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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美妾-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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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你怎么长结实了……”
  谢安平一听就乐了,故意夹着嗓子尖声尖气说话:“因为最近太辛苦,所以肉都长紧了。”
  美娘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听出不对劲来,伸手过去在他胳膊上捏了捏:“那我给您揉揉。”
  谢安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美娘的按摩,笑得都开了花,继续装女人说话:“嗯……往下一点,腰那里也要揉揉……真舒服……”
  美娘揉着揉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这肌理分明的躯体,这健朗有力的腰肢……她摸着的分明是个男人啊!猛然间酒都吓醒了,可黑灯瞎火也看不清这人是谁,美娘屏住呼吸不敢让他察觉异样,道:“娘您转过去,我给你按按背脊。”
  谢安平听话转过背去,美娘赶紧抓起瓷枕往他后脑勺狠狠敲上去,边打边喊:“娘!娘!娘快来救我——”
  一声闷响,谢安平被打下了床,捂着头“哎哟喂”乱叫。
  “侯爷?”美娘一听这声音怔了怔,赶紧下床点燃蜡烛。
  烛光一亮,正好俞如眉听见动静冲进房,却见谢安平坐在地上满手鲜血,眼泛泪光嘴唇颤抖,而罪魁祸首美娘手里还捏着带血的瓷枕。



☆、42

  42、缝枕头灵玉探亲
  俞如眉和美娘手忙脚乱把谢安平扶起来;找来伤药纱棉给他包扎伤口。
  谢安平后脑勺被砸出个一寸长的口子,鲜血浸出来把后衣领都染红了;俞如眉见状不禁数落起美娘来:“你这孩子没轻没重的,人的脑袋是能随便打的吗?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美娘讪讪道:“我以为遭贼了嘛……”
  谢安平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美娘赶紧嘘寒问暖:“爷您疼得厉害吗?要不妾身请大夫来看看。”
  谢安平摇头:“不看大夫……嘶!”
  俞如眉正在小心翼翼剪掉伤口周围的头发;给他止血擦药;听他直喘冷气儿吓得停手:“弄疼你了?”
  美娘无奈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还是我来吧。”
  她在后面捣鼓,谢安平冷不丁出声。
  “娇娇你没有认出爷,哼……”
  嗯?
  美娘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赶紧赔笑道:“是妾身错了,不该没问清楚就打人。都怪妾身喝醉了没分寸;爷您别生气;若实在气不过待会儿妾身让您打回来。”
  怎么就没打死你这混蛋混蛋!
  等处理好了伤口;美娘要扶谢安平去歇息,谢安平却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搓了又搓,撅嘴委屈道:“你下手好重,爷的头现在还发昏。”
  发昏好啊,昏死省事!
  美娘急忙装出一副关切模样:“昏得很厉害是吗?爷您别说话了,赶快躺下歇息,明早妾身请大夫过来。”
  “脑袋有伤怎么睡枕头嘛,爷要睡在你的胸上,软和。”
  “……”
  “妾身给您做个软软的枕头,保证睡在上面一点儿都不疼。”
  美娘才不想让这厮压胸口,于是赶紧找来布和棉花,就着烛灯做起针线来,俞如眉把染血的棉布拿出去扔了又回来,见她要做枕头便道:“我那里有块软绸子,拿给你做枕头面儿罢。”
  谢安平看着母女俩穿针引线、裁布撕棉,居然还看得津津有味。他自幼失母没有享受过娘亲的关怀,家里的姑妈也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从来没能像俞如眉这样温柔说话,也不会做饭给他吃,更不会亲手做衣裳鞋袜……看见美娘和俞如眉这样凑在一起为他做一件事,他忽然觉得心里一直空着的地方被填满了,连眼睛里都有些堵,有什么东西想宣泄出来。
  “枕头边儿没锁好,让我来……行了,快给小侯爷试试罢。”
  俞如眉咬断丝线,让美娘把软枕拿给谢安平用一用,看看合不合适。谢安平赶紧低头把眼里的灼热逼回去,可眼角还是泛起湿润,而且被美娘瞧见了。
  美娘登时紧张:“还是疼得不行吗?”
  万一真的把这厮打死了……她和她娘甭想活了!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混蛋肯定不会这么短命的对吧?对吧!
  谢安平吸吸鼻子:“不疼了,就是脑袋晕晕的有些瞌睡。”
  美娘如释重负,含笑拍拍手里的软枕:“爷快睡吧,枕头做好了。”
  因为害怕和愧疚,美娘伺候起来谢安平格外尽心尽力,服侍他睡下之后,她就坐在他枕边打扇赶蚊子:“爷睡罢,妾身给您守着。”
  谢安平侧身躺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看着美娘,把美娘看得寒毛直竖。
  这厮的表情怎么寒恻恻的呢?他要打击报复?
