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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翻云覆雨-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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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外操持,如果不是他持重,自己那个前世的恶少还不知道要把家败成什么样呢。只是苦了他,到现在还是孑身一人,连个端茶倒水,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一个老光棍躺在床上贴饼子一贴十多年,是个猫儿也知道叫个春,吃口腥~~~~~

他这样真个不易啊!从来也没听说赵驭德和家里的丫鬟婆子搞出什么风流韵事来,就是那些庄子里不安分的“歪鬼”狼一群狗一群的结伴出去嫖婊子,也没听说什么时候里面有过他啊!庄虎臣想着,心头一热,是该给他找个老伴了。~~~~~~~~~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半老徐娘这样的中年熟妇?还是青春美女?该不是象那些怪大叔有萝莉控的嗜好吧?~~~~~~~怎么想到这些上面了,真是该打嘴!

赵驭德看他脸上一会红,一会白,阴晴不定,疑惑道:“少爷,想什么呢?”

庄虎臣回过神来:“噢,噢,没什么,还是想钱庄的事儿!刚才说到哪里了?~嗯~赵叔;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买卖上的事情放手让他们做,你没事儿的时候过去看看就好。”

赵驭德摆着手推却道:“少爷,不是有掌柜的吗?东家就是你,你用我个啥也不懂的能干什么?我还不是个白吃干饭的睁眼瞎子~~”

庄虎臣阴沉着脸打断道:“不用你做什么,就是给我看着,事情有别人做,我会安排个妥当的大掌柜,你就是东家。我现在是有官身的,差使在身做生意不便~~~~~~~~~~只能靠赵叔你,别的什么都不用干,有你在,我就放心,你是杀过人的,我就是借你这点子煞气,震着钱庄,莫让别人搞出鬼来!”

赵驭德心头一凛,这还是那个天天带着帮奴才胡混的那个少爷吗?刚才泼了自己一身水的时候还是有点少年心性,转眼就变的阴沉,尤其是眼神哪点象个不到二十的人?身上的狠劲倒是和老爷有八分相似,老爷当年比他还狠的多,杀人宰鸡子似的,眼睛都不眨,但是这副阴狠和老爷的那种凶狠却差了许多。

少爷发痰症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啊!那时候整个一个四六不通的混人,现在做事稳当的很,起码看着稳当了。~~~~~~~~~哎,稳当不稳当还不知道呢,这钱庄子是好开的吗?钱痨啊!和他爹一样,就凭这点,谁能说少爷不是老爷的种?当年还有好多人说少爷和老爷长的不象,没品行的混蛋王八羔子,翻闲话嚼老婆舌头的东西!既然少爷说是大事,少不得还是要给他把把关,毕竟太年轻了,再说,自己揣着袖子躲清闲,看少爷一个人忙个臭死,也对不住老爷!自己这条命还是老爷给捡回来的。

赵驭德咬着牙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干!少爷是觉得有什么不放心?那个贾继英靠不住?也是,无奸不商,这些买卖人根上是没品的,我帮你看牢他,他要敢翘尾巴,老子别的不会,专门会割尾巴!”

庄虎臣笑道:“没这么邪乎,只是这个钱庄关系重大,以防万一而已,贾继英如果愿意干这个大掌柜,自然柜上的事情还是听他的。疑人不用,不信他能让他干大掌柜?凡事都掣肘,他天大的本事也干不了事儿了~~~~~~~~不是要拘束他的意思,但是监督机制是必须的~~”

“监督机制是个啥?”赵驭德听的迷糊。

“就是看着别让人动了歪脑筋的东西!”庄虎臣和他也解释不清楚。

“噢,就是都察院!”赵驭德恍然大悟,旋即又有些纳闷:“这钱庄里也要都老爷吗?自己当了御使了?”

“咚!”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接着是一串沉闷的连珠滚雷,豆大的雨点子掉了下来,空气里带着雨水和尘土混杂的腥气,渐渐越下越大,水帘倒卷一般。

“下雨了,天变了啊。”赵驭德看着窗外道。

“是啊,这风云是该变了~~~”庄虎臣也看着窗外,入神的喃喃自语道。

第二十八章 … ~当家人不当家~

心里沉重的很,路已经断了四天了,看来西帮也有些吃不劲儿了,乔少东家的苦瓜脸上能看出他们是真的急了,但是这样真的就能逼他们乖乖的就范吗?两宫銮驾说的明白,在祁县驻跸一个月休整,现在已经是第九天了,只剩下二十一天的时间,而自己和贾继英的约定更是到天亮就只有四个整日头。

开钱庄的铺面已经租下了,就在小东街上,和大德通相隔不过半里地,赵驭德带着人正在拾掇,估计再有个两天就能弄出样子了。三天后就是开业的日子,要是西帮死活不买这个帐,横下心就和自己杠上了,非要别出个苗头来,那该如何收场?

