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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叔叔的小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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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就没有妈妈。”小姑娘答着,又咧嘴笑了笑。
“从来就没有妈妈?你在说什么?你是在哪儿出生的?”
“从来就没出生过。”小姑娘继续否定着,还是咧嘴一笑,样子活像个鬼灵精。假使奥菲利亚小姐想象丰富,灵感活跃,没准她会认为这个小东西是从魔怪国度里捉来的一只黑不溜秋的怪物。可是奥菲利亚小姐毫无灵感,她呆呆的,一副严肃的样子。她有些严厉地说:
“你不能这样回答问题,小姑娘,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是在哪儿出生的,爸爸是谁,妈妈又是谁。”
“从来就没出生过,”小东西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从来就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什么都没有。我,还有一群孩子都是一个拍卖商养大的,照管我们的是一个老大娘。”
显然,这孩子说的是实话,简在一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说:
“唉,小姐,这种孩子遍地都是,他们小时候被拍卖商当便宜货买回家,养大了再到市场上去卖。”
“你在主人家呆了多久?”
“不知道,小姐。”
“一年?一年多?还是不到一年?”
“不知道,小姐。”
“唉,小姐,他们什么都不懂,也不清楚时间概念。”简又插嘴说,“他们不知道一年是多少,也不知道他们的年龄。”
“你听说过上帝吗,托普西?”
小女孩显然对此一无所知,只照例咧开嘴笑了笑。
“你知道谁创造了你吗?”
“我想谁也没创造我。”小女孩短促地笑了笑,回答道。她似乎觉得这问题挺可笑的,眨了眨眼又说:
“我想我是自己长出来的,不是谁创造出来的。”
“你能做针线活吗?”奥菲利亚小姐问,同时心里想着该问小女孩一些更具体的问题。
“不能,小姐。”
“那你会做什么呢?你为以前的主人做些什么?”
“打水,刷盘子,擦刀子,侍候别人。”
“他们对你好吗?”
“还行吧。”小姑娘答道,她的眼睛机灵地向奥菲利亚溜了一下。
奥菲利亚对她们的谈话颇为满意,她站起身来,圣克莱尔正靠在她椅背上。
“姐姐,你眼前是一块未开垦的**地,把你的思想撒播下去,你要拔掉的东西相对很少。”
奥菲利亚的教育观点和她的别的观点一样,总是不变更的。这种观点早在一百年前的新英格兰就流行过,至今仍在那些火车不通、偏僻淳朴的地方残留着。用简要的话叙述,大致就是:教育他们——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仔细听;做教义问答;做针线活;读书识字。如果说谎,就用鞭子教训他们。显然,在当今教育相当发展的情况下,这种观点已明显落后;但是,我们中的许多人仍记得,我们的祖辈确实用这种方法教育出一批相当出色的人物,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不管怎么说吧,奥菲利亚还是用她那套办法对这个野孩子开始施教。
家里人都知道托普西成了接受奥菲利亚小姐教化洗礼的新门徒。由于小女孩在厨房里老是遭白眼,奥菲利亚决定把她受训的主要范围限制在自己的卧室。读者恐怕会由衷地赞美奥菲利亚的自我牺牲精神,因为在此之前,连打扫房间都是她亲自动手,绝不让女仆插手,而这次却为了让托普西动手实践而做出让步,只为让小女孩学得一套本领。嗳,这确实不简单——一旦诸位读者有类似的经历,就会切身体会到奥菲利亚小姐的牺牲精神了。
第一个早晨,奥菲利亚小姐把小姑娘领到自己的卧室,极其认真耐心地讲解了理床的艺术和诀窍。
大家可以看到,此时的托普西浑身干净整洁,散满头的小辫剪得整整齐齐;她外面套着一条浆洗得很漂亮整洁的围巾,恭恭敬敬地站在奥菲利亚小姐面前,脸上的表情庄重得像在参加葬礼。
“托普西,现在我来教你怎样理床,我对这个很讲究,你以后得严格按照我教你的去做。”
“是,小姐。”托普西深深叹了口气,仍哭丧着脸,表情很严肃。
“喏,托普西,你看着:这是床单的边,这是床单的正面,这是背面,记住了,嗯?”
“是的,小姐。”托普西又叹了口气。
“好,下面的床单必须包住长枕头——像这样;然后,整齐地掖到褥子下面去——像这样,你看清楚了没?”
