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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点-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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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老板,你要是真有困难,也别让荆市长作难,市里的并购条件我看到挺合适,要不然我出钱,这厂转给我得了。” 
凌清扬声音不大,可像在龙海头上打了个炸雷,顿时怔住了。这倒不在于凌清扬背景叵测,财力雄厚,实在是这化肥厂是他捞到手的一块肥肉,并且只有他龙海才知道它内中的价值。 
“好啊,凌董事长能来投资,市里会作为首选。外资进入化肥厂,技术改造和产权制度改革都好办了。”经委主任立即敲响了边鼓。 
龙海的一张脸此时由红变白,又霎时间变得铁青,内心像突然被怪兽的利爪掏空了似的,差一点没有昏过去。这一瞬间,凌清扬洞见了对方的软肋,便微微一笑道: 
“龙董事长,看把你吓的,我向来都是成人之美,不会给你搅局的。更何况这格格府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我只能投桃报李不是。” 
龙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朝凌清扬直点头。只听那边荆副市长却没有作罢:“这化肥厂的并购只是免死,真正输血救命还得引进新项目——凌董事长你常年在国外,一定要想方设法给化肥厂引个项目过来。” 
缓过神儿的龙海此时主动擎起一大杯酒对凌清扬说:“凌老板若能引进项目,我就给你磕响头了。说实在的,你兄弟现在真是骑虎难下呀!并购了厂子又无米下锅,等于买块白地养工人。你要能引来项目,就是化肥厂千把工人的活菩萨,到时候俺龙海给你牵马坠镫,也是心甘情愿哪!”说毕把一杯酒咕咚一声咽下肚子。 
凌清扬晃了一下杯子,淡淡地说:“我这个人对实业投资向来不感兴趣,回国只想做做文化产业,到梁州来也是随缘而定。难得市领导如此关心国企改造,特别是化肥厂的基础还算不错,劳动力价格又低,我可以帮助打听一下,尽量在国外找找合作对象。” 
荆副市长高兴道:“好,凌董事长可算得上侠肝义胆、爱国华人。龙海,你还不再端一杯,今天这叫餐桌上定乾坤。你马上给我清偿并购款,作为甲方,凌董事长做中介,引来海外项目做乙方,我会在政策上给你开绿灯的。” 
直到这时,龙海似乎才明白今天荆副市长让他请客的真实意图,心里嘀咕,这喝过墨水的当官的还真不是个草包,竟给自己设了一出鸿门宴。但心中又暗笑,天算不如人算,只要这化肥厂还在自己手里,到时候天上下雨落得都是钞票。想到这里不禁高兴起来,和众人一起举杯,一阵觥筹交错,桌上气氛更加热烈。 
这时,几个身着古装的小姐来席间敬酒,不多时,一桌人全成了红脸关公。席间只有郭煌一人方寸不乱,这种场面他见多了,从心里他压根儿瞧不起这些当官的,若不是刚才龙海又加了一笔润笔费,他才不愿捏着鼻子和这些人在这儿闲磨牙。他脸上这些细微的神情全被凌清扬看在眼里。那天,小画店门内露出的几幅字画特别是那张裸女油画已引起了她的注意,加上在夜市的那番谈吐,更使她觉出这个青年画师的价值。这样想着,她开始下意识地观察着郭煌,对方穿一件水洗布衬衫,外罩一件灰不溜丢的夹克,上边斑斑点点粘着油彩墨渍,头发邋邋遢遢也不梳理,看来是有意的不讲究。可坐在那里时却身板挺直,一副旁若无人的神色。仔细打量这张脸,却格外的生动,明眉朗目,鼻直口方,长着唐僧一样的满月面孔,皮肤光洁润滑。郭煌的目光此时和凌清扬相遇,竟显出几分冷淡,全然没有了那日在夜市小吃摊那种侃侃而谈的热乎劲儿。凌清扬揣出了对方的心思,端起酒杯,款款来到郭煌面前。 
 

污点 六(4) 
“郭老师还记得我吧,夜市上我们已有一面之交了,我虽在商界,但平生酷爱书画,我敬你一杯,也冒昧请求能不能赏光赐一幅墨宝?” 
郭煌万没想到凌清扬会撇下一桌人给他敬酒,赶忙站起来,接过酒杯并不答话,一饮而尽。但凌清扬仍不依不饶:“三杯为敬,必须喝完。”郭煌看了看凌清扬,毫不含糊,又连饮两杯,脸上立时泛出红光。凌清扬也把酒喝了,又举起一杯和对方碰了,泛起红潮的脸上,一双眼睛开始变得毫无顾忌。郭煌也自然被点燃起来: 
“谢谢凌总盛情,恭敬不如从命,我也不揣粗陋了。” 
龙海借着酒意乘机起哄:“哟,凌老板亲自把盏,你郭大师可比我面子大多了,今天请你来,不就是为俺的凌大姐题字作画的嘛!” 
