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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丹心-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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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姑婆大怒道:“呸!有其父必有其子,简直是下流。”

杜君平无故受她斥责,而且辱及他父亲,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上来,亦怒道:“你身为长辈,如何出口伤人。”

薛姑婆一顿朱拐喝道:“骂你算是便宜你了,惹恼了我婆子,一拐把你劈了。”

杜君平强忍着一腔怒火住口不言,脸上的神色却极是难看。

闻人可深悉内情,方待替他解说,于谦已忿然霍地立起,冷厉地道:“薛婆子,你别欺人太甚。”

薛姑婆倏地扭转身形喝道:“姓于的,你凭什么护着他?”

于谦冷笑道:“有人胆敢动他一根汗毛,老夫立取他的狗命。”

薛姑婆性如烈火,哪受得这般言语,来拐一抡,劈面一拐朝杜君平砸去,怒道:“老身倒不信这个邪。”

杜君平一侧身让过朱拐,沉声道:“薛姑婆,你是怎么啦?”

玩玲亦喝道:“薛姑婆,有话好说,你今天是怎么啦?”

薛姑婆横着朱拐,怒气勃勃地道:“老婆子受谷主遗命,我不容任何人欺侮你两姊妹。”

银面摩勒一跨步挡在薛姑婆身前,哼了一声道:“薛婆子,你再胡闹,于某就要不客气了。”

薛姑婆三棱眼一翻,正待发作,突地瓦面传来一阵阴森怪笑。

银面摩勒一声沉喝道:“什么人?”呼的身形拔起,朝房脊射去。

药中王闻人可比他还要快一着,怪笑之声才起,入已跃起空中,隐约之间似见人影一闪。

银面摩勒于谦与药中王闻人可,俱可说得是武林中顶尖高手,二人同时跃登瓦面,竟未看出来人一点踪迹。

此时薛姑婆、阮玲、杜君平等俱都到了瓦面。阮玲突然失声道:“不好,咱们上当了。”

翻身落下房檐,急朝后殿奔去,杜君平亦猛然省悟,随着往后奔去。

二人到达后殿厢房,只见王珍颓然倒卧在地下,金凤踪迹不见,心知上当,扶起王珍一看,还幸只是穴道被制,急为她解开穴道,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珍茫然道:“小妹正在喂金姑娘百花仙酿,突然为人从后点了穴道,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杜君平想了想道:“这定是天地盟干的,我这就找他们去。”

阮玲将他衣袖一拉道:“平弟不可鲁莽,咱们到前面从长计议。”

此时于谦、闻人可、薛姑婆俱已回转,阮玲把王珍遭人暗算,金凤被劫之事说了一遍,薛姑婆原对金凤就没有好感,闻听被人劫去,不禁哈哈大笑道:“劫去了倒好,留着终是祸根。”

闻人可冷笑道:“你当她是谁?”

薛姑婆道:“那还用说,自然是蝎娘子一流人物。”

闻人可轻喟一声道:“你错啦,此女乃是夺命罗刹之徒金凤,亦是毒害杜大侠唯一知情之人。”

薛姑婆大吃一惊道:“当真吗?”

杜君平轻声一叹道:“晚辈与修罗前辈亲耳所闻,哪里错得了。”

在场之人俱吃一惊道:“你说的是哪个修罗前辈?”

杜君平自知失言,略事迟疑道:“目前还得暂时守秘,九九大会之日,各位便可见着他了。”

薛姑婆甚感过意不去地道:“如此说来老身是错怪你了。”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晚辈事前并未说明,自难怪前辈误会。”

于谦哼了一声道:“闲言少叙,咱们空有许多人在此,却被人家把人劫走,这个人可丢不起。”

薛姑婆冷笑道:“是呀,你若觉得丢不起这个人,那就设法去把那妖女夺回来。”

于谦怒道:“别以为老夫就夺不回来。”

闻人可忙劝道:“二位不用斗口,咱们从长计议。”

只听门外一个苍劲嗓音沉声道:“于谦,怎的又犯老毛病了。”

于谦面色立变,赶紧立起身来道:“老奴不敢。”薛姑婆亦肃然起立,不敢再言语了。

杜君平听那口音甚熟,急抬头一看,只见红脸老人一脸严肃的行了进来,赶紧出座行礼道:“弟子叩见恩师。”

红脸老人摆手令起道:“免啦,快起来吧,老夫有话问你。”

杜君平依言起立,垂手站立一旁。

红脸老人并不追问他近日的行踪,双目精芒闪射,朝他脸上仔细察看了一遍徐徐道:

“龙腾八式练得怎么样了?”

