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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中国史-第7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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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争论的带头文章中,张君劢把受科学支配的自然知识和人生观作了对比。他把后者概括为:主观的、直觉的、综合的、意志自由的、对个人来说是唯一的。①同梁漱溟一样,张也把“生命”领域与内在精神的由经验得来的价值意识联系起来,并认为它受到“宿命论宇宙”的有害宇宙力量的威胁。不过,他使容易变动的内在领域与不变的、静态的外在经验领域相对立。于是,他接着明确地使这种内在的精神意识等同于新儒学陆王学派的心学的“良知”观念。
选择陆王学说,标志着儒家改革者和新传统主义者中着重点的变化——离开原教旨主义的“五经”或宋代早期的思辨宇宙论者,而主要集中注意力于传统新儒学派,传统新儒学派强调基于道德体验的形而上学。这个学派不仅可能更适应新的新传统主义哲学二元论之需要,而且它专注于领悟道德体验或道德知识,提供了与国外西方认识论的争论的某种联系;一旦验证的科学模式因他们自己的哲学基础而不得不面临挑战时,争论者们迅速地卷入了这一争论。不过,尽管柏格森、倭铿和杜里舒、张君劢及其支持者大力借助于康德,但和他们作为带有感情色彩的、善辩的玄学家相比,他们并不太精通认识论。在道德情感问题上,虽然张和其他人附带谈到他们的目的是通过内在精神的发展来创造精神文明,但他们总的来说忽视了为努力表述主观道德体验的特性而建立非历史的体系。
在论战中,自由主义的、激进的科学支持者是这样一些人,他们是以进化论的自然主义形式来领会进化论,又是以乌托邦似的乐观主义和使人联想起老康有为的丰富的玄想来领会进化论的。崇奉杜威和罗素的胡适,向“自然主义的宇宙”奉献了一首赞美的散文诗,认为人生不管怎样脆弱,由于“有创造力的智慧”在建设富足而合理的世界文明中的作用,是有目的的,并将获得成功。老资格的无政府主义者吴稚晖甚至想象出改革者的完整的儒家道家的宇宙论的连续统一体——也就是在其内部把人类带入朦胧的进化远景的不息的大化之流。在这些表述中,最初的科学的改革概念作为一种真正的宇宙论,实质上依然没有改变,可赖以设计自然的宇宙,同时提供能使人类成功地为道德和物质的乌托邦而工作的技术上的解放。
作为知识界的一场大规模论战,“科学与玄学”之争不可能没有公众对胜利者和失败者的裁决而告结束。当玄学家被宣布大败时,这反映了他们的追随者队伍的规模,而不一定是它的持久力。事实上,最早从中国思想的中心舞台消失的是科学家们,他们的进化自然主义到20世纪20年代后期输给了马克思主义。由于新传统主义对中国道德价值的世俗化,这时给知识分子提供了一个解释明确的现代替代物,它拥有持久的复兴的力量。作为一种抗衡西方文化的态度,它在随后的20年中也具有相当大的社会吸引力。
① 对五四运动期间知识分子激进主义的权威研究著作是周策纵的《五四运动》。
① 陈荣捷:《近代中国的宗教倾向》,和费侠丽编:《变革的限度:关于中华民国时期的保守抉择论文集》。
① 《北京大学堂之国学问题》,《新民丛报》,34(1903年7月),第61—62页。
② 马利安·巴斯蒂:《20世纪初张謇著述中关于中国教育改革的看法》,第64—65页。
① 费侠丽:《变革的限度》,第2部分,《国粹》,第57—168页。
② 见周锡瑞:《中国的维新与革命:辛亥革命在湖南和湖北》。
③ 《訄书》,重印,载罗家伦编:《中华民国史料丛编》;《攘书》,首次发表于1903年,重印,载《刘申叔先生遗书》,1,第762页以下各页;《黄史》,首次发表于《国粹学报》(1905年),1—9卷。
① 德·拉·科帕瑞《中华文明的西方源头》的节选,载于1903年12月至1905年1月之间的《新民丛报》。
① 章炳麟:《国故论衡》。
② 周予同:《经古今文学》。
