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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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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看过《背叛》?”
“是。”
“你确定吗,百分之百确定你的回答吗?”
“是。”
鼓声渐强。正确答案闪现。
“完完全全,百分之百正确!你刚刚赢得了一千卢比。现在我们休息一下,插播一则短广告。”普瑞姆·库马尔宣布。
演播室的提示牌亮出“掌声”。观众鼓掌。普瑞姆·库马尔微笑。我面无表情。
第三章 神父的重担(1)
如果你搭火车去过德里,你肯定在帕哈拉甘逗留过。而十之八九,你抵达的是嘈杂吵嚷、灰尘飞扬的帕哈拉甘火车站。走出车站后,你多半会拐向左边的康诺特广场,然后绕过拥挤的市场。那里充斥着能打折的小客栈与招徕游客的廉价妓女。但如果你往右走,途经母亲乳品店和J。J。妇女医院,你会看见一幢红色的建筑,上面竖着个大大的白色十字架。那便是圣玛丽教堂。十八年前的圣诞日我就出生在那里。或者更准确地说,在十二月二十五日那个寒冷的冬夜,我被遗留在那里,丢在一个修女们放在门外收集旧衣物的大筐子里。是谁?为什么把我留在那儿?这些对我来说到今天还是个谜。猜疑的手指总是指向J。J。医院的妇产病房。也许我就出生在那儿。我的母亲,因为不为人知的苦衷,不得不抛弃我。
在我的想象里,我经常看见这样的场景:一个高挑优雅、身穿白色纱丽的年轻女人,怀抱着一个婴儿,于午夜时分离开了医院。寒风嘶吼,她长长的黑发随风飞扬,遮住了她的脸,令她的面部忽隐忽现。落叶在她足下沙沙作响。尘埃四散。闪电倏忽。她脚步沉重地走向教堂,将婴儿紧紧地贴在胸前。然后她站在教堂门外,摇动金属环叩响了大门。但是风声大得将敲门声完全吞没。没有时间了,眼泪溪水般涌出,她不住地亲吻着婴儿,吻得他几近窒息。接着她把婴儿放进筐子里,将旧衣物铺垫得让孩子舒服些。她最后看了婴儿一眼,移开视线,然后逃离了我的镜头,消失在暗夜中……
圣玛丽的修女们主持一家孤儿院和一个领养机构。我和一批孤婴同时等着被人领养。婴儿们一个接一个被领走了,独独没有人要我。一对本可能成为我父母的夫妻会看看我,互相交换一个眼色,然后难以觉察地摇摇头,走向下一个摇篮。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因为我太黑,太难看,太爱哭。也许因为我没有小天使般的笑容,或者我老是发出咕咕的声音。结果我在孤儿院一呆就是两年。说来奇怪,修女们从没张罗着给我起个名字。我只是被称作孩子——一个没人愿意要的孩子。
我最终被菲洛米娜·托马斯太太和她的丈夫多米尼克·托马斯收养。他们从泰米尔纳德邦的纳杰可来,现住德里。托马斯太太在圣约瑟夫教堂当清洁工,她丈夫则做园丁。因为他们四十多岁了还没有自己的亲骨肉,于是教区神父蒂莫西·弗朗西斯极力鼓动他们领养个孩子,来填补生活的空虚。他甚至直接指点他们到圣玛丽孤儿院去瞧瞧。托马斯先生必定是只瞥了我一眼就立刻去看下一个孩子了,但菲洛米娜·托马斯太太在看到我的那一瞬便选定了我。对于她的暗色皮肤来说,我实在是一个完美的搭配!
