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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出书无删减版]-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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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湛头一遭给凤景南臊的脸都红了,吱唔着,“我看书上说太早跟女人接触对子嗣有碍的,你不也说叫我晚几年再生么。”
  “你是打哪儿看来的异端邪说!”凤景南训道,“大家子弟哪个不是十五六岁大婚,哪个妨碍到子嗣了?你拖到十八九,知道的说你性子怪癖,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你有隐疾呢。”
  天哪,不过是晚些成婚,便有了怪癖隐疾之嫌。明湛心里不大信,觉得凤景南危言耸听,不过此事他无所谓,便道,“那就听父王的。”
  早该如此。凤景南心里舒服了些,对明湛道,“既然大婚,你这院子还该收拾一二才是。”
  “不用了,前年才修整过,都是簇新的,劳民伤财的。”
  明湛有一样好,他是真的不讲究排场,也没什么奢侈的爱好,行止只要求舒适两字。与好人情往来的明义和好名鸟儿名花儿的明廉相比,明湛这院子里的花销要少的多。
  凤景南道,“这怎么成?新房怎么着也要重新装潢过,且这些家俱也要换新的了。”
  明湛想了想说,“这院子我住的挺舒坦,先不要动。我看旁边儿的兰香院不错,把那院子收拾出来做新房吧。我也省的搬了,阮家有什么嫁妆都放在那院子里去。这院子我依旧住着。”
  “兰香院是不是太偏了?”
  “偏什么,挺好的。在云南,父王也有自己的院子呢。”明湛道。
  “行,你看着办吧。”


97、夺权

  阮夫人接到卫王妃的礼;脸上的笑是止都止不住。再三谢过王妃的赏赐,给镇南王府来送东西的媳妇子一人一个头等封的赏银;双方各自欢喜。
  阮夫人对女儿道;“大事已定了。”
  阮晨思垂头,只笑不语;脸慢慢的羞红了。
  “还是我儿争气。”阮夫人欣慰至极,大女儿为贵妃;小女儿为王妃;亲生儿子是探花儿;老公是侯爷出身的一品尚书,一个女人到了阮夫人这份儿;已经颇有成就感了。
  
  与此同时;内务府来了工匠装修兰香院。
  卫王妃这几日心情大好;对两个庶女更加和悦,平日也不必她们姐妹立规矩,只在屋里念念书、做做女红、或是去园中赏花玩笑,并不拘束。
  明雅亲自端了茶给明菲,笑悠悠的,“三姐姐,喝茶吧。”
  明菲接过茶水,轻声道谢,问道,“四妹妹成日在屋子里做什么呢?也不见你出来。”
  明雅笑,“也没什么事儿,帝都与云南气候大不同,总瞧着外面日头大,懒的出门。”
  “我也是。”明菲笑道,“昨儿我去花园子消食,听到兰香院那边儿叮叮咚咚的,外头全都用帐子围了,也不知道里头在忙什么呢。”
  明雅思量着,这并不是什么秘事,便对明菲道,“听说是在打扫装潢,给四哥娶亲做新房呢。”
  明菲眸光一闪,低头喝了口茶,温声道,“倒没听说有赐婚的圣旨。”
  “八九不离十了,就是阮家三姑娘,晨思姐姐。三姐姐与她最是交好的。”明雅歪头浅笑,“我听说母亲是想待四哥哥大婚后再回云南呢。”
  明菲一颗心都凉透了,双手紧紧握着茶盏,挤出一抹笑,“真是大喜事啊。”
  明菲心不在焉的回房,遥水煮了酸梅汤,用冰镇了,盛了一小碗,呈上去。
  薄瓷碗里一汪绯红,明菲接来并不喝,只是轻轻的握在掌心,轻声问道,“四哥要娶阮家三姑娘了。”
  遥水浅笑,“可不是么?奴婢听说王妃给了阮三姑娘好些东西呢。以往阮三姑娘来咱们府上,王妃也都是另眼相待的。姑娘与阮三姑娘交好,日后阮三姑娘成了世子妃,更可以天天在一块儿弹琴论赋了。”
  明菲并未多问,只是捧起杨梅汤细细的喝起来。
  阮鸿雁,她记得那人。
  初次是她们初到帝都,正遇到天街夸官,阮鸿雁一身红袍、鸦鬓簪花,骑在马上琼枝玉树一般。她在车里,匆匆揭帘一瞥。
  第二次是阮鸿雁来府上请安,她与明雅躲在屏风后,悄声打量。
  第三次便是在比武场前,阮鸿雁从容败退。
  那是为明淇准备的选夫比武,那个野心家男人婆,明菲柳眉微蹙,露出一抹深深的厌恶。除了出身比她好,明淇又哪一点强于她?
  这不是个讲究礼法的年代吗?怎么就容明淇亲选郡马了?不是男尊女卑么?怎么就容明淇大掌兵权了?
  落梅院一年的幽禁,在明菲心中埋下一股深深的怨怼,不是她不守规矩,是她还不够强大,所以才任人鱼肉!如同今时今日,可有谁为她想过!
  因为兄长未能册立世子,所以,她作为战败者的妹妹,只得俯身低头、匍匐于地,求得敌人一点点的怜悯。
  明菲的唇角逸出一缕讽刺的笑,怜悯?
  