“看清楚了,小姐。”托普西回答,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上面的这条被单呢,”奥菲利亚接着演示道,“必须全部铺下来,在放脚的那头掖好,掖得平平的——像这样,窄边铺在放脚的一头。”
“是,小姐。”托普西像先前那样回答着——注意,我们得补上她一个让奥菲利亚毫不察觉的动作:在这位心地善良的小姐背过身去专心示范的时候,她的小门徒竟伸手抓了一副手套和一条丝带,敏捷地塞在了自己袖子里头,接着又像刚才一样,毕恭毕敬地叉着双手,站在那里。
“托普西,现在你做给我看看。”奥菲利亚小姐说着,拉开了上下两张床单,在旁边坐下来。托普西从头到尾非常认真灵巧地实习着,奥菲利亚小姐比较满意。托普西把床单铺得平平整整,扯平每一道皱折,自始至终,表情严肃认真,就连她的老师看着都颇为感动。就在她快要结束的时候,不料一不谨慎,让丝带的一头从袖口飘出来,这东西马上引起了奥菲利亚的注意,她猛扑过来,抓住丝带,质问道:“这是什么?你这个淘气的坏孩子,你竟然偷了丝带!”
丝带被扯了出来,可托普西竟毫不慌张,只是以仿佛莫名其妙的、惊诧的眼神注视着丝带,说:
“天哪,这是菲利小姐的丝带呀,怎么会跑到我的袖子里来的?”
“小家伙,你这顽皮的孩子,不许撒谎,丝带是你偷的!”
“小姐,我发誓,我没偷,我根本没见过这条丝带。”
“托普西!”奥菲利亚小姐正色道:“你知不知道撒谎是可恶的?”
“我根本就没撒谎,”托普西回答,一副无辜的神情,“我刚才讲的全是实话,没有撒谎。”
“托普西,如果你还继续撒谎,我就得动鞭子了。”
“天哪,小姐,你就是打我一天,我还是这样说,”托普西开始哭诉了,“我根本就没看见丝带,肯定是我的袖子挂住了,一定是菲利小姐扔在床上,卷在被单里,就钻到我的袖子里去了。”
托普西无耻的当面扯谎让奥菲利亚恼火极了,她一把抓住这个小东西,使劲摇着。
“别再跟我撒谎了!”
奥菲利亚这么一摇,竟然把托普西袖子里藏的那副手套给抖了出来,掉在地板上。
“看见了吧!”奥菲利亚说,“你还敢说没偷丝带?”
托普西当即承认偷了手套,但仍矢口否认偷了丝带。“听着,托普西!”奥菲利亚小姐说,“如果你全部承认,我就不拿鞭子抽你。”在严厉督促之下,托普西不得不全部承认了,她阴着脸,再三表示愿意悔改。
“好,现在你说说,到这儿以后你还偷过什么东西?昨天我还允许你到处乱跑呢,你肯定还偷过别的什么东西。老实告诉我,到底拿了些什么,说了我就不动鞭子。”
“嗯……小姐,我拿了伊娃小姐脖子上那串红色的玩意儿。”
“是吗,你这个孩子——说,还有呢?”
“罗莎的耳环,那副红色的。”
“两样都给我拿回来,现在就去。”
“天哪,小姐,我拿不出来——我把它们烧了。”
“烧了?胡说八道!快去拿,不然我可真要拿鞭子抽你啦。”
托普西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申辩着,说她真的拿不出来。
“你为什么要烧掉它们?”
“因为,因为我顽皮,我真是太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就在这时,伊娃走了进来,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脖子上依然挂着那串珊瑚项链。
“咦,伊娃,项链是在哪儿找着的?”
“找着的?为什么?我一直戴着它呀。”
“昨天也戴着?”
“对。姑姑,昨晚上我忘了取项链,一直戴着睡觉。怎么啦?”
奥菲利亚如堕五里云雾之中,摸不着头脑。这时,罗莎也进来了,头上顶着一篮子刚烫好的衣服,那双珊瑚耳环在她耳朵上荡来荡去,奥菲利亚一见,更加迷惑不知所以了。
“我真不知道该拿这孩子怎么办!”她无可奈何地说,“托普西,这两样东西你没拿,为什么要承认?”
