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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气大叔小辣妻 作者:九筝-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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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都知道……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怎么能忍得住!”
    否则,他何以知道这个昵称——西西?
    这是妈妈对她的昵称,也就只有妈妈一个人这样叫过她,再也不可能被别人知道的呀……
    以前那么多次,段卓远这样喊她时,为什么,她居然愚钝到那种程度,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往爸爸和妈妈的车祸上面联想!
    段卓远那双浅碧色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秋水般的岑然清明,面目依旧清隽儒雅,眉心间却亦是不似平时那般优雅疏淡,卸去了清冷气质的他,此刻显得清瘦而颓唐,望着何念西,满脸满眼都在溢出深深的愧疚。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看着怒不可遏、满脸惊骇的何念西,段卓远那双蓝眸溢出了水汽,潸然长叹——
    “或许你知道,我母亲是一名来自爱尔兰的踢踏舞女郎,她在欧洲邂逅我父亲然后剩下我,可是那时候,我父亲在国内有妻子,也有儿子,我的身份是那样的尴尬,以至于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圣母玛利亚赐给母亲的孩子,我的父亲是善良仁爱的真主。直到那一年,我被母亲带到这个城市,走进段家大门,被大哥段兆祥的母亲怒吼着用茶壶砸在头上,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一个可以被人人鄙视的私生子。那天晚上,我坐在母亲驾驶的汽车内,看着盯着一头茶叶渣的母亲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疯狂踩油门,直到经过一条破旧的小巷——”
    说到这里,段卓远嗓音一度颤抖到几乎不能出声。
    顿了顿,满脸痛苦地继续讲述——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条巷子的名字,只记得这里的道路狭窄不平,到处布满大大小小的坑,光线又昏暗得就像是没有路灯一样,道路两边的巨大木棉树垂下古老的枝条,不仅遮住了原本就昏暗的路灯光,而且还把慢车道截成奥凸拐弯的很多曲折小段,树影下随时会走出行人,路况差到了极点……就在我紧张地坐直了身体,打算提醒妈妈不要再哭了、要专心开车的时候,前面的树荫下忽然驶出一辆电瓶车,上面搭乘着两个人,我妈妈尖叫一声拼命去踩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那两个人无处躲闪,惊恐地尖叫着,被汽车高速行驶的惯性重重撞上,又带出很远……”
    段卓远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致,一丝血色都看不到。
    声音嘶哑,肩膀颤抖,碧色眼眸已经完全被泪水淹没。
    “我被吓傻了……懵懵地看着挡风玻璃上的鲜血,看着我妈妈惊恐地捂住嘴巴走下车查看,然后又颤抖着爬上来,连车门都顾不上关,踩着油门疯一般逃离那条巷子……”
    “我是多么希望自己从来都不要有过那样的经历……可是,我永远都忘不掉车窗玻璃上飞溅的鲜血,以及那对夫妻被撞飞时的悲惨景象,那位女士临终前凄厉地喊出一声“西西”……日日夜夜,那两个字都在我耳朵里反复回响,从未停止,每一秒钟都在击打我的良知……”
    何念西睁圆双眼,任凭泪水如同决堤的洪荒猛兽般奔涌而出,在脸颊上横流肆虐。
    她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是惊恐?是悲凉?是愤怒?是哀伤?……
    随着父母的离去,她应该享有的疼宠爱昵也随之被带走,这么多年以来,和爷爷一起为了生活而挣扎,也为了给父母伸冤而努力,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到这两件大事上,唯一能令她分散精力的,也就是学习。
    没有什么天生的神童……那些傲人的成绩单,那些令老师同学刮目相看的分数,都是她咬紧牙关拼命啃咬书本得到的回报,在为生活和伸冤而拼命挣扎的艰难时光里,她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身为穷巷子里的小老百姓,找政aa府部门办事何其艰辛?要想摆脱这种看尽脸色的命运,她唯一的出路,或许只有寄希望于好好学习,将来拿到一个含金量高一点的文凭,然后找到一份能解决温饱问题的好工作,从此一生无忧。
    那些埋头读书的日子里,那些咬紧牙关在大太阳下奔跑着送快递或是快餐外卖的日子里,她竟然完全忘记了……忘记了父母出事的那一夜,刚刚入睡的她恍惚间仿佛听到妈妈撕心裂肺扯着嗓子喊她的名字,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想要起床出门去看看,但是却被爷爷拦住,爷爷颤着嗓子让她睡在被窝里千万不要起来,然后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黑暗沉寂的屋子里……
    多年以前,那一声撕心裂肺的“西西”,原来并不是出现在睡梦中的幻觉,可是……何念西泪眼婆娑,可是她多么希望那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啊!梦醒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依旧是破旧却祥和温暖的木棉巷,依旧有爸爸妈妈轮流抱她去巷口买菜买汤包……
    恍惚间,时隔将近十年,真相依稀浮出水面,可是爸爸妈妈,即使再怎么真相大白,他们真的能泉下有知吗?真的能够欣慰安宁了吗?