① 侯外庐:《近代中国思想学说史》所引,第789页。
② 今古经文之争对民国早期历史编纂学的影响,在劳伦斯·A·施奈德的《顾颉刚与中国新史学》中有分析。
① 侯外庐:《近代中国思想学说史》所引,第801—802页。
② 见太炎(章炳麟)以下文章:《俱分进化论》,《民报》,7(1906年9月5日),第1—13页;《社会通论商兑》,《民报》,12(1907年3月6日),第1—24页;《五无论》,《民报》,16(1907年9月25日),第1—22页;《驳神我宪政说》,《民报》,21(1908年6月10日),第1—11页;《四惑论》,《民报》,12(1906年9月—1908年7月),第1—22页。
③ 章炳麟:《四惑论》,第10页。
① 章炳麟:《五无论》,第22页。
① 梁启超:《国性篇》,《庸言》,1。1(1913年1月),第1—6页。
① 梁启超:《国性篇》,《庸言》,1。1(1913年1月),第1—6页。
② 梁启超:《中国道德之大原》,《庸言》,1。2(1912年12月);1。4(1913年2月),第1—8页。
① 梁启超,载《大中华》,1。2(1915年2月),第7页。
② 同上。
③ 见《庸言》,1。3(1913年),第3—4页和《大中华》,1。8(1915年8月),第13页。
① 引自许华茨:《寻求富强:严复和西方》,第218—219页。
② 梁启超:《欧游心影录节录》,重印,载《饮冰室合集》,《专集》第5册,第1—152页。
① 见侯外庐:《近代中国思想学说史》,第704—727页。
② 《谭嗣同全集》,第24—35页。
③ 见萧公权:《近代中国与新世界:改革者和乌托邦主义者康有为,1895—1927年》,第4章,第97—136页。
④ 康有为:《中华救国论》,《不忍杂志》,1(1913年3月)第21—22页。
① 夏曾佑:《中国历史教科书》。见蔡元培《五十年来中国之哲学》的分析,《申报》创刊50周年纪念刊《最近五十年》。
① 梁启超:《保教非所以尊孔论》,《新民丛报》,2(1902年2月22日),第59—72页。
② 张东荪:《余之孔教观》,《庸言》,1。5(1913年6月)第1—12页。
① 严既澄:《〈少年中国〉宗教问题号批评》,《民铎》,3。2(1922年2月1日),第1—12页。另见周策纵:《五四运动》,第322—323页。
② 见盖伊·阿利多:《最后的儒家:梁漱溟和中国现代性的困境》。
① 引自严既澄:《〈少年中国〉宗教问题》所引。
② 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
① 《科学与人生观》,由胡适和陈独秀作序。
① 张君劢:《人生观》,载《科学与人生观》。
社会乌托邦和五四运动的背景
改良与革命
在中国,新传统主义作为反对改良的现代化的一种反应,是以“国粹”运动开始的,这个运动在1904至1907年之间吸引了一些追随者。而另一个鲜明的革命运动,目标在于推翻满族王朝和建立共和国,几乎与此同时无疑也已出现。作为一种历史趋势的组成部分的这两个潮流,特别是由于反满的古典学者与革命的激进主义者对现状具有共同的憎恨,暂时混合在一起,这是非常自然的。章炳麟作为这样一个古典学者,在1903年上海的一场政治审判中甚至成了主要被告,正是这场政治审判通常被认为是革命派活动中的第一次攻击。
在1905年,激进分子和孙逸仙领导的同盟会组织实现了某种联合,同盟会建立在学生支持者的基础之上,同时在华侨和大陆秘密会社及新军部队中寻求同盟者。在1905至1908年之间,同盟会以东京为基地的期刊《民报》(作为中国革命运动的喉舌受到广泛注意),忙于与以梁启超的《新民丛报》为代表的改良主义者进行一场引人注目的论战。可是正在同盟会宣称这场论战胜利时,来自它自己左翼的不满意见,批评它的政治革命思想体系并没有提出别的重要社会选择以取代立宪主义者的改良主义。这批人是中国的无政府主义者,是激进的一端,它思想上的影响和它人数上极少,极不相称。所有革命者由于他们的政治革命信仰本身,都被看成制度改革的必要的触发因素。然而,无政府主义者却继续向前,超越政治而把革命解释为与大同理想相联系的乌托邦似的社会选择的实现,不只是发展过程的最终赐予,而是今日青年的正当行为。因此,无政府主义者的社会乌托邦思想,在1911年政治革命之后继续存在,在共和国的“新青年”与旧社会体制的斗争中,鼓励反传统观念的反抗精神。
