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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大人等等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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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筝开始狂笑,笑得云发篷松,鬓丝散乱,目光中蕴含着无限的憔悴与苍桑。
徐筝才刚刚二十出头啊。
覃小贝的心突然有些酸痛。如果不是王子默这个活人,但凡徐筝开口要,覃小贝库房里的任何一件宝贝都可以让她拿走。
覃小贝桌上的茶凉了,徐筝桌上的酒空了。
“老大,下半场该开始了吧!”孙宝儿、钱珠儿不住在催了。
徐筝摆了摆头,仿佛从一场沉梦中醒来,一口将桌上冷茶饮尽,重新恢重成镇定、泼辣和热闹的徐筝。
“哎,一起想想下两场的节目。之前我想好一个——擂台比武,你再想一个好玩的。”
每年“踏青会”的比赛,身高、体重、文采、常识四个项目年年固定,另外两个由评委们现场确定。
“一点式。”覃小贝的情绪跟着徐筝的变化被带回现场,听到徐筝问她,脑子中一下浮现出选美大赛中常见的美女三点式批拼镜点,不假思索口中便蹦出了“一点式”三个字。
“一点式?”徐筝显然不明白怎么回事。
“就是让公子们把衣服扒光,只在档前留一块遮羞布,谓之一点。这样,谁是肌肉男,谁是排骨男,谁的骨肉匀称,谁的皮毛光滑,一览无余、一望可知了。”覃小贝侃侃而谈。说着的中间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暗藏极深的一名色女。
“妙极!”徐筝击掌叫好,“贝儿果然精灵古怪,竟想出这般有趣的法子。还可以让‘一点式’的公子们在地毯上多走两圈,尽兴发挥表演,岂不更热闹些!”徐筝不愧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一点就透,并能举一反三将“点式表演”直接提升到二十世纪的水平。
锣鼓叮叮咣咣响起,中场休息结束。
徐筝站起来,公布下半场的安排:下半场比赛事二项,一是“一点式”表演——请公子们除保留一点内裤外,全部赤身裸体,走红地毯即兴表演;二是擂台比武,请公子上到由20张桌子搭成的擂台,先分组,后决赛,最后决出英武冠军。
由于新加比赛空前激烈,徐筝特别补充:除草魁前三名分别获金银铜杯外,后两项比赛单项冠军,将获得黄金100两特别奖金——特别奖金由十家郡主小姐均摊赞助。
咣咣咚咚,伴随着锣鼓喜乐,五位青衣小二怀抱金杯、银杯、铜杯和两盘黄澄澄金元宝,沿场展示一周。然后整齐排摆在红毯这端楼口的一个大桌上。
公子们的眼神登时闪闪发亮,象嗅到血腥味的斗犬,毛发直竖呜呜厮鸣。乙公子已然等不及,率先将绿色大袍一把揭下抛到了地上,博得一片先声喝彩。
在前后左右,诸位公子疯狂宽衣解带之中,中间的王子默如象被一枚钉子钉在了椅子上,愕然化成一尊懑愤的石像。
徐筝还在高声补充:“由于朱贝儿郡主‘一点式’的独特创意,将由她作为特别评委,亲自与获奖公子颁发奖杯。”
覃小贝突然一下无地自容。王子默投来的目光象高倍探照灯一样罩住了她。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前半场积累下来的两人之间的亲近、默契与好感,象被一阵恶风唰地一下吹刮干净,瞬间将两人推到对立的两面:郡主/看客——下人/玩物。
东风吹,锣鼓催。
“请各位公子更衣上场。”
乙公子第一个赤条条跳出去。
“哇——”惊叹,口哨,掌声。乐队伴奏:南京是个大花园。
王子默默默地站起来,衣衫完整,如湖水中浮起一株青竹。
覃小贝心里紧张外表毫不在乎地注意着王子默。
王子默表情降到零度。终究她是郡主,终究她是顽主,终究她还是传说中的小魔头。王子默仿佛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一声长长沉重的叹息。原本就是这样,其实自己开始就已确知,为什么现在还会有巨大的失望和莫名的失落,莫非还曾有过某种说不清也不愿正视的期望?
