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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贺如风目光灼。灼的望着母亲的遗像,双手抱住了脑袋:“不是这样的,上一辈的恩怨不能怪罪到下一辈来,我想我母亲这么善良,她也一定会原谅心蕾的。”
贺老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要异想天开了,恩怨一代一代的流传下去,这辈子,贺家和杨家的恩怨都会永无止境,除非杨家的人全部死掉,我才能够考虑考虑放过他们的坟头。”
一句话被贺老说的阴损无比。
贺如风雕刻分明的俊脸溢满了痛苦和对心蕾的思念,他朝着棚顶的灯怒吼着,争取让自己的思想变得干净:“不,我是绝对不会在听你的话了。”
不会?
贺老深邃的笑纹暗藏着杀气,他左手团着的佛珠里陡然停下,忽然,一颗小小的不同颜色的佛珠被贺老捏在了两根布满沟渠的苍老的手指中,他幽幽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威胁:“那这个迷。迭。香呢?我想,你一定会听它的话的。”
迷。迭。香?
又是迷。迭。香,上次贺如风便是因为这个害人的迷。迭。香重重的伤害了心蕾,现如今,自己的父亲又要利用这个迷。迭。香来扰乱自己的思绪,让自己潜意识里去恨杨心蕾,去忘掉杨心蕾,并且让他乖乖的去娶苏云朵么?
不!
绝不可能!
一次愚蠢的错误绝对不能够再犯上第二次!
贺如风把玩着手中布满鲜血的手。枪,嘴角勾起了一抹深笑,黑曜石般的眸子盛满了主见的深意,他缓缓地举起手。枪,陡然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丝毫不受贺老威胁的冷冽的说道:“爸,你每一次都用这迷。迭。香来控制我,让我做一些犹如魔鬼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受你的控制了。”
突然失控的贺老苍老的双手颤抖一下,看了一眼自家儿子的动作,心里猛地一哆嗦,可是却尽量的控制着冷静的情绪,晃动着手里的迷。迭。香,胸有成竹的说:“你竟然我了一个女人来反抗我?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如风,爸爸很了解你,你是不会的,听话,跟我回家,云朵又漂亮,学历又高,家庭又好,娶了她是一样的。”
贺如风笑而不语,那一抹笑,带着冷意,带着嘲讽,带着寒冰,带着绝望,带着。。。。。。深深的愧疚。
贺老见状,将手里的迷。迭。香转动着,须臾间,佛珠里散发出青色的袅袅白雾,一点一点的朝贺如风迸发,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蛊惑着人的香气。
‘砰’的一声枪响。
贺如风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动了枪环,他健硕的胸口,刺透了一颗子弹,衬衫的位置,开出了一朵娇艳的花,渗透,渗透,渗透至。。。。。。
“心蕾,对不起,如果让我忘记你,不再爱你,不如让我去死。”
贺如风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静静的合上,另一只手里抓着心蕾生前为他做的爱心便当,他如珍宝一般扣在了胸膛里,那一处心脏停止跳动的地方。。。。。。
*
同一时间。
黑,依旧沉的可怕
市区的普通病房里。
在一片白色的映照下,贺心儿依旧无动于衷的躺在那里,苍白的脸上罩着一个大大的氧气罩,娇小的身体盖在了被子下面,刀疤握着她冰凉的手,温柔的摩挲着,似乎想把自己体内的热量传递给心儿,而令一旁则是心蕾生前送给她的祛疤膏。
“心儿,你快醒来好不好?”刀疤低低的哭诉着:“心儿,你大嫂。。。。。。你心蕾姐已经去世了,你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心儿。”
“刺啦”。
一道闪电劈打在窗户上,白色刺眼的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可,只是那么一瞬,闪电瞬间即逝,躺在病床上的贺心儿,僵硬的食指微微动了动,好像听懂了刀疤的话,一颗透明的眼泪从眼角流出。
*
浓郁的树林,清香的野花,湿润的空气,古朴的木屋。
昏黄的灯光忽闪忽灭的晃动在棚顶上,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儿在空气中窜动着。
“热水。”
“止血钳。”
“消毒棉球。”
“绷带。”
“快,快,快。”苍老的多格医生大汗淋漓的忙碌着,白色的大褂早已被后背的汗水湿透,晶亮的瞳仁被汗水打湿,咸咸的感觉让他揉了再揉,手里的动作有条不紊的依旧进行着。
一旁穿着雨衣的温童脸色惨白,她握着一条干净的纯棉毛巾替多格医生擦着额头上,脸上的汗水,手将毛巾攥成了一团,心脏‘砰,砰’的跳动着,望着木床上如死人般惨白憔悴的心蕾,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两只手合在一起,冲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祈祷着:老天爷,求求你让心蕾活过来吧,她真的已经很可怜了。
多格医生一转身,见温童一直举着的手术盘不见了,抬眼,便看见温童双手合上的,闭着眼睛碎碎念,多格吼了一嗓子:“温丫头,你干什么呢?”
