
可是,知县大人并没躲起来,大厅中灯火明亮,年近花甲精神旺健的李知县,与四位贵宾在泰然自若品茗,半夜三更毫无倦意。
隐隐传来叱喝声与传警信号声,五人没加理会毫不在意。
李知县李信圭是所谓正途出身的七品官。
正途出身,指从秀才、举人、进士,庶吉士……散馆外放……等等正式经历,凭真本事取得功名的官,应该有辉煌的前程。
可是,他竟然在清河县做了二十年知县。
有才华能干廉明的好官,反而埋没在知县任内,完全失去升迁的机会,虽则他已经担了十年知州的虚名,真是好人命运乖僻,这一辈子他算是完了,年近花甲,再怎么升也升不了多大的官!清河县的百姓留住他不放,反而误了他一生。
清河县的百姓欠他太多太多,难怪霸剑天罡一类名震天下的人物,也心甘情愿明暗中替他护法,清河的百姓几乎人人守法治安良好。
“他们会来吗?”李知县神色平静,向右首那位剑眉虎目的年轻人间,手本能地挪动腰间的佩剑。
他是正途出身,表示曾经两或三度,在官方的学舍就读,弓马兵策的造诣定不等闲。
年轻人身材修伟,猿臂鸢肩孔武有力,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体能正届颠峰,所佩的重量就有两斤四两,属于重剑可以硬砍硬劈,比普通正常的剑几乎重一倍,剑靶如果加长些,就是双手使用的长剑了。
“会来的。”年轻人语气肯定,冷冷一笑,道:“周捕头的人,绝对阻止不了他们深入。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已经深入左近了。”
“出来吧……”
“不,等他们进来。”年轻人的目光,落在厅左大开的明窗外:“在外面他们可以逃脱,我不希望他们日后再来撒野。大人请放心,舍弟可以保护大人免受伤害。”
下有另一位二十上下年纪的年轻人,突然离座拔剑出鞘向侧移。
“来了。”这位年轻人靠近李大人:“如非必要,请大人不要亲自挥剑格斗。”
“好的。”李知县也推凳而起,拔剑在手:“我没有你们练得勤,何况老不以筋骨为能。至少你们知道人来了,而我却听不到任何声息。”
其他两位中年贵宾,冷静地将凳桌移至近壁处,厅堂宽阔,供两三对高手拼搏绰绰有余。
“张贤侄,看你的了。”那伉留了大八字胡。虎目炯炯的中年人背着手笑吟吟泰然自若:“听说他们有人会妖术,由我负责打发。动刀动剑,是贤昆仲的事,虎父虎子,霸剑将在贤昆仲手中发扬光大。”
这两位年轻人,是霸剑天罡的长子张诚,次子张信,已获家传武学精髓,甚至青出于蓝。
“小侄将尽全力。”张诚缓缓地拔剑出鞘,冷静沉着,但无形的杀气在剑出鞘时,似乎在厅中澎湃汹涌,那股摄人心头的压力、随剑所隐发的龙吟而增涨。
张信的左手拂动了两下,指尖缝的晶光闪烁。
“千手菩提的门人,不会让暴徒接近至两丈内。”张信一字一吐声震屋瓦,是有意让外面的人听的:“对付群殴,真需要一千双手。”
干手菩提冯锐,是当代十大暗器宗师之一,是在家修行的居士,大不敬以菩萨的圣名作绰号。
这位宗师当然没有一千双手,却可以在刹那间,发射各色各样的大量暗器,大多数是小型的,击中人体不会致命、但射中要害是例外。
武林高手名宿的子弟,通常以家传武学自诩,但有一部份没有名利成见的人,时兴易子而教,除了传授本身的绝技之外,也吸收别家的长处。
霸剑天罡的儿子另有明师不是意外,但明师是暗器名家,可就有点不寻常了,因为霸创天罡是白道威震天下的名宿,不会使用暗器伤人,讲求光明正大办事。
也许,这位白道名宿看开了吧!知道光明正大办事,必定什么也办不了,所以不再要求儿子,走上这条艰辛的、随时皆可能送命的路途,练了暗器绝技,可以多一种绝技保命全身。
四个人等候暴客,李大人也操剑无畏地面对凶险,可知已有周全准备,并没有将安全寄托在外围的警戒上,外围警戒吓阻不了超绝的高手暴客。
厅中气氛一紧,五个人神色出奇地冷静。
不问任何理由,夜间持刀剑凶器闯知县舍或县衙的凶徒,必定依法格杀勿论,而且得追究余犯。
所以闯来的人,自己明白所冒的风险处境,不来则已,来则必须抱有破斧沉舟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这是说,双方都有不是你就是我的打算。
门窗都是大开的,灯光外泄,有意吸引暴客的注意,开门让开道由对方长驱直入。
霸剑天罡不在场。神手周杰也不在场。
主将不在场,对方可以长驱直入。
大厅灯光明亮,所有的灯笼皆悬挂在四周,都是防风的大型照明灯笼,不放置灯台与菜汕灯,即使狂风入厅,也不可能把灯火全部吹熄。
宽敞的厅堂,门窗大开,即使在门窗对面的屋顶,也可以清晰地看清,厅内只有五个人。
李大人穿的是便服,青衫佩剑,身材修伟,脸上皱纹不多、神色和蔼,年近花甲的人由于心胸宽洪、健康状况甚佳。
看样子,他这顶知州兼县令的乌纱帽,还得多戴几年,清河县民不肯放他走,二十年,似乎这顶乌纱压他不垮。
只有五个人,暴客应该无所畏惧的长驱直入。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县太爷固然在兵荒马乱时,必须带兵守城或上阵,但读书人哪能真正舞刀弄枪?
