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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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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就不要在兜圈子了吧?”

他:“我们只看到一部分世界,实际上,世界很大,很大很大。”

我:“你是想说宇宙吗?”

他:“宇宙?那不够,太小了,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罢了。实际上这个世界时跨越空间、跨越时间、跨越所有的一切。大到超越你的思维了。”

我:“思维是无限的,可以想象很多。”

他突然大笑起来,这让我觉得很恼火。

他:“想象的无限?你别逗了。想象怎么可能无限呢,想象全部是依托在认知上的,超越不了认知。”

我:“嗯,这个……知识越多,想象的空间越大……是吧?”

他:“扔掉空间的概念吧?神鬼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弥补空间的不足,什么时间啊,异次元啊,都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罢了,差的太远了。一只树上的小虫子,无法理解大海是怎么样的,沙漠是怎么样的,那个超出它的理解范围了。捉了这只虫子,放到另一棵树上,它不会在意,它会继续吃,继续爬,它不会认识到周围已经不同了,它也不在乎是不是一样。有吃就好。”

我:“既然有吃了,何必管那么多呢?那只是虫子啊。”

他:“没错,我们不能要求虫子想很多,但是也同样不能认为想很多的虫子就是有病的。允许不同于自己的存在。”

我:“你是想说……”

他:“我并没有想说,只是你认为。”

我:“好吧,知道我们的世界渺小又能怎么样?对虫子来说即便知道了大海,知道了沙漠又能怎么样呢?不是还要回去吃那棵树吗?没有任何意义啊?”

他:“你是人,不是那个虫子。你是自诩统治者的人,高高在上的人。”

我:“那就不自称那些好了。”

他微笑着看着我,我知道我上套了。

我:“你是想否定人吗?”

他:“不,我不想。”

我:“……回到你说的那个更大的世界。你怎么证明呢?”

他:“一只虫子问另一只虫子:你怎么证明大海存在呢?”

我有点儿头疼:“变成蝴蝶也许就能看到……如果离海不是太远的话……”

他得意的在笑。

我明白了,这个狡猾的家伙利用我说出了他真正的主张。

我:“这可复杂了,根本是质变嘛……”

他:“你突然又困惑了是吧?”

我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他:“你有没有玩过换角度游戏?”

我:“怎么玩儿?”

他:“在随便哪个位置的衣兜里装个小一点的DV,想办法固定住,然后再把兜掏个洞,从你早上出门开始拍,拍你的一天。等休息日的时候你就播放下看看,你会发现,原来世界变了,不一样了,全部都是新鲜的,一切似是而非,陌生又熟悉。”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真的很好玩儿,想想都会觉得有趣。

他:“过几天换个兜,或者装在帽子上,或者开车的时候把DV固定在车顶,固定在前杠上,然后你再看看。又是一个新的世界。这还没完,同样是裤兜,再让镜头向后,或者干脆弄个架子,固定在头顶俯拍,或者从鞋子的角度?或者从你的狗脖子上看?怎么都行,你会发现好多不一样的东西,你会发现原来你不认识这个世界。”

我:“好像很有意思……”

他:“当个蝴蝶不错吧?”

我上套已经习惯了。

我:“这样会没完没了啊。”

他:“当然,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超出了你的想象。”

我:“时间够一定会看完所有的角度。”

他:“你为什么老根时间较真儿呢?没有时间什么事儿啊?真的要去用所有的角度看完整个世界?哪怕仅仅是你认知的那部分?难道不是你的思维限制了你吗?”

我:“我的思维……”

他:“我说了,思维是有限的。对吧?”

我:“对……”没办法我只能承认。

他:“我是个危险人物?”

我:“嗯,可能吧?但是你说的那些太脱离现实了,毕竟你还是人,你在生活。”

他:“是这样,但是依旧不能阻止我想这些。”

我:“但是你的思维也是有限的。”

他:“思维,只是一道限制你的墙。”

我:“你说的这个很矛盾。”

他:“一点儿也不。宗教也好,哲学也好,神学也好,科学也好,都是一个意思,追求的也是一个东西。那是你要找到。也是所有人找的——当然,你可以不去找,但是,总是有人在找。”

我:“假设你是真的,找到后呢?”

