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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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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自是充耳不闻,小荻却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是那三皇子仗势欺人,爷凭什么受了伤还给他背黑锅。更别说现在谣言满天飞,什么难听传什么,这让人怎么忍?
太医院左院判杜廷修对自家儿子相见视如不见已是多年,宫里人人尽知。三年前杜衡外宿青楼后两人便断绝关系,杜老爷子更斥亲子如秽物一般。此时别说为他在人前辩驳两句,根本就避之唯恐不及。
小荻护主,几番想道出真相,却被杜衡下了封口令,甚至还让他告诫小安也不要同任何人、尤其是他主子崇临提起此事,小荻只能在肚里叹气,委屈无法对旁人说。
这天,崇临晌午要服用的汤药煎好了,杜衡就着药碗抿了口,点头道:「不浓不淡,刚刚好,端去吧。」
小荻接过药碗放进屉里捧起,小声嘟囔。「我看您老老实实回琳琅阁养着算了,再这样下去,连儿子都要有了。」
「什么儿子?」杜衡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放下药屉,小荻俯腰贴耳,学着宫里那群多嘴烂舌的乌鸦,尖着嗓子绘声绘色道:「原来啊,那杜大太医是和宫女春桃春花还是春兰的,私下生了个孩子!结果被相好的某某妃子知道了,找人给揍成这副德性的!」
「啊哈哈,没想到你还颇有演戏天分。哈哈……」杜衡被他逗得捧腹不已。
小荻却蹙眉一本正经道:「我是说真的,现在什么难听话都有,只是没进您耳朵里罢了。」
揉了揉他的头,杜衡笑得淡然。「担心太多可会长不高的,荻少爷。谁爱说便由他说去,我又不会少块肉。」
「真是……您这什么鬼性子啊。」小荻拍开他的手,半真半假抱怨一句。正准备去东篱宫送药,却见柳公公急忙跑过来。
「杜太医,太、太子殿下有请。轿子在外头候着呢。」大冷的天转了两个地方才找着人,柳公公已经一把年纪了,这般奔波令他喘得厉害。
又来请了?小荻皱眉,太子殿下烦不烦?这些日子三天两头就来寻人。爷倒像是有意避着他,都以身体不适回了,但对方终究是太子,总不去怕也不好。
杜衡一脸困扰。「柳公公,我这太医官的差使还不想丢,怎么好怠忽职守。」
「您体谅体谅做奴才的难处,都来请您四回了,好歹赏个薄面……再者,殿下像是有事想和您商量,这些天为造台乱的……」柳公公一向爱叨念,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话说太多了,便缄了口静等答复。
杜衡叹气。望仙台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他自是听说了,要说方法计策,也不是没有。但各人有各人的立场,他虽然看似行止浪荡,却只是在势力夹缝中平衡求全、步步小心唯恐出错的人,怎么可能在政事上相助于他?
望仙台这档子事本就荒唐,南方几郡因此反了也是朝廷自己种下的因,让那骄傲的太子爷尝尝苦果、受点教训,只有好处没坏处。
思及此,杜衡还起了戏谑之心,眉毛一挑,以手抚额装模作样道:「柳公公,烦你回说杜衡昨夜因误服了合欢散,太过劳累,以致现下头疼脑热,全身没一处舒坦,需得在太医院将养,不便前往。」言罢还哼哼几声。
小荻在一旁实是憋不住了,笑得抖成了团。
柳公公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合欢散!这祖宗自己就是大夫,还是个绝顶聪明的,能误服?而且……而且……合欢散是行那事时吃的,这杜衡根本有心拿他寻乐子!
柳公公甩手而去,这次他偏要照原话传给太子爷,看他杜衡丢人不丢。当然,这话实际传了去,丢人的是谁,盛怒之下柳公公就顾不了了。

而另一边,这些天崇临的病非但没好,反更加重了。原本就弱的身子,寒热还没退便强撑着批阅卷宗、核政策令,已经几宿没怎么合眼了。东篱宫整日人来人往,折子卷宗和奏报堆满桌案。
望仙台一事牵连甚广,因崇临病得不是时候,没能亲自坐镇户部运筹帷幄,筹款和钱粮、募工方面竟出了过失,几乎到了难以补救的地步。
与太子和三皇子在六部的绝对职权不同,崇临虽辖户部、礼部,却只是监管,实权掌在崇嘉手中。平日若他生病有事,做决定的是两部尚书,再奏报崇嘉盖章扣印核准下达。因崇嘉对税赋、典仪之事一窍不通,便让崇临辅助,日子久了,日常运作都由他经手负责。
户部之内品阶高的官员多是受闵太宰的庇荫,连党结派,揩油敛财本领一流,办事能力却令人瞠目。巨鹿郡、巴蜀二郡旱灾甚重,会稽郡水涝频发,正是艰难的时候,募金额度却高中临郡几倍;而桂林、南海、象郡三郡粮食丰产,百姓富足,却只需出数成于其人口基准的银子,必是走了后门。
更不用说募工一事,巴蜀二郡正是田旱需人的农忙之时,竟命每家出一名成年男子服劳役,简直荒唐!撇开这些不谈,上令下行就绝对出了大错漏,才导致民怨四起、多郡暴动。
崇临这几天越想心中越是气恼,直在肚子里骂这户部尚书真是瞎了狗眼,这些地方执行官全选的什么人!
