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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盗与强盗之间、才有英雄式的杀搏。
对付同道以外的人,老规矩是一拥而上,尽快把对方宰了,与官兵强盗的关系一样,双方一照面便狂猛的冲杀。
翻辽倒海当然不会和他公平格斗,不至于笨得单独上前挨刀吧。
一声厉叫,翻汇倒海拔出晶光耀目的狭锋分水刀,在阳光下反射出眩目的光华,是一把吹毛可断宝刀级的两尺二寸长尖刀。刀鞘装饰华丽,刀的品质更佳。
“咱们上,剁碎了他!”翻江倒海怒吼,刀向前一指:“我要用他的心肝下酒,上!上!”
十余名贼首在怒吼中,疯狂地冲出。
罗志超二十余名男女不进反退,退向水滨的快船。船并没搁上湖岸,距岸两丈左右,用篙定船,只要拔起篙眼内的篙,船便行驶了。
二十余名男女,全是武功了得的高手,跃出两三丈并非难事,跳上船便可溜之大吉了,三个俘虏已经安置在船舱内,犯不着留下替水贼挡灾。
一声暗号,二十余名男女悄然后撤,转身向湖岸水际飞奔,接近水际三十余步,便起势急冲、以便跃上快船。
二十余人不可能一同起跳,中途便拉开距离,身分高的人,有优先撤走的权势。
罗志超有优先权,一马当先向水际飞掠,在三丈外便飞跃而起,轻灵地向舱面纵落。
“开船开船!快……”身在半空便大声急叫。
舱面有六名船夫,急急忙忙取篙驾奖。
一名船夫抓住了定航篙,要将篙拔起,但接二连三向舱面跃落的人,防碍了拔篙的行动,必须避免冲撞,而且有两个人需要扶住定船篙稳下身形。
试拔了两次,中途皆被跃落的人打断,几乎被撞翻,因此而耽误了开船驶离的紧要时机。
罗志超已接近前舱门,转身招呼随后纵上船的同伴,先后已上来了九个人、其他的人仍在岸上.鱼贯飞奔向水际急冲。百忙中,抽空举目上望。
“老天爷!”罗志超骇然变色尖叫:“开船!开船!马上开船……”
叫声惶急尖厉,惊骇的脸容已说明情势急迫可怕。
可怖的刀光,正分裂他走在最后的两个同伴。
这是说,杀神已到了水滨,正是屠杀他向船飞奔的同伴,从背后出刀砍劈干净利落。
这怎么可能?水贼们没将活报应阻上一阻?
岸上百余步先前打交道的短草坪,已经看不到站立的人,隐约可看到两三处有草梢摇动,那是受伤的人,爬走所发生的现象。
翻江倒海的宝刀,正在彭刚的手中发威,连刀鞘也改移至彭刚的腰带内,刀不在人当然也完了。
不能再顾同伴了,必须十万火急开船,可不能让活报应杀上船来行凶,那会全军覆没。
狂叫开船声中,狂奔中的最后第三、第四、第五个人,接二连三倒了,头飞起身躯仍向下冲。
事急矣!自救要紧。他跃近定船篙,帮船夫将篙向上拔,篙尖拔离湖底,船立即开始漂动。
槽了!船在漂动,篙远没拔离篙眼,乘机滚近右舷,一起一落,滑过舷板悄然没入水中。一名中年同伴向舱面纵落,船位置变动,砰然巨震中,三个人撞成一团,定船篙折断。
一声惨叫,又一名同伴被杀。
聪明机警而且奸猾的人,永远比别人活得长久活得愉快。
他便是这种人,一名同伴刚好被砍断右腿,摔落在舱面,熠熠刀光,正转向另一名已登船的同伴挥出,刀光如电,那位同伴的头飞起半尺高。
眼角的余光,看到这刹那间所发生的可怖变化,只吓得魂飞胆落,庆幸自己跑得快逃掉一劫。
另有一些聪明人,从后艄滑入水中潜泳,脱离灾祸降临的快船,也逃过大劫。
…………………………………………………
第 八 章
洪泽地区最残毒的一股水匪,抢劫客船的消息、轰动扬州淮安两府,消息骇人听闻。
旅客共有十六名被杀,船幸而保全了。
从此,翻江倒海这股最凶残的水匪散了伙。官兵共收拾了一百零八具匪尸。
罗志超那些同伴的尸体,也列为匪尸处理。
从此,江湖朋友知道出了一个活报应彭方。
淮安的某些人士,本来就在寻找彭方。
两相对证,肯定就是这位单人独刀,尽残百余水匪,救了客船的活报应彭方。
其他有关的人,也在积极追查他的动向下落。
一鸣惊人,江湖道上有了他的应有地位。
短短的几天时间。淮安地区出了两个新一代人物,而且都是与魔道人物作对的好汉,绰号却相当吓人。
要命无常的底细,迄今仍然成谜。
活报应彭方,姓名总算透露了。
这两个神秘人物,引起有关人士的高度注意,因而暗潮激荡,风雨欲来。
彭刚不再乘船。提了包裹不再穿体面的衣衫,洒开大步沿大官道向南又向南,循线索向南追踪。
由于追杀罗志超那些跳水逃走的人,他没有机会弄到俘虏问口供,留下的全是受了重伤的爪牙,他没有向重伤爪牙迫口供的兴趣,因此没查出罗志超那些人的底细,事过了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这是说,他并没有防范那些人报复的心理准备,也不知底,如何防范?
