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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柯,你说……”
“你热不热,我给你倒茶扇扇子。”她很镇定,车载摇晃,她纤细白润的手腕却稳稳地执起茶壶,托起茶盏。
“不要打岔,我接下去说的事情关系到终身幸福。”嘉叶继续一边捧脸,一边摇头晃脑,“武亲王少年英俊,又不曾娶亲,会不会与我……哎哟,方才我觉得他看我的眼光很是不同。”
“你如果不是发着春秋大梦,确定自己是清醒的话,这事情就该找你哥哥商量。“这杯茶碧柯自己饮下,或许是因为凉透的缘故,又浓又涩。“不过那时候,我们姐妹也没得做。”
“无妨啊,反正我们现在也算不得什么好姐妹。“只不过贵妃娘娘以为他们很好罢了。碧柯必须承认这个事实。
“我本来就不想和你们混的。”这下先是大冒险又是真心话,嘉叶索性豁出去了,“其实我也知道大概是回不去了,那还不如给自己找个好归宿。方才的表现这么出众,武亲王一定对我刮目相看,这个机会我要牢牢抓住!”
她还反过来教碧柯,“贵妃无子,当今天子也身体不好。你自己多打算一点,不要三五年后我香车宝马,你被送去庵堂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放心,不会的。”碧柯该怎么说呢,她的怀中总是藏着一小包毒药,分量足够好而且巧妙,可以让她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优雅从容赴死。
人们都说死过一次的人会更爱心生命不错,但同时,对于死亡的邀约他们也足够豁得出去。
第二章
又隔几日,下过几场梅雨。整个帝京的紫阳花便如同相约般齐齐开放,花色最为秾艳处,莫过于出帝京十五里处的晓雾禅室。毫无疑问地贵妃自然安排盛大排场去赏花,人比花娇且不提,只是朝中诸大臣府中的贵姬都暗暗较劲,看谁能够先收到宣召。
这光荣的第一名毫无疑问地授予碧柯。家中上下喜气洋洋乱作一团,为她准备新衣服以及各种路上所需。
连嘉叶都被请入府中一同坐卧,方便行事。
右将军说,“你们同为贵妃娘娘的左膀右臂,是该亲厚些。有些我们不方便说的话,你们也该好好提点贵妃。”
“这种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碧柯在心中默默排山倒海。这位右将军大人工于心计,把自己当做政治博弈的筹码多于父女之情的怜惜,在他身上用什么舐犊情深的形容词,都好像是无效的。
无情还似多情,亦或是多情却似总无情?如果自己真的回不去了,一定会被砝码一般精心地放在天平上称量以后,小心翼翼地拱手让出,好去换来更多利益。
因为害怕这样的虚无,所以更要好好把握当下。碧柯虔诚地相信蝴蝶效应,希望这个超高科技理论能够或多或少改变如今一潭死水。
“你听我说,这次晓雾赏花据说并非出于贵妃娘娘原意,而是陛下被武亲王一派挑拨,从中斡旋,一力促成。可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深意,爹爹捉摸不透,你自己见机行事,好自为之。”碧柯浮游的神魂被拉了回来,真讨厌。
“若非为色,”奇怪,这么说的时候,自己眼前为何会浮现起顾朝章的俊脸,那双深邃眼眸似笑非笑,仿佛隔空打量着自己,“便是为权,武亲王的幕僚并非等闲,或许是等不及了,想要换种方式来玩。”
啊,空气中除了花香和青草的气味,似乎悄悄地渗透出血腥味。
“哦?”右将军显然很感兴趣,“这事怎么说?”
“爹爹都想不通,女儿鲁钝,自然也猜不透。”碧柯嫣然一笑,“不过既不在宫中,那露出破绽的机会就会有很多,我定然不会放过。”
嘉叶一整夜都在倒腾第二日的服装首饰,银烛高烧拖累碧柯都没有睡好。黎明时候居然又疏疏落落地下起雨来,她干脆横卧在贵妃榻上,支起妻户听雨打芭蕉。
晓色初露,便起床严妆。嘉叶见她这般,反而嫌弃,嘟囔着什么却嫌脂粉污颜色,立志在武亲王面前呈现出自己清水芙蓉之美。
“我昨晚见你箱子里那套鹅黄的衣服挺好看,借我穿吧。”
“随意。”
“明珠耳珰同一套的那条项链,还有银鎏金的跳脱不如也借我。”
“你喜欢就那去,何必啰嗦这么多。”
碧柯穿一身宝蓝,稍显得得浓郁艳丽过头。却梳起高高的发髻,插戴六副花钗,脸上仔细地涂抹白粉胭脂。她以前最讨厌穿越女主角故作清高,皎皎然不施脂粉。如今轮到自己,就要身体力行抵制这种不当行为。
翠华摇摇,车马迟迟。嘉叶在座位上扭动个不停,整个人散发出粉红色的少女恋爱气场,不停借口热,撩开本已稀疏的珠帘去看武亲王走在仪仗队最前方的马上英姿。
“这个男人真是让我觉得,留在这里没有空调卫生巾也无妨。”
“等五十年后在来想这件事吧。”碧柯眼风扫到亲王身边的顾朝章,也不经意地将一缕散发撩回耳后,“你同你哥哥摊牌过没有?”