玉璃在金丝笼中蹦跳,惊醒了伏案昏睡过去的崇临。他揉揉酸涩得快要睁不开的双眼,一动却扯到了左手背上的烫伤,禁不住痛呼出声。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才想到,距那日自己晕过去已经八天了,真是忙得不知时日过。
这八天里,他从不曾来。
虽然小荻每天都会送两次汤药和蜜糕,但杜衡却一次也没来过。取而代之,来的是太医陆谦。小荻既在宫中,他必然也在——是和太子在阶兰宫欢享云雨之乐还是正帮他核查工部损失、谋划下一步安排?
他知道此时太子那边情况定和自己同样颇为棘手。杜衡何等聪明,若得他相助,自己也能安下心来稍作歇息了吧。
这些天身体糟到怎么地步,崇临当然清楚,却只能强迫自己不停做事,不然必得被胡思乱想逼疯。
从前明知不受欢迎,杜衡也日日来踏门槛,哪怕目的只是监视自己服下那变了味道、有毒的汤药,以及戏弄他找乐子……但此番他病得这么重,公事缠身,他居然不闻不问。
原本下定决心,杜衡来了无论说什么都绝不搭理、淡薄无视,用冷漠来羞辱他。却没料到,他竟然不再来。
说过要当他主治太医的人,却连这都成了谎言。傻的、看不开的从来都只有自己,明知药里有毒,只要是由他手中递出,无论多痛苦也会喝下去。便是如此矛盾挣扎,爱恨纠缠,到头来,还是想见他。
只是到了要抛弃时,杜衡从不会有丝毫犹豫。
这个男人如此冷情,就像他舍功名、舍弃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只是在游戏人间。得到了、玩腻了,便毫不留情的丢开。他设计着一场场游刃有余的赌局,计算好了一切,就等着猎物如愿掉入自己的罗网,垂死挣扎,直到绝望而死。
注定要被除去的人,时至如今是否已经毫无价值?若是他知道自己昨夜咳得吐了两次血,若是自己现下立时便死在了这里……他可会有半分动摇和内疚?可会来看他冰冷的身子一眼?
——杜衡,就连这最后一点尊严,你都吝于给我。
想起那天昭德殿前远远看到杜衡那似嘲似讽的笑容,崇临猛的握紧了左手,自手背的伤口传来钻心痛感,额头都渗出了细密汗珠。心,却渐渐平静下来。
他所爱所念之人,八年前那个秋夜便已不见,也再不能见了。

小荻端着药屉一路小心翼翼刚到东篱宫,就见两个传令官打扮的人捧着大叠折子、卷轴急急冲来,险些撞翻了他。
小安皱紧眉头在院子里扫雪,眼睛下方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煞是惊人。
「怎么回事啊,那些人?」
「这几天还不都这样。」小安没好气的道:「我看主子再这么熬下去,别说身子骨本来就差,再强健的人也要完了。」
不只崇临,一直贴身服侍的小安也累到站着都能睡着的地步了。
说来这东篱宫可算得上皇宫中最怪的地方之一,明明是皇子住的地方,地方也大,光偏殿和侧房都两三排,里里外外却只有小安和两、三个下人,贴身服侍的更只有小安一人,连管事太监都是兼任的,三天两头寻不见人,哪像尊贵无比又得宠的皇子受的待遇?
