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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战鬼-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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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的情况如何?”躺在病榻上的轩辕岳并没有睁开眼。

但依旧醒着。

“目前大军无进一步举动……”敏至浩在向他禀报时忍不住为他担忧,“二师兄,你还是静心歇着吧,阴界大军若是再犯,我们会守着的。”日日都躺在榻上,却从没把悬着的心放下,这样他的伤怎可能会好?

“七百人大阵可还守着?”轩辕岳并没有把他的善谏听进耳里,反而张开了眼想坐起身,敏至浩看了,赶忙上前扶他一把。

“你放心,师弟们都守在阵内寸步不寓。”敏至浩扶他坐在那个喜欢到处去管闲事的燕吹笛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还藏住在天问台上救助众生,与妖魔鬼怪们往来?这些日子来,他过得好不好?他知道阴阳之间的这场大战发生了吗?他为什么……不前来帮他的师弟们一把?

“二师兄,该换药了。”敏至浩接过小师弟端过来的托盘,将它搁在床衅的小桌上,坐在床边扶轩辕岳坐正。

缓慢地掀开眼睑后,轩辕岳勉强地坐直了身子,任敏至浩拉开他的衣裳暴露出他肩上的伤口,正欲拿药水清洗伤口的敏至浩,在见着了他胸前所曼的伤势而惜瞪着。

敏至浩一手指向他胸膛上的黑色五指印,,“二师兄,你这伤……”怎么这个印迹,和他的金刚印这么像?

“ 是人为的。”轩辕岳淡淡地应着,以跟神示意他别理会,抬手指自己的肩头,要他先治治中箭的肩头再说。

“人?”敏至浩漫不经心地清洗着伤口,两眉紧紧敛聚着。

“阴界大军中,有来自人间之人。”这些天来,他已经把关与那个人的种种都想过了。“伤我者,不但是人,他还修习过术法。”

敏至浩愕然瞪大了眼,“怎么可能?”

“去查出这箭的来历。”他一手拾起搁放在床边,自他肩上取下的玄铁箭……

将伤药交给小师弟的敏至浩,两手接过箭,脸上泛过一阵难解的神色。

轩辕岳多心地问:“怎么了?”

“二师兄,我看这箭……”欲言又止的敏至浩,抬起首期期艾艾的看向他。

“你认得?”

“这是西北人军所用之箭。”与军中之人有些交情的敏至浩,肯定自己没将这眼熟的东西认错。

轩辕岳一手按压着床榻忙要坐正,“西北大军怎可能出现在这等地方?”自己人?伤他的,竟会是自己人?

他一手搔着发,“这我就不知道了……”

“二师兄!”一名身上满是沙尘的师弟,自厢房外头一路边嚷边跑进来。

“找到她了吗?”最见来者是他派去打探千夜下落的师弟,轩辕岳忙不迭地张大了期待的双眼。

“没有……”找了好些天,却始终没找到人的师弟,边喘着气边向他摇首。

“再去找……”不肯死心的轩辕岳,咬了咬牙,“无论如何,务必要把她带回来!

    很冷。

明明都已是夏日了,且还处在这白日里高热得似要将人蒸熟的沙漠中,可她就是觉得寒无所不在,冷得沁心彻骨。

浑身发抖的千夜,伸长了两臂紧紧抱住自己,软软地跪坐在一棵枯干的树木下倚靠着它,源源不竭的寒意,自她的右掌掌心不断涌向四肢百骸,令她不得不再次将右掌埋进烫热的黄沙里,借此镇住些许强烈来袭的寒意。

那日黄昏,为了阻止阴界大军再一次朝捶阳关外挺进,她不顾一切地法吸食了众鬼,但那些遭她吸进体内的鬼气,此刻像块凝聚在她体内不散的千年寒冰,冻得她遍身打颤,甚想将自己投入煮沸的锅水之中好让身子暖起来。

“再这样下去不行……”撑持不住的她,抖索着小手摸索着腰际上的绣袋,在里头翻找了一会,只找着了一张尚未用掉的黄符。

望着最后一张携来的黄符,此刻的千夜投办法理会那么多,也无法去想设了这张黄符,往后她再也不能施法布出八卦大阵,急于救己的她,缓缓地伸出那只自那日黄昏后就一直投再打开过的右掌,往前一探,再张开掌心,将那些被她吸食掉的阴魂全都释放而出。

