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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龙蛇-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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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然负起了重责大任。

从番人的尸体上,获得四十张强弓,三十具皮盾,二十六把斩马刀,并搜集了数百支狼牙箭。

他将所有的人召集至北楼下,没有客套,没有废话,直率地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分配防守方位,划分截杀可能突入处的地区,并征求善马战的三十名高手,负责出栅冲杀追击。

汤豪那群人留下了二十六匹坐骑,阅老人一行六众也有六区乌锥,江淮暴客有数匹驮马。他要三十骑追击。必须一举击溃番人,方能平安突围。

负责追击的人,每人一具皮盾;一张弓,两包箭,除了自己的兵刃暗器外,各带一把斩马刀,骑战需长兵刃,斩马刀长八尺,没有这玩意决不能冲锋陷阵。

在番人来袭时,追击的人各就定位防守,候令出击。出击的人必须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骑射都必须精良。

他遣兵调将,赫然一代将才,毫不含糊,不由众人不心悦诚服。

可是,追击的人选却凑不足三十之数,只有二十六人。他自己是其中之一,闵老人六人全参加。老一辈的名宿,总算皆自告奋勇参加了。

当胡笳声再起时,众人已准备停当,整个碉栅看不到活动的人影,从外面更看不到一个人。

气氛紧张,生死关头已到。死神光临这一带积雪荒原,每个人的命运皆寄望在这次猛烈的决战中。

人马渐近,危机到了。

这次,番人不再呐喊,在风雪交加中,徐徐接近。他们不再围攻。从东西两面推进,每一面有三队人马,每队一百二十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六队人马分进,东面来的三队旌旗招展,人马如潮,辅声凄厉。中间那队拥有六部冲车,声势浩大。

冲车是急造而成,拥巨木为架,三面张板防箭,由六头髦牛推动,架高丈二,后伏十二名勇士。

番人不善攻城,所以这种冲车,并不是用来冲击木珊的,而是用来接近碉栅,以便跳越入栅决战。

东西两队共有十二部冲车,计有勇士一百四十四名,假使能攻入砍开栅门,后面的骑士便可长驱直入了。

番骑徐徐接近,在一箭地外列阵,见栅内似无人踪,有点出乎意料,不敢贸然进攻。

十二部冲车已列阵停当,除了罡风怒号之外,死一般的静,马的喷鼻声已被狂风所发的呼号所掩没。

风更紧,雪更急,每个人都屏息以待。

蓦地,旌旗一招,笳声长鸣。接着是呐喊声如雷,第一批劲矢离弦。

冲车开始移动,徐徐推进。

伏在栅后的人,刀剑出鞘。

隐在两廊下的箭手,搭上了箭,箭尖指向栅顶,准备射下出现在栅顶的人。

柴哲在北楼的西面,他面前是一个尺余见方的射口。

他右面是闵老人,左面是杜珍娘,杜珍娘身躯在发抖。

闵老人从容不迫,向他笑问:“哥儿,害怕么?”

“怕,但怕也没有用。”他沉静地答。

“你怎知他们会用冲车?”老人再问。

“据小可所知,嘉靖三年番族作乱,总兵官刘文与游击彭缄,进兵挑捉,把降五十九族,在进攻若笼、板尔等十五族时;用的就是冲车与连环马,一举捣平番巢,抚定七十余族。番人自经此变,也就仿造有攻垒的冲车,并不足奇,同时,上次小可经过乌蓝芒奈山,就曾经见过极有用的冲车,所以猜想到番人可能要使用此物。”

“你对乌蓝芒奈山有何感觉?”闵老人追问。

闵老人身右,是上次帮柴哲拦阻汤豪的人,有意无意地扭头注视。

柴哲的目光透过射口,徐徐引弓,信口答道:“乌蓝芒奈山的人,方算是有志之士,方算是英雄豪杰,巾帼英雄,他们比较平稳。不像咱们这些亡命之徒,咱们不配和他们比较。准备了!”