凶魔们行刺几乎成功,仅伤了李知县。他得到凶魔们乘船南行的消息,这才离家追踪的。
他老爹责成他主动去找众凶魔,不许凶魔们卷土重来行凶。
只有千日做贼,无法千日防贼。
把贼消灭在屋外,免得让贼进屋格斗房舍遭殃。
凶魔们都是汇湖上的风云人物,决不可能就此销声匿迹,追迹似无困难,所以他有把握找到这些凶魔。
找到之后,必须一劳永逸,不留后患,可不能击伤了事啦!在心理上已有除之了结的准备和打算。
在意识中,他与众凶魔已产生誓不两立的念头。
已经开了杀戒,而且是惨烈无比的残忍搏杀,他像是天生的杀神嗜血者,言行举止皆有显著的改变,变得像是充满凶险性,曾经吃过人类的猛兽。
大官道傍着漕河东岸向北延伸.笔直、宽阔、平坦,路两侧的行道树浓荫蔽天,壮观的情景并不次于漕河、旅客络绎于途,沿途颇不寂寞。
申牌初,他便踏入高邮境。
高邮州对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但在途中向旅客打听了不少各地风土人情,脑海中已有些少许轮廊。
官道从北门入城,城外形成市街,虽然没有西门外的市街码头区繁荣,仍具有相当规模。
他在地藏庵大街落店,准备到西门漕河码头区打听消息,在北门外落店,不会引入注意。
来福老店是北门外规模最大的旅舍,但不够高级,旅客品流复杂。
地藏庵附近,也是藏龙卧虎的问题地区,是江湖三教九流混食者的狩猎场,要什么有什么,也是巡捕们最感头疼的治安不良地带。
这是说、在来福老店附近打听消息,有钱就有人供给,有势也可用手段胁迫地头蛇合作。
但他必须到码头区打听、因为凶魔们是乘私有的船只溜之大吉的,除非他们的船不在高邮靠岸,不然一定可以获得一些线索。
他在钞关应卯了好些时日,可说已混成泼字号大爷人物了,对江湖门道虽不算精,但也有门有道可以充场面。
加上他老爹不时将早年闯道,称雄道霸的一些经验见闻灌输,说他已是半个江湖人并非夸张.足以在龙蛇混杂的问题地区充充场面。
地藏庵位于城外的市街。自然而然地形成龙蛇混杂的公众活动场面,尤其是近官道的一段市肆林立,茶坊酒肆旅舍都是龙蛇混迹的地方,夜市一开,比白天热闹三倍,可以媲美两座水码头(漕河码头与盐河码头)。
落店梳洗停当,他在街上走了一圈,看了各处的活动场所,心知肚明知道该在何处找人讨消息。
城门关闭后,华灯初上,他在一家酒肆晚膳,暗中留了心,跟踪五个泼皮,进入一条小巷。
人算虎,虎亦算人,他毕竟是外地旅客,自以为精明。却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比得上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当地混世大爷精明?
他外表所露的气质风标,怎能逃得过地老鼠的耳目?
他如果不跟踪,泼棍们是不会注意他的。
即使注意,也会把他看成外地过境的肥羊财神爷而已。
他一跟踪,便引起泼皮的警觉。
他在宝应处理客船的纠纷,救了被打得半死的辽宁双豪和太平一霸,将船护送到宝应报案,他在船靠岸时便悄悄溜之大吉,避免被留住打官司,因此耽搁了两天。
宝就距高邮仅一百二十里,消息早已传抵高邮。
当然,传来的消息是不实的,人言人殊,夸张失实添油加酱,活报应成了一个力拔山兮的再世霸王,头如巴斗眼似铜铃,不然哪能一口气搏杀潮水般的悍匪?
