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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声冷哼,她的身影已在南天君身前幻现,激光横天,剑气猛迸发。
“铮铮”两声金鸣,激光再次排空。
又一声狂震,人影骤分。
南天君斜出丈外,她也震退丈余。
很不妙,背部暴露在一位中年女人面前,机会大好,中年女人不假思索地悄然扑上,剑出寒梅吐蕊,锋尖疾射她的背心。
这一招是压倒性的边续强攻、一招可连续五剑强行压迫,一剑中的当然省事,一剑不中,余四剑一剑比一剑猛烈,对方很难快速地封架。
中年女人只有发一剑的机会,因为相距太近。
她像是背后长了眼,也可能先一刹那感觉出剑气的压力,身形略扭,反手就是一剑后拂,剑出见光不见影,真快,如电光一闪。
中年女人斜冲而过,剑仍然伸出,向对面的南天君冲去,胸腹之间血如泉涌,有刺目的内脏迸出,被剑划开一条尺长的大缝,几乎断腰。
那两位急袭的中年人,先一步哀叫着冲出、摔倒,一个右肋中剑,一个小腹出现洞孔。
“呃……”中年女人冲出两丈外栽倒,倒在南天君身后丈余处。
这瞬间的变化,一连串急剧冲突,看清的人真没有几个,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南天君带来了六个人,一刹那间死掉一半。
主人铁掌追魂没抓住出手的机会,被她电光石火似的快速杀人手法吓坏了。
“你绰号夸称乾坤—剑,的确吓人。”
她向南天君逼进,剑上龙吟慑人心魂:“只不过内力修为比我浑厚,格斗的经验比我略为老到而已。今天,你我只许有一个人活。不是你就是我,看是你的美梦成真呢!抑或是我勾销你的雄霸江河两岸白日梦。”
南天君大感骇,怎么三个得力的保镖,一照面便报销了?
没看到交手的经过,反正上去一个死一个,任何高手名宿也会感到吃惊。
加上先前拦截的八个人,地上零落地散布了十一个男女。
被飞针击中的人,仍在挣扎求救。
被剑击中的,都是一剑致命,已经停止挣扎,下手之狠令人骇然,一剑一个干净俐落。
“你吹起牛来了。”
南天君咬牙切齿扬剑,气势极为凌厉:“我承认你出手好狠好毒,剑术可圈可点,如果不杀掉你,你将是老夫最大的威胁,你得死!”
人剑俱进,狠招指天誓日攻上盘,光华疾沉,招变乾坤倒悬,表面上看是先攻上盘,再乘势下击,其实是先虚后实,上下齐全,迸发的剑气,汹涌有如千倾午夜寒涛,光华吞吐有如满天金蛇乱舞。
姜是老的辣;南天君闯过刀山剑海的人,雄浑的内力御剑加上老到经验与格斗技巧,主动抢攻,真有雷霆霹雳的威力与气势,强攻猛压无可克当。
她知道自己内力修为火候不足,必须避免硬接硬拼,避免剑刃正面接触,充分发挥电剑的神髓,以快速如电的技巧钻隙攻弱,在对方的猛烈狂攻猛压下飞旋钻隙再三给予对方凶险的反击,居然掌握了六成攻势,把南天君逼得再三用技巧摆脱她的后续攻击,让她抓不住致命一击的机会。
好一场势均力敌的凶狠猛烈恶斗,双方的剑术优劣互见半斤八两。
在气势上,南天君略占上风。
在速度和灵巧上,她略占机先。
情势对她不利,她身入虎穴,单人独剑,任何分秒的拖延皆对她不利。
陆续有人赶来,已有十一个男女堵在四周,防止她逃逸。
这些人无法加入,双方的激斗速度太快,在晓色朦胧中难以分形影,贸然加入十分危险,会成为双方攻击的目标。
他们也无意加入,以免影响大爷的声誉。
在江湖扬名立万,英雄形象的建立最为重要。
而英雄形象的建立,决不可能建立于倚众群殴上。
古往今来,多少横行天下的豪霸级人物,几乎全靠个人的武功与亡命的拼命勇气打出来的局面。
即使已跻身豪霸级人物,有了人有了财势,除非到了危急关头,面对危险也不需爪牙相助。
这种局面,会维持到年老气力衰的时期,爪牙们才会为了自己日后的地位,而奋勇争先,不让危险接近主子。
