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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桃花-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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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渐转大,林中树木婆娑,水滴打在叶片上又匆匆滑落,留下噼里啪啦的响动乱入耳际,池面上溅起一层水雾,朦胧得看不真切。

树丛深处、碧潭边,一座小小的翘角石亭,石亭中两人一站一坐,似在争执着什么。气温已很低了,两人呼出的呵气在空中变成或稀薄或绵长的白烟,年轻男子脸色飘红,女子却兀自坐着,望着池中的万点浮萍不动声色。

风吹散了水面薄雾,露出二人真容。那男子说着说着,竟然双膝一弯,重重跪了下去。女子这才有所反应,起身一转,兜到了石亭外,这才避开了一重大礼。

急雨瞬间打湿了衣衫,冰冷而湿漉漉地黏在身上,仿佛在苛酷冬日里帖了层蛇皮。那女子打了个寒战,脸色一白,身形竟有些摇摇晃晃。

男子上前两步,急切拉住女子衣袖,却被立即甩了开去,一时也有些怔愣,似乎想不到看起来那样风轻云淡、随遇而安,万事万物都不放在心上的女子,竟也有如此决厉执拗的性子。

风雨交加胁迫,女子身子又晃了晃,勉强靠在池边扶摇如风的柳树上喘息,呼出的白烟愈发稀薄。男子也面色难堪,却仍不肯死心离去,坚定地守在一旁。

“小千……”

隔着风雨,蓦然听见一人的呼声,熟悉而令人心安。声音中灌注了内息,源源绵绵、不绝于耳,似乎离得还远,又似乎近在眼前。

柳树下的女子抬起头,冰冷的眼神中渐渐有了暖意,僵直的身子也放软了些,还未及开口,那人顷刻之间已到了身边。

雨势虽然湍急,那人周身竟似笼罩着一层透明的隔膜,将靠近他的雨水瞬间凝结成为一粒粒细小的冰凌,随后纷纷弹落。他狂奔而来、稳稳站定,迅速用毛氅将女子包裹起来,抱着她绝尘而去。

从始至终,那人竟没有看一眼旁边同样浑身湿透的男子,仿佛只要有了怀中之人,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再入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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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谷园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楚三穷奢极侈地派人引了温泉水,注入整块巨型暖玉开凿而成的泉池。池壁外精雕着天外飞仙图,内壁按照人体穴位嵌了大小各异、成色上好的珍珠,倚在上面可去劳解乏,令人血脉畅通、神清气爽。

温泉池与楚三寝室一墙之隔,楚三平日里无事便抓着凰千寻来泡泡。而凰千寻自中了蛊后格外畏寒,因此即使三伏天泡上个把时辰也没什么怨言。

七彩琉璃窗外风雨大作、雷声轰鸣,室内水雾氤氲,池边四尾铜铸应龙神兽不断吐出温泉水,水花砸在池面上,犹如一朵朵盛极凋落的白莲。

凰千寻徐徐睁开眼,视线聚焦在面前男子身上的时候竟不由自主呆了一呆。水汽朦胧中,那男子薄衫已被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然而却不显得狼狈,举手投足间愈发俊美而飘逸,宛如天池中优雅沐浴的谪仙。

“小千……”楚三见凰千寻醒来,蓦地张开双臂抱紧了她,脑袋埋在她颈窝深处,嗓音因紧张而略微暗哑。“小千,是我对你不住。”

凰千寻一听,哑然失笑,费力地抬手摸了摸楚三脸颊,入手光滑柔腻,让人舍不得挪开。“三爷此话怎讲?我本是没什么生趣的,现在却患得患失起来。当初错皆在我,又与三爷何干?如今你我二人已是同气连枝,而我身子却大不如前……若因我而害了你,我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会于心不安。”

楚三紧贴着凰千寻的身子蓦然一僵,踟蹰了片刻,喃喃低语道:“初时我以为……只要小千肯留下,同情也好、怜惜也罢,我都是要的,所以那日中了情蛊后,便派人寻来洛水寒的师父,天朝神医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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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此处,有意无意地偷眼看向凰千寻。凰千寻早已猜测到洛水寒是楚三埋在京中的暗线,否则以百里濯缨的势力,楚三势必无法顺利找到她,因而便脸色如常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楚三舔舔嘴唇,继续道:“黛螺娘娘那情蛊本无法可解,然而苏木却出了个匪夷所思的法子——渡血。”

“渡血?”纵使凰千寻性子再淡定,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血乃生命之本源,渡血之术为数千年前医仙荼靡遗存的神术,世人只闻其名而不得其法,因此至今尚无人敢施。

楚三身子颤了颤,将凰千寻抱得更紧了一些,似乎仍心有余悸。“每日放血三次、每次三碗,通过针灸引入你体内。如此月余,即便将来我死了,你也会因体内流着我的血而混淆蛊虫,令它错以为我未曾身死从而不会发作……从今以后,你死、我也死。但我死了,你却能活着。”

