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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你认为我私下通风报信给少主是背叛了你，但是我也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我眼睁睁看着你堂弟和你伯母被少主带走而无能为力。少主让我跟着你，你以为只是同伙那么简单？不对，他本就是想用我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能做好，那便万事皆好，你若做不好，那便先问罪我的亲人。你知道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自己儿子的手指，是怎么样一种心情吗？”他的眼睛瞪大，几乎要喷出火来。
赛妆红彻底怔住，半晌才说：“伯父，您是说少主来，带了弟弟的手指？”
“对——”老者不再瞪着眼睛，只是眼神中的阴霾如同化不开的浓雾一般。
赛妆红皱起眉：“少主怎么会带着弟弟的手指来？伯父说是我做不好少主才问罪。这么久以来，我在这京城中背着妓女的名声，虚与委蛇的盘旋于各个王孙公子权贵大臣之间，都是为了收集关于边关的情报传递回去，自问已经为了家人族人牺牲了全部，少主为什么还要弄下弟弟的手指？”赛妆红除了愤怒恨意，还有一丝疑惑。
老者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初走的时候，少主对我说过，尤其是你接触任何男人的细节，都要向他禀告。他大明京城中同样有眼线，若是让他发现我没有及时禀告，一定会杀了你弟弟。所以，我只能把所有事情每天都写下来，传书给他知晓。上次那个叫韩文峰的来，看你对他的样子，就知道你喜欢上了他。不但没有按照那约法三章行事，反而与他把酒言欢。谁知这件事少主知道了之后，回信说我能及时禀报，会好好的照顾我的家人，只是我没有阻止你，就切下泰儿的一根手指作为惩罚。然后你也知道了，少主他居然来了大明的京城，然后真的带来了泰儿的一根手指给我。我的泰儿——他——他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老者说到这里，动了真情，涕泪横流。
第八十三章 少主来了
赛妆红再也没有了来时的怒气。试问伯父面对比自己性命还要紧的儿子受到威胁，怎么能不就范。少主的手段，实在是狠辣。呆愣间，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赛妆红吃了一惊，这么隐蔽的所在，有谁会知道，又有谁能来？不由扭头看向自己的伯父。老者也吃了一惊，不知道是谁到了这儿。敲门的人看来并不着急，敲了两下，然后等了一会，再敲了三下。
老者看着赛妆红说：“我去开门。”说完出了屋子，迈步往院门那儿走。
赛妆红神色一动，快步冲出院子，幸好马就拴在门前，解开绳索，牵着马快步挪到了屋子后面。屋子后面与院墙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这里本来是放置一些杂物的地方。现在正好可以躲在这里。
大门咿呀一声被打开，然后老者看到门开处，正是他刚才还跟赛妆红谈论的少主，另外一个是他的随从。想到自己的家人，老者唯有恭敬的行礼：“参见少主。”
“免了。”男人挥了挥手，径自往里走，随从跟在后面。老者迟疑了一下，然后将院门关上。
男人坐在刚才赛妆红坐过的椅子上，问老者：“萧善，赛妆红可曾来过？”
老者迟疑了一下，狠了狠心说：‘自从那天将东西搬到这里来之后，就没有来过。难道她不在城里吗？”
男人点点头，也不回答老者这问题，说：“没事了，若是她来了，记得无论对你说过的什么事情，都要向我禀报，听到了吗？”
“是。”老者唯唯诺诺的应了。
男人笑着说：“上次你救做的很好，能将她对韩文峰有好感的事情及时的告诉本少主。不然将她开苞的人还不一定是本少主呢，呵。为了奖励你，你儿子和你老婆。本少主自然会好好的照顾。如今看来，把你跟赛妆红放在一起，还是比较正确的一件事。试想她的爹娘，都在本少主的手里。她自然而然的就把你当做了家里的大人，事无巨细都愿意倾诉给你知道。这也让本少主能知道她真正在做些什么。本少主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主意。哈哈哈——”说完哈哈大笑。旁边的随从适时的说：“少主英明。”