其实即令凌清扬不敬酒,郭煌也会即席挥毫的,这是龙海出手阔绰的润笔费使然。他原以为今天是龙海生意场上的朋友相聚,不料却是荆副市长的饭局,无奈只得逢场作戏应付一把,可由于凌清扬的一番举动,倒使他决意展示一下。龙海的眼贼,趁着这股热乎劲,连忙把对方让到摆着文房四宝的桌案前。郭煌沉思片刻,凝神挥洒,顿时笔墨酣畅,一气呵成,只见条幅上是两句诗: 
“夷山高处若平岗,金塔独立对斜阳。” 
众人一片喝彩,凌清扬问道:“能解释一下出处吗?” 
郭煌信口道来:“是明代著名诗人朱有敦赞古梁州的,我稍加了改动。” 
“那为什么现在只见白云塔,看不到夷山呢?”凌清扬紧接着追问。 
“梁州在上古时代曾是一片汪洋,黄河由孟津一线入海,挟沙填海,冲出华北大平原,历经沧海桑田,梁州一带只留下了一座夷山。司马迁曾专程求访‘梁州之墟’,唐宋以后,诸朝帝王为祭拜黄河,才在夷山上建成这座白云塔。开始是座木塔,后改为琉璃塔,相传这塔座与黄河相通,又称海眼。” 
众人听呆了,都停住了手中的杯箸。 
“一千多年间,黄河水患多次淹没梁州,只有这座白云塔岿然傲立。除了水灾,它还遇到四十三次地震,十九次暴风,十次冰雹。最严重的是遭受过日本人的炮击:日寇进攻梁州,在望远镜中看它像是幢军事设施,先是炮击,以后出动飞机扫射,顶部宝瓶中弹六十二发。虽然弹痕累累,却纹丝不动。这塔算得是梁州历史的见证,傲视多少王朝兴废、过客匆匆啊。” 
荆家农听后竟立起身子,一下一下地拍响了巴掌,大家也跟着一起鼓掌。荆副市长没有想到,这个长发披肩的年轻人竟有如此的激越情怀,不由得肃然起敬。 
“郭老师,你再给凌总写一幅,这幅赞美咱梁州的,我夺爱了。” 
郭煌看了看凌清扬,只见她两颊泛红地点头,便又熟练地铺上了一张宣纸。凌清扬用略带港味口音的普通话说: 
“你给我写: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有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郭煌一听便知是蒲松龄老先生的自勉联,一个女老板,不知何故竟对这副对联情有独钟,倒让郭煌颇感意外。 
随着郭煌笔走龙蛇,凌清扬大为夸赞,一边提出欲聘郭煌为日后格格府的特邀画师,并表示愿收藏郭煌的作品。龙海此时已喝得口热耳燥,脚底打晃。暗忖凌清扬这漂亮娘们儿八成是喜欢上郭煌这小子了,他借着酒意,不怀好意地凑了过来: 
“那是,那是。凌老板真是慧眼识英才,梁州就这么个大画家,可不能让你垄断了啊,过去有卖油郎独占花魁,如今可是老板娘独占郭大师啊。”龙海为自己的胡说八道很得意,但郭煌的脸却沉下来了。龙海毫不知趣,继续发挥:“论凌老板的实力,在座的哪个都望尘莫及,别说一个画家郭大师,就是两个三个也养得起。” 
郭煌听他越说越离谱,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啪的一声把笔摔在了茶几上,纸上登时墨汁飞溅,龙海才知玩笑开大发了,郭煌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惹翻了他天王老子都不买账。听说有一次市里领导宴请省里一位高官,不知什么原因惹怒了郭煌,被他一下掀翻了餐桌,还把出来打圆场的饭店经理骂了个狗血喷头,而后扬长而去,由此得了个“画疯子”的雅号。龙海固然蛮横惯了,可今天这个场合却不好发作,赶忙倒了一杯酒,双手捧到了画家的眼前:“哟,郭老弟,哥哥我酒后失言,可不能记恨哟,你给凌总写了,也得给老哥哥我写一幅。” 
  

污点 六(5) 
郭煌二话没说,扯起溅上墨团的那张纸,就势写下了“沐猴而冠”四个大字。特别是那个猴字,因为是就着那摊浓墨写成的,显得张牙舞爪,很像是龙海的五短身材。凌清扬和众人都不禁哑然失笑。龙海根本弄不明白“沐猴而冠”是指什么,但知道郭煌在骂他,可当着市长和客人的面,只好作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不等墨汁晾干,就一把抓起放在一旁。 
“写得好,有水平,我收下,还得好生装裱,挂到办公室里瞻仰。只要荆市长、凌董事长高兴,俺做牛做马都成,更何况是只猴儿哩,猴子吉利呀,还是只美猴王呢。” 