杜君平躬身答道:“略有进境。”

红脸老人又道:“你近日的际遇老夫尽知,不用再说了,老夫是谁,想必你也知道。”

杜君平已知眼前之人,就是与他父亲同列乾坤双绝的铁髯苍龙肖铮,只是他自己不明说,仍然无法确定,是以一时之间倒怔住了。

红脸老人诧异道:“怎么不说话,难道你至今不知老夫是谁?”

杜君平心道:你从来没有说过,我怎么会知道。可是嘴上他不能这么说。

红脸老人哈哈笑道:“龙腾八式乃是老夫独门功夫,即此便该明白。”

杜君平突然道:“说来不信,弟子曾与一位会用龙腾八式的少年交过手。”

红脸老人面容倏变道:“你没弄错?”

杜君平道:“弟子乃是练过龙腾八式之人,除了觉出她有些精微无法尽情发挥外,一般的式子都极准确。”

红脸老人面现惊疑,沉忖半晌,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难道她没有死?”

于谦突然从旁插言道:“小人亦曾遇一奇事,那假冒小人之人,武功亦与小人同一路数。”

红脸老人霍地立起身,道:“由此看来,老夫的推断没有错了。”

想了想目视闻人可道:“平儿既已回来,兄台似可恢复本来,我要把对付老毒物一事,交给你了。”

药中王拱手道:“此事兄弟早已安排,不劳盟主吩咐。”

红脸老人又道:“毒害杜大侠之人,老夫亦已查明,只是这妖妇贼滑得紧,竟然早早藏起来了。”

杜君平接口道:“师父说的可是夺命罗刹?”

红脸老人大感意外地看了他—眼道:“你从何得知?”

杜君平道:‘弟子本已将她弟子金凤擒获,可惜刚才又被人劫走了。”

红脸老人哼了一声道:“就在这里?”

杜君平点头道:“弟子擒她之时,为百毒门主暗中下了剧毒,以致昏迷下醒,由闻人前辈喂了解药后,置于后房,想不到竟被天地盟着人暗中劫去。”

红脸老人突然朗声大笑道:“他们枉费心机了,此事纵无凶手,照样可还公道。”

此时闻人可已换上了原来的走方郎中打扮,朝老者拱了拱手道:“兄弟就此别过,大会之日再见。”

红脸老人起身道:“有劳闻人兄了。”容得药中王行出门后,重又坐下道:“此番九九之会,敌方邀请了不少高手,不过仅仅几个魔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那七煞魔音却大是可虑。”

杜君平亦知魔音厉害,随道:“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

红脸老人一脸严肃地道:“江湖上只有—人能够破此魔音,老夫已着人寻找去了,但盼期前能够赶到。”

杜君平接道:“据晚辈所知,他们已约了七十余黑道门派,竟欲凑成七十二地煞之数,这股力量恐怕不大好对付呢。”

红脸老人朗声一笑道:“不用担心,老夫自有道理。”跟着笑声一敛道:“这几天不准你再往外跑了,将龙腾八式好好再练两天。”

杜君平躬身领命,王珍一旁暗对他扮了个鬼脸。

红脸老人一挥手道:“你们都后面去吧,老夫与薛姑婆还有点事情商量。”

王珍巴不得有这一声,一拉杜君平往后就跑,阮玲跟着也往后面行去。

王珍引杜君平到了寺后,劈头一句便道:“平哥,你与祁连山主他们动手时使的剑招是那里学的?”

杜君平知他说的是修罗剑法,随道:“那是修罗剑法。”

阮玲大感惊异地道:“你从哪里学来的修罗剑法?”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恕无法奉告。”

阮玲知他必有奇遇,遂住口不再追问。

王珍却不放松,拉着他的手道:“平哥,你一定要把这剑法教我。”

杜君平为难地道:“等过了九九大会好吗?”

王珍不悦道:“为什么现在不行?”

