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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冷冷出声,朝初蕊交代道:“你也下去吧!”
初蕊惊惧的看着他一眼,担忧的视线在眸中掠过,最后,俯了俯身,退了出去。
天色暗了许多,将万物笼罩在黑暗之中,万籁寂静。
他目光蓦地一沉,转眼间,脸色阴鸷,杀意顿显,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光洁如玉的脖颈,目光一闪,面无表情的掐了下去。
睡梦中的云沁雪只以为做了恶梦,梦中,一个狭小的洞中,她被长藤缠绕周身,胸中堵塞的喘不过气来,一时憋得难受,被惊醒了,这才发现,并不是梦,惺松的睁开眼睛。
印入眼帘的,便是东陵弈桀那张俊美无铸的容颜,烛光下,那张脸庞轮廓分明,完美的像是琢刻一般,却残忍冷酷的骇人。
云沁雪几乎喘不过气来,一手抓住他卡住她脖颈的手,呛的剧烈咳嗽,却觉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恍惚中,烛火跳跃稀微,眼前他的脸,越来越模湖,她愈加觉得呼吸艰难,微微挣扎,被子猛地滑落下去,“好痛苦。。。。。。轻。。。。。。救我。。。。。。”
猝不及防的,他的胸口,剧烈的痛了起来,手紧紧抓住衣襟,手指狠狠地滑过,留下五道指痕,仿佛要将它挖出来。
他粗暴的将屋内的东西全都砸碎,心似乎越来越痛,痛得麻木,痛得没有知觉,他惨白着面容,俊美的脸庞,像是覆了一层冰雪,冷蛰骇人,红润的唇,变的暗紫,在愤怒中颤动。
噼里啪啦的声音炸响,被这样一惊吓,云沁雪完全醒了过来,她大口的吸着气,身体虚脱的没了力气,躺在床上,忍不住恐惧起来,看着东陵弈桀,出声吼道:“东陵弈桀,你这个疯子
东陵弈桀闻言抬眸看她,目光冷冽,恍如寒冬突至,却犀利如剑,直直的刺过去。
云沁雪喘息着直直瞪他,眼眸中泄出的是冰冷的恨意。
东陵弈桀目光一沉,心头像是挨了重重一击,带着些许的痛楚,脸上却无表情的望着她。
屋内动静终于惊了外面的守卫,莫离疑惑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来:“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东陵弈桀眉头紧皱,深邃幽暗的眸瞳,泛着清冷的蓝光,目光投向远处,面无表情的沉声问道:“药呢?”
云沁雪头脑还有些发烫,只见莫离赶紧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云沁雪望着那药,乍听到东陵弈桀说的两字,心里不禁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东陵弈桀深幽似寒潭的眼 ,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紧抿的薄唇似在隐忍,一改往常的态度,起身,接过莫离递来的药碗,随后,将药碗递给她身旁,目光冰冷,低声道:“喝了。”
云沁雪微微颦眉,他态度的改变,突然让她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将药碗推开,淡漠的说道:“我不想喝!”
东陵弈桀脸色一变,看着她不想理睬的表情,将药放到她的嘴边,瞳孔的色泽逐步加深,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息,让人发寒,“喝掉,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
云沁雪黑眸对视,一个抬手,不小心将药打翻在地,哐当一声,褐色的药汁溅起,大半的泼洒,在东陵弈桀的身上,冷声道:“我说不要!”
东陵弈桀缓缓起身,森冷的面容越发沉重,莫离见状,赶紧说道:“王爷息怒,药汁还备煎着,属下立刻去拿。”
说罢,迅速转身,从外面端来一碗药,随即,躬身退了出去。
东陵弈桀目光越发狠厉,一把掐住她的下颔,粗暴的将药汁灌了进去,云沁雪艰难的吞咽下苦涩药汁,黑眸愤怒的盯着他,冷声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东陵弈桀眸中阴沉乍显,看着她怨恨的视线,只觉刺目,紧紧皱了眉,愤怒的拂袖而去,冷声下令:“即日起,王妃不许离房门半步!”