被多格医生这一怒吼,温童猛然回过了神,连忙将手术盘递了过去,低低的带着哽咽的说:“我在替心蕾祈祷,我在求老天爷。”
“什么?”多格皱紧了眉头,腾出一只手敲打了一下温童:“有那功夫求求我。”
“。。。。。。”
“荒唐,真是荒唐。”多格伸长了手臂将棚顶的无影白炽灯狠狠的拉低,一边气愤的骂着:“谁让你们往病人的伤患处塞了那么多毒。罂。粟的?”
温童哑口无言,顿了顿,小声地说:“是心蕾姐自己要求的,只有这样才能够掩人耳目,留下一条性命来演那场戏。”
演戏?
多格自己在心里嘟囔了一边,老顽童似的胡须吹了起来,‘啪’的一声再一次重重的敲打了一下温童的脑袋:“愚蠢,演戏,演戏,还以为自己走星光大道呢?要不是及时送到我这来,我看她直接去阎王府演戏算了。”
毒。罂。粟——是心蕾曾经死岛自己私自采取了一种致毒,致命,致瘾的花草。
它整体呈黑色,花瓣上布满了鲜红色的浓液,它有一个绰号叫做——*之命,顾名思义,虽然它有毒,但是却有着很强的生命力,凡是临死之人服用了它或者将它塞进了伤患处,只要能够隐忍它那吞噬骨髓,骨血,骨肉的折磨,便会存活*,但是,如果*之后罂粟花没有在体内清理干净的话,这个人便会受罂粟的毒液侵蚀而死去。
“多格医生,我们错了,所以您神医圣手,华佗再世啊,求求您了一定要救好她啊。”温童揉了揉自己湿乎乎的脑袋,嘴甜的在一旁说着。
多格静静的不作声,用他那被称作伸手的指腹把着心蕾的脉搏,陡然一惊,惊讶的问道:“这丫头怀。孕了?”
“是。。。。。。。是啊。”温童回答。
下一秒。
‘啪’的一下子,多格老顽童的手又敲打了一下温童的脑袋,气愤无比:“你这个死丫头,怀。孕了不告诉我。”
温童揉了揉自己差不多肿起来的脑袋,嗷嗷,老顽童诶,你也没问我好不好?我的脑袋都快被你敲漏了诶。
黑色的毒罂粟被取出,就连残留在体内的残渣也被丝毫不剩的弄了出来,多格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两只手捏着太阳穴,若有所思的说:“这孩子。。。。。。可真是个难题。”
一听这话,温童急忙上前,脸色的神色慌张:“多格医生,那该怎么办?”
多格坐在了木头椅子上,指了指稍稍有些意识的心蕾:“问她本人喽。”
额。。。。。。
温童不确定的指了指:“问她?可是她还在昏迷中诶。”
话落。
多格医生伸出了一只脚‘啪’的一下子踹着温童的Pi。gu:“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多话?让你问你就问,她肯定会回答你的。”
孩子——一直和母亲心有灵犀,骨血连心。
只要孩子去留的问题问出了口,那么,即使意志力再弱的母亲也会奋不顾身的回答的,这样一来,也是催醒杨心蕾的一个好办法。
木头床上,心蕾凌乱的发丝潮乎乎的摊在了枕。头上,绝美动人的小脸儿冰凉的如同水晶雕塑,只是,那苍白干裂的嘴唇一直小声地呢喃着,没有人能听得清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温童小心翼翼地用手抚摸着心蕾的额头,轻柔的问着:“心蕾,孩子是留还是去?”
半晌。
心蕾的眉头紧皱,嘴里依然模糊不清的念着什么,神情看起来格外的痛苦。
在多格老顽童的挤眉弄眼下,温童再一次在她耳畔轻声地问着:“心蕾,孩子是留还是去?”