王子默不愿多想。一切都与我无关了,这只是你们的游戏。
他推开桌几,阔步向外走去。
“甲公子,更衣屋在这一边。”三楼总管对这个白衣公子印象极为深刻,并颇具好感,热情地过来提醒王子默。
“我没有在外人面前更衣的习惯。”王子默冷冷回一句,将胖胖的三楼总管从道路上拨开。
“王公子,你干么去呀?奖杯!黄金奖杯!还有百两黄两!都是你的!!你可千万不能走啊”眼尖的果果从后面跑出来大喊。
王子默大步向前头也不回,路过摆满奖杯黄金的大桌时,左袖似不轻意一挥,桌中央最扎眼高脚金杯竟然摇晃着飞起,象一只古怪的金鸟迎着奔来的果果飞去,不偏不倚正落在果果的怀中。
谁喜欢谁拿去。
王子默衣袂飘动,噔噔噔下楼而去。
“好俊的身手啊!”只有三楼总管才略略看清王子默挥袖扫金杯的绝技,不禁由衷赞叹。
果果看看突然飞到怀里的硕大金杯,一时惊喜狂笑不已。
南京卷 19 擂台
正在欢躁的小姐们看到王子默不辞而别,绝然下楼,先是愕然,随即口舌翻飞唧唧喳喳炸成了一片。
“这就走了,后两场比赛呢?”
“哼,脾气倒挺大,他以为自已是谁?”
“真不给贝儿面子!要不要姐姐借你根鞭子?”
“骟了他,明儿再调教一个更好的。”
幸灾乐祸的,挑拨离间的,落井下石的,唯恐天下不乱的覃小贝心里百味交陈,椅子象突然生了毛让她再坐不住了,听着左右小姐们不着调的叽哩呱啦,她很想举手扇飞一个,提脚踢倒一排,浅薄、无知、市侩、恶俗、好吃懒做、不求上进,除了有个好爹妈,你们还有什么?我覃小贝怎么会跟你们坐在一起,生生把我家王公子活活气走,呀呀呸!
覃小贝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张了张嘴,鄙视和火气强强在压下,笑着对她们说:“姐姐们说的是,我这就回去,拿鞭子找那小子算帐去。”
徐筝一把拉住她:“哎,不急不急,不急这一时,好戏正上场呢。丢了一片树叶,还有整片森林呢。坐下坐下,看看这些位公子,有没有中眼的,看中了姐姐帮抢过来,让你带回家受用,哈哈哈。”
徐筝赤裸直白的话语,听到覃小贝面红耳赤心如撞鹿,瞟一眼场上活蹦乱跳的赤裸帅哥,怎么也没有一丝受用的感觉,感觉他们就象赤白的鱼、没毛的猴子和有毛的猩猩,即便没有锁情水,她也绝不会对这帮家伙产生一点感觉。
小姐们很快忘掉了王子默,也顾不上覃小贝,红地毯上公子们的表演正进入高潮,有的挤胳膊亮胸肌,有的摆POSE秀身材,有的跳起南蛮舞,还有一个独臂撑地,裸体大玩体操托马斯全旋……惹得边上诸位评委小姐满面红光,高声尖叫,兴奋得如集体吸食了摇头丸。
一点式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浸泡在狂叫、狂跳、狂砸的气氛中进行。以至本项结束,徐筝宣布结果后,五位评委同时大嚷结果不够公正而大打出手。喊声越来越响,烈火越烧越旺,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多,徐筝连砸几个杯子都没能把喧闹与混乱压制住。
覃小贝实在受不了,也再捺不住,掉头吩咐果果一句,果果噌噌跑楼下,又很快跑上来,手里多了一把剑交给覃小贝。覃小贝将宝剑抽出鞘,“梆梆”狠敲了几下桌子,一只盘子和两只杯子飞了出去,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再有喧哗吵闹者,斩!”覃小贝大声喝道,会场瞬间安静下来。小郡主朱贝儿卸人胳膊砍人腿事儿,其手段凶狠毒辣,在南京城小圈子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覃小贝随后将剑交给了长徐筝执行,大声说:“输赢名次,以徐筝宣布意见为准!”
徐筝甚为感激地接过闪闪发亮的宝剑,二话不说高举头顶,犹如一尊发威的胜利女神,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过于狰狞。
一片寂静之中,小姐和公子们惶恐地逃回各自的座位。
徐筝高声重述了一遍结果,字字铿锵有力落地有声:“戊公子获‘一点式’单项冠军,奖黄金一百两。”
“大家还有意见吗?”覃小贝锐利的眼神扫过全场,没有人敢抬头迎视覃小贝的目光。
没人做声。ok,全体通过。
覃小贝长舒一口气。有时候,拳头发言远比舌头发言更具威力和效果,她体验到一种斯大林在政治局会议上的快感。
只听“扑嗵”一声,原来赢得“一点式”单项冠军的壬公子,一时承载不了100两黄金到手的巨大冲击,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晕倒在地毯上。
欢态变成了丑态,那么玩乐也变成了一种折磨。覃小贝意兴阑珊,趣味索然,倒在椅子上将身子象懒猫一样蜷起来,无聊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徐筝却兴致勃勃,坚持要将比赛进行到底并宣布了踏青会比赛的最后一项——擂台比武开始。
二十张大桌子迅速搭成一个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擂台,紧锣密鼓中,公子们一一登台。
出乎意料,最后一项赛事结束的格外快。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擂台之上不能同时站立两个以上的人。比赛一开始,先是诸公子集体痛殴壬公子——丫竟然得了上一场的一百两黄金!——壬公子象一只被折断的口袋一样从擂台上被狠狠抛下。
——壬公子的主人郑小姐发出痛心的尖叫。
几乎跟着被踹下来的是戊公子——你丫不是拽文么,不是冒酸气么,大爷的拳脚叫你醒醒!