来送膳食的太监说东篱宫从来如此,是六皇子亲自请示圣上恩准的,说人多吵杂影响卧病休养。之前贴身服侍的太监和宫婢都是昭贵妃选派过来的,四年前,崇临寻了由头都给撵了出去,没两日就找了小安来,直到现在。
只有自己一个也就罢了,主子平时虽然少点笑,却毫不挑剔又好服侍。但小安终究不是铁打的,这会实在有些熬不住,脾气都大了。
小荻忙拉了小安到一边,压低声叮嘱,「说话仔细点,有外人在呢。」半晌又问:「那些人什么时候走啊,这汤药得趁热喝。」
「快了吧。」小安打个哈欠,扁扁嘴道:「对了,以后不用送蜜糕过来了。」
「啊?」简单的一句话,小荻却听懵了。
「就是不用送的意思啊。说也奇怪,原先主子就算胃口差到一粒米都咽不下,也拿那蜜糕当饭吃。这几日却像变了性子,看都不看一眼就让我扔掉。」小安说的轻巧,小荻却大大变了脸色。
扔、扔了?爷那么辛苦做的就给……伤了手之后,杜衡做起蜜糕来有多费劲他是亲眼瞧见的,一折腾就是大半夜,但每天都坚持着。小荻劝过他,一次做个两三天的份不是更省力,但杜衡却说新鲜的吃起来味道比较好。
自从知道这蜜糕是加了药专为六皇子治病解毒的,小荻就多番感慨自家爷用心良苦,也了解了他为什么长年累月亲手做糕点给人吃。这事要让爷知道了,不知他会怎生伤心呢?这六殿下未免太不识好歹,活该病死算了!
气归气,药还是得送。等那两个传令官走后,小荻冷着脸把汤药端到崇临面前。「六殿下,这是退热祛风的汤药,请您用吧。」
崇临正在调改上报来的税令额度,头也不抬的说:「放下就好。」
「请您趁热服用,主子还等着呢,小的得看您喝了药才能去回话。」小荻卯上了劲。要不是为了他一日两次药,爷怎么会青着脸吊着胳膊还跑来宫里当人话柄。
闻言,崇临放下笔,面上竟绽出一抹笑来,伸手拿过药碗起身走进寝室关上门。
小荻倒也并不意外,这几天崇临一到喝药时就躲到屋里。小荻只道他堂堂皇子面皮薄,不愿让下人监督,向来由着他自己去喝。
半晌,门吱呀一声开了,崇临走出来把空碗递还给小荻,便坐回桌案前继续处理卷宗。
从崇临手中接过空碗,小荻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那近在咫尺的脸,心中却大惊。才几天的工夫,好好的人竟成这般模样了——那向来白玉似的脸庞灰败如土、眼眶深陷、嘴唇毫无血色,脸颊瘦削得厉害。再衬上一身月白的狐裘,整个人了无生气,真像要飘然仙去了似的。
看小荻端着药屉神色古怪的离开,小安摇了摇头,他有些话没说全。主子何止不吃蜜糕,怕是根本不曾喝一口药。
他也是偶然发现的——
前天崇临难得躺到床上歇息,外面正刮大风,小安绕到宫寝后侧,想从外头检查窗子是否关严实了,怕吹着主子受了凉。这一看不要紧,竟发现屋后窗下的落雪给浸黑融化了好大一片,还散发着汤药的苦味,莫怪近日主子没要他拿痰盂吐药,原来压根没喝。
小安踌躇了好久,最终决定缄默。与其让他喝了再吐,还不如一开始便不喝的好。自恃了解崇临的性子,也为主子设想周全,小安平日对杜衡的事也从不主动开口,何必明知主子不喜还招他不快?
那日杜衡被三皇子打了,小安只暗自高兴了会,便忘到脑后了。便是小荻不来告诫他,他也不会对崇临说起。只是……主子的身子真的还撑得下去吗?想到今早枕头下染着黑血的帕子,小安心都凉了半截。
正想得出神,突然有人跑进来。
「六殿下,臣求见六殿下!」
来人是从五品礼部员外郎何致远,他跑得匆忙,连袍带都歪了,口中喊慌忙着,「救人啊,殿下,救人啊……」

「主子,咱回吧。」小安扶着摇摇欲坠的崇临,脸上写满担忧。
天色暗沉,风雪渐起。阶兰宫前,崇临披着两件厚厚的狐裘仍冻得嘴唇青白,身子都在颤着,但他只摇了摇头。
「都站了小半时辰了,太子不会见我们了。」
「再去烦人通……咳咳……」话没说完,崇临就因吸进冷风而咳个不停。
「六殿下!」进去通报的柳公公快步走来。「主子正和工部尚书、吏部尚书议事,吩咐奴才转告您,卢启善卢大人的案子,刑部前日已经下判,请恕无能为力。」
崇临闻言脚下虚空,面上血色更淡。「监察御史从巴蜀带回了传令信鸽,飞鸽传书快过八百里加急,若是两日内下的判,仍有挽回余地。兹事体大,烦请告知太子,务必听我一言。」
「唉。」柳公公看崇临那副风吹即倒的模样,不由生出几分心疼,太子根本无意见他,再通报也是白费劲。「六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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