南天君年方半百出头,正是最成熟的中年岁月,在没下令要众爪牙出击之前,爪牙们也乐得清闲,不想逞强上前冒没有必要的凶险。
要人拼命,必然出于强迫性的,不可能请某个人去冒丢命的凶险,而必须命令某个人去上刀山蹈剑海。
因此江湖上任何一个组合,所订下的规章,皆是极为严厉,极为冷酷无情的,一旦进入受到约束、死而后已。
南天君还没面临危急关头,爪牙们无意加入围攻,分别堵住四周,对她仍具有精神上的威胁。
在她精力耗掉一半时,任何一个爪牙皆可缠住她。
真拼了百十招,南天君的气势开始减弱了。
她也耗损了不少精力,始终抓不住钻入对方的剑网行致命的一击的机会,强攻更是不能。
再拖下去,她铁必定是输家。
她也无意退走,必须破釜沉舟,拼了南天君这个罪魁祸首,至少也得个两必败俱伤,无视于情势恶劣,她已决心豁出去了。
攻不契对方的剑网,她逐渐失去冷静,准备冒分心分力的危险,用飞虹针相辅了。
南天君已知道自己的优势,当然不会和她作决定性的拼搏。
时间愈拖愈有利,大概天一亮,对方便可力尽精疲任由宰割了。
因此防守益严,提防对方的轻灵快捷剑势钻隙而入,有计划的消耗对方的精力,有惊无险地步步为营,在五六丈方圆的范围内,封得密守得稳,气势虽然减弱,仍能保持四成的攻击力。
有四成的攻击力,对方不敢分心使用其他的技巧,稍一分神连剑的力量就不能集中,很可能陷危局,甚至会送命。
在缠斗中制造机会并不难,好机必须是在拉开距离,对方不可能立加反击的时间内,将劲道移至左手。
一声狂震,双剑在狂乱中正面接触。
南天君御剑的真力强韧些,对这种接触求之不得。
火星飞溅中,急剧闪动的身形剑影中分,南天君斜退八尺,电剑飞虹则远出丈外。
机会来了,是她冒险强攻所造成的机会。
旋身猛扑的同一刹那,她的袖套滑出一枚飞出针,在剑递出的前一刹那,针破空化虹而去。
刚冲上的南天君看到了一星虹芒,知道要糟,大喝一声,沉剑扭身斜撞,依然强烈的护身内功全力汇聚,神动意到保护右肋。
飞虹针可破内家气功,护体神功发挥不了多少抗拒的作用,幸好应变的经验丰富,沉剑时手臂内收,挡住右肋的中心要害。
飞虹针在轻啸声中,贯入南天君的右上臂。
几乎在同一瞬间,双剑再次接触。
一声狂震,南天君挫退七八步。
电剑飞虹由于仓卒间,左手的真力无法及时回聚右手,凶猛的震力,将她震行飞退丈五六,脚一沾地,身形控制不住重心,脚一软向下栽。
这就是分力分心的后果,双方皆艺臻化境,稍有失误,便身陷危局。
飞虹针失效,没击中要害,对方仍有封架的能力、南天君不愧称天下四天君的第一君、这一剑封行妙到巅毫,那左上臂的一针,所造成的伤害有限。
“要活的!”踉跄站稳的南天君厉叫。
一声惨叫,扑上向电剑飞虹挥刀的人,刀脱手甩出,被滚身。而起的电剑飞虹,一剑刺入右肋,入体近尺,踉跄急退失声狂叫。
出刀被南天君的厉声所影响,稍顿一刹那,反而送掉老命,又是分心所造成的后果。
人影来势如电、最先冲入的人是周云风。
后面是五个人、一僧、一道、一中年文士、两年轻俊伟的年轻人。
最后出现的,是侍女的仆妇。
周云凤气色不佳,但飞掠的速度仍然惊人,半途撤剑的手,不假思索地扑向了电剑飞虹。
冲入院子便发现电剑飞虹剑毙一名爪牙,因此急怒地冲上挥剑。
“铮”一声暴震,电剑飞虹飘出丈外,脚一软几乎摔倒,勉强以剑支地稳下马步。
她心中一凉,唯一的劲敌到了,而她已耗去五成精力,结果,可想而知。
她稍感诧异,周云风的玄元太乙真罡,足以震碎她的长剑,甚至可能震毁她的右手。
“凤儿,要活的。”
南天君的叫声传到:“这贱妇可能是霸剑天罡的人,留她有大用。”
她又是心中一震。原来周云凤是南天君的女儿。
甚至南天君的心腹。也不知道周云凤是南天君的女儿。
“她一定是活的。”周云凤沉声答,挥剑直上。