云沁雪怔怔的看着他,只觉突觉冬日的风暴,刺骨而来,让她宛如直坠冰窟。
付凌微微蹙眉,目光露出一丝担忧,低声道:“糟了!除了悦儿姑娘,我还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这般在意!悦儿姑娘的离开,已经对王爷造成很大的影响,我怕这次。。。。。。”
齐远面色一沉,淡淡出声道:“王爷三番两次差点杀了王妃,这是在意的表现?不过,王妃性格淡漠,似乎对王爷并无意。。。。。。”
张恒目光沉重的看了他们一眼,轻叹一声,道:“当自己发现自己对一个人与对别人不同,那必然是,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王爷身处在这个位置上,必然不能有常人的弱点,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只怕到时又舍不了,为免日后痛苦,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她,以绝后患,王爷心怀大志,岂会让儿女情长绊住手脚。”
三人这般说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男子的沉声厉喝,皆是一惊,纷纷转过头。
142
莫离微微皱眉,目光锐利的直视三人,面色沉凝寒洌,冷声道:“你们何时跟长舌妇一般,敢在背后言论王爷,幸得这番话是被我听到,若是王爷,你们十颗脑袋都保不住!”
三人望着他目光怔忡,面色倏地一白,神情皆是一片晦色,惊的纷纷跪了下去,齐齐道:“属下参见王爷。。。。。。”
莫离大惊失声,连忙转过身,看到身后的人影,当场惊得说不出话来,想都未想,单膝跪下,沉声说道:“属下该死,王爷恕罪。。。。。。”
东陵弈桀冷漠看了他们一眼,冷冷道:“你们三人,去赏罚院自领三十大板。”
三人自知说了忌讳的话,也不敢求饶,只俯身磕头,沉声道:“谢王爷!”
心中不由暗暗疑惑,王爷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醒来的时候,云沁雪感觉腹中隐隐作痛,将手放在小腹上,轻轻揉按,她这几日,实在是嗜睡得厉害,微微摇头,明明心中记挂的事,那么多,却还能如此贪睡,而且,肠胃也很不舒服,闻到腥重的东西,总是恶心想吐。
这症状倒像中暑了,她微微侧目,只见初蕊支着胳膊肘倚在床边,头一歪歪的在打着盹,床边放下的幔帐,随风飞舞,像是翻飞的浮云。
云沁雪动了动,感觉身子有些酸软,尽量小心翼翼的抽开手,许是初蕊有所察觉,头重重的垂下去,一下便醒了,见云沁雪醒了过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立即探过她的额头,随即,笑了笑,双手合拢,打着手势道:“太好了,烧总算是退了!”
云沁雪淡淡一笑,握住她的手,抱歉道:“让你担心了!”
初蕊发现她脸色略显苍白,眼底隐隐浮上一抹青色,忙让她躺下来,笑着比划道:“饿了吧,我这就去端吃的过来。”
打完手势,她赶紧跑了出去,不见踪影。
云沁雪摇头一笑,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鼻中窜入一缕幽幽的香气,她睁开眼,见到初蕊和宁儿两人的笑脸。
宁儿凑了过来,笑着说道:“王妃,你快尝尝这个银耳莲子羹,好好喝呢!”
云沁雪微微一怔,这几日,昏昏睡睡,口中只留有苦涩的中药味,看到这银耳莲子羹,很是喜欢,不过,她很久没吃过这样的炖品了,不禁疑问道:“从哪来的?”
闻言,宁儿蹙起眉头,不满的说道:“本来一早吩咐厨房,叫人炖好银耳莲子羹,再用小火温着,我们要去拿时,就可以取来,可是,厨房那帮人,却先给绣夫人炖好了,我们的却还没开始,奴婢就和宋大娘商量了一下,先拿了过来,反正,绣夫人和您这么亲近,这点东西,又怎会斤斤计较?”
初蕊微微一笑,很是赞同的对着宁儿比了比手指,宁儿嘻嘻一笑。
云沁雪则是微微皱眉,嗔怪的看了宁儿一眼,可是,端都已经端来了,只得低声道:“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对了,绣心她现在怎么样了?”
宁儿眉心微蹙,脸上露出同情之色,低声道:“绣夫人小产了,现在一直待在房中静养,只怕要好些日子,才能恢复了。”
云沁雪不由一叹,眸中浮现一抹愁绪,绣心失去孩子,虽不是她一手凑成,但或多或少,心中还是存着愧疚,当时,她的无心之举,却害她摔倒,以致小产。
可事已至此,即便现在告诉她,她是无心的,她也应该不会相信了。
初蕊见状,手在她眼前晃动,打着手式道:“小姐,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自责。”
她相信小姐的为人,不管外人怎么说,她都不相信是小姐害绣心小产,自打绣心当上夫人之后,变了,纵使性情还是和以前一样温顺,可是,她知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云沁雪见她眸中的关切,心中一暖,随即点点头,初蕊拿起汤匙,舀起一勺银耳莲子羹,正要向云沁雪嘴里送去。
突然,宁儿痛叫一声,捂着肚子,倒了下来,成色扭曲的躺在地上,唇角处,吐出白色的秽物,身体开始瑟瑟发抖,没多久,脸上满是冷汗,面目发黑,脸色惨白,着实骇人。
云沁雪见状,禁不住脸色大变,心突然狂跳的厉害,仿佛随时都要蹦出来,可她知道这时慌不得,极力镇定转头,大声叫道:“初蕊,你快去叫大夫!”