一个三流武林混混,也可以冲进去一刀把他摆平。
久久,毫无动静。
暴客居然不敢狂野兴奋地冲入,变得极为反常。
但敏感的人,已经可以感觉出,紧张的气氛却越来越浓烈,即将升至爆炸边缘。
也许,外围警戒已有效地将两路暴客阻绝在外围了,没人能潜入官台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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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从府城至清河县城,全程六十余里。水路略近些,因为漕河这一段几乎很少有曲折的河道。陆路有些弯曲。略远十余里,但水路船速缓慢,缓不济急。
他必须在凶魔们发动攻击之前赶到,而离开时,天已经入黑了。
一阵好赶,他浑身的汗已经把衣裤湿透了,想用轻功那是妄想。
轻功只能应急,必要时才能使用,那是一种极耗体力的技巧,一盛二衰三竭,能支持片刻已经不错了,哪能用来赶长途?
他必须赶,有点不自量力。
赶了二十里,他已经感到口干舌燥受不了啦!
能用轻功赶二十里,他已经超出人力所及的超人境界了。
不能再逞强啦!乖乖放弃用轻功的愚蠢念头,开始用长距奔跑职代,速度馒了三倍,但也脚下生风,仍然比平常人的奔跑快两三倍。
长程奔跑,他自信可以一个时辰狂奔四十里以上。
他是体质异常,所谓天生运动体型的人,狂奔时血液不会沸嚼,更可用内家呼吸技巧助力。这种体质的人,一万个中可能有一两个而已。
三十里,四十里……夜黑如墨,星月隐在浓厚的云层里,夜凉如水,正是赶路的好时光。
但他却有如处身在水深火热中,感觉不出夜色的可爱,浑身汗水蒸腾,筋骨正大量消耗体能。但他有十成信心,在半个时辰内赶到县城。
半个时辰赶六十里不是神话,人的体能甚至还没发挥于极限呢!
可是,沿途不能有意外发生。任何意外的耽搁,都会影响他的脚程。
大官道佼间很少有人行走,旅客通常乘船往来。
他放腿飞奔。即使看到三五个结伴而行的旅人,他也不愿放慢脚步,不顾一切飞赶;
前面是尚贤村,村在路右,村口建了歇脚亭,亭旁有一座水质甚佳的水井,水位高,不需用打水工具,并旁有供旅客舀水解渴的小桶小构。
他对沿途的地理熟悉,心中一宽,距县城已不足二十里,得找水解渴缓口气。人毕竟不是铁打的,如不及时补允水份,很可能浑身虚脱啦!最好能获得一些肉汤,一些盐,或者一些糖。
远在三十步外,便看到亭内亭外都有影移动。
他不管有些什么人,飞奔而至,旅客与他无关,歇脚亭有旅客歇脚平常得很。
可是,他忽略了自己的行动可疑。半夜三更在路上狂奔,举动就不寻常,对某些心有所疑的人来说,不寻常的举动必须留意。
他的速度甚快,距亭十余步脚下稍慢。
但亭内外的人,在他远在三十步外,便发现他的举动不寻常了,早巳提高警觉。
他真不该向亭房的水井冲,等于是有意绕过亭外戒备的三个人,像是避免拦截,绕侧冲入亭内。
亭内有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有人堵在亭口,还布有亭外警戒。亭内的人,必是这些人的首脑。
他这一绕,立即引发激烈的反应。
“大胆!”三个在亭外戒备的人、同发怒吼齐向他的冲来处移动,声出掌发,六个巨掌连环迫出,要将他逼退出冲进的路线,截出的身法捷逾电闪。
他毫无戒心,精力也耗损得差不多了。反应难免迟钝了些。骤不及防也应变力不从心。
而且,攻击的三个人武功十分了得,急于拦阻便用上了狠招,三个人同时攻击威力万钧,速度也的确惊人。
首先是双掌及体,他感到如受雷殛,左臂左背肋掌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