托马斯夫妇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来办理收养我的手续,但我被带回家还不到三天,甚至还没来得及命名受洗,托马斯先生便发现他妻子生活中的空虚已经被填补了,不过并非因为有了我,而是因为一位名叫马斯坦·谢赫的穆斯林绅士。他是当地妇女们的裁缝师,尤其擅长裁制短裙。菲洛米娜·托马斯太太抛下她的老丈夫与刚刚领养的幼儿,与裁缝私奔了。听说他们去了波帕尔,至今下落不明。
这个发现让托马斯先生怒不可遏。他将摇床和我一起拖到神父的房子里,像丢垃圾一样抛在那儿:“神父,这孩子是我所有麻烦的根源。你动员我领养了他,所以现在还是由你来决定拿他怎么办吧。”蒂莫西神父还未来得及说“阿门”,多米尼克·托马斯已经走出了教堂。他最后一次被人看见时,正在买一张去波帕尔的火车票,手里提着一把猎枪。这下,不管愿意不愿意,蒂莫西神父不得不担起照料我的责任。他赐我食物,予我住所,还给了我一个名字:约瑟夫·迈克尔·托马斯。没有受洗仪式。没有神父将我的头浸在圣盆中。没有圣水洒落。没有白色的披巾围裹我。没有点蜡烛。但我成为约瑟夫·迈克尔·托马斯,转眼已经六天。
第七天,两个男人来见蒂莫西神父。胖的那个身穿库尔塔,蓄胡子的瘦子则穿了一件舍瓦尼。
“我们是全宗教委员会的,”胖男人说,“我是杰格迪什·夏尔玛,这位是伊纳亚特·希达亚图拉。我们还有一位委员会成员,哈文德·辛先生,是锡克教的代表。他本来也打算来,但遗憾的是,他在锡克教堂被绊住了。我们这就直奔主题吧。神父,据我们所知,你收留了一个孤儿小男孩。”
“是的,这小可怜的养父母不见了,留下他让我照料。”蒂莫西神父说。他一头雾水,搞不懂这些不期而至的访客为什么而来。
“你给这孩子起了什么名字?”
“约瑟夫·迈克尔·托马斯。”
“这不是基督徒的名字吗?”
“是啊,不过——”
“你怎么知道他父母是基督徒呢?”
“喔,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给他起了个基督徒的名字?”
“哦,他总得有个名字啊。约瑟夫·迈克尔·托马斯有什么不妥吗?”
“完全不妥!难道你不知道吗?神父,反对民众改变宗教信仰的运动在各宗派间有多么激烈。愤怒的暴民已经放火烧了几处教堂。他们经人误导,以为那些教堂里有大批的民众正在转信基督教。”
“可这名字并无改变信仰的意思。”
“听着,神父,我们知道你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动机。但有关你让一个印度教男孩改变信仰的传言已经散播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印度教徒?”
“这对那帮无业游民来说无关紧要。他们打算明天来攻击你的教堂。这就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想办法平息事端。”
“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我建议你把孩子的名字改了。”
“改成什么?”
“这个……给他起个印度教徒的名字应该能够化解事端。叫他罗摩如何?追随我们最景仰的神之一。”夏尔玛先生说。
希达亚图拉先生轻轻咳了一下。“等等,夏尔玛先生,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同样解决不了问题吗?我的意思是说,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孩子生来就是印度教徒呢?你知道,他也许是个穆斯林。为什么他不能叫穆罕默德?”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夏尔玛先生和希达亚图拉先生就罗摩还是穆罕默德自说自话,争论不休。最终,还是蒂莫西神父作出了让步。“好吧,如果换一个名字可以让暴民不来打扰我,我愿意照办。要是我接受你们两个人的建议,将孩子的名字改成罗摩·穆罕默德·托马斯,你们觉得怎样?这样一来各方面都没话可说了吧。”
幸亏那天辛先生没来成。
蒂莫西神父高个,白皙,正当悠闲自如的中年。他有一所很大的房子,坐落在教堂大院中,还有一个长满水果树的草木蔓生的园子。在之后的六年中,他集所有角色于一身,既是我的父亲、母亲、主人,又是我的老师与神父。如果我的生命中有任何事可以定义为幸福,那就是我与他在一起共度的时光。
蒂莫西神父来自英格兰北部一个叫做约克郡的地方,但他定居印度已经很久了。感谢他,我得以学会读说正宗的英语。他给我念鹅妈妈的童谣,还教我唱儿歌。我学会了用我那难听的、五音不全的嗓子唱“一闪一闪小星星”和“咩咩黑绵羊”。这给蒂莫西神父——我猜想——提供了有别于他神职责任的一种有趣的调剂。