屋子后面的赛妆红咬着唇听着，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男人停住了大笑，继续说：“萧善，赛妆红就交给你了。记住她是我的女人，也许还是将来你们的女主人，所以好好的看着，别让任何男人动她一根手指头。作为本少主的女人，能帮本少主收集这么多的情报。也算是贤内助了。呵呵。我今日便要赶回去了。不过也许我很快便会再来。据说父王现在在考虑继位者的问题，虽然最近本少主频频弄到情报打胜仗。立下无数功劳。但是不在旁边守着，谁知道我那两位哥哥会用什么手段。所以必须马上赶回去才是。”
老者恭敬的听着，也不做声。
男人站起身，说：“走了。”随从连忙跟上，在出门的时候。男人用手拍了拍老者的肩膀，微微一笑说：“萧善，记住，你儿子和你老婆将来的命运全都掌握在你的手里，所以，别做傻事。”说完这话，带着随从扬长而去。老者转身跟着出去关上院门。回来时一脸的阴霾。
赛妆红听到男人走了，这才从屋子后面走了出来，到屋里看了自己的伯父一眼，只看到伯父一脸的阴霾样子。
“妆红，你都听到了？”
赛妆红点头，脸上同样是布满阴霾。想不到这位少主。心机如此的深，想到上次他留宿在春香院中，心中就涌上一股无边的罪恶感，再想起韩文峰，便充满了无限的落寂。“伯父。难道咱们就这样受制于少主了吗？”
老者冷哼了一声，说：“现在说这些，都太早。我有一个想法，说出来你听听。”
“伯父，现在咱们家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还不团结一致的话，就只能是受制于人。所以伯父有什么想法但讲无妨。”
“好，伯父想过，少主最忌惮的，是太子。太子是第一王位继承者。不过听少主所说的话，主上似乎是要立储。而且不一定就是太子。所以现在谁能让主上觉得堪当大任，谁就是继承人。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联系一下太子，让太子把咱们的家人给救出来，如果他能办到。咱们就将搜集到的大明情报交给他，让他在主上面前邀功。你看这个主意怎么样？”老者说着，想起儿子的那一截断指，眼角跳了一下。
赛妆红迟疑了一下，说：“这个方法可以一试，不过——伯父，听说太子也不是心善之人，手段比起少主过之而无不及，若是他为了得到情报，用同样的手段囚禁咱们的家人，那一百多口人岂不是刚出虎口，又掉狼窝？更何况我怕事后太子为了撇清自己，将我们供给少主知道。”
“这——”老者迟疑了一下，然后看着赛妆红：“那你打算怎么做？”
“三王子为人内敛，行事低调，素来以仁和著称。所以何不找他帮咱们？”赛妆红看着自己的伯父，这样说道。
老者点了点头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总不能被少主给制约的死死的而无任何反抗的机会吧。少主性格乖张，素来心狠。谁知道他下一步一不高兴，对着咱们的家人做出什么事情来。也好，告诉三王子，让他帮助咱们将家人给救出来。”
赛妆红嗯了一声，说：“此事事关重大。伯父还是不要传书了。我这就回去，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回去，亲口告诉三王子这件事。让他抓紧时间。”
“好。”老者应了一声，迟疑了一下说：“那个——告诉三王子，除非是能保证毫发无损的救出人来，否则不要轻举妄动。”
“妆红知道。”赛妆红走出房间，到后面将自己的马牵了。老者早已经到院门处打开了院门，看到外面无人，这才示意赛妆红可以走了。赛妆红牵马走出院门，上马离开。
第八十四章 去而复返
待赛妆红走远了。旁边角落里，走出来两个人，赫然是说已经走了的那位少主和他的随从。看着赛妆红离开的方向，这位少主淡淡的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老者：“不错。萧善。你果然是个人才，本少主没有看错了你，刚才本少主问你赛妆红有没有来过。你居然想到用手势告诉本少主她就藏在屋后。这证明你对本少主是完全的忠心。本少主走了也放心了。其实本少主在敲门的时候，就知道赛妆红就在里面。看到门外的马蹄印了吗？赛妆红的马，后蹄的掌上铁被本少主给敲掉了一块，当然，是很小的一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你看——”说着用手指着门前地上的土，说：“仔细看，就可以看到有个马蹄少了一点。正是赛妆红无疑。哈哈哈。”
萧善低头哈腰的说：“少主算无遗漏，让人钦佩。”
男人笑着说：“赛妆红也算是厉害，竟然猜到你跟本少主有联系，还马上来兴师问罪。对了，刚才你跟她都说了些什么？”