“我不好意思。”嘉叶双手捧颊,吞吞吐吐,“哎呀,不过还是说了一点点,哥哥他毕竟是个男人,这种小儿女□怎么会明白嘛!”
碧柯冷笑,心中雪亮已经明白的七八分,“事关风月,你确定你家哥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其实你知道这次贵妃娘娘为何来晓雾禅室?”她状似体贴地换了话题,不再逼问嘉叶。
“啊,难道不是因为这处的紫阳花开得很美的缘故。”嘉叶睁大纯真的眼睛。她记得同哥哥剖白对武亲王的爱慕之心后,兄妹的关系就大大缓解。嘉叶的个性,为了讨好别人而会不择手段,这样的改变让她愉快。更别提隔几日,武亲王就托人转达只言片语,表示那一日的歉意,赞许嘉叶的行为,好像还有些流连她当时飒爽的气质。
“这虽然是个原因,但只是由头。”碧柯耐下性子解释,“贵妃娘娘骄纵专宠你不是不知道。可是之前番邦才送来美人献媚,身材热辣火爆舞姿撩人,胡旋舞把陛下的心都转走了。你说如果是以前的娘娘,还会不会气定神闲地来赏花?”
“这……”嘉叶似懂非懂,窍开一半。
碧柯好好心地凑上去,咬着耳朵说,“这事情我也是听说,禅室中有一尊吉祥天女求子十分灵验。娘娘此次前来静坐抄佛经,恐怕别有意图。”却又蹙眉道,“只是当年太后还在的时候,曾经说过陛下无子,并不是各位娘娘的过错,只是小时候受过惊吓以至于……这才要把帝位传给武亲王。哎,不过都是些陈年往事,此一时彼一时,不提也罢。”
好似真的说者无心而听者有意。
日头渐渐毒辣起来,一行人马停在半途某处别馆。碧柯翻检了下呈上的菜色,觉得并无胃口。而贵妃一早起来梳妆,此刻已经十分疲乏,沉沉地睡了下去。她耳根许久不曾如此清静,于是乎换了一身利落装扮,牵着马出去。
变装,以及短暂将诸多烦忧抛之脑后的快乐让碧柯轻轻唱起歌来我,“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这首歌比《水调歌头》和《沧海一声笑》受到的荼毒少,因为很多人穿越来的时候周杰伦还没有发行这张专辑。不过听说最近某位教坊歌姬也已经唱过了。
女人遇到真命天子的同时也就是一连串不幸巧合的开始。她在马厩遇到顾朝章,而对方也有攀谈的意思。
“宋小姐,上次我送去府中的伤药,不知效果可好。”
“哎?顾大人有送过东西来,为何我并不知情。”
“那好,我看宋小姐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就算顾某多此一举。只是,你现在这般,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哦,顾大人,碧柯今天第一天知道,原来唱小曲也是一种耍弄阴谋诡计的手段。不如你教教我?”她懒得同他过多纠缠,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马,唿哨一声便要离开。可顾朝章这个好猎手哪里容许小狐狸离开自己的视线,当即毫不犹豫地快跑几步,跃起同碧柯共乘一骑。
这些倒好,主动耍帅变成被动,两人耳鬓厮磨,远远望去打得火热,令人感动。
“大人你该减肥了。”两人贴得太近,碧柯强作镇定。
“嘉叶说她喜欢武亲王,嗯,宋小姐,不知这是否出于你的授意?”
