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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冀南别庄时,就有各式各样的怪匣,喷射出可化铁溶金的火焰,和可以杀人的铁雨钢流。
变生仓卒,邪术无法用上。
向下继续挫倒,当机立断幻化为一缕轻烟,虽没看清是什么怪匣、反正必定是克制邪术的可怕械具,走了再说。
人突然消失,云裳仙子吓了一跳,收了针匣急急扶起气息奄奄的江湖秀士。
“世……权……”云裳仙子尖叫。
随后跟入的叶如霜,拉开乱了方寸的云裳仙子。
“先检查,很可能被药控制住了,不要慌张,我帮你。”
叶如霜沉静地说、出了事必须冷静处理:“彭大哥追妖人不会远追,这时应该是安全的,救人要紧。”
彭刚发现有人入侵,首先想到的便是两位姑娘。
论武功,两位姑娘足以应付;对付巫门高手,她们就无用武之地了。
昨晚阴阳使者受伤,无法知道伤势轻重,大概还有能力前来弄鬼,因此将注意力放在老妖巫身上。
果然不错、刚出房便看到两道幽光,接近两位姑娘的房门。
来不止一个人,他不假思索地一闪即至,双手虚空一挥,两道幽光突然进散为一丛磷火。
“妖人到了。”
他叩击姑娘的房门:“小心提防妖术。还有人在这附近、我:负责。”
前面的院角、突然升起五个巨大的黑影,一眨眼,涨大至三丈高的天神。
“正好捉来守门。”
他欣然叫:“送口供的来了。”
冲出院子,吹口气十指虚空急弹快抓。
五个天神先是身上出现海碗大的无数洞孔,然后躯体像在溶化,化为黏性的浓液,化为一条条一股股,向他涌流压下,蓦地像被狂风所刮,一泄而散。
彭刚飞跃而起,升上瓦面。
天神所化的泄异物,在屋顶汇合成一般黑烟,在罡风呼号中,向东南袅袅逸去。
“你走得了?”
他高交,人化流光没入黑烟中。
江湖秀士的手保住了,嗅入可令躯体瘫痪的药物,毒性并不强烈,彭刚有夺自百毒天尊的解药。
只是双颊被打得青肿变形,后脑也被撞得肿起老高。这种扑打撞伤平常得很,江湖秀士受得了。
彭刚捉了一个活口,在房中拷问口供。
这人是九幽恶客的师弟,阴阳使者程非的十大门人之一,排名第八,叫百灵大法师易鸿钧,道行仅比九幽恶客稍差,在天下各地骗财骗色的手段,却首屈一指。
老妖巫所需的庞大财源,大半是百灵大法师供献的。
今晚百灵大法师的主要目标,是掳走两位姑娘,刚遣鬼物准备入室,便被彭刚发现了,元神御气一击,鬼物化为乌有。
幻化神灵反扑,又被彭刚勾了幻像,攻击的法器毫无作用,不得不见机逃命。
没逃出客栈,便被彭刚抓小鸡似的生擒活捉。
这位百灵大法师,所有的法器都不灵了,被彭刚脱了肘关节,制了环跳穴,手脚皆失去活动能力,被丢在壁角成了病猫。
江湖秀士挺得住,咬牙切齿在一旁准备上弄逼供。
彭刚主审,他必须迫出所要的消息。
“白天是我们的天下.晚上是你们的。”
彭刚拖过百灵大法师,摆平在脚下:“所以知道你们晚上会来撒野,只是不知道你们何时来而已。你们向我的人迫供。我也有权同样回报。大法师,不会怪我吧?”
“你可以把本法师零刀碎剐,但决不可能从我口中得到什么口供。”百灵大法师顽强地说:“我知道你所想要的口供是什么但我会告诉你、我不知道。”
“哦!你真知道我要的消息是什么吗?”
“你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你非紧迫追蹑不可。阁下,你逼死我也是枉然。家师带了你所要的人撤走,撤到何处藏匿,只有家师身旁的人才知道,我哪配跟在家师身旁听候使唤?把人藏起来,你们才会急急迫查,我们便能从容布置,制你们死命的机会。你不可能从我们这些负责袭击的人口中,逼问出藏匿处,因为负责袭击的人都不知道,你在浪费时间。”
“你要我上刑吗?”