由于改良者和革命者都假定社会变化是整个发展过程所必需的,在1903至1907年之间,最初普遍谈论这两批人之间的不同之点时,他们的差别不总是容易分辨的。当《民报》和《新民丛报》版面上的笔战激烈进行时,使两方对立的问题常常显得是策略性的,而非战略性的。争论的基本问题是清廷推动国家朝现代化和国家独立的共同目标前进的能力。①在潜在的具有重大意义的社会问题上,梁启超领导的改良派的确反对孙逸仙的“土地国有化”原则(孙的民生主义的组成部分),认为在经济上是荒谬的,而且是一个煽动普通民众中的“野蛮”因素以反对更好的“文明”因素的方案。不过,社会政策在政治定向的争论中所受到的注意,还是很有限的,当时,孙和梁都接受一种共同的社会进化的总的看法:中华帝国一直用不着欧洲的“封建的”阶级划分,虽然当今中国为了发展,将需要一种适应资本主义企业某些形式的混合经济,不过,将来在向工业主义的合作经济模式的转变中,可以幸运地建立社会和谐的本国传统。①于是在1903至1907年之间的发展的早期阶段,革命的观点看来倒不如说是改良观点的夸大,而不是否定它们——至多是号召加快历史的进程,假借革命英雄的名义铸造新浮士德式的人物。革命者不过是初期的改良乌托邦主义的最后代言人。革命不仅是中国的,而且也是科学和民主的新世界秩序的先驱。道德进步与物质发展相随并进:革命者抛弃旧社会时,也正在政治上抛弃一个令人窒息的过时的独裁政府,抛弃这样一些社会形式,这些社会形式阻止财富和力量的发展,阻止自我实现和大同社会的到来。大同社会的到来有赖于革命人物道德上的成就,这些革命者如要增强进步力量,他们的活动就必须不受所有功利主义的自私自利的玷污。和以前曾是改良信念的主要内容一样,这些便是革命信念的主要内容。
到了1905年,梁启超和改良派从真正的革命思想中脱离出来,因为他们不愿相信革命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进步运动,一个历史的必要动因。梁作为一个改良主义者,曾经是向新觉醒的中国民意最先介绍现代革命必然引起制度变革这种概念的人之一,这种概念和中国过去改朝换代危机中仅仅从统治家族转移天命(革命的最初含义)的概念是不相容的。而且,西方历史说明,1776年和1789年的革命作为历史事实,是推动历史前进的主动力和阻力这两种力量冲突的终极的爆发点。不过,1905年后梁自己的评价是,当今时代的“国家帝国主义”精神,使中国人有权支持强有力的政体——或者是“开明专制政府”,或者是立宪君主政体。①对梁来说,这样的政治安排是因中国落后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由于这样一个结论,改良者对改革的首要动因的估计,无疑便从政治领域转到了文化和社会领域。政治领袖并不能摆布文化和社会;相反,文化和社会在其熔岩似的流动中,沿着挖掘来抵挡流向急剧改变的沟渠缓慢地形成政治。因此,梁开始把承认目前社会组织而加以调整的社会改革,和不能付诸实践,或者说,即使能够也只是一千年以后的社会革命,加以对比。②不过,这种保守主义并不含有否定政治暴力的意思,梁并没有在原则上谴责政治暴力。暴力像适应渐进主义的目的的任何其他东西一样,只是一种策略。梁和革命者关于时代性质的不一致,就以这种方式变得接近于作为跳越阶段者的激进主义者和作为现存制度保护者的保守主义者之间的典型的分裂。
如果说激进主义者在加快历史进程速度方面与改良者首先分裂,那么这种加速不仅导致在理论上对社会政治斗争的赞美,而且也把这种斗争的社会目的提高到激进思想的突出地位。大同理想在时间上的缩短转而成为空间上的扩展,在无政府主义者中注入了一种国际性,有时在字面上把现代的“巴黎街道、伦敦的市场和纽约的摩天大厦”③当作进步的具体表现。康有为曾想象一个未来的世界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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