“拜托,我还没有厉害到可以操控莎萝这种无脑女,再说感情和花痴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道路两边景色不断往后退去,碧柯挣扎着想从顾朝章手中夺回马鞭,却屡屡功败垂成。
“这种事情被你说出来,似乎并不可信。宋小姐,偌大宫中还有什么是你不能操控的呢?”顾朝章恶劣地同碧柯贴得越发紧密,眼见那女子耳垂薄红,他却被一点金钩晃红了眼睛。
“嗯,你倒是说说看?”为了消除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干脆就着对着碧柯吹气,以证明自己是踏过樱花第几桥的花丛国手。
“碧柯并不知道自己在宫中什么影响力,但是碧柯知道自己对娘娘的影响力。不怕死地同顾大人说一声,我汲汲营营这些年,好歹也算是在娘娘面前说得上话。倘若我等会衣冠不整眼眶发红地跑去告状,怕顾大人千年道行一朝丧,啧啧啧,想想真是划不来。”
顾朝章一愣,也不知这小女子看透自己什么。而就是这么一瞬的功夫,碧柯把握住后,使劲一推,将现役马球好手,无数京中贵族女子的春闺梦里人推落马。随即策马扬鞭,仓皇逃窜。
顾朝章身手还算不错,在草甸上翻滚几圈,也就无事了。他眺望这附于马背上的红影飒然远去,仿佛行云的彤霞仙子一般,不仅慌了神。可毕竟两人阵营不同,爱恋这虚幻的东西要透过森严壁垒,曲折传情,并非一见钟情便可大功告成。
顾朝章只觉得被宋碧柯吸引,因为两人骨子中透露出某种相同的气质。那是月黑风高夜在密林中奔波的野兽,透过风传来血腥的气味,注定纠缠地老天荒。
谁都没想到晓雾禅室中的日子居然是这般枯寂。每日晨昏做功后,若非知客僧知会便不得随意四处走动,说是怕惊扰在此处清修的前朝太妃们。
嘉叶早就叛逃之西厢鬼混,贵妃则将自己锁在庵堂深深深处,同心魔开战。只到这时候,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吃了睡睡了吃生活的碧柯,方察觉她们的呱噪对自己是多重要。
三五日后,紫阳花开到极盛,天公作美落下细雨。一片烟雨迷蒙中,那只能绚烂一季的花朵便越发招摇得惊心动魄。
这日傍晚女侍为碧柯支起帘子,熏笼里添上新香,就各自散去躲懒。她一个人倦极无聊,静极思动,眼看天色慢慢地暗下来,就轻衣缓带地准备溜出去。也不往别处,只是去花园看看。怕明日人多,坏了这份清幽。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错误之极。紫阳花硕大的花盘层层叠叠,形成天然屏障扰乱视线,但遮不住男欢女爱的激烈喘息徘徊在耳侧。
待得碧柯察觉,身子往后缩进大片夜色之中时,眼前却豁然开朗。
那雪白丰腴的身体横陈,岚山明月般妖娆起伏,红唇吐露甜腻的呼唤。而覆盖其上的不是华美衣衫,却是刚健男体。
是嘉叶同武亲王。碧柯算漏一步,竟然不知两人居然已经进展如斯。她嫌恶地掉头要走,却硬生生地停下脚步。
“方才你同孤说的,可当真?”
“碧柯姐姐乃是贵妃娘娘身边第一大红人,她待我十分亲厚,这样的秘密,岂能作假?”说完,又是半喜半嗔的呻吟。
碧柯也在夜色中微笑。如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但此地不宜久留,她另择一条小路,打算随便去哪里都好。拼却一身换来尊崇身份,有时候过于小心谨慎,这浮生一梦未免过于惨淡。
她攥紧衣袍,关节都泛白。
“我竟不知宋小姐有偷窥别人的爱好。”顾朝章阴魂不散,这醇厚好听居然会让人听得恶从胆边生。
“顾大人没想到我们居然如此志趣相投,难不成你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碧柯提醒自己,必须保持优雅仪态,这样才能迅速高效地斩断孽根。
“哎?”
“听不懂没关系,但我必须要说,事情并非如同顾大人想象得这般龌龊。其实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应该跳出所谓的局势来看待的不是吗?当然,我也知道自己在说废话。”碧柯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可以向吉祥天女发誓所言非虚,就随随便便地来个酱油,都会碰到这种糟心事,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等一下。”顾朝章眼明手快地抓住碧柯胳膊,力道大得丝毫不怜香惜玉。
“关于前几天的事情,我自然会道歉,但不是现在。”因为并不合适。
“那是旧恨,现在说说新仇。只是宋小姐愿意在自处光风霁月地说,还是和在下忍受共处一室?”
结果不知怎么的,事情就发生成现在这个样子。碧柯唉声叹气地在大半夜,于自己地理位置绝佳的寝室内,为一个好不讨喜的男人奉茶。
“我说呢,发生刚才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
“武亲王他,毕竟是皇亲……”
几乎异口同声,可以回避的四道视线也终于解释对地板的留恋,颇有些尴尬地对视。
“不如你先说。”等等,宋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