  美娘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腰背挺得笔直,手指几乎把扇子把儿都捏断了。
  “娇娇。”过了好一阵谢安平喊她,美娘脆生生答应:“诶,爷有什么吩咐?”
  谢安平问:“爷能喊岳母也喊娘亲么?”
  这厮被她打坏头了?美娘狐疑,可看谢安平眼神清澈不像傻了的样子,遂认真思忖一番答道:“也不是不行……有些乡下地方就是这么喊的,夫妻俩称呼对方父母就叫爹娘,不会文绉绉的岳父岳母这样喊来喊去。”
  谢安平登时欢喜:“那爷以后就跟着你叫娘了,听着多亲切啊。”
  这厮一定是被打坏脑子了。美娘忧心忡忡:“爷您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爷好得很。”谢安平转个身趴下,双臂抱住枕头把脸偎在上面,忽然变得郁郁的,“真羡慕你,爷就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娘亲,连她做的饭好不好吃都不知道,压根儿就没吃过。”
  这这这……敢情是把他打得多愁善感了?
  看着谢安平有些难过的模样,美娘觉得不安慰他好像说不过去,可是要安慰他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于是只能奉承:“一定好吃的,猜都猜得到。”
  “嘿嘿,爷也是这么觉得。”谢安平说起了兴致,滔滔不绝道:“听他们说我娘当年可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儿,好多人上门求亲的,公子哥儿们抢得都打破了头。本来是怎么也轮不上我爹那种神叨叨的半仙霸占第一美人,但娇娇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娘家里闹鬼,家宅不宁的,请了好多道士都没能震住。而我爹不是一心修道么,隔三差五就穿个道袍出去晃悠,到处给人算命辟邪,就是那么巧,那天他正好去到我娘家里,然后做了场法事。哪知从此以后我娘家里就消停了,妖魔鬼怪全都没了,后来正好我爷爷差人上门说亲,我娘晓得是要嫁给侯府的那个小道士,一口就答应了。这段姻缘奇吧?捉鬼捉出来的缘分!”
  美娘捂嘴直笑:“真的有鬼吗?妾身怎么觉得是有人装神弄鬼呢?”
  “谁知道啊,现在也没法问了。娘身子弱,生产过后就去了,我爹嘛……哼,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今时今日是不是真的成仙了!”谢安平变得有些沮丧,把脸埋进软绵绵的枕头里面,“不说他了,爷睡觉了!”
  美娘看他孩子气的模样只是笑笑,牵起被子给他盖好,轻声道:“爷做个好梦。”
  现在她脑海里偶尔会迸出一个念头:其实谢安平也不算很讨厌。
  第二天两人要回侯府,美娘害怕被几位姑妈看见谢安平脑袋上的伤口,于是找来顶方翅纱帽要他戴上。谢安平执拗不肯:“爷又不是唱大戏的,戴这个作甚,不戴!”
  “伤口露出来不好看,爷您就戴上遮一遮,回房咱们就把帽子摘下来。”
  谢安平还是不肯,把帽子当蹴鞠一脚踢飞:“就算脑袋有伤爷也一样英俊潇洒!”
  美娘气得七窍生烟。
  你脑袋不是有伤,你是脑子进水了!
  现在她一路都在担心回家恐怕要被谢琼谢敏谢秀合力掐死了,还有商怜薇……命在旦夕岌岌可危啊!
  侯府门口停了辆马车,下人正在往府里盘箱子,沉甸甸七八口大檀木箱。美娘出轿一见,心想是谁那么大派头。
  谢安平问过话后对美娘道:“是三姐回来了,咱们去打个招呼。”
  他口中的三姐唤作谢灵玉,是二姑妈谢琼的女儿,骆安青的亲姐姐,当时在老侯爷的主张下冠了谢姓,由此可见是个受宠的主儿。谢灵玉早些年嫁给了鸿胪寺卿家的长子,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所以骆安青年纪轻轻才能做到少卿之职。她逢年过节都要回府探望,这次大概也是回来祭拜先祖的。
  “是。”美娘临走狐疑得打量了一眼门外高高垒起的马车。
  如果只是回府探个亲,这些行李也太多了不是吗?