“嗯,小姐,你要我招认,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可以招认。”托普西一面说着,一面擦眼泪。
“可是,我并没要你承认你没做过的事呀!”奥菲利亚无奈地摇摇头说,“这也叫做撒谎,和刚才撒谎是一码事。”
“天哪,是吗?”托普西露出惊诧万分、天真无知的样子。
“哼,这坏家伙嘴里没一句真话!”罗莎愤愤不平地望着托普西说道,“我要是圣克莱尔老爷,就抽她个鼻青脸肿,给她点颜色看看。”
“不,不,罗莎,”伊娃开口说道,表情严厉,居然是一副大人的派头,“不许你这么说,罗莎,我可听不得这种话。”
“天哪,伊娃小姐,你心地太善良了,你不懂怎样对付黑鬼。告诉你吧,对待他们这群人就得狠狠揍,没比这更管用的了。”
“住嘴,罗莎,”伊娃喝道,“不准你再说一句这样的话。”这孩子目光炯炯,满面通红。
一时间,罗莎给震住了。
“谁都看得出来,这孩子完全具备了圣克莱尔家族的血统,说话激动起来,活像她爸爸。”罗莎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自言自语。
伊娃站在那里望着托普西。这两个孩子分别代表了不同社会的两个极端:一个出身高贵,肤白如雪,金黄头发,眼睛深嵌,额头饱满而富于灵气,举止文雅;一个肤黑如炭,狡黠机敏,畏畏缩缩却也不乏聪慧。他们又分别是两个种族的代表:一个是撒克逊人,生长在世世代代享有高度文明、统治、教育,优越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环境里;一个是非洲黑种人,生长在世世代代遭受压迫、奴役、蒙昧,劳苦万端和罪恶无边的环境里。
这种思想朦朦胧胧地萌芽在伊娃脑中,只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种思想是相当模糊不确定的,更多地带有天性的色彩。伊娃纯洁的心里,有许多这类思想在酝酿活动,只是她无法明确表达。当奥菲利亚小姐一一数落托普西的顽劣行径时,伊娃脸上显出迷惘而忧郁的神色,她天真地说:
“可怜的托普西,你为什么要偷东西呢!现在有人好好管着你,我也愿意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与你分享,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
这是托普西生平第一次听见真挚的话。伊娃话语中甜甜的腔调,她说话时的亲切感,一下子奇妙地感动着托普西那粗野的心。小女孩那亮闪闪的、灵动的眼眸里隐约有泪花闪动,可随即又轻轻笑了一声,像往常一样咧开了嘴——不,一个生平听惯了辱骂言语的人,陡然听见这么一句温暖人心的话,简直像做梦一样难以置信。
到底怎么管教好托普西呢?这确实给奥菲利亚小姐出了个大难题。她的那套显然行不通,她得慎重思索一番,制定可行的教育方案。奥菲利亚把托普西关进了黑屋子,这一方面是作为缓兵之策,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她认为黑屋子可以培养人的德性的奇怪思想在作怪。
“我看这个小家伙是不打不成器。”奥菲利亚对圣克莱尔说。
“噢,这个随你的便,你尽可以按照你的意图来管教她,反正我已把她全权委托给你了。”
“孩子不打不成器,”奥菲利亚小姐坚持说,“我还没见过哪个小孩儿不打就能教育好的。”
“哦,那是自然的,”圣克莱尔说,“你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吧。不过,我倒有个建议,我看过她的主人用拨火棍揍她,有时用铁鍬或火钳把她打到地上,总之怎么顺手怎么打。想想看,她对这样肯定习以为常,如果你不揍得更狠一点,恐怕难以奏效。”
“那该拿她怎么办呢?”奥菲利亚小姐说。
“你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圣克莱尔说,“在南方,鞭子对仆人失去效用,这太平常了,托普西就是一个。我希望你自己去找答案,该怎么对付这孩子?”
“我实在没辙,从来就没见过她那样的孩子。”
“这些孩子比比皆是,大人也是如此,你该用什么办法来管教他们呢?”圣克莱尔说。
“我不知道,也管不了。”奥菲利亚小姐说。
“我也不知道,也管不了啊,”圣克莱尔说,“报上有时登载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事件,比如普吕事件,是如何发生的呢?恐怕好多是由于双方的心肠都逐渐变硬的结果——奴隶主变得越来越残忍,奴隶们则变得越来越麻木。鞭子和责骂就像鸦片烟一样,使人的感觉越来越迟钝。想要引起与先前同样程度的刺激,只能加大剂量。刚做奴隶主时,我便明白了这个道理,拿定主意决不开这个头,至少也要保住我的天性。结果呢,这群奴隶像宠坏了的孩子。不过,我仍然坚持认为这总比暴戾要来得好些。姐姐,你一直在我面前大谈教育他们的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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