生活在教堂大院中,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庞大家庭里的一员。除了蒂莫西神父,他忠诚的男仆约瑟夫也住在这里;女佣冈扎沃夫人也住得很近。还有一大帮街童,都是些水暖工、修鞋匠、清洁工和洗衣工。他们实际上就住在教堂隔壁,总是不请自来,毫无顾忌地在教堂的院子里玩板球,踢足球。
蒂莫西神父教给我有关耶稣·基督的生平,还有亚当和夏娃的故事。这个大家庭也奠定了我对其他宗教的基本认识。我开始对《摩诃婆罗多》和《古兰经》有所了解。我学到了有关先知从麦加到麦地那的迁徙,还有被烧毁的兰卡。伯利恒和阿约提亚、圣彼得和朝圣都成了我成长的一部分。
虽然我有受到多种宗教熏染的特殊经历,但我同任何其他孩子一般无二,每天只关心三件事:吃、睡、玩。我与同龄的邻居小孩一起消磨掉无数个下午,在蒂莫西神父的园子里捉蜻蜓、轰鸟儿。每当老仆人约瑟夫在书房里为古董掸灰尘时,我便偷偷溜出去,在园丁警觉的眼皮下采摘成熟的芒果。如果被逮住了,我会用印地语大骂他一通。雨季来临的时候,我在雨中无所顾忌地跳跃嬉戏,在雨水积成的小泥水池里捉小鱼,直玩到咳嗽喷嚏不止,搞得蒂莫西神父惊惶失措。我会跟街童们踢足球,带着满身的撞伤瘀青回家,然后哭个通宵。
蒂莫西神父的生活充满活力。他每天清晨都出去散步,他打高尔夫、排球和网球,如饥似渴地阅读,每年三次回英格兰看望年迈的母亲。他还是个很棒的小提琴手。大部分夜晚,他坐在月光朗照的花园里拉琴。那是你能想象到的最深情的旋律。每逢雨季那些下雨的夜晚,我会觉得是他悲伤的乐曲闹得老天泪雨滂沱。
我很喜欢上教堂。这是一座修建于1878年的老建筑,有着彩绘玻璃窗和豪华壮丽的木制屋顶。圣坛也雕刻得非常美丽。在圣坛上方,是一个大大的耶稣受难十字架,上面刻有INRI字样。有圣母玛利亚和圣子登基加冕的雕塑,还有很多圣徒的雕像。教堂的长椅是用柚木做的,只有礼拜日才会坐满人。蒂莫西神父在圣坛上作长长的布道时,我总是会打盹,直到他给每个人分发圣饼和葡萄酒时才醒过来。我也喜欢听管风琴和唱诗班表演。我还爱极了复活节蛋和圣诞树,可惜一年就那么一次。但教堂婚礼是所有季节都举行的。我会等着蒂莫西神父说,“现在你可以吻新娘了。”我也总是第一个抛撒出五彩纸屑。
我和蒂莫西神父的关系从未准确定义过。没人明明白白地告诉过我,我是一个仆人还是一个儿子,一个寄生虫还是一个宠物。生命的最初几年,我生活在蒂莫西神父是我亲生父亲这样一个幸福的错觉中。但渐渐地,我意识到有些事不大对头。比如,所有礼拜日早晨来做弥撒的人都叫他“Father”。这让我感到好奇:他是这么多人的父亲,那我就有太多的哥哥姐姐了,而且他们都比我大很多。我也为他是白人而我不是感到困惑。所以有一天我开口问了他。我一直生活在其中的梦幻世界就在那一刻变得粉碎。他用最最温和的语气,向我解释说,我是一个被妈妈放在圣玛丽孤儿院门口旧衣筐里的孤儿。这就是为什么他是白人而我不是。那个瞬间,我第一次明白了“父亲(father)”与“神父(Father)”之间的不同。也是在那个夜晚,我的眼泪第一次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流。
我与蒂莫西神父没有血缘关系;我生活在教堂里仅仅是因为他的慷慨善举。明白了这一点后,我知道自己欠了他一笔债,所以我决意要回报他,至少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开始为他做些小零活,诸如将脏衣服从洗衣筐中放进洗衣机。我坐在洗衣机前,看着滚筒一圈圈地旋转,想象着为什么衣服从这里出来后神奇地变干净了;结果有一次,我把一些蒙上尘垢的书也放进了洗衣机中。我还主动在厨房的水池中洗碗,却打碎了上好的瓷器;切蔬菜时,又差点儿切下自己的手指头。
蒂莫西神父把我介绍给他教区的许多居民。我认识了年迈的班尼迪克夫人。无论是下雹子还是下雨,她每天都来虔诚地做弥撒,直到有一天滑倒在人行道上,死于肺炎。我参加了杰西卡的婚礼;她因为父亲心脏病发作而哭个不停。有一次,我还被带到沃上校家喝下午茶;他是澳大利亚驻德里的防务专员。他跟蒂莫西神父似乎完全是在用外语交谈。我还和劳伦斯先生去郊外钓过鱼;他什么也没钓着,结果只好在鱼市上买了一条大鳟鱼,回家去蒙骗他的太太。
我见到的所有人都对蒂莫西神父赞不绝口,说他是这个教区从未有过的最好的牧师。我看见他安慰痛失亲眷的人,照顾患病的人,将钱借给有需要的人,甚至与麻风病人一起吃饭。他对教区的每一个成员都面带微笑;他有办法解决每一个麻烦;他能用圣经中的箴言,应对每一个特殊的场合——出生、浸礼、坚信礼仪式、第一次领圣餐、结婚、死亡。
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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