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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塔-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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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说不忙,然后又看了看表。三点四十五分。
“也没什么可忙的,都放寒假了嘛。”
“那你每天都干什么?”
“……读读书什么的。”
读书,这是自己和诗史之间众多共同点中的一个。
“对了,前段时间去看篮球比赛了。”
“篮球比赛?为什么?”
“朋友叫去的……”
谁都问自己去看篮球比赛的理由。透用肩膀夹着无线话筒,把水壶放到火上。
“以前我们学校不老是输嘛。”
透所在的大学在体育比赛中从没有得过什么名次。
“还有就是每周去当两次家庭教师。”
透是从两年前开始给中学生辅导英语和数学的。
“听起来很清闲嘛。”
“确实挺闲的。”
透一边回答一边把速溶咖啡倒进杯子里,然后冲上水。咖啡特有的浓郁香味立刻扑鼻而来。
“诗史还好吗?”
“嗯——。”
透喝了口咖啡,第三次看了看表。他不想跟耕二谈起诗史,因为说了他也理解不了。毕竟他跟自己不同,是故意挑了比自己大的女人取乐的。
“怎么不说话了。”
耕二问道,“别像不高兴的孩子那样嘛。”
透一下来了火。
“我不想谈论诗史的事。”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恋爱是理智控制不了的,是非理性的。
这是透从诗史那里听到的。而且,一旦坠入爱河,就会难以自拔。
耕二屈服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吧。”
透说完挂断了电话。
差不多了。诗史该打电话来了。下午四点。透抱着膝头,把头埋在膝盖上,闭着眼静静地等着诗史的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耕二一下子躺在了床上。
“东京塔?”
“嗯。我挺喜欢的。”
耕二努力学习考上高中,并且适应了坐电车上下学以后,便开始发现高中原来也不过如此。就在那时,他结识了透,并且放学后常常一块回家。
他真是个怪家伙。
东京塔。耕二一直认为那是乡下的中学生修学旅行时才去的地方。自己当时也一次没去爬过,即使是五年以后的现在,也仍然没有爬过。
“还有呢?”
耕二接着问道,“你还喜欢什么?”
透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没有了。”
“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或者讨厌的东西。”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耕二在心里又说了一遍。
透总是那么沉静。好像从没有过让他生气或者悔恨的事情。当然,也从没有因为意外的收获而得意忘形过。
起床以后,耕二到洗手间洗了个脸,然后用水把头发打湿,喷上摩丝,又用梳子定了定型。
今天晚上照样要到台球场去打工。要想生活快乐,没有钱是不行的;而倘若不能快乐地生活,活着也就失去了意义。
耕二向镜子里看去。一副精悍的脸庞,还算可以。自己的肤色根本不用去晒日光浴,原本就是恰到好处的古铜色,更幸运的是,自己的五官还挺端正。
真臭美呀!
耕二好像听到喜美子正在身边取笑自己。耕二你老是自恋,真让人受不了。
喜美子经常爱说粗话。她总是说一和自己在一起就被带坏了。耕二很爱听她这么说。
他觉得最后肯定是自己先甩了她。
到现在为止如此,今后还是这样。
耕二在镜子前面上下抬了抬下巴,把头顶上的头发理顺。
“没说的!”
耕二认为镜中的自己无可挑剔,转身穿上了夹克。



第四章

父亲上身穿方格子衬衣,外套件毛衣,下身穿灯心绒裤子。
“在大学里成绩也很优秀吧。”
真是个别扭的问题。
“一点也不优秀。”
透回答说。他用一次性筷子分开萝卜,里面立刻升腾起带有木鱼汤味道的热气。
“不过肯定是不会留级的。”
透和爸爸很少见面。即使见了面,透也没跟他谈起今后的发展方向问题,也从没有谈到过个人问题——比如有没有恋人呀、是否又交了朋友什么的。透从来没向爸爸要过钱,也从来没有和他一起饮酒到深夜。虽然如此,只要爸爸说想见自己,透都会到他说的地方去见面。“咱们去吃炖杂烩吧”,父亲这次是这样把自己叫出来的。
“你妈妈还好吧?”