杜君平皱眉道:“请恕愚兄有难言之隐,若是贤妹要学杜门剑法,我倒可以作主。”

杜门剑法驰名字内,被誉为武林第一剑法,比修罗剑法自是高明得多,只是这种剑法须深厚内力配合,剑式十分严谨。

而修罗剑法快速辛辣,别走蹊径,最适宜于女子习练,因女子受天赋限制,较比男性的体质,多少要差逊一筹,故王珍一见这剑法便十分喜爱。

王珍身子连扭道:“我不要学,你们杜门剑法虽好,可是我没那本领。”

阮玲一旁喝道:“珍妹,不准你胡闹,平弟若是能够教你时,他自然会教你。”

王珍素来敬畏这位师姐,嘴唇一噘便不敢再言语了。

杜君平歉疚地道:“珍妹不用难过,等泰山之会完了,愚兄一定教给你便是了。”

王珍这才欣然答道:“平哥,你可不能骗我。”

杜君平笑道:“愚兄几时说话不算话,我答应你了,早晚得让你满意。”

阮玲接道:“不用理她了,咱们商量正事要紧。”顿了顿又道:“此次泰山之会,于你关系甚大,可有个什么打算?”

杜君平思忖有顷道:“师父他老人家想必已有安排,至于小弟我,只有到时见机行事了。”

阮玲微微笑道:“据他老人家说,另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帮着你,可有此事?”

杜君平点头道:“或许是的,只是小弟并不详知内情。”

阮玲轻吁一口气道:“但愿此次泰山之会,事情能够顺利,使真像大白。”语音一顿又道:“只是天地盟能够一手遮天,几乎将四大副盟一举消灭,实力确也不容忽视。”

杜君平想了想道:“你可知暗中这股势力究竟是谁,好像与他老人家甚有关连呢。”

阮玲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随即用语岔开道:“时候不早,咱们前面看看去吧。”

三人重又来到客厅,红脸老人已然走了,连薛姑婆也不在厅内,杜君平不禁一叹道:

“他老人家为了此事,席不暇暖,到处奔波,实令我心中难安。”

阮玲接道:“你也不用难过,这事名是你杜门之事,实际关系整个武林,一个处理不妥,便将沦为魔劫。”

杜君平亦知这几天的泰山,看似风平浪静,实际外驰内张,一场巨大的暴风雨,不日即将来临,如何消弭这场魔劫,谁也没有把握。当下点了点头道:“这点小弟亦极清楚。”

王珍接道:“不要尽说些丧气话好吗,如若没事,咱们后面练剑去。”

杜君平欣然道:“好吧,我一定替珍妹喂招。”

这两天的时间,在杜君平来说,算是最轻松的了,他在阮玲姊妹的陪伴下,把功夫从头都做了一遍,练功之时,他自己倒不觉怎样,一旁的玩玲姊妹却是大为惊异,只觉他功夫进境之快,简直是无以复加。

阮玲幼随飘香谷主闯荡江湖,见识甚广,她已隐隐觉出杜君平的武功,足可与师叔孟紫琼一争长短,心中除了惊喜之外,更增添了许多疑窦、她不信一个人的成就,会超越过他的年龄,尤其是时间的限制。

虽然她知这是红脸老人联合三大高手之力,造成了眼前的奇迹,但仍认为这是绝不可能之事。

杜君平安静地呆了两天,突然想起了与栖霞道长之约,遂对阮玲道:“玲姊,小弟出去走走,不久便回。”

阮玲愕然道:“会期只有一两天了,你如何还要乱跑?”

杜君平道:“小弟与人有约,非去不可。”

阮玲道:“如是一定要去,我姊妹与你同去。”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那又何苦呢,我看你们还是呆在家里吧。”

阮玲甚为不悦地道:“莫非有什么不便?”

杜君平知她误会了,轻声一叹道:“小弟此去乃是与人作生死之搏,人去多了,岂不招人误会。”

王珍接道:“就算是与人约斗也该有个证人。”

杜君平起身道:“不用了,我自信还能自保。”

王珍还待争执时,阮玲暗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王珍会意便不再言了。

杜君平大步行出寺外,直向丈人峰行去,到达泰水溪畔,只见栖霞道长道袍飘飘,卓然立在一方岩石之上,见他行来,哈哈笑道:“施主果是信人。”

杜君平拱手道:“在下晚来一步,倒让道长久等了。”

栖霞道长道:“贫道亦是刚到。”随即行至一处空阔草坪,招手道:“施主尽管全力施为,让贫道开开眼界。”

杜君平也不谦让,长剑出鞘,摆开了一个架式。

栖霞道长亦从肩上将长剑撤下,双方各自凝神,暗暗将功力提聚。

杜君平突然前跨半步,手中长剑平伸而出,去势缓慢,剑刃微微颤抖。

栖霞道长双目精芒电闪,紧盯着对方,手中长剑横持,缓缓向斜里游走。

杜君平蓦地一声清啸,递出的长剑一闪,幻作一层匹练似的光影,矢矫而起,从空倒卷而下,化作十余条剑芒,兜头向栖霞盖下。

栖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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