大家面面相觑,终于憋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看天色已晚,荆副市长提议散席,龙海特意请凌清扬留步叙谈。 
“大姐,兄弟是不是有得罪的地方,你还要多担待。”龙海故作谦虚,他实在闹不明白这位香港来的阔太太为何老跟自己过不去。 
“哦,也许我在海外做久了,为人处世不喜欢表面的寒暄,最想做点实事,何况当着荆市长他们的面儿,毕竟咱们还是初次相识嘛。”这样一说,龙海顿觉还是这女人老到,并且一下子感到彼此的距离近了许多。 
“大佬捎信说有一票买卖拿不准,还想让你把握一下。”凌清扬看火候已到,切入了正题,接着从挎包内取出壁画的照片,不想却把那张婴儿照也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龙海急忙俯身去捡,他意外发现,这个滴水不露的女人,刹那间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 
“你转告祖哥,这宗买卖还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干的。”龙海摇着发福的脑袋,把那张持扇宫女的壁画照片看了又看,拧紧了眉头说,“要是分辨真假,得设法找道上的一个人问问。” 
“这人是谁?” 
“绰号叫‘一把摸’,原来是个警察,后来给除了名,下海当了文物贩子。这小子可不是凡鸟,文物经他的手一摸便知真假,你董事长要是感兴趣,哪天介绍认识认识?” 
凌清扬十分警觉地摇了摇头。龙海误解了她的意思,急忙解释道:“这人算是道上的人,专吃这一路的,几年来我给当官儿的送礼,没少从他这儿买货,虽说这个人当过警察,可死也不会跟警察一心的,你放心。” 
 

污点 七(1) 
自从发现了那只脏兮兮的鞋垫,专案组的警察全像注射了兴奋剂,个个精神十足。按照齐若雷的命令,全局警察实行了总动员,根据现场足迹对一高一矮两个作案人的判断分析,要求侦察员在全市“淘干河水找活鱼”,逐门逐户地毯式排查,以尽快锁定作案人。整个公安局此时就像加满了油的发动机在高速运转,一批批侦察员和社区片警走街串巷,一条条的线索收集上来又迅速排除。工夫不负有心人,谁也意想不到,几天之后,案件的第一个重大嫌疑人在女警何雨的视线中浮现出来。 
原来,从现场提取的那只鞋垫,被何雨研究透了。她先是设法把渗入垫布中的汗渍做了处理,然后用水洗净了鞋垫上表面的一层泥,垫面上手工绣制的精美花纹顿时引起了她的兴趣。 
这只鞋垫的正面,由黑色绒布做衬底,花纹绣得色彩斑斓:前掌是一朵紫色八角花,用一根藤蔓连接,中间脚弓部位是两个红绣球,后脚跟儿是一个外圆内方的金钱,用黄色的金线绣成。鞋垫做得针脚细密,十分考究。 
紧接着,何雨又请教了黄河大学民间艺术系的专家帮助研究,分析这鞋垫花纹可能是满族人的绣品。梁州市郊有一座满城大院,多是旗人后裔。何雨骑摩托车赶过去,通过户籍警找到了附近的居委会,把鞋垫拿给居委会主任。对方是个姓岳的红脸膛老太太,满头银发,身体健朗。她端详着鞋垫,拍了一下大腿,马上说:“这鞋垫是咱们这一片儿人绣的,可不一定就是满族人绣的。” 
何雨忙问为什么,老太太指着鞋垫说,这种鞋垫是办事处一家工厂专门为一个外资鞋厂搞加工的,工人中既有满族妇女,也有汉族妇女,慢慢的汉族妇女变通了图案花样,把后跟儿上的吉祥花变成了铜钱,意思是脚踏财源滚滚来。后来厂里改进了工艺,成了机绣,这手绣工艺就传到了各家各户。何雨还要问个究竟,热情的岳老太说,今天上午正好市郊逢集,附近不少群众绣的鞋垫会拿到集市上卖,说不定能找到这种鞋垫的。 
岳主任虽然年过七旬,可眼不花耳不聋,走路腿脚一阵风,拉着何雨就到了集市上。这里的街面上果然十分热闹,各色小商品在道路两边摆成长龙,不少骑自行车的、驾倒骑驴三轮车的,还有乘拖拉机来的农民。他们把粮食蔬菜一古脑儿摊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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