  明湛手里握一卷地理志,斜倚在榻上,眼睛却未停留在书卷上,茫茫的不知看向哪里。
  “世子,虽说郡主是您的同胞姐姐,不过公事不论私情,王爷若为郡主开府,只在咱们昆明就是了。缘何要建在临沧呢?”郡主不外嫁,王爷心疼爱女,为郡主开府倒也勉强可以接受,可您老还把房子造在屯兵处,打的什么主意啊?
  如今凤景南为明淇选址建府的消息已经露了出去,范维跟随明湛日久,自然一心为明湛打算,直言不讳道,“世子还是该陈书王爷,您就这么一个亲姐姐,近了也方便照顾不是?”
  冯秩道,“郡主早便在军中历练,看来王爷有意让郡主掌兵。世子也该早做打算。”
  这俩人都不傻,明淇是个什么出身,但凡也不好离间人家姐弟。只是他们既然被派来辅佐明湛,而且明湛出身端贵,颖悟聪敏,有明主之资,将来明湛继位,他们便是股肱之臣。如今有人窃取明湛的利益,便如同他们的敌人一般,何况军权一事非同小可,故此二人对明淇此举颇是忿忿。
  “你们想到了,父王身边儿的人都能想到。”明湛手一撑榻,坐起身来。凤景南的动作真快,这是要板上钉钉了。
  明湛看向二人,笑了笑,“别担心,我自有章程,天还塌不下来。”
  范维皱了皱眉,“依属下说,如今世子虽占了大义名分,却不比郡主手后军权来的实在。且世子多在帝都,与王爷一南一北,鲜少相处。”感情也不比明淇与凤景南的深厚,说起来,明湛吃亏就亏在此处。
  冯秩肌肤略黑,不比范维白嫩,话也直接,“世子从未涉足军事,如今被郡主得了先机,再想插手,难上加难。”冯秩此人生性传统,对于这种母鸡司晨的事儿很是看不惯。
  “父王不会让我插手军事的,起码现在不会。”明湛道,“军政不分家,既然军事上插不进,就从政事入手。”
  二人率先想到的就是各家的爹,世子不……不会是让他们去当细作吧。
  明湛哈哈一笑,“想多了不是?明淇去军中的事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我若是听之任之,有一再有二,时日久了,谁还把我当回事?”
  “世子有办法拦下郡主?”二人齐声问。
  明湛摇头,“父王不会听我的。再者,父王在一日,云南便在父王之手一日,军队上的事不必急。只是如今大好机会在眼前,浪费了实在可惜。”
  “你们也知道云南的事,云南的盐矿盐井,有没有你们各家的干股儿?”明湛半眯着眼睛打量着范维、冯秩。
  范维干笑,“不敢相瞒世子,干股儿是没有,不过,几个大盐商每年的年敬也有一些。”
  冯秩跟着点头,“基本上咱们云南数得上号儿的几家,他们都孝敬到了。”
  明湛一愣,问道,“怎么不见他们孝敬孝敬我呢?”疑惑的看向二人,“莫非他们觉得我身份不够?”
  二人皆一头冷汗,范维低声道,“那倒不是,说来世子您在云南的时日浅,倒有人求到我跟前儿,那会儿世子刚以得封爵,属下就没跟世子提这事儿。”那时明湛和凤景南关系正紧张,总不能再扎出现成的小辫子来。
  “世子是要拿盐课开刀?”范维倒不是给明湛泼冷水,缓声道,“据属下所知,王爷对盐课向来精细,盐课上官员三年一换,皆是王爷的心腹之人。世子就算安进人去,也容易被架空。”
  “我哪里有那么多人可安。”明湛摆摆手,“让你去还是让冯秩去?你们都不必去。我要让盐课重新洗牌。”
  范维忍不住打听,“世子但有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明湛笑着扫了二人一眼,“你们先把信儿放出去,盐课,我要动一动。各家收的孝敬银子得暂且停几年了。”
  冯秩有些担心,他是个直性子人,便道,“世子,您这口气比王爷还大三分。叫王爷知道,哪能有您的好儿呢?”不说王爷听了生气,关键是海口夸下去,万一做不成,就丢人丢大发了。
  “虽然得以封爵,不过我手里,一无兵,二无权,大半时间都在帝都,”明湛冷笑,“所有人都以为我如今不过是尊被高高供起的菩萨,说的话不如放的屁响,更别提云南如今明淇已掌兵权,明礼打理庶物。父王正当盛年,少着还有三十年的春秋,三十年之后,会是什么光景?难道到那时候我带着你们去捡别人吃剩的。”
  “我虽然在帝都,可他们得明白,云南是属于我的。”
  