“任杀任剐,悉听尊便。”
彭刚哼了一声,手向下伸。
“大哥,让我问问,好吗?”叶如霜在旁拉他的手。
“这……好吧!也许我们真的是在浪费时间,这妖巫真的不知道凶手藏匿处。”彭刚有点无奈,他真不想向不知情的人上弄逼供。
“我们从风门山飞驰四十里,行动如风,二更天到。你们王更天就来了。”叶如霜一始接手盘问:“这是说,你们来得快。”
“我们有眼线遍布.你们的行动瞒不了我们。”百灵大师得意地说。
“而且,你们是从城里出来的。”
“这……”
“这表示你们已经早就逃到城内藏匿了。这是说,你希望我们搜城,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知道就好。”
“希望,并不表示一定如愿。”
“不搜城,你们怎能得到藏匿处?”百灵大师更得意了:“顺德的官府,肯充许你闪搜城吗?”
叶如霜冷笑:“你可能真不知道令师的打算,也没随同他行动,但要说你不知道一大群凶手的藏匿处,就令人难以置信了。至少,你希望我们到城里去找,到太平坊那家花园大宅去找。如果去了,甚至可以抓到一两个活口.凶手的确不在宅里,招出另一处地方,引我们去找。”
“咦!你……”
“之后,找到一处又一处,永远找不到真的藏匿处,而且越找越远,最后……”
“最后终于成功找到了?”百灵大法师狞笑。
“也许吧!这期间,你们可以从容在真正的藏匿处,集合残余布下死亡陷阱,把我们引去一网打尺。问题是,你们的死亡陷阱是否管用,不管用,我们就成功了。”
不但彭刚听得一头雾水,江湖秀士也感到疑云重。
叶如霜怎么可能知道,城内太平坊的花园大宅?
“你……你你……”百灵大法师脸上得意神情飞走了,惊容可见。
“我们决不让你们从容布置死亡陷阱。”
叶如霜冷冷地说:“虽则那也是一网打尽妖孽的好机。但费时费事,我们必须掌握速战速决的好机,只要能把主脑们消灭,其他次要妖孽多杀有伤天和,死亡陷阱布妥,天知道会有多少人丢命?
所以,明天我们将出现在东关外,先干桥旁两里地,达活河畔的程家大宅,那才是阴阳使者程非的老家,宅中的奇门大阵据说鬼斧神工,地行仙进去也休想全身而退。阁下,抗得住我们的火攻吗?”
“天杀的孽障!”
百灵大法师愤怒地厉叫:“你们真派有许多人手,潜伏在每一角落,把我们的行动监视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了解我们的全盘计划,你……你们会付出代价的、你也不会成功。”
“你们也知道我们的行动呀!只是每次都晚—步而己。达活河畔的程家大宅,一定有阴阳使者一家老少,所布的奇门大阵机关削器、对付一般的武林高手可能有用,对付我们就成了可助火势的垃圾。
老妖巫用一家老小的死活,作为赌注和我们玩命,真愚蠢得可怜,这将是他一生中,所犯的最大错误,错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也许这是天道循环,老妖巫造孽一生,时辰到了,应该接受天谴,报应临头。”
达活河发源于城西北五六里的达活泉,会合野狐泉流出的水,在北门外会合称为鸳水,那条板桥称鸳水桥或豫让桥(豫门吞炭毁容的故事),向东流汇百泉河转南。
东关外跨该河的第二条桥叫高庄桥(三里),第三条叫先干桥(七里)。这附近家家泉水,土地肥活。地当东行大道,建了不少豪门大户的宅院。
“我和你拼了!”百灵大法师挣扎着厉叫,等于是招了供。
“谢谢你证实了我们所获的消息。”叶如霜欣然说。
百灵大师呸一声,喷出一口浓痰。有如破空的劲矢,喷向一旁的彭刚。
彭刚淡淡一笑,跨越一步。
不等百灵大法师喷出第二口痰,江湖秀士已一脚踢中对方的右耳门,应脚昏厥。
“四更末放了他。”
彭刚说:“在他的心经动手脚。”
“放了他?”江湖秀士一怔。
“让他领路。”
“哦!他会……”
“会的,他会急急忙忙,奔向最后一处秘窟传警,这最后一窟该是高庄桥东面的程宅。”
“应该是。”
叶如霜接口:“如果时间充裕,他会逃入城,向故布疑阵的几处必窟传警。时间不够,情急便会加快奔往最后决战的秘窟,向老妖禀报凶讯。”
“叶姐,你溜出店老半天,就为了这些消息?”云裳仙子笑问。
“我跟踪一个可疑的人进城,跑了几处地方。”
叶如霜含糊其词:“发现了可疑的地方,但不敢潜入求证。这位大师心虚,不啻替我澄清了心中的疑问。”
“你总是一声不吭独自行动,实在可恶,出了事怎么办?”