见面必问的老问题。
“挺好的。”
一成不变的回答。
“她好像特别忙。还经常出差……”
透补充说妈妈还是老样子,前两天还刚刚醉得一塌糊涂。爸爸听了苦笑了一下。
爸爸新的妻子喝不喝酒呀?透在心里想。听说她在图书馆工作,和爸爸一样大。也许是个好妻子。
其实这些都跟自己毫无关系。透在心里想。而且,他也不想有什么关系。自己才刚刚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这个念头忽然闪过透的脑海。对,这时的自己既不是跟父亲在一起时的自己,也不是跟母亲在一起时的自己,当然也更不是和耕二在一起时的自己。也许是因为发现了全新的时间的缘故吧。它既不同于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同于在学校里的时间,它是自己和诗史在一起时的时间。
透终于发现了不依靠任何人的、完全独立的自己,他对自己找到了真实的自我颇感满意。那是自然的、自由的,也是幸福的。而且,这样的自己完全是因诗史而存在的。
上星期和诗史去听了场音乐会。诗史朋友的女儿穿着天蓝色的晚礼服,在台上演奏了肖邦、舒曼和李斯特的钢琴曲。
透那天穿了西服套装,在音乐厅的门廊处和诗史碰了头。诗史夸他的衣服非常合身。听演奏的时候,透始终陶醉在温暖的幸福当中,坐在身旁的诗史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
音乐会结束以后,透和诗史一块去了酒吧。跟诗史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透的耳畔还依然萦绕着音乐会上的钢琴声。虽然透根本不知道乐曲的名字是什么,但刚刚听过的钢琴曲的每一个音符却都真实而清晰地浸润了他的全身。那么优美,那么迷人。
每次跟诗史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样。
比如吃意大利料理。透会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包括每一根毛发,没有一处不浸润在意大利料理中。那不是量的问题,而绝对是纯度的问题。
又比如听音乐。透会觉得音乐浸润了自己的全部身心,根本无暇思考其他的任何问题。
“演奏得真不错。”
诗史说。就在这一瞬间,透明白了。原来让自己那么陶醉的根本不是钢琴家的力量,而是身旁的诗史。跟她在一起,自己就迷失了。
“耕二现在怎么样?”
爸爸问。透的朋友中,爸爸能记住的只有两个人。另一个是透小学时候同一幢公寓里的“小太”。实际上,关于“小太”,透能够记起的并不比爸爸多。
“挺好的。”
透的回答跟刚才爸爸问妈妈的时候一样。
“他打了很多工,过得还可以。”
“还可以啊。”
爸爸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句,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然后又用酒壶斟满。
“他是在医学系?”
“经济系。”
“哦,是经济系。”
耕二的父亲是个医生,开了家诊所。家里的长子——比耕二大八岁——已经大学医学系毕业了。
“你们经常见面吗?”
“也不是,偶尔见见。”
透说完把鸡蛋放进了嘴里。他知道爸爸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学生时代的朋友、钓鱼时的伙伴等等,到现在都还有联系。而且,他现在的公司就是和朋友一起开的。爸爸是个看重友情的人。
要是从前,这时候透早就不耐烦了。他胡乱吞下鸡蛋,慢慢地喝起啤酒。透的朋友并不算多,从小时候起他就特别讨厌父亲拐弯抹角地试图让自己明白朋友的重要性。
不过,今天晚上的透丝毫没有不耐烦。固然,他并不打算告诉爸爸自己和诗史之间的事,但诗史的存在确实使自己变得大度多了。他现在能够从容地以平等的立场来面对父亲了。
从酒吧出来以后,透又和诗史一起去了诗史家。
“你还在想着钢琴曲?”
诗史问道。听透回答是,诗史又说,“那今天就不放音乐了。”
房间里很安静,窗外是无边的夜色。东京街道上无数的灯影在夜空中闪烁。
透知道,诗史晚上一般不拉窗帘。当然,卧室另当别论。
“想要的士的时候说一声啊。”
诗史还没说完,透已经堵住了她的嘴唇。
结完帐以后,爸爸和透一起走了出来。
“怎么办?你直接回家吗?”
“嗯。”
在向车站走的半路上,爸爸从自动售货机那儿买了香烟。十二月的银座。
“代我向你妈妈问好。”
“嗯,我会的。”
透和爸爸在检票口分了手。
透跟诗史两个人开始单独约会的时候,妈妈有一天问他道,“你跟诗史约会了?”