目前的他,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再世霸王,没有人知道他是老几,决不可能是那个挥刀气吞河岳的活报应。
更不可能有人联想,把他与淮安的要命无常混在一起。
那位击溃阴阳双怪,戏弄百毒天尊、魔手无常的要命无常,是描了鬼脸的人,大概也像传说中的白无常一样,高大狰狞极为可怕。
强龙不压地头蛇,过往的江湖风云人物,最好与地头蛇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微妙平衡局面,以免龙游浅水虎落平阳。
一旦影响了地头蛇的权益,很可能在阴沟里翻船,可知地头蛇们,并不是真的害怕强龙。
他在陌生的地方跟踪,犯了当地龙蛇的大忌。
他毕竟缺乏实际的经验,并没发觉警兆。
小街行人不多,不时有几家住宅悬有门灯,但相当幽暗,至少不必提灯笼照路。
五个泼皮一面走,一面大声谈笑,荤话满嘴,谈的都是在赌坊妓宿所发生的得意事。
彭刚在三十余步后亦步亦趋,要跟到这些人的落脚处再作打算。
迎面来了两个醉汉,跌跌撞撞迎面而来。
五个泼皮不理会醉鬼,居然好心地让路。
彭刚的身后不远处,也有三个穿两截贫民装的中年人,一面低声谈笑一面走,像三个下工返家的工匠,挽肩搭背讲悄悄话、似乎所谈的也是有关风月的事,脚下比彭刚稍快些,逐渐拉近距离。
两个醉鬼到了彭刚对面,突然四手一张挡住去路。
“少年……人。”右面那位留了白花胡子的老醉鬼,夹着舌头含糊地向他叫道:“对酒当……当歌,人……人生几……几何……”
“他娘的!你这老醉猫还有几分学问呢!”他笑骂,向街旁回避:“可别摔断了老骨头,好好看路。”
两个老醉鬼跌跌撞撞跟着他移动,仍然挡住他的去路。
后面三位行人,也就自然而然地加快接近他身后。
“老汉我眼……眼睛没……没老花……”仍然是那位老醉鬼发话:“我……我们已经没……没有酒钱。少年人,敬……敬老尊贤是……是美德,请……请老汉喝……喝两壶,老汉……”
“你还能喝?不醉死你才有鬼。”他笑不出来,老醉猫显然要敲竹杠:“我不想打害死人的官司。”
“你……你一定要请。”
“不请不请。”
“我是当真的,不……不请就……就大叫……你抢劫老。。。老汉……”
“他娘的!你还会讹诈放泼呢!”
片刻的胡缠,后面三个人到了。
“喂!老酒鬼,不要藉酒装疯,想找死不要死在街上呀!”三个人抢出,争相劝架拉开两个老酒鬼。
老酒鬼当然不愿意,更不愿承认喝醉,少不了拉拉扯扯,鬼叫胡闹,三个人对付两个老醉汉的确有困难,即使醉汉上了年纪。
彭刚不得不出手相助,毕竟事故因他而起,六个人拉拉扯扯挤成一团,费了好些工夫,才将两个醉鬼拉开,扶至街边坐下,一坐下两个老酒鬼就躺下了,随即传出鼾声,酒臭薰鼻。
“这一副德行!”彭刚苦笑。“得通知他们家人,以免……”
“算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名中年人说:“天气热,睡街边反而比睡屋子里安逸。”
“这种时节在屋外睡的人多得很呢!”另一中年人畸咕着领先举步。
彭刚也举步,前面的五个泼皮,正转入前面的小巷,他必须赶两步跟上。
他脚下加快,超越先走几步的三个中年人。
超越两步、三步……突然眼前发黑,脚下一虚一软,向前急走两步,几乎摔倒。
感觉中,身后三个中年人争相上前相扶。
他不能拒绝相助的好意,想拒绝也力不从心。一阵晕眩感浪潮似的袭到,他向前再次栽出。
不等他用意识稳下马步,已被两个人擒住双臂制住了,然后脑袋挨了一击,立即失去知觉。
这不叫阴沟里翻船,而是鱼入网鸟入笼的必然结果。
在陌生的地方,先不冷静地察看情势了解环境、便贸然展开行动,不知当地情势,落入网罗理所当然,根本就不知道为何与如何落在何人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苏醒了。
第一个清晰的念头是:他又落在别人手中了。
这次没被五花大梆,他略一移动,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