    望着眼前那颀长清隽的白色身影,何念西唇齿颤栗着,满目悲痛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告诉我,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因为特殊的身份,永远都不会被绳之于法受到该有的处罚,是不是?”
    她清晰地记得兰笙说过的话——“等夫人面见艾丹丽女殿下之后,这起事件将会提升成为外交事件,看看还有谁敢拘留少爷你!”
    以及刑震谦对兰笙的鄙夷冷哼——“你以为你们艾丹丽女殿下会公开承认你家夫人的私生女身份吗?……你以为君主立宪制下的皇室丑闻,还能得到支持、继而上升成为外交事件吗?太幼稚了!”
    皇室?私生女?身份?外交事件……
    就算用脚趾头想事情,何念西也能拎得清这番对话里的端倪。
    北欧君主立宪制富庶小国里,女殿下的私生女……
    呵呵,这样的身份,足够拿出来作为一把非常有分量的尚方宝剑了吧?
    难怪这么多年,父母的案子都破不了,分明只是一个最最简单不过的车祸肇事逃逸案,而且还有目击者看到凶手的外貌特征,甚至连那辆汽车的外形特征都描述得足够清楚,这样的交通肇事案件,怎么会破不了啊……
    难怪呢,难怪那个顶着跳舞女郎身份的第三者能够在受到正室羞辱后卷土重来,以绝对不容小觑的手段把段兆祥的母亲生生挤出段家大门,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成为段家威风凛凛的女主人。
    一个第三者,一个杀人犯,却能逍遥法外数十载,凭借可以呼风唤雨的能力,在福布斯富豪榜上显赫排名的商业巨鳄家族中,安然享受荣华富贵。
    她,真的能够日日夜夜都安心么?
    被她害死的年轻夫妇,真的就从来都没有进入到她的睡梦中去索命么?
    额……弱小者的鬼魂,大概也是弱小者,恐怕人家家里逼天的富贵紫气挡拦着,没有背景的冤魂也只能怅然止步吧!
    果然,段卓远缄默了,再三嗫嚅,“西西,我……”
    “我”了半天,终究给不出一个能够给人带来些许安慰的答案。
    “你也不知道,是吧?”何念西噙着一抹薄怒,冷眼相向。
    段卓远诚恳点头,“对不起,我母亲的命运,的确不是我能干预的……”
    何念西冷笑,微微仰头,把冰凉的泪珠又倒回眼眶,这种反复冰冷的苦涩,就像小老百姓的无奈和悲凉,如此愤怒,却又如此无助。
    “不过西西,如果上法庭,我会出庭作证,请你相信我!”
    段卓远一口气说出这些话,语气里,有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何念西讶然……
    “你说话算数?”她盯着他那双浅碧色眸子,满心疑惑。
    段卓远点头,清隽面容上溢满果断沉静:“西西,我对你,永远说话算数。”
    呵呵,那好吧,最好是这样——说话算数!
    那么,法庭上见!
    何念西唇角噙着方才那抹凉薄浅笑,拿到了想要的答案,总算可以告慰九泉之下含冤多年的双亲,她是不是应该对天长笑?
    或许是真相大白之后的解脱,或许是既难过又欣慰的矛盾冲击,何念西觉得自己就像是踩在虚飘的空间里,被泪水糊住的双眼看不清任何东西,浑浑噩噩转身,高一脚低一脚地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身后传来急促而歉疚的呼喊:“西西,西西——你没事吧西西?西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何念西收住脚步,猛然抬手捂住耳朵,转过身大声喊:“不要再这样叫我!你不配!”
    身为唯一的整个事件全过程目击证人,他固然受到良心谴责,却硬是顶着良心的压力,把凶手包庇了将近十年,这样的人,凭什么喊出被害母亲对女儿最后的昵称!