终于挣脱束缚的阴魂,在日光下,发出阵阵凄厉的尖嚎,不忍他们受烈日焚身之苦的千夜,扬起黄符,轻轻扯动干涩的唇瓣,急念出一串咒语,黄符霎时化为烈焰将那些飘摇的阴魂烧尽。

体内的寒意,在她释出过多的鬼气后总算是缓慢散去,但另一阵更令她恐懂的饿感,代替了那股寒意,在她腹中扶摇而上直逼她的神智。感觉自己饿极的她,两眼茫茫地环顾着四下,放眼望去,除了遍地的黄沙之外,眼前并没有活着的东西。

止不住的晕眩阵阵轰然涌上,令她的手脚颤抖得更是加剧半茫之际,她想起了往日在吸食草木或是走兽时,生气源源不绝流进身体里那份全然获得舒解的感觉,而愈是深想,她愈是饥饿得受不了。

以免自己会在此倒下,她撕下衣袖一角,咬破了小指在上头书一道血符,拉开了衣襟将它贴在胸前,以镇压住那份即将无法控制的饿感,同时也抑住了自己的神智不被饥饿给左石。

那日在知道了她的来历后并设有杀她,且放任她这些天来一直缠着他,始终都保持不理不睬、冷眼旁观的七曜,忽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低首直视着她奄奄一息的模样。

“饿了?”跟了那么久,从投见她含过一粒米,或是饮过一口水就算她的术法再高强,终究不过是个凡人。

“对……”千夜费力地抬眼。好心地向站得离她太近的他建议,“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她可不想当她饿得理智尽失时把他当成食材蛤吸食下腹。

七曜不语地将路经边关小城时,所买来的干粮扔至她的面前。

她怀疑地挑起秀眉,“你吃这个?”她还以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身为人该有的习性了呢。

“我不算人,用不着吃,这是给你的。”每日每日,看她顶着苍白的脸,一副柔弱随时都会倒下的模样,要不是怕她在他没完成报复的目的之前就死了,他也不需费心去为她张罗这种东西。

她微微摇首,坐不住地靠回木前,“我也不吃东西的。”

他禁皱眉,“什么意思?”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想解释的她只是合上了美目,尽力不去想眼前半人半鬼的他,身上藏有多少诱惑着饥饿的她所需要的生气。

“你吃什么?”七曜撩着性子,慢条斯理地在她面前蹲下,一手支起她的下领。

千夜只是但笑不语,令他看了,眉心更是深皱得深纹切竖成一道直线,在下一刻,又是同样得不剩答案的他,索性伸出一事用力掐住她的颈项。

“说,你吃什么?”丝毫不怜香惜玉的他,也不臂她是否痛苦地蹙起形状美好的黛眉,执意要得到他想知道的。

她气息浅缓地轻吐,“生气……‘他有些错愕。”哪一种东西的?“以食生气为生?怎么她这个人间术士与他所知道的任何一十都不同?

“任何一种。”张开了眼直视着他的千夜,无奈地望着他,在有点受不了他靠得这么近后,她勉强地抬起左掌将他推开。

“若我让你再吃鬼差呢?”想起了她那夜大举吃鬼的举动后,他不免以为她是专门以食鬼为生。

地还是摇首,“鬼气对我来说毫无助益,吃了,也投用。”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要是不要命的敢再吸食鬼气一回,只怕她就得提早至黄泉报到了。

七曜心思辗转地瞧着她那张在烈日下,没被晒出半分嫣红,反倒比前些日子更苍白的面容,深想了许久后,他一手解开胸前的光明铠,拉开了衣领后,再拉来她那冰凉的小手。

在她右手的掌心即将触碰到他的颈闻之际,蓦然睁开眼的千夜,见状后不暇细想,使劲地自他掌心中抽开自己的手,并缩躲着身子连连往后退离了老远。

“走、走开……”她抑止不住音调里的颤抖。

七曜意外地挑挑眉,“宁可死自己也不愿伤我一根寒毛?”

她伤了无数鬼差,就是没伤过他;她可以把命进到他的刀前来,也不愿看到他遭到半分伤……这个贵为一国千金的公主,为何会把他看得那么重要?

