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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全传-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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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顏色」;'15'劉仁靜也回擊陳獨秀,批評陳對資產階級的估量是動搖的,一到資產階級向左盤旋時(如十九路軍之抗日),「就對它不免發生幻想」;而對形勢的估量,「比我更不如」。'16'同時,劉又完全同意陳對彭的「單純倒蔣」策略的批評,但又說陳過去也犯有彭同樣的錯铡ㄈ绶词Y問睿吓c資產階級的「聯合戰線」),表揚彭「已承認了一九三二年的錯铡梗ㄖ钢鲝垺附M織蘇維埃」——引者),而陳堅持錯铡#17'

對於這種無聊的爭論,陳獨秀實在感到厭惡,2月10日,他以《應該這樣答復嗎?》'18'為睿肛熍硎鲋粫竵y造郑院蛠y抄革命文件」,避而不提辯論的中心問睿笣M紙的睿膺'詞,這樣的答復只是他表示自己洠в袪庌q能力」。然後,反駁劉仁靜,堅持認為「一.二八」時「路線是正確的」,「福建事變」時自己起草的宣言也是如此。'19'

此後,這種名為「討論」,實為錯铡枷胫g互相「攻擊」的爭吵,一直持續到1934年7月份。陳獨秀最後聲明自己的基本觀點是:「打倒國民黨、國民會議萬歲」,「不但是我們的基本路線,並且可用為在現時的宣傳口號。」'20'——陳以這一簡單的界線,劃清了他與劉、彭及托派中一切極左派的立場。

這種「爭論」,由於洠в幸环秸莆兆磐耆恼胬恚惇毿阒辉诿裰鲉栴}上掌握着部分的真理),皆洠в姓f服力,因此不可能達到統一思想的目的,只有更加離心離德。於是,一個旁觀者——尹寬致函陳獨秀勸阻結束這樣的「爭論」。信抱怨「五、六年來,反對派尚停滯在小團體的狀況中,尚未得着發展」,現在是「不僅還洠в恤Y爭的基礎,並且還洠в卸苏较颍在議論紛紛,莫衷一是之中」。尤其是「一.二八」事變及「福建事變」中所存的一些幻想遭到失敗,完全陷於「消極狀態」;表示自己不願「加入現時爭論的漩渦」,因為這種爭論「太濫費了,急待結束」。'21'

實際上,由於兩個外國人和北方一批年輕托派分子到滬,這場爭論早在4月份就開始轉向了。



極左派發動內部政變



陳獨秀這次被捕入獄和托派中央再次被破獲事件,引起僑居在土耳其進而轉移到法國巴黎(1933年7月)的托洛斯基和托派國際的嚴重關切。但直到1934年,他們通過在上海《密勒氏評論》週刊的副主編和《達美晚報》編輯格拉斯(C。 Frank Glasse,中文名字李福仁,在《密勒氏評論》週刊的地位僅次於親共的斯諾),與中國新的托派臨委取得了聯繫。

李福仁是英國人,曾去南非做新聞記者,加入共產黨,旋又轉向托派,後來到美國,參加美國托派組織。據王文元說,他早在1931年初就從南非來過上海,想參加中國革命,特別想參加托派活動;但因當時托派組織一再遭受破壞,因此在1933年11月離開上海到紐約,與美國的托派同志會晤,同時和蟄居在法國的托洛斯基通信,討論如何辦理由美國人伊羅生(原名Harold R。 Isaacs)在中國主持的《中國論壇》,並取得了與中國托派聯繫的地址。因此,1934年2月他來到上海希望幫助重振中國托派組織。

恰巧與此同時,原任中共中央週邊報紙《中國論壇》(表面上是宋慶齡領導的「中國民權保障同盟」機關報)主編的伊羅生,由於不同意中共中央宣傳部指示的辦刊宗旨——在白色恐怖下宣傳蘇聯建設社會主義的「偉大成就」以及莫須有地批判所謂托派罪惡(即中共中央要他寫一篇批判左派反對派的文字,他認為是誣小芙^),也轉向同情托派。'22'這兩個外國人首先結識劉仁靜,受劉的影響較大。與陳其昌為首的新臨委接樱幔窭故紫日J為陳因中央連續破壞,推行的工作方針太保守,建議增加年輕成員。於是,把未遭破壞的北方托派組織骨幹史朝生(又名施頌德)、劉家良、扈煥之(又名胡文華)、王樹本(又名王耀華)等,先後眨缴虾!K麄兪紫瓤刂屏松虾鲄^委,作為他們的據點。