     229 暖意
     更新时间:2014…3…6 23:21:31 本章字数:3775

    一转身,跌入一个健硕宽厚的怀抱,耳边响起一声疼惜的“念西——”,然后,何念西被抱起,紧紧揽入那个结实熟悉的怀抱,身体瞬间陷入无尽的温暖和安宁。悫鹉琻晓
    “关门——”他朝身后吩咐一声,然后抱着何念西,转身离开这里,大踏步进入电梯。
    何念西想挣脱他的怀抱来着……她清楚地记得她和他现在处于冷战状态,说好了,彼此要留出空间,认真地、冷静地思考一番的。
    可是她实在太累了,这种累,跟昨晚没睡好没有太大关系,那种压在心头将近十年的痛苦和悲愤,在一瞬间忽然清楚明了地有了答案,她真的有一种被抽死剥茧的虚脱感,整个人彻底放空了身心。
    就让她这么放纵一回吧……把自己交给他,任凭他抱去哪里,为的,只是那一丝能给她带来安定的暖意。
    恍惚中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她去战狼特种大队做驻地实习记者,被编入新兵连一起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然后对槭树严重过敏,浑浑噩噩失去意识。
    然后,一个浑厚而急切的嗓音划破黑夜,仿佛从天而降的神祗一般,拿着军用手电筒从森林深处走来,把她从树上背下来,带来她希望和光明,也带来了……暖意。
    何念西任由自己沉坠在那团温暖中,直到他抱她抱下楼,离开公安局行政大厅,然后放进他的车里,摸着她的额头,自顾咕哝一声:“该不是发烧了吧?要去医院吗……”
    何念西骤然清醒。
    身体依旧蜷缩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懒得动弹,但却吱了声儿,沙哑着嗓音说:“麻烦你,带我去东郊公墓。”
    沉冤即将得雪,这个大好消息,应该立刻去告诉父母才对。
    刑震谦正在用双手按住眉心,朝着外面搓搓,借以放松自己的大脑。
    听到何念西的话,随口答道:“不用去公墓了,一星期前我就已经带人去把你爸妈的骨灰盒以及遗物迁到了烈士陵园,你想看他们,咱们这就去烈士陵园!”
    何念西睁圆双眼,震惊得连眨眼都忘记了——“你说什么?你你你……你怎么能随便动我爸妈的骨灰啊!你太过分了!”
    迁坟,是一件非常挑战传统观念的事情,除非发生很特殊的情况,否则就该让逝者安息,绝对不能随便惊扰。
    可是刑震谦,说得难听点,他这是在扒她父母的坟!
    由不得人不恼火!
    可刑震谦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瞅着何念西,卸下军帽挠挠小板寸,“我给你爸妈申办追为烈士,组织上已经下达了准许文件,为避免你和爷爷睹物思人又要伤心,所以我就赶着时间自己把坟迁了,正琢磨着找个什么机会告诉你和爷爷呢!”
    何念西气得脸都绿了,接连说出好几个“过分!”,脑袋枕在座位靠背上,恼呼呼地瞅着车顶,大滴大滴掉着泪珠子,胸口使劲儿起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儿,一想起自己爸妈的坟居然未经许可被挪了地方,又是愤怒又是难过,胸口闷呼呼堵成一团,气儿都出不顺畅了。
    他倒是一片好心……可是谁稀罕他给她父母追烈士来着?人都没有了,还要那虚名头做什么?害得他们地下不安,平白迁一趟坟!
    说他是好心办坏事儿也罢,可事实不置可否,他这人就是这么霸道,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征求一下她和爷爷的意见,自己直接悄不吭声儿地就给办了!
    何念西用眼刀子剜着刑震谦,气呼呼地吼叫:“谁要你私自安排我家的事儿?我爸妈睡得好好儿的你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给他们搬了家!幸好你爸妈尚且健在,否则我一定得以牙还牙去扒了你爸妈的坟!”
    噗嗤……其实小妞儿也就是火气上头放放狠话而已,他心里清楚着呢,他这头火气旺盛的小犟驴,属于典型儿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放出的是火箭炮,心肠柔软得跟保加利亚的春日玫瑰一个样!
    不过,小妞儿未免太口无遮拦了点儿,扒坟……啧啧,瞧这措辞,太特么粗野彪悍了!
    爷是军人,又不是土匪,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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