须臾间。
心蕾冰凉的指尖划过了温童的手心,温童见她有意识的,惊喜的不得了,由着心蕾缓慢的动作让她进行着,慢慢的,心蕾修长的指尖在温童的手心里划下了一个‘去’和‘留’的开头首字母。。。。。。
*
一个月后。
原本精神崩溃的贺心儿在经历过心蕾去世,贺如风昏迷不醒的事情后逐渐的变的强大了起来,那一天,贺心儿醒来后发现自己无法开口说话了,也忘记了自己被谁害成这样的,也忘记了究竟被害之前去了哪里,经历过了什么,所以,心儿的事情一直无从下手,贺心儿唯一记得的一点便是刀疤温暖的拥抱着她,一直陪着她,照顾着她直至她出院。
记得贺心儿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轻轻的抚摸着刀疤脸上的那一条已经褪去的疤痕,阳光帅气的模样令贺心儿心动不已,在医院的白墙上用指腹划着一句话:你的疤没了?真帅。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刀疤的心格外的温暖,从那以后,刀疤便在文化用品商店给贺心儿买了一个写字板,又买了许多各种颜色的荧光笔,这样一来,便可以方便与她进行交流了。
那一天,是刀疤难以启齿的一天,他犹豫了很久,纠结了很久,酝酿了很久才将心蕾去世和贺如风迟迟昏迷不醒的事情告诉了贺心儿。
原本刀疤已经做好了心儿崩溃的准备,可是,贺心儿听到这两个事情以后,只是坐在床上默默的掉着眼泪,不吵也不闹,反倒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一天,贺心儿整整哭了一个小时。
哭过之后,贺心儿在写字板上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心蕾姐的墓地在哪?带我去。
第二个是我哥在哪?带我去。
刀疤记得贺心儿从心蕾的墓地回来以后,脑袋的思绪兜兜转转着,总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那次贺如风自己用枪将自己打伤以后,虽然在医院里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却迟迟昏迷不醒,医生说是病人的意志力太过薄弱了,不愿意醒过来,于是,贺老就将贺如风安置在了贺家古堡,每天让苏云朵照顾贺如风,目的是希望在贺如风醒来时,能够看到苏云朵对他的好,从而会答应和苏云朵结婚。
霜降——是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
霜降表示天气逐渐变冷,开始降霜,一切不耐寒的作物已经收获或者开始停止生长,草木开始落黄,呈现出一派深秋的景象。
有些体寒的贺心儿穿着一身毛呢的大衣,一双带绒。毛的连体裤,一双二棉的靴子,虽然穿的很厚实,但是指尖还是冻的微微发红。
自从心蕾去世以后,贺家古堡显得妖气重重。
就连空气中原本清新的味道也变的格外浑浊刺鼻了,心儿知道,这是苏云朵留下的气味儿,而贺一博和林知梦去了法国巴黎旅游,现在整个贺家古堡简直就是苏云朵的天下了,当心儿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的时候,客厅里,贺老正笑呵呵的和苏云朵看着结婚时的请柬等物品。
贺心儿轻咳一声,将两个人的欢声笑语拉了回来,贺老站起了身子,苍老的脸上神采奕奕的,笑呵呵的说:“心儿,回来了?快来,快来,帮你嫂子看一看,参考参考,我们准备啊,等你哥醒来以后就给他们举行婚礼。”
嫂子?呵。
婚礼?呵。
贺心儿的高筒靴发出讽刺的‘哒;哒’声径直来到了沙发前,看着刺目的红色,她的心‘咯噔’一下子,而后,伸手将茶几上的一切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眼底布满了讽刺的目光扫视着面前陡然变色的两个人:“现在我哥还躺在床上,你们就准备筹备婚礼的事情了?另外,我的嫂子只有杨心蕾一个人,我嫂子已经去世了,我哪来的嫂子?”
“你。。。。。。”贺老气愤不已,走到心儿面前重重的甩了贺心儿一个耳光。
苏云朵见状,嘴角扯起了一抹痛快的笑容,她随即恢复表情,委屈连连的佯装在贺老面前讨好着贺心儿:“心儿啊,我们筹备婚礼也是为了你哥着想啊,古人说像你哥这种情况啊,就应该办一办喜庆的事情来冲冲喜,说不定啊如风就醒过来了呢,还有啊,心儿你总提那个死人干什么啊,晦气死了。”
苏云朵一边说着‘死人’二字,一边嫌恶的皱着眉头。
贺心儿环绕着手臂,来回的打量着苏云朵,将地上的红色请柬之类的用品捡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