妈妈对他们“约会”的过程一清二楚。在什么地方见的面,在什么地方吃的饭,甚至包括透在什么地方上的的士。
“诗史夸你举止文雅,很有礼貌呢。她也挺有意思的吧?”
只有那一次,透对诗史做的事生了气,。
“对不起。”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诗史向透道了歉。她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可是瞒着你妈妈,好像又不太好吧?”
透无言以对。他想不出应该责备诗史的理由,而且,诗史好像也并不很愿意告诉妈妈。
“要是瞒着你妈妈,总觉得我们好像干了坏事似的。”
确实如此。不过,诗史越解释,透越觉得她告诉妈妈是出于不得已。
“还是应该告诉阳子我们时不时见见面什么的。”
透没有反驳的理由。
在神谷町下了地铁以后,透一边顺着慢坡路往前走一边在心里想,要是放在现在……。
要是放在现在,诗史该不会把什么都告诉妈妈了吧。难道她会说我和你儿子经常见面,而且还一起睡觉?
夜里很冷。透呼出一阵阵白气。走在这段慢坡路上的时候,一回头就能看见伫立在远处的东京塔。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看到,而且就伫立在正前方。夜色中的东京塔,在彩灯的装饰下浮现出柔和的线条,仿佛它自己会发光似的,直直地耸立在茫茫夜色里。
透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还没有回来。他冲了个澡,然后喝了杯牛奶。透喜欢喝牛奶,他喜欢牛奶那种即使不放糖也能品出的特有的甜味。
小时候,无论家里还是学校都鼓励孩子们多喝牛奶,说多喝牛奶可以长得高大。长大以后,也许是因为自己看起来已经够高大了吧,没人再督促自己喝牛奶了。因此牛奶对于自己而言也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透觉得这种变化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钟表指向了十一点三十分。透决定把寒假里的一篇课程论文写完。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除夕夜,透等着妈妈做出门的准备。他在屋子里无所事事,一边听着Suzanne Vega的歌曲,一边翻着本写真集。写真集的名字叫《混浊大地》,拍的是中国的街道和市人。
透一共有四本写真集。一本是诗史送的,其余三本都是自己买的。其中两本是在诗史的店里,剩下的一本是和诗史一起在洋装书店发现的。
透的四本写真集,诗史的书架里都有。透也知道它们摆在书架的什么地方。
诗史喜欢照片。她说照片比绘画更真实一些。
透曾应诗史之邀去参观过一个摄影家的个人作品展。在大楼里的一个不大的画廊中,除了他和诗史,只有一个前来参观的客人。看样子诗史和那个摄影家很熟,她把手放在摄影家的肩上,然后探过身去像西方人那样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摄影家犹豫了一下,然后很熟练地也把手放在诗史的肩上作了回应。
透很清楚地记得,就在那一瞬间,自己心里充满了对摄影家的嫉妒。不是嫉妒摄影家跟诗史那么亲切的接触,而是嫉妒他的年龄。这个人知道自己无法知道——可能永远也无法知道——的那个诗史。一想到这个,他就来气。
那是个皮肤黝黑,面孔清瘦,、头发花白的男人。
“透。”
走廊传来妈妈急匆匆的喊声。
“该走了,不然就晚了!”
四天前,透接到诗史的电话,要他除夕夜去参加在她家里举行的聚会,和大家一起熬年夜。
“我给阳子发了请帖,她已经答应来了。我让她带你一块来的,你还不知道吗?”
透对诗史的这种邀请方式很不满意。不过考虑到客观情况,他也知道这是不得已的。毕竟,能见到诗史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除夕夜?”
“对呀。我叫了十五个要好的朋友呢。是个很轻松的聚会。过去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的,最近一段时间浅野和我都比较忙,很长时间没有举行这样的聚会了。”
诗史高兴地说。
浅野。那是诗史丈夫的姓,当然,自然也是诗史的姓了。
“我去好不好呀?”
透有所顾虑地问。
“我叫了你的。”
诗史静静地回答。
“我怎么跟妈妈说呢?”
妈妈什么也没告诉自己。
“你就说是听我说的。说我邀请你了。”
透同意按诗史说的办。
下了的士以后,透跟在妈妈身后走着。手里捧着一束沉甸甸的深红色的鲜花。
“我可能要早点儿走。”
上了电梯以后,妈妈说,“你也别太晚了。”
两个人在最高一层下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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