一阵金呜震耳声,周云凤迫攻声势空前猛烈,她除了倾余力封架之外。毫无反击回敬的机会,无情的剑气,把她的剑逼得挥动困难。
片刻间,右肋右胯连中三剑,幸而仅伤了肌皮,并不影响行冲的灵活。
她知道大势已去,不再顾虑后果,用上了同归于尽的走险打法,奋不顾身每一剑皆全力以赴。
一旁出现的那位道装中年人,轻拂着手中的一枝铁笛,发出—阵阵奇异的啸鸣。
“凤姑娘请退。”
老道狞笑道说:“你这样用剑走险,活捉不了她的,交给贫道吧!贫道保证她乖乖地任由你处置。”
周云凤显然气色不佳,御剑的真力,也比往昔相差甚远,可知道要活捉她,还有点力不从小,收剑飞退丈外。冷哼一声。
“小心她自杀。”
周云凤语气奇冷:“她一定是霸剑天罡派来或请来的人,正好用她来助迫霸剑天罡。她志在拼命,情急可能自尽。”
“她不会。”
老道傲然地说:“她的心神,已经落在贫道的有效禁制下。”
“仍得小心,她在彭小狗身边,可能修习了收心神的秘术,不可大意。”
“贫道自有分寸。”
“她是你的了。”
“贫道领她接受役使。”老道轻拂着铁笛向她接近,铁笛所发的异音愈来愈强烈。
她的确从彭刚处,接受收敛心神的秘诀,当耳中一听到铁笛所发的异音,便感到心神一懈,知道不妙,她最怕的就是有关控制心智的邪门秘术,尤其对周云凤的撼动大法,存有甚深的恐惧。
她的初学秘诀,现学现卖功效有限,抵挡不住作笛魔音的播弄,逐渐失去抗拒的能力。(又印漏了几段。)
两个淡淡的人影恰好到达,两支剑风起雷发,剑气极为凌厉猛烈,见剑不见影、眩目的电光向彭刚汇聚。
“去你娘的!”彭刚沉叱,身形左闪右旋,宝刀急剧分张,以骇人的奇速,神乎其神的从剑光的斜侧方锲入、激射、大回旋、破剑气的气爆声,令人心向下沉。
他的身影幻化速度,比对方似乎要快上一倍,橡狂风旋舞。
爆发的剑气余音袅袅,人影出象随之而爆发。
彭刚的身形,突然出现在电剑飞虹身侧。
刹那间的激烈变化,也在刹那间结束。
“他们是我的。”他将姑娘拉退,刀光扬升。
对面有四个人,正要向姑娘冲进,发现他鬼似的幻现,熠熠刀光摄人心魄,四人淡约而同骇然后退,被他狞猛的神情吓了一大跳。
四人中有南天君在内,显然想乘机乱向姑娘攻击。
这位大豪挨了姑娘一枚飞虹针,把姑娘恨入内骨髓,竟然不顾身分,要四人联手合击。
飞虹针如果没射中要害、所造成的伤害不大,右上臂被针贯穿肌肉,伤势有限。
虽然运剑时,痛楚会影响御剑的劲道,但仍可忍痛拼搏,短期间会忘却痛楚,攻击的气势暂时不至于减弱。
受伤的猛兽,危险性倍增。
可是,这受伤的大豪,对攻击姑娘气势仍壮。对会彭刚却壮不起来。
不等彭刚挥刀扑上,四人已两面一分望影慌窜。
周云凤与仆妇乘机抡出,架住两受伤的人飞退,一声信号传出,四面的人分向房舍中逃窜,一眨眼,院子的人逃窜一空。
被带走的两个受伤的人,皆年在花甲上下,穿了宽大的灰长衫,一个右大腿被刀割裂了一条大缝,几乎伤及大腿的胫骨。
另一个左肩外的三角肌被剖开,肩尖也受到波及。
是被彭刚用神奥的技巧,在电光石火似的瞬息间所割伤的。
如果用砍劈,两人必定断手断折腿,难怪三方面一触即分,并没传出刀剑接触声。
朝霞满天,天亮了。
宁园真的特别冷落,众多的房舍悄然无声,没有人走动,简直像一座死园。
三五百人躲在各处房舍内,要想把人搜出来真不是易事。
在房舍搜人,也相当危险,会被躲在暗处的人用暗器袭击,防不胜防。
“我们去找高大的房舍放火。”
彭刚用打雷似的嗓音大声宣布:“从扬州开始,直杀至九江湖广,毁掉这些杂种的所有山门、码头、堂口,放起焚天烈火,我不信他们能逃散一空。”
姑娘兴高采烈起哄:“我带有火摺子,生火不会有问题。这些木造的楼房,烧起来保证连扬州城也可以看到火焰。闯进去,烧!”
这一招够狠,击中大宅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