他:“啊……按照以往的惯例,找到后就支离破碎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的讲给别人听,有人记住了,有人没记住。记住的人又糊里糊涂的再传播,最后大家觉得他是某个学派或者宗教的创始人,然后一帮人再打来打去,把本身就破碎的这个新兴宗教又拆分为几个派系。直到某一天,几个古怪的人发现了其中某些不同,然后煞费苦心的再找,直到找不到答案,开始思考,直到遇到那堵墙,然后,然后……Bulabulabula,周而复始。”

我:“你把我搞糊涂了,你到底知道什么?”

他笑了:“对你来说,对你们来说,我只是个精神病人。”

我:“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任凭我再说什么,他也不再回答了。但是他目的达到了:勾起了我对一些东西的想法,但是这样只能让脑子更乱。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思维混在一起,理不清头绪。我懂了他说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第二天我很想再次跟他聊聊,突然间我觉得这很可怕。因为我昨儿晚上睡前一直在设计把DV固定在衣服的什么位置上。

我想起了N个精神病医师告诉我的:千万千万千万别太在意精神病人说的话、别深想他们告诉你的世界观,否则你迟早会疯的。

思维真的是限制我们的一堵墙吗?世界到底有多大?在墙的另一边。

第二十三篇《死亡周刊》

我:“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他:“记得。”

我:“说说看。”

他:“我杀了她。”

我:“为什么要杀她?”

他困惑的看着我:“不可以吗?我每周都会杀她一次。”

我:“人死了怎么能再杀?”

他:“她没死啊?只是我杀了她。”

我:“那你为什么杀她?”

他:“她每次都是故意惹怒了我,反正她总能找到理由吵架,目的就是让我杀了她。”

我:“她怎么就惹怒你了?”

他:“故意找茬,或者踢我……嗯……下边。”

我:“每次都是?”

他:“嗯。”

我:“你怎么解释她已经死了快2个月了?”

他有点儿不耐烦:“我都说了,她没死,只是我杀了她而已。”

我:“……好吧,总有个开始吧?第一次是怎么回事儿?”

他:“那次她带我去她家……开始都好好的,后来她就成心找茬,我就杀了她。”

我:“怎么杀的?”

他:“用门后的一条围巾勒住她脖子。”

我:“然后呢?”

他:“她挣扎、乱踹,嗓子里是那种……奇怪的声音……手脚有时候会抽搐,过了一会儿舌头伸出来了……是紫色的,后来不动了。”

我:“那不就是死了吗。”

他:“没死,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动了,软软的瘫在地板上,整个脸都是紫色的……开始我很慌张,然后我觉得她可能是困了,就走了。出了她们院到街上我看到她穿着那件大睡裙站在窗前对着我笑,还挥手。”

我:“你能看到她?”

他:“就在2楼啊,她们院临街的都是那种苏式老房子,窗户都是很大,不拉窗帘晚上都不用开灯,路灯足够了,外面看的很清楚。”

我:“我的意思是你亲眼看见她挥手了?”

他:“嗯,后来每周我都会去看她。每次都要我带一本时装杂志给她,因为她再不逛街了。”

我:“……那么,你想她吗?”

他:“嗯,我什么时候能见她?”

我犹豫一下后,从旁边的公文袋里抽出几张照片放到他面前,那是从各种角度拍的一具女尸。尸体处理过,内脏没有了,四肢和身体用了很多保鲜膜和透明胶带分别缠上了,这使尸体看上去仅仅是个灰褐色的人形。那个人形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裙……我尽量让自己不去看照片。

他愣愣的看着照片好一会。

我:“你现在相信她死了吗?”

他狐疑的抬头看看我,又看看照片:“她不是好好的吗?”