——孙宝儿哭喊着扑出来。
剩下的七个公子,皆如已舔到血腥味的鲨鱼,毛发乍起,眼睛通红,个个如仇人相见,或单挑,或群殴,或捉对厮杀,有的拦腿抱腿,有的运拳如风,有的死缠烂打,有的相拥相抱着一起滚下擂台“流血了!流血了!”有人发疯似尖叫。
一串血珠珍珠项链从台上飞溅下来。丁公子满脸桃花盛开,一个跟头翻跌桌下。
台上愈加混乱,台下愈加疯狂。覃小贝犹如置身于美国地下黑拳大赛现场。
王子默真是聪明,走的那么及时,躲过了两场乱哄哄的闹剧。不过他要在话,一趟拳脚下来,擂台桌上就应该所剩无几了吧?覃小贝将视线从擂台移到窗外,太阳已近头顶,湖水波光似鳞,三两游船徜徉其中。春天美好的一日,就要这样在谈笑楼里踏过去了吗?
铜锣敲响,乐队奏“最神武的人是我”。
铺着红地毯的桌台上,神武的乙公子摇摇晃晃举起硕大滴血的拳头,宣告终场比赛的结束。
乙公子的主人李物儿哭着喊着爬上台去,一把抱住伤痕累累的乙公子,小姐公子相拥而泣,情景煞是感人。如果能有大鸣TV的现场转播,相信乙公子定能一夜成为万千富家少女们的超级人气偶像!
由于王子默的逃席以弃权论,乙公子总分最高赢得了第五界“踏青会”“草魁”总冠军!抱得硕大的金杯和满盘的金元宝,乙公子喜极而泣,昔日野小子终于变成了凤凰男!
果果的眼睛也红了,紧盯着金杯。那是由气愤的熊熊妒火所烧红。金杯,还有两盘金元宝,原本都是自家的,至少是王公子的!王子默他,他竟然全部丢弃!就是送人也要送果果而不能送给乙公子啊。
覃小贝与诸小姐寒暄客气一番,以身体不适为借口,谢绝了酒会庆典,还有晚上据说还要再疯狂十倍的“蒙面配对”游戏。
徐筝很理解覃小贝的心情,以小郡主争强好胜的性格,手下公子竟然弃场而去,让覃小贝空手而归,任是谁也无法忍受。她心里开始同情并怜悯王公子,小郡主的手可不是一般的黑,王公子您就听天由命吧。
徐筝很恭顺地将覃小贝送到楼口。
从三楼下到二楼,十几桌下人正在猜拳行令,没有看到虎头。
从二楼下到一楼,自家的两个下人看见覃小贝和果果,马上丢开杯子迎了过来。还是没有看到虎头和王子默。
覃小贝黑暗的心沉到海底,无聊,没劲。楼上是无聊的人,跑了的是小气的人,真不如自己一个人策马出城踏青去!
“下来!”出了大门,果果突然大喝。
顺眼望去,虎头和王子默正骑在两匹站立不动的马上,各持一柄带鞘的宝剑,在练习互击和避让。
覃小贝乌云堆积的心情,却一下有如一缕阳光照进,瞬时明朗欢快起来。
原来王子默还没有走,依在履行护卫的职责。
覃小贝过去,踏蹬上马。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比肩而立。
王子默和虎头各自把配剑携好。
“生气啦?”覃小贝有点心虚地小声地问。骑在马上的覃小贝仍然比王子默矮着一头,不过地上两人连马的影子却是差不多一般高。
“郡主玩游戏开心就好。王子默职在护卫,何来生气。”王子默的声音低沉而遥远,象从十里地之外传来。
“这些人我也不熟。”覃小贝说完自己也感到荒唐,朱贝儿怎么会和那些人不熟呢,于是接下补着说:“也就是一起出来玩玩。”
“那是郡主的私事。”王子默冷冷说,拒人于千里之外。
倒是旁边跟着上马的果果忍不住了,插进嘴说:“王公子,你就别摆架子,别不知足了。郡主身边有过那么多男人,就对你最好,专门做柠檬树送给你。今天你不但不知报答,反而扫大家兴,丢尽了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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