到时候两宫继续西行那是肯定的,大军开拔的时候敢要没了饷银,自己的玩笑可就开大了;只能是自掏腰包借钱给慈禧老太后了,心机用尽只是个鸡飞蛋打。真是落得个“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下场。屋顶亮瓦透下来的月光亮闪闪的银白。庄虎臣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到光线里,手也被映射成银色,他紧紧的把手里的月光攥住,仿佛手里是什么宝贝似的。“这天下掉下来的富贵莫要和这月光一样,太阳一出来就是黄梁梦一场啊!”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紧握着拳头睡着了。

他能睡着,可是“在中堂”里却是***通明,乔家现任的掌门人,少东家乔映霞是无论如何睡不着。在中堂,取不偏不倚,执两用中之意,更是嵌进了爷爷的名字,一个庸字,道尽他老人家一生的经商做人之道。这煊煊赫赫的“在中堂”,是爷爷一生荣耀的体现。那自己会给后辈子孙留下点什么呢?

路已经被断了四天了,看着天气还是要下暴雨的样子,再这样下去,货栈里的粮食、茶叶都只有扔到汾河了。这可是十多万两银子的东西啊!就是这些,倒也罢了,最大的问题是现在银库的银子说什么也送不出去。外面的地界兵荒马乱的,不少的钱庄、票号被义和团和乱兵抢了,大家把银子存在票号里觉得不放心,外地的“相与”纷纷向钱庄提银子。

各地分号要求总号调拨款子的电报雪片一般飞到祁县,总号银库里的银子倒是堆得山一般,就是运不出去。再这样下去,分号一被挤兑,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洋人的银行遇见这样的问题,兴同业拆借,大家帮衬着点,就也都过去了,现在西帮的人看乔家都跟乌眼鸡似的;都恨不得自己赶快跌个跟头摔破了头,再说他们自己现在也都还是河里的泥菩萨呢。

这路上的卡子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盘查的更严了,前几天还只是拦车马,现在干脆连行人的包袱都开始翻检,只是还好,没有抢东西的,就是见了带着大额银票的不放行,哪来哪回去。这如何是个了局,朝廷看来是真的要拿西帮开刀了。

今天还有件怪事,一个不认识的“相与”拿着北京分号的票子,提了五万的现银子,本来这也没什么,花押什么的都不错,肯定是真的无疑。只是现在银子又运不走,提了那么多,放在手里是个什么意思。

同样睡不着还有大德通的大掌柜阎维藩,他手里的旱烟不知道是今天夜里的第几锅了,诺大而空旷的堂屋让他弄的如同着了火,烟气缭绕。

“铛、铛、铛”,阎维藩用力的在铜盆的内沿上磕着烟灰,尺把直径的盆里几乎被烟灰铺了一层。夜静的怕人,这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乔映霞的熬的通红的眼睛一亮,大掌柜应该有主意了。阎维藩想事情的时候喜欢吃着旱烟发呆,整个西帮没人不知道他这个习惯,逢这个时候,没人敢吵着他。就是乔家的老东家乔致庸都不会打扰他。

阎维藩咬着牙,眉间拧成了个“川”字,狠狠地道:“少东家!咱们就和他抗!破上扔个十来万银子,我就不信他还能撑多久?两宫启驾的时候,卡子也就该撤了。”

十多万银子扔了,恐怕也只有他阎大掌柜敢说这个话,要是换了别人,乔映霞大耳刮子扇死他。乔家的规矩,连小孩子吃饭都不许剩米粒子,拿十多万两的银子去填河?那是吃多了老酒,说昏话哩。可是他阎维藩是什么人?这乔家大半个家业是他给挣回来的,六年前老东家乔致庸请他来当大掌柜的时候,乔老爷子已经是七十四岁的老人家了,还把自己的轿子让给了他坐,自己扶着轿杆子走回来的,礼数比刘备请诸葛亮还齐整。那年阎维藩三十六岁,这六年里,乔家的生意做的风升水起,老东家甩手任事儿不管,还不都是他的功劳。