陳其昌為首的臨委比較傾向於陳獨秀的九月政綱,主張哂妹裰骺谔柵c廣大群眾發生聯繫,反對中共組織「赤色工會」與國民黨的「黃色工作」對抗的「盲動主義的工卟呗浴梗怀浞掷靡磺泄_的、改良的甚至反動的工會,作團結群眾及反國民黨反資本家的鬥爭。行動口號是:召集普選、平等、直接、無記名投票的國民會議。認為正確的「聯合戰線」是「布爾什維克的策略」。'23'因此他們曾要求參加宋慶齡主持的上海「反帝國主義戰爭和反法西斯大會」,'24'表示:「同意這個會議,我們特地為這個會議準備了一個宣言。我們熱盏貏訂T我們的一切組織,去執行這種工作。」但同時又聲明:「我們在會議中必需堅持我們對於參加的一切黨派的理論、政策、行動之討論和批評的絕對自由!」'25'對這個在白色恐怖下進行的反帝反國民黨法西斯統治示威的會議,他們要求對「一切黨派??批評的絕對自由」,這不是去吵架,去分裂嗎!而大會又是共產黨佈置的,自然他們不可能獲準參加。

但是,格拉斯和北方來的年輕托派是一批更加極左的份子,也影響到劉仁靜在思想和行動上更加左傾起來。他們聯合起來,反對陳其昌為首的臨委及其支持者陳獨秀。他們從政治和組織上同時發起進攻,早在1933年12月,劉仁靜和史朝生曾為托派臨委起草關於「福建事變」的決議和意見,就認為軍閥內部有無戰爭是民眾邉訚q落的標誌,福建獨立是老蔣完結的開始,並認為如果在此時哂脟駮h策略是幫助蔣介石政府,並且反對任何形式的聯合戰線和「共同行動」。同時,由於自感力量太弱,中共的紅軍邉佑衷诘谌巫髢A路線領導下日漸衰落,因此他們又把革命再起的希望寄託在國際突然事件上,如爆發世界大戰。所以,他們又反對國際上和國內宋慶齡領導的「反戰邉印埂ⅰ阜磻鸫笸恕沟取

於是,在當時開展的內部理論與策略的討論中,他們一方面支援討論,以便統一認識,產生一個比陳獨秀九月政綱更左的新政綱,另一方面,把主要的興趣卻放在組織的改造上,企圖奪取托派的領導權,甚至組成一個「新政黨」。因為1933年由於史太林指示德國共產黨支持打着「社會主義」旗號的希特勒上台,托洛斯基宣佈共產國際已經「死亡」,改變了「挽救」共產國際及各國共產黨的方針,號召各國托派另立新黨。這些青年托派就提出放棄「中國共產黨左派反對派」的名稱,提議組織新黨——「中國共產主義同盟」。格拉斯、史朝生、劉仁靜等人,從政綱和組織兩方面,同時發起攻擊。

鑒於目前國際國內形勢的變化,陳獨秀也認為1931年托派統一大會上通過的綱領,已經不適用,應該起草一個新的綱領。他1933年提出的九月綱領,就是為新綱領的誕生作參考的。所以,陳其昌臨委委託劉仁靜起草了一個《政治決議草案》,並在1934年2月20日臨委會上通過。這個草案又受到史朝生為首的滬西區委、彭述之、羅世藩等人的嚴厲批評。但陳獨秀看了這個草案後表示:

政治草案我讀了一遍,覺得大致可以用得。我老早即認為民眾邉拥拈_始抬頭而又低落下去的現在,正需要適合現狀的這樣一個政治決議案。我去年第一次向臨委建議就是這個意思。或者有人就不能退卻和消極,消極固然不可,依客觀的形勢,退卻有時是必要的,而且有時是革命的。退到我們能夠站住腳的地帶,能夠積極的為準備進攻而站住腳的地帶,比任何激烈的詞句都要革命些。

同時,他也對臨委通過的《政治決議草案》提出了幾條重要的修改意見,如:「滬西區委的意見,頗有價值,應該值得注意,有許多地方很可以採迹摹!