  明湛的话是放出去了,凤景南琢磨着,你真是好大的口气,云南十几个盐厂盐井,那里打头儿的都是凤景南倚重之人。
  明湛现在想动他们,那真是得掂量掂量。
  明湛啥都没干呢,不少人就打听信儿,是不是啊,世子要有啥动作?王爷知不知道?王爷是啥意思哪?
  殊不知王爷也在等世子出招儿呢,凤景南已经下了决心,甭管明湛放什么天花乱坠的屁,一律骂回去。老子还健在呢,你就打老子家业的主意了?
  凤景南只装做不知明湛的动作,等了十天半月,连他老娘的寿日都等过了,明湛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以至于范文周等人都以为,明湛已经败了兴,把盐课的事儿搁下了,虚惊一场。
  倒是范冯齐展四人,成了香饽饽,不少人跟他们打听小道儿消息,几人统一口径,“世子智深如海,焉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猜的透的。不过呢……”
  不过礼没少收,夜里数银子能笑出声来。
  明湛已经交待下去了,别人送,你们不要客气,这不过是个开头儿,别一惊一乍的丢我的脸。
  连冯秩、齐竞、展骏这几个新来的,都跟着发了笔小财。
  三人围了范维打听,“世子到底有什么主意?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是不是……”
  “世子向来言出必行的。”范维自认对明湛有所了解,断然道,“再说盐课非同小可,总要找准了时机,才好有所行动。”
  展骏笑嘻嘻打听,“小范,你说世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瞅着王爷不一定能应?听说那些盐贩子闻了风信儿,都要来帝都给世子送礼了。”
  “不开眼的东西,莫不是以为世子瞧上了他们那几个小钱儿?”范维冷笑。
  齐竞道,“盐课的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咱们几家,因在王爷面前有些脸面,他们每年都有孝敬。更不必提其他几位公子,大公子那里每年的数目,诸位有数儿。二公子三公子也拿,独世子先前因身有不全,年纪也小,露面儿的时候少,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可是从未孝敬过的。如今听世子要动盐课,难免心虚。”
  盐商们想把生意做的顺利,自然要找不同的靠山。范维几个能被挑出来给明湛做伴读,其父祖皆是凤景南身边的股肱之臣,就他们自身论,也是经凤景南百般调查过的,对一些事都是心照不宣的。
  不过,明湛已经先跟他们打了招呼,这几人自然不会不知好歹,都写信通知了家人。他们在明湛身边,俱有一番雄心壮志,自然不会将这些蝇头小利放在眼里。
  只是苦了盐课与那些盐商,心里七上八下还打听不出个准信儿,两个月吃不下饭,整整瘦了一圈儿。
  明湛还是没动静,当所有人都认为虚惊一场时,一个晴天霹雳自天而降:世子回云南,主持云南盐课。
  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就地一个哆嗦:他,他是玩儿真的!
  
  话还要往前说。
  明湛知道明菲对阮探花儿的觊觎,还以为明菲会弄点儿什么花样出来娱众,结果人家硬是按兵不动。
  明湛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接了赐婚的圣旨,欢欢喜喜的进宫去给皇上请安谢恩,正好偶遇魏宁。
  魏宁笑,“人逢喜事精神爽,世子神清气爽,看来大喜将至。”
  “同喜同喜。”明湛穿了件绛色衣袍,上头绣了金丝银缕的莲花,喜庆极了。
  魏宁怀疑明湛大婚时会打扮成什么鸟儿样。
  凤景乾掩去眼中的情绪,直接笑着打趣,“哟,这是把大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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