“嗡”一声弦鸣,他发出了第一箭。

栅角的古灵发出一声震天长啸,动手的信号正好发出了。

楼上的箭手,只能射毙人马,无法对付冲车。

杀声震天,箭如暴雨,人喊马嘶,栅外成了人间地狱。

冲车接近了,缓缓推近木栅。

柴哲举手一挥,挟起斩马刀,带着一部份人下楼。

除了重伤的两个人外,七十七名男女,每人都在脖子上围了一条白布带以资识别,一部份人到楼下准备。

番人们爬越木栅,怪叫着向下跳。

栅内展开了惊天动地的惨烈恶斗,血肉横飞,成了人间地狱。

柴哲奋勇抢出,恰好有一具被射毙的番人尸体从上面落下,他向侧一闪,另一名番人乘机在他身后扑上,番刀迎头劈落。

“铮”一声暴响,他警觉地火速转身,发现助他擒汤豪的人,刚用剑架住了番人的番刀。

他本能地一刀挥出,“嚎”一声响,番人的脑袋随刀而飞,鲜血激射,尸体仆倒。

“谢谢你。”他向对方道谢,接着大吼一声,将一名凌空扑下的番人劈翻,斩马刀毫无阻滞地将番人的双腿砍掉了。

负责截杀的高手多至四十名,番人的数量虽多了两倍有奇,但在爬栅时已被射倒了一部份,怎禁得起这群以一当百的高手截杀?不久,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柴哲与五岳狂客守护着栅门,外面的冲车,已被楼上的人射杀了几头髦牛,无法再用来冲撞木栅,番人必须将栅门打开,方能让人马长驱直入。因此,他两人相当吃力。

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搏斗,惨烈万分,人与人之间,已没有半点怜悯之情,凶狠的目光像是喝血野兽饥渴时所射出的残忍光芒,只消看到对方,便本能地挥刀。这里没有任何足以引起人性复活的事物,没有让人想起人道观念的机会,唯一可做的事是杀死对方,唯一可想的是使自己活下去。

大队番骑开始冲锋,可是栅门未开,冲车反而挡住了进路。而楼上的强弓发挥了可怕的威力,每支箭皆不落空,只见人仰马翻,像是狂风扫落叶。

能冲近木栅的人并不多,一个个奋不顾身地攀栅而上,呐喊着向下跳,前仆后继无视于死亡的威胁。

柴哲与五岳狂客联手拒敌,相互掩护。

左首是闵老人的六个人,他们像六个疯虎,左右上旋,替柴哲阻挡大部份番人,使柴暂不至受到太重的压力。

碉栅内部已形成混战,尸横遍野。

柴哲的斩马刀卷了口,已派不上用场。混战中,剑用不上,他夺了一把番刀,展开所学,排开人潮大发神威,刀到人倒,血肉横飞。

每个人都像疯了一般,失去了理智红了眼,理性已不存在,种族的仇恨令他们疯狂,血腥令他们迷失灵智。

久久,时光似乎已经停止,甚至倒流,生死在呼吸间,能活多久须以分秒计算。

终于,杀声渐弱,垂死者的叫号掩盖了呐喊声。

终于,撤退的铜角声划空而至。显然,苏鲁克番人曾经和大明的兵马交过锋,曾经夺获官兵的铜角,也用铜角来指挥作战。大明军律是呜鼓则进,鸣角则退。

栅外的番骑,开始像潮水般退去。

栅内的番人走不掉,只有作殊死战,至死方休;这就是战争,战争本就是残酷的。

柴哲浑身是血,他抬起番人遗下的一把斩马刀,冲向藏坐骑的马厩,牵出坐骑,置好刀取下大弓,奔出大叫道:“能继续战斗的人,随我来,不将残敌逐走,咱们脱险无望,只有进攻方可令番人丧胆,咱们必须把握机会。”

能追随他策马出栅的人,只有二十一骑。

出了栅西,残敌已退出里外,他举弓大吼道:“先向西追,杀!”

二十二匹健马奋蹄狂奔,风雪更狂,健马举步维艰。但双方的困难相等,番骑而且比他们更苦。

在三里外已追了个首尾相连,番人的残骑已不足一百,沿途有人落马,丢了坐骑的番人向四面八方落荒而进。

“放箭!”柴哲大吼,射出了第一箭。

番骑丛中,有人应弦落马。

“散开!从右方追袭。”他再次大吼,发出了第二箭。

当番人用箭回敬时,他们已散开了。

追逐了五里地,有一半番骑被射倒。

不能再穷追深入了,柴哲扭头回顾,自己的同伴少了五骑。后面远处,残余的落马番人,正零星地与追逐的人纠缠,显然自己的五位同伴丢了马匹,正与失落马匹的番人拼斗。

“咱们回去。”他叫。

十七骑纷纷兜转马头往回赶,沿途皆有受伤的人马,众人不加理会,驰返碉栅。五位同伴只丢了马匹,人却无恙,可说是大获全胜而回。

沿途收集马匹,到了栅西,已获得健马四十余匹。栅内的人,也收集了将近百匹坐骑。

众人开始善后,在尸体中找寻自己的同伴。双方都穿了番装,颈上的白布带也不易发现,费了半个时辰,方清理完竣。

这一场生死存亡的大决战,除了二十余人不曾受伤外,其他的人,多多少少也带了伤,有九个人送了命。

黑蝴蝶二十八个人,伤亡最惨,丢了五名同伴,占了死亡人数一半以上。

江淮暴客谢星丢了两个同伴。五岳狂客也损失了两个人。而番人的尸体,留在栅内外的竟有两百九十五名之多。如果加上沿途遗留的尸体,可能有三百三十人以上,受伤被带走的还无法估计。