他提議,在決議案中,「應該說到——明確的說到國際邉拥目偪谔枒撌恰捍虻狗ㄎ魉沟俚墓と寺摵蠎鹁』,而不是『擁護蘇聯』(『擁護蘇聯』是某一時期某一環境的特殊口號);中國邉拥目偪谔枺瑧撌恰捍虻箛顸h,實現徹底民主的全權的國民會議』;而不是『倒蔣』。『倒蔣』只能是某一時期某一環境一種特殊的臨時行動口號,等於『打倒資產階級的十個總長。『打倒十個總長』若用為中心政治口號,豈不荒唐!」

對於國民大會,由於劉仁靜熱衷於他的「經濟復興論」,所以「草案」洠в刑峒啊j惇毿阏J為「草案」不應忽略:「在洠в懈锩動的現在,國民黨準備召集國民會議頒佈憲法,這些現象,是敚г谖覀兠媲暗闹匾獑栴}。一個革命的政黨對此置之不理,那便是自己表示不存在了。如果應該不理,亦必須向群眾指出應該不理的理由。草案對此太過疏忽了。」

陳獨秀的最後意見是希望托派內部思想儘早能統一起來:

《火花》最好自然是又不缺又不濫,然目前只應「寧缺不濫」,集中力量發行討論集及《校內生活》。因為主要的意見不一致,誰都無法在《火花》上做文章;因為它必須是集體的意見,不應各人說各人的道理。我早已對同志們說過,洠в屑w的意見,一切工作都無從進行的。特別是政治宣傳呵!'26'

史朝生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集中攻擊「常委對總的問睿貏e是重要的政治問睿瑴蕚涞锰徛吞怀浞帧梗赋N谡紊蠜'有代表全體同志的意見明白規定我們目前的政治路線,且洠в凶鹘洺5恼畏治龊椭笇В辉诮M織上則日漸失去同志的真正信仰或期望」;這是因為「過去五個月之久一切問睿龓兹沙N藳Q定」,'27'因此要求以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儘快召集代表大會的方法來解決這些問睿

4月12、17日,史朝生發起突然襲擊,分別致函陳獨秀和陳其昌,前信批評陳被捕後的托派中央只注重上海的組織,忽視全國的工作,而且洠в屑皶r組織討論,統一思想並召集全國代表大會;「只把眼睛往上看」,「單純的仰望幾個『老成』和『有能力』的同志」「挽回危局」,弄得上海的組織「幾乎潰散」,各地的組織「極無生氣」;主張在全國範圍上去集合一切優秀的堅決分子,召開臨時大會,推舉「特別委員會」,代替「臨委」,以籌備全國代表大會並擔負過渡時期中全國性指導工作;還提議臨委做一個關於目前爭論問睿徒M織工作的草案和大綱,發到各地及下級討論。'28'後信則直言譴責陳其昌為首的三人常委「工作方式好像是個保姆或教授,一切重要的工作問睿荒軆嵙坑妹裰鞣绞剑浚縼斫鉀Q」。要求「常委自身應速將各種重要的政治問睿饕欢笠目偟挠懻摵痛笾碌臎Q定」;「在最短期內(大約一二個月)」召集廣枺⒈逼健⑸綎|這三處的代表「來滬共同討論,並決定幾個重要的任務(如籌備全國代表大會及幫助推動目前工作)」。'29'

與此同時,當陳其昌常委準備修改政治草案時,他們又急忙拋出一極左的《提綱》,要求代替《草案》,理由是「修改太麻煩,提綱比草案好」。但提綱「經過常委多數反對後,他(朝生)又攻擊常委不修改草案」。'30'

5月15日,史朝生列席「常委」會議,提出事先準備好的《當前推動組織的步驟》,重眩艘陨隙胖械囊庖姡瑥娏乙蟪Nc各地代表「成立一全國反對派大會籌備會」,「建立比較滿意的領導機關」;「一切消極、悲觀乃至對組織採取絕望的情緒或傾向,必須和它堅決鬥爭,並予肅清(用說服和紀律制裁)」。'31'真是氣勢洶洶,咄咄逼人。

一向以穩重著稱而被大家尊為「大哥」的陳其昌,受了這些抨擊,也跳了起來,被迫撰長文予以反擊,逐條批駁史朝生的指責後指出:「應該絕對排斥無計劃的急進主義——如主張盡可能的多開活動分子會、臨委擴大會等??而應盡可能的少用大會或小會,不要引進可懷疑的群眾」;文章無情揭露了朝生在修改常委提出的《目前形勢與任務》草案問睿偷却龂H來信問睿铣鰻柗礌柕膬擅媾墒址ㄡ幔庳煶摹该裰鳌梗笇嶋H是搗亂組織的辦法!無政府主義的辦法!小資產階級傾向的表現!」「只能使組織更加混亂!」'32'——陳其昌的這種思想和工作作風,正是汲取了陳獨秀時代的經驗教訓。

同時,對史朝生、胡文華、王振華三人起草的《提綱》,陳其昌也斥之為:「不但文字技術拙劣,使它許多地方辭不達意或意思含混或顧此失彼,而且到處都是內容的錯铡醵嗲搬崦堋6鴮兑粋政治決議所負的中心任務,即指示形勢和鬥爭策略,一點也未告訴我們??不配代替草案。」'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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