“那可是十几万的银子啊!”乔映霞的眼睛更红了。

“少东家,十几万算什么?咱们亏的起,西帮商号有人亏不起,既然他们联手来压咱们,看谁先撑不住~~~~~~~~~商路断了也好,两宫启驾的时候就是卡子撤的时候,咱们要亏十几万,西帮的商号谁也比咱们少亏不了!南方有几条路一直没走通,一群老土鳖几十年一直霸着,也没见他们做大了,好红薯都被猪拱了!这次正好借朝廷的手料理了他们,咱们西帮也该洗洗牌了!”阎维藩拿着没装烟丝的旱烟袋放在嘴里吸的津津有味。

少东家,乔映霞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叫法,他宁可别人叫他的名字。东家前面加上少字,那不是和皇帝前面加个儿字,夫人前面加个如字一样讨厌吗?乔家上下眼睛里只有老东家,他这个少东家算什么?刘备在幕后坐镇,诸葛亮前台掌着权,那刘禅他能干什么?只能是个昏庸了!头上压着爷爷和这阎大掌柜两座大山,难受啊!

乔映霞心里一阵的不悦,翻着眼皮道:“那如果外地的分号被挤兑怎么办?银子现在可是运不出去啊!”

阎维藩仰脸会心地一笑:“少东家,你放心吧,老东家早就在洋人的银行里存了三百万银子,就是防着有这么一天呢!亮老爷一辈子的买卖精,怎么会不留后手?那是谁都能轻易算计的了的?”

爷爷还有这么一手?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和自己交底!自己这个当家人还真是当不了家啊!

不过也不能不服气,爷爷的安排那是打破了沙锅用盆接,滴水不漏。而这阎大掌柜虽然面目可憎,但是论起生意场上的手段,端得是既狠又毒,再危急的局面,总能轻易度过,而且还能在老虎嘴里顺便拔出颗牙,捞点好处。用十几万两的银子去换几条商路,那是太值得了。这些老生意精几十年不倒的名声那可不是白来的!自己在人家眼睛里还是个雏,嫩着哩!自己这个东家到底算个什么呢?

想到这里,乔映霞不禁有些心灰意懒。

阎维藩看着他颓废的表情,也是有点心疼,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那点子心思哪里有不明白的的?

“少东家,你也别灰心,老东家看中你,那是绝对不会错的,你比你那些叔叔、伯伯强的地方在哪里,你自己知道吗?”

“哪里?”乔映霞没好气的道。

“因为你没有他们那么刚强!不会象他们那么刚愎自用,好勇斗狠~~~~~~~牙齿是硬的,可他先掉,舌头是软的,到死还是好好的!柔软走遍天下,刚强寸步难行。”

乔映霞被他劝的哭笑不得,原来自己的好处竟然就是没本事,纯粹一个废物?

他连忙扯开阎维藩的话匣子,问道:“今天那个取五万两银子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只是听二掌柜说,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口音是北京的”阎维藩终于发现自己的烟袋锅是空的,边仔细的给里面装着漠河烟丝边回答道。

“他一下子提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这个按咱们票号的规矩是不能问的!总不过是哪家王爷、军机派来的,这些王公大臣们,哪个身上搜搜弄不出来十万八万的银票?把这些大人们的荷包里掏掏,怕是五、六百万的银子立时三刻就能刮出来,朝廷是个穷庙,可是这些和尚都富得流油。整个大清朝恐怕就只有皇太后和皇上两个人不用银票的!可惜这么多的大臣,但凡有一个是有忠心的,两宫会短了供应?大军会没了饷银?”阎维藩抽着烟面无表情道。

“这要是往外运,这么多现银子怎么运得走?别说有卡子,就是没卡子,也没必要往外地运现银啊?拿张票子哪里的分号都兑了!要是在本地用?谁能一下子用那么多现银?咱们这几家票号的票子完全能使啊?”乔映霞有些纳闷。

“管他呢,他自家的钱爱干什么干什么,这个不该是咱们票号操心的事儿!”阎维藩深深吸了一口烟,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吐了一串烟圈,眉开眼笑道:“这漠河的小兰花真是好味道啊!先用陈年大曲酒泡,再用上等的胡麻油炒,好东西啊!”

“朝廷将来要追究起西帮来,那怎么办?西帮这次可是和朝廷弄掰了啊!”

“放心吧,我的少东家,老东家早就安排好了!~~~~~~~~~~别人家和朝廷掰了,咱们掰不了,整个西帮都倒霉了也轮不到咱们大德通,说不定还有恩典呢!”阎维藩脸上一副的波澜不惊。

莫非他又和爷爷商量出了对策了?这些大事,我连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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