彭刚有点不悦:“得找根绳子把你拴上,免得你到处乱跑,大家休息一个更次,五更正动身。”
“不如现在就动身,在程宅潜伏,防止他们闻风逃遁,出其不意火化了他们。”云裳仙子反而沉不住气,比性情躁急的彭刚更积极些。
夜长梦多,早些解决一劳永逸。
爱侣江湖秀士几乎不测,这种事不允许再发生,最佳的防止不测妙方,就是尽快于劳永逸。
“不能用火攻,距城太近。”
彭刚镇定有力的语气,显得信心十足:“火攻冀南别庄,结果所有的人丧胆逃命,四面奔窜,咱们的人少顾此失被。我要让他们有胆气拼搏,才有机会歼除首恶。睡觉睡觉,养精蓄锐是第一要务。”
火攻冀南别庄,明里胜利,其实是一次失败的雷霆攻击,声势太过浩大猛烈,把庄内的人吓得魂飞隗散,没有人再逞强送命,四散逃斗志全失。
结果,人都逃散了,首脑们更是逃命第一,从秘道远走高飞。
而他们的人少,只能堵住庄门一带,杀了一些小爪牙,重要的人物一个也没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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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百灵大法师不但巫术通神,可以飞腾变化。
而且有深厚的武功相辅,不施展神通也可以飞檐走壁,所以在阴阳使者的十大弟子中,算是杰出的一个。
十大弟子有成就有人没有几个,目下仍在人间作恶的不到一半,仍留在阴阳使者身边的只有三个人。
九幽恶客主持冀南别庄,百灵大法师管理各处秘窟。
还有一个是女巫,见过她公然露面的爪牙没有几个。
老妖巫自己收了十位门人,每位门人也收了十位弟子。
目下已传四代,到底有多少徒子徒孙,恐怕连宗师阴阳使者也不知其详。
也可能有些人收了二三十名门徒.再加几个寄名弟子,天知道四代门人中,到底有多少弟子?
已自立门户的弟子又有多少?
把这些有形与无形的力量加起来,而且能把人集中在一起,久而久之,肯定会成为一个谁都不敢忽视的罪恶集团,至少也是暴力的组合。
彭刚则四个人胆大包天,一举直攻要害,惨烈的火攻毁灭中枢冀南别庄,把那些门人弟子与网罗的爪牙,杀得七零八落,一个个胆裂魂飞,斗志全消只知逃命。
任何人出面,出收拾不了这已涣散的残局。
人手无法及时集中,以至秘窟一一被挑,完全陷入被打的困境,不得不由首脑人物出面,夜间出动作最后的争挣扎。
百灵大法师是首脑之一,师兄九幽恶客丢下他溜了,不境落在彭刚手中,知道大事休矣!
不知昏迷了多久,终于被冻醒神智一清。
眼前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不知身在何处,可听到一阵阵风涛声,附近却没有风,寒气袭人而已。
凭经验,便知身在室内。
想爬起却力不从心,原来双手被反绑,双脚也被捆住双胫。
好在是分开捆绑的,稍一调整姿势便可坐起来,留心所处的环境。
好冷,手脚快要冻僵了。
“天杀的狗东西!他们要冻死我。”
他喃喃自语:“我被他们打昏了,把我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哼!居然想冻死我,少做春秋大梦。”
手脚一阵收缩蠕动,束缚尽解。
即使不施展巫术,这种绳索与这种捆人技术,也奈何不了他。
耳门被踢处仍有昏眩感,肿痛仍在,因此也就忽略了身上其他的小征候,只是被踢得仍有不适而已。
他开始摸索,发现这里是一间客店的堆放杂物的小房,门由外加扣,一拉便扣断门开。
罡风迎面刮到,他打一冷颤,清醒了些,留心察看外面的动静。
不错,是客栈后面的房舍,通常是仆役住宿的地方,外面不像房中那么黑暗,看得一清二楚。
他是夜间活动的族类,装神弄鬼深入豪门大宅不会迷失,知道该往何处进出。
摸出走廊、悄然跃登瓦面,略一分辨方向,向东越屋而走。
凭经验,他知道已是五更初正之间了。
到了绕向城东的小径,城中谯楼传来了隐隐的五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