  “二姑妈,三姐。”
  谢安平自己撩起帘子进门喊人,只见房里只有谢琼和谢灵玉两人,连初柳都没在,美娘尾随进入,敏锐地发现谢琼脸色有些不好。
  谢琼见了谢安平,很快遮掩下情绪,如常道:“我和灵玉正念叨着你,正巧你就回来了,快来坐。”
  谢安平领着美娘过去,指着谢灵玉说:“娇娇,喊三姐。”
  美娘福身:“三姐。”
  谢灵玉约莫二十七八岁,风韵秀美雍容华贵。她半侧着身子擦了擦眼角,回头挤出有些勉强的笑意,眼睛还红红的:“你叫美娘罢,我都听娘说了,安平真是好福气,有你这样的可心人在身边伺候。”说着她拿出一串红玛瑙珊瑚串赠予美娘,拉着她手说,“好好跟着安平,要是他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匆忙之间美娘来不及准备回礼,只得解下腰间香囊给谢灵玉系上,羞涩道:“妾身都听三姐的。”
  谢安平却不答应了:“喂喂喂,什么叫爷欺负她?爷疼她还来不及呢!”
  刚好谢秀进门听见他自称“爷”,从后面就踹他小腿一脚:“在座的都是你长辈,你是哪门子爷?!小混蛋,敢跟你姑奶奶充大爷!”
  “小姑妈——”谢安平回眸怒视谢秀,却不敢造次,委屈地撇了撇嘴。
  他一转身就被谢琼看见了后脑的伤口,谢琼惊呼:“安平你脑袋怎么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美娘一惊,脸唰得就白了。
  “嘿嘿,没事,没事……”谢安平摸摸后脑勺,还有些疼,他不着痕迹地瞟了美娘一样,勾勾唇道:“也不知是哪家小子顽皮,在大街上玩儿弹弓,我路过被打中了脑袋,没什么大碍,就是道小口子,明天就好了。”
  谢琼道:“还是大意不得,等会子喊张御医来看看罢。”
  谢秀瞪眼骂道:“这些个混蛋小子,要是被我碰到非扒了他们裤子狠狠打屁股不可!”说道这里,她话锋忽然一转问道,“灵玉,你怎么是一个人回来的?你相公儿子呢?”




☆、43

  43、中元节笑里藏刀
  谢灵玉推说夫君衙门事忙无暇陪她回府;而且公公婆婆舍不得孙子离家,于是只她一人回来探亲。众人不疑有他;聚在一处说了会子话便各自散去。
  中元节临近,美娘这几日都忙着扎河灯还有叠元宝纸钱;备下等着祭奠的时候用。一早送走了谢安平;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放下手里的事来帮忙,黄莺香槐齐齐上阵,还另有两个刚买进来的小丫头;分别唤作喜鹊和芳梅的,也在旁边打下手递东西。
  做到晌午;河灯装了满满两大竹筐子;还有锡纸叠的元宝也堆成了小山;美娘瞅着时候差不多了,遂道:“行了,这么多应该够使了。你们都下去歇着罢,下午就不用过来了。”
  黄莺问道:“姑娘,这些东西搁哪儿?”
  美娘揉揉肩,心想可不能乱放,万一出了岔子害得祭祀时没东西烧,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弥补不了。于是她说:“总不能就这么放院子里罢,万一晚上下雨怎么办?你们抬到屋子里去,仔细别弄坏了。”
  香槐提议:“放到前院儿的偏房里罢,要使的时候也方便抬出去。我去取钥匙。”
  前院的小偏房堆了些杂物,房门一开灰尘扑鼻,还有股霉湿味道。美娘呛得咳了两声,手绢掩住口鼻退出来:“咳咳……什么味儿,你们还是先扫扫罢。”
  黄莺她们打扫起来,先把里面堆积的杂物搬到外面,扫了土擦了灰,又打水来清洗地面。美娘踢开一个破旧藤箱,看见里面都是些小破烂玩意儿,估计是谢安平年幼的玩具。
  除此之外还有个圆滚滚的花布包袱,挺旧的了。
  美娘指着问香槐:“里面是什么?”
  香槐摇头:“奴婢不知道,这些东西以前是放爷房间里的,爷从来都不许咱们碰。还是姨娘您进府之后,爷才亲自把东西挪到这儿来的。”
  “什么宝贝还不许人碰。”美娘好奇,伸手去牵开包袱皮,不料里面却钻出一只蟑螂,吓得她跳开老远。
  “踩死踩死!”美娘指着蟑螂跳脚,“还有那个破包袱,快拿出去扔了!”
  香槐阻止:“还是等侯爷回来再说罢,就这么扔了爷会发火的。”
  美娘觉得胳膊上还有虫子爬似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嫌恶道:“那么脏的东西还留着,又不是要饭的叫花子。赶紧给我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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