苏鲁克族来自盖古多,素以剽悍著称,占据索克图牧地近百年,曾两次击败入侵的蒙人,族人近千,骁勇善战,群番臣服。想不到一时大意轻敌,让出碉栅不啻引狼入室,本身既不善攻垒,却将碉栅让给汉人,小看了这些亡命之徒,盛怒攻坚,终于大败亏输,几乎灭族。之后,他们退回盖古多,恨死了汉人。

直至满清入关,雍正元年,罗卜藏丹津诱众犯边,朝廷大兵西进,荡平番境,直抵巴颜喀拉山西的穆鲁乌苏河,建治称青海厄鲁特。

盖古多位于青海右境——青海分左右二境——反抗最烈的,就是盖古多三十九族——也就是玉树三十九族。

埋葬了九位死难的同伴,柴哲建议大家即行上道,要在番人招引他族大举进攻之前离开险地。他一行七个人割马肉为粮,拆碉楼的木料生火将马肉弄熟,每人带一匹马,两张弓两袋箭,决意离开。

至于其他的人走与不走,他懒得过问。准备停当,换了衣裤养息,等候天黑。

谁还敢不走?其他的人各有打算,各自准备行装。

初更时分,他一马当先出了栅西,先向北行。

第三天,他们出了索克图牧地地境,直趋巴颜图津岭,算是到了安全地境了。

跟来的人,一个也没少。

这天。冒风雪越赶,眼看草料只能支持一两天,他向古灵说:“灵老,咱们必须摆脱这些人。”

“为什么?人多不是安全些么?”古灵讶然问。

“人多固然安全,但粮食草料人多便难找。再说,这些人中,无为居士与五岳狂客两批人,都对咱们不利,有他们在,危险着哩

其实,古灵口中不说,心中早已巴不得将那些人摆脱,以免妨碍追踪谢金两人的大事,万一这些人中,有谢金两人的朋友,那就糟了。同时,这次西行追踪,要办的事不足为外人道,决不可让局外人参予其事。但他深怕又碰上不友好的番人,人多些不但可以壮胆,也足以应付变故,所以心中委决不下。

“他们紧跟不舍,怎能摆脱他们?”古灵沉吟着说。

“小侄自有主意,今晚我和梭宗僧格商量商量,悄悄地溜到一处冬窝子里躲一躲当无困难。”

“好,就这么办。”

风雪太大,大多数人已不再乘坐马匹代步,牵着坐骑赶路。几天来,不见有番人追踪,大家心中一宽,不再耽心自己的安全了。

梭宗僧格对这一带不算陌生,他建议不沿河西北行,而折向正西,可到达察布的戈拉,从色纳楚河河谷,折向鄂楞诺尔。

但察布帕戈拉山的山南,原是尼牙本错族的老家。尼牙木错族虽已迁至索克图以东,但老家仍留有不少族人,他们同是盖古多三十九族之一,有血缘关系,会不会受苏鲁克的人挑唆,举众前来挑衅呢?

三十九族的老家并不在盖古多,在西北五百里的通天河河谷,位于噶索达齐老峰的南麓。

噶索达(蒙语北极星)齐老(石)是黄河的真源,位于鄂端他拉(或诺尔——鄂端为星宿,他拉为水滩,诺尔为海)西面三百余里,假使盖古多三十九族共同前来问罪,大事不妙,难逃劫运。

柴哲早将河源图默记在心,笑道:“察布帕龙拉山周围数千里,隔绝南北,山高插天,终年冰封,没有人可以翻越,等他们从东面绕道抄截,大概已是三四十天以后的事了。再说,番人并不团结。利害冲突,苏鲁克人与尼牙木错族彼此不相往来,与他族也互不相容。大冷天,谁愿意离开温暖的冬窝子,跋涉千里替苏鲁克人卖命?你知道查克拉峨山的去路么?”

“知道。”梭宗僧格笑答。

“那就走。”

“先说清楚。”

“说什么?”

“色纳楚河有不少番族。你再约束他们几个人,千万不可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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