撇过头去的千夜,无心去理会他话里讽刺的意味,乏力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滚滚无尽的黄沙走去,渴望在她倒下之前,能够在这片漠地里,找到任何一种除了人以外有生命的东西。

不消片刻即来到她面前挡住她去向的七曜,不死心地再次朝她伸出手。而比他更固执的千夜。又饿又累之余,再也不想对他说什么道理或是解释些什么,衣袖一翻,不惜与碍路的他动起手来。

只手就轻松将她擒住的七曜,根本就不将她此时因耗尽了体力,而绵软无力的软拳看在眼里,一掌环上她的腰际,恢铁臂,就将她捉来按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无力抵抗的千夜,只能半闭着星眸,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毫无预期的,他忽地俯下身准确地吻住她,反应不过来的她登时呆住,忘了先前与他在僵持些什么,只是张大了杏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成功地拉走她的注意力后,他抬起一掌抚上她的眼睫催她闭上眼。当她如他所愿地合上眼眸后,他不着痕迹地拉起她,将它轻按在他的颈间,紧接着:他的身子大大一震。

的掌心,仿佛像是急急卷走万物的狂风,又像是要吸尽一切的璇涡似的,透过彼此间的肤触,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迅速流失,源源不竭地遭她吸取而去。来得太快且让他没有准备的冲击,令他有片刻的晕眩,令他忍不住松开了她的唇……

在他的唇瓣一挪开,立即发觉自已再度获得生机的千夜,慌忙睁开眼,在看见他的所为后,急忙撇回右掌并推开他。

“ 你……。”站稳了脚步后的七曜,看向她的眼眸里,泛过了阵阵难解的眸光。

“你没事吧?”担心自己把他生气吸尽的千夜,焦急地探问着,很想冲上前看看他,但又不敢轻易靠上前去。

边喘着气,边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过一回,七曜发现,吸食了生气后的她,似乎再度有了活力,那双总是无神的美眸,此时看来盈盈似水,遭他吻过的芳唇,也添上了些许嫣虹……

人间里,怎会有这种仰赖其他生灵性命为生之人?'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你不是人。”他锁住她的眸心,笃定的音律自口中清晰地吐出。

千夜那张雪白的面容。在他的话一出口后,不自觉地变得更白了。

他眯细了眼,“你是什么东西?”

她如遭霄电狠狠一击,穿透风儿而来的言语,远比任何兵器都来得尖悦刺心,她颠颠倒倒地退了几步,一手按着胸口,感觉那颗藏在胸膛里的心,在淌血。

东西?

在他眼中,她甚至连个人都不是?

青山本不老,因雪白头。

坐落于皇城内城最偏远的西隅宫殿,紧临山脚的安阳宫,一如因隆冬大雪而安静无声的山岳,除了飞雪坠落的音韵外,静故无声。 ,“二师兄,我究竟是什么东西?”亦着脚坐在窗台边的千夜,边看着外头宛如滂沱大雨拟的飞雪,边问身后那个定时来看她的轩辕岳。

“别这样说自个儿。”正帮她在殿中各处的火盆里添加炭火的轩辕岳,忙里分心地皱了皱眉。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衣着相当单薄的她,不畏冷地朝窗外伸出一手,以掌心承接着外头落下来的雪花。

轩辕岳走至她的身边拉回她的手并为她关上窗扇。拿来厚重的毛毯披裹在她的身上后,才与她面对面坐下。

“你是我国的安阳公主,圣上的掌上明珠,我的师妹。”

“但我不像人。”她的声音里,除了无奈外,还深深藏着一份从无人发觉的伤痛。

“为何你会有这种想法?”心思没那么细密的轩辕岳,只觉得她看起来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同,但他不明白她近来怎么老是愁容满面。且愈来愈常说一些令人担心的言语。

她摊开两手掌心,落寞地看着自己,“瞧,我不食五谷杂I粮,不吃鱼肉。” I“你生来本就与他人不同,这投什么好奇怪的。”又是这个老问题,轩辕岳听了,反应只是一如往常地翻翻两眼。

“但我叹食生命。”她轻摇蜂首,跟中的无奈写得是那么分明。“寻常人,不会似我这般吧?。

即使她再深居简出,即使皇甫迟与她的父皇母后,都刻意要将她与世隔绝,但她还是自教她读书的夫子那里,求得了许多在学问外关于这人间的消息,面自那些不敢大近她的宫女太监们,以及教她的夫子的眼里,她也能看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 I在她身边发生的一切,她自幼时的履历当然,到渐渐长时的不明所以。再至惶然无解的年少,她始终都找不到她会与他人不一样的原因。她曾因此而沮丧,也曾想要反抗这种迥异于他人的生活,但在十三岁那年,教授她法术的师父向她坦承她这阴年阴月阴日声的玄阴之女,这一生不但不可能过着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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