初蕊闻言,立刻放下碗,迅速的冲了出去,通知门外的侍卫,叫他们立刻找来大夫。
云沁雪则是掀开被褥,快步来到宁儿身旁,她的神智,还在恍惚之间,猛地一死死抓住她的手,指甲狠狠地掐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很快渗出鲜红的血丝,手上痛得厉害,她感受到宁儿的痛苦,紧紧回握住她的手,敛了敛神,沉声道:“宁儿,你坚持一会儿,大夫马上就会来。”
似乎是听懂了什么,宁儿微张开唇,喃喃自语,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云沁雪目光一怔,她的症状,应该是食物中毒,随即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猛地将茶水,灌进宁儿的口中,情急之下,她只能想到这样的方法,紧急抢救。
宁儿张开嘴吞咽茶水,胃部被水泡涨,一阵恶心,她将头一偏,哇的一声,吐出秽物,这时,门外传来初蕊依依呀呀的嘶哑叫声。
上官澈提着药箱匆匆而至,立即上前切脉,目光微怔,低声说道:“王妃无需太过担心,所幸她中毒不深,还可医治,在下开几味药,熬好立刻让她服下,即可解毒。”
云沁雪面上一喜,低声说道:“上官大夫,谢谢你了!”
上官澈淡淡一笑,待吩咐人取了药来熬好,让宁儿服下,没多久,她的神色,果然好了许多,云沁雪这才放了心,低声问道:“上官大夫,可否告之,宁儿中的是什么毒?”
上官澈意味深长的一笑,淡淡道:“是砒霜,但也是因为你替她急时救治,她才得以活命,王妃是否通晓医理?”
云沁雪眸光闪了闪,摇头道:“我哪懂什么医理,只是恰巧在医书里,看到过这样的病状,情急之下,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上官澈眸中掠过一丝赞赏,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递到她手边,淡淡笑道:“这瓶中的药,可解百毒,王妃放在身上,可以防万一,往后在府中,可要多加小心!”
云沁雪淡笑接过,低声感谢道:“多谢上官大夫提醒,这件事,还请您守口如瓶,切莫泄露出去!”
上官澈点头颔首,眸中更是多了一分欣赏,微微一笑,道:“好的,这里毕竟是女眷的住所,在下不便久留,告辞!”说罢,他步履沉稳的走了出去。
这时,初蕊面色沉重的走了过来,扯了扯云沁雪的衣袖,打着手势道:“小姐,我知道宁儿怎么会中毒了。”
云沁雪眉头紧颦,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成真,低低吐了口气,淡淡问道:“是不是汤中有毒?”
初蕊点点头,手中的那碗银耳莲子羹,银针放下,一层乌黑染在了银针上。
她知道事态严重,怕自己打手势表述不清楚,便取来纸笔写下,“我按小姐的吩咐,去厨房打探过了,宋大娘说,这银耳莲子羹,是绣夫人身边的丫鬟命人做的,但是,却迟迟没有人来取,宋大娘不敢乱动,我便央宋大娘把做好的让给我们,而宁儿这丫头向来嘴馋,先偷尝一口,这毒,就是这样中的!”
云沁雪紧拧眉心,低声问道:“那剩下的银耳莲子羹怎么处理的?”
初蕊眉心紧皱,接着写道:“我已经验过了,整个锅里的汤有毒,已经被奴婢埋掉了。”
写着写着,双手后怕的颤抖起来,抬头看她,脸上满是懊恼之色,眼圈微微发红,“若不是宁儿先毒发,只怕小姐就要被我害死了。。。。。。”
云沁雪低低吐了口气,安抚道:“这事怎么能怪你呢,厨房混杂之地,这下毒的人,实在难以判定,此事先不要声张,这凶手是要害绣心,还是我,还说不定呢,不要打草惊蛇。”
初蕊目光沉凝,忧心的点点头。
云沁雪皱紧眉心,心里虽不愿相信,却隐隐有所预感,喃喃道:“若此事真是绣心所为,那么,她的心机,真是可怕,既能害了我,又可以为自己开脱。”
如果要问谁的动机最大,那矛头直指向绣心,因为孩子的事,她定然对她存了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