我:“你在1个多月前勒死了她,之后你用很多盐把尸体做了防腐处理,再用保鲜膜和胶带缠好,穿上那件白色的睡裙,放在窗台下的地板上。有人看到你以后每周都会去一趟,带着一本杂志。不过,邻居再也没看到她出现,只有你去,所以报了案。现场你打扫的很干净,杂志整齐的放在床上,里面的人物头像都被抠掉了,杂志上只有你的指纹。”

他不解的看着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好吧,那么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儿,也许我能听懂你说的。”

他叹了口气:“那我就详细再说一遍:我在她家的时候,她故意跟我找茬……”

我:“这个你说过了,以后每周都是怎么回事儿?”

他:“第一次杀她后,每周她都会打电话给我,说想我了,让我去陪她,还要我带一本时装杂志去。快到的时候,转过那个路口,就能看到路尽头的窗户,她站在窗前。她总是穿着那身宽大的白色睡衣站在窗前等我,看着我笑,很乖的样子。我上楼后自己开门,她通常都站在窗前,抱着肩说想我了。我们就坐在窗前的那张大床上聊天,她漫不经心的翻着杂志。每次聊一阵她就开始存心找茬,为了让我杀她。她喜欢我杀她。于是我就用各种方法杀她。有时候用手掐住她的脖子,有时候用绳子或者其他东西勒。等她睡着后我就穿衣服走了。我猜我刚出门她就跳起来整理好自己衣服站在窗前等着,因为每次出了她们院走到她楼下窗口的时候,她都站在窗前对着我笑,挥手……很可爱的……”

我:“够了,别说了。你说她打电话给你,但是你的手机记录这一个多月就没她的号码打进来过,这个怎么解释?”

他:“我不知道,也许她成心捣乱吧?”

我:“你不认为她会死吗?”

他:“你为什么总是咒她死?”

我:“好吧,我不咒她死。能说说你对死是什么概念吗?”

他皱着眉严肃的看着我:“没有呼吸了,心脏不跳了。”

我:“你认为她有呼吸有心跳吗?”

他脸上掠过一丝惊恐:“她不一样……她死了吗?”

我:“对。”

瞬间他的表情又变回了平静:“她没死,她每周都会打电话叫我去,叫我带杂志给她,远远的就在窗前看着我,穿着那件宽大的白色睡裙对我笑……”

我关了录音笔收起了照片和记录本。

在关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他还在喃喃的说着怎么勒死她。

我记下了她家的地址,决定去现场看看,虽然已经很晚了。

快到的时候发现的确是他说的那样,一个丁字路口,对着丁字的顶端是一排矮矮的灰楼。

我看了一眼正对着路的那扇窗户,黑洞洞的。

绕进院里,我凭着记忆中的楼号找到那个楼门,走楼梯到了二层。眼前是长长的一条走廊,被灯光分成了几段。

虽然我想不起房号了,却出乎意料的好找——门上贴着醒目警用隔离胶带。我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没锁,胶带嘶嘶啦啦的响了一下。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看样子是那种苏式老楼房隔出来的。房间里很干净,没有奇怪的味道,也很亮,有路灯照进来。

我径直走到床边,站在窗前向丁字路的底端路口张望着,空荡荡的。

看了一会儿,我缓缓的半闭上眼睛……朦胧中她穿着那身白色的大睡裙和我一起并肩站着,远远的路口尽头,一个人影拐了过来,越走越近。

我觉得她在我身边似乎笑了,抬起了手挥动了几下。

没一会,身后的房门无声的开了,他走了进来,穿透过我的身体,把杂志放在床上,慢慢的抱住了她。

我不用看就知道,他的手在她身上逐渐的向上游移,滑到了她的脖子上,慢慢的扼住,她无声的挣扎着。

终于,她瘫软在地上,肢体轻微的痉挛着。而他消失在空气里。

几分钟后,她慢慢的起身,整理好衣服,依旧和我并肩站在窗前。

他出现在楼下了,两人互相挥了挥手。她凝视着他远去,等他消失在路的尽头。紧跟着,那一瞬间,她像一个失去了牵线的木偶一样瘫在地板上,身体四肢都缠满了保鲜膜和胶带,毫无生机。。

我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空荡荡的街道后,转身离开了。

当我走在街上的时候,忍着没回头看那扇窗。

我想我不能理解他的世界。

他每周都会看到她期待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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