老者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说出来怕少主不高兴。我看她有些情绪不对，所以用言语试探了一下，结果她对我说，要借助三王子的力量救家里人。这孩子都是一片孝心，这么久没有她父母的消息，她也有些着急了，所以才想到要做这样的傻事。还请少主不要怪罪。”说完一下子跪在地上，黄土地上，是凌乱的马蹄印。有一枚确实是缺了一点的。
男人挑了挑眉，说：“这也没什么。本少主又何必生气。哈哈哈，既然她有些犯傻，那本少主回头让人送来她母亲的头发，睹物思人，想必她就不会这样不知道好歹妄图挑衅本少主了吧。”
老者低着头跪着，不敢出声。
男子说：“到底你是上了年纪。许多事情也能看清楚应该怎么做。若是你真的跟她联手对付本少主。相信你们的家人会死的很惨，你们自己也逃不掉。”说完冷哼了一声，迈步就走。那随从赶紧跟在后面。两个人渐渐去了。
老者一直跪在地上，直到男子走远了也没有起身。
过了许久。有个人影顺着崎岖的小路走了过来，然后走到了老者面前，伸手搀扶起老者，两个人对视一眼，这才一起走进院子关上门。到了屋里。老者叹了口气，说：“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旁边的人点点头，说：“是，我藏在不远处的必经之路，亲眼看到他们走远了才回来。”说话的人，赫然正是赛妆红。“他相信了伯父您的话了吗？”
老者想了一下。说：“合情合理，他应该会信。毕竟他假装离开，我却感觉他的脚步走了没有多远就折返回来。他这样做一定是起了疑心，所以一定会偷听咱们所说的话。为了让他相信，咱们说那番话也是险中求胜。幸好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如此一来他一定会信。这个时候。正是咱们反击的时候，他为了继承王位，断断不会伤害咱们的亲人。而另外的两位王子。更是想得到跟他一样的情报想的发疯。所以让他们三个自相残杀，我们坐收渔人之利。为了整个家族，妆红，让你受委屈了。”
赛妆红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说：“比起家人。妆红受这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想到就算是将来救出了家里的人，弟弟的手指也再也按不回去了。”
老者的脸一下子阴沉的要下雨一样，冷声说：“那就血债血偿。我早晚要将他的手指根根剁下。让他受尽万千的折磨。”这番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字字句句发出咬牙切齿的恨意。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赛妆红想起一件事，擦了擦眼泪对老者说：“对了。忘了告诉伯父一件事，我这段时间，跟枢密使联系，终于将他说服，他答应只要是对国有利。便可以随时调兵给咱们，供咱们差遣。”
“太好了。”老者点头：“有了枢密使这句话，咱们便多了几成胜算。接着问赛妆红：“对了，你回来怎么没有骑马？马拴在什么地方了？”
“哦，我怕被少主听到马啼声，所以将马放在了一户人家中让他们给看着。一路走过来的。”
老者点点头，说：“好了，你回去吧。不要出来的时间太久，免的让人起疑，更何况还有少主安排的眼线在时刻的盯着你，你回去可以虚晃一枪。剩下的事情都由我来做。至于你的护院，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我知道。”赛妆红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若不是到了紧要关头，自己的伯父选择了跟自己一起对付少主，她一定会什么都蒙在鼓里。唯有的亲人尚且如此。那只是救过对方，凭什么就相信对付一定要为了报恩而对自己忠心不二肝脑涂地呢？想到这里，心下又冷了一分，暗想着回去之后，应该怎么样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而能避开少主耳目的办法。一边想一边往外走。
老者陪着赛妆红一直出了院门，看着赛妆红走了。这才转身进屋。他没有告诉少主的是，这处小院的屋子，还有一个地窖，入口就在屋里，这地窖是他跟赛妆红最初的落脚点。而他当时就耗费许久，在赛妆红望风的情况下，将地窖连着外面的小树林打了一条地道出来，为了不惹人注意。打地道的土，全部都培在地窖里，现在的地窖，已经没有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