话音落定,凰千寻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久久不再言语。四面水花飞溅,打湿了脸颊,有几滴顺势流入口中,涩得五味杂成、难以言表。

“可惜人心不足……”楚三声线更加低沉,然而最初的颤抖却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是茫然。他生在龙潭虎穴,从小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及如何用最有效最快速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但这一次却仿佛空有司南在手却不知如何使用的迷了路的幼童……

“自你那日醒来,坐在我榻边看院中桃花的时候,我突然后悔了,不想再用愧疚栓住你。”楚三忽然抬起头,双手死死扣在怀中人的肩上,一字一顿如金石掷地铿锵有声:“凰千寻,我楚西楼不要便不要,若要,必要整个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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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千寻因渡了楚三的血而解了情蛊,却也因此变得格外畏寒。俗语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楚三的凝冰诀修炼得炉火纯青,其血液阴寒对凰千寻来说却是异常凶猛的寒毒。而楚三自己亦因失血过重而神虚体弱,修养了小半年方才转好。

一个人若是习惯了算计,猛然间做出些利人不利己的事情便会遭人猜疑,纵是凰千寻从不怀疑楚三的心意,也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三爷不知银货两讫的道理么?货未知良莠,而银子已付了出去,就不怕人财两失?”

楚三容色已恢复了正常,揽着凰千寻的香肩泡在池子里,恹恹一笑道:“道理我自然明白,不过明白是一回事,去不去做是另外一回事。过分理智令人强大,也令人麻木,比如你师父聂庭,即便思虑万千,行事滴水不漏,也还是有弱点……”

凰千寻下意识点了点头,容色有些寂然,长发沁在水中跟着晃动,扰乱了一池涟漪。“这话……师哥也曾说过,他说只要是人,便都有弱点。”

楚三曾经也自认没什么弱点,如今却被凰千寻的“师哥”二字和眼中落寞打击得体无完肤,心底猛地抽痛,忙转了话题道:“小千,当日聂庭身故……你从未有过为他报仇的念头么?”

凰千寻一愣,摇头道:“师父说过,生死有命,不用强求。”

楚三双眉一挑,脸上表情看不出是忧是喜,喃喃道:“小千还真是豁达……你说生死有命,若当日聂庭并未身故,而是遭人围追,你又当如何?”

“那自然是护着师父!”凰千寻声音清脆如珠如玉,随后又嫌不够似的补充一句,道:“哪怕血溅天下、生灵涂炭,只要我在一天,便当保他周全!”

楚三柔柔凝了她半响,桃花眼一反往日迷离,脉脉的尽是情意。“你明知生死有命的道理,却还是要拼死护他,这便是不受自身控制的情感。”

“情感?”凰千寻歪了歪头,困惑地斜了楚三一眼。“情感是可以不受控制的么?”

楚三含笑颔首,抓起她一缕湿发印了一吻,低声道:“那么……小千,若是将聂庭换作我呢?”

凰千寻一怔,下意识想说换了他也是一样,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默然看着池水发呆。楚三也似并未盼着她回答一般,径自起身,在她正要开口的刹那,悄然退出了房间……






第45章 谁佩五丝同心结3
楚三的悠闲日子在仲秋末结束,楚荆山庄埋在各地的情报人员的线报如雪片纷至沓来。

西域多年来都是中原天朝眼中的肥肉,然而一则有历代大巫贤守护,二则西域人骁勇善战,因此中原图谋多年却始终未果。如今莫亦檀手中握有楚三伪造的西域布防图,自是想领兵拿下西域以图帝位。然而以丞相为主的诸多老臣却拥护太子,奏表道当今四海升平,战争未免劳民伤财,非我泱泱大国做派。

当朝皇帝年岁已高,太子多虑却优柔寡决,二皇子阴狠却谋略不足,原本两人旗鼓相当、暗斗不断,朝堂形势风起云涌,但自从二皇子失了血尸匠姚温、逼反了楚三,便等同于丢了暗杀组织、情报组织两只手臂,被太子党打得节节败退而毫无反击之力。

楚三偶尔心血来潮,会逮住凰千寻絮叨些天朝局势。凰千寻被缠得厉害,便也由着他说。皇帝有一后二妃、美人无数,皇后出太子,容贵妃出二皇子,淑贵妃诞两位公主。

其实十余年前还有位倍受恩宠,相传抿唇一笑能领满庭牡丹失色的华贵妃,身为百里氏嫡女、百里濯缨的亲姑姑,曾诞下不满十岁便出口成章,被文武百官誉为“天人之姿”的五皇子。然而这母子二人命薄,华贵妃死于难产,五皇子被送入东宫由皇后亲自教养,与当朝太子感情深厚,却也在十岁那年意外夭折。

皇帝大恸,竟至于不近女色,直至百里氏另挑了一位眉目间与华贵妃有几分相似的旁系女儿送入宫中,方才解了这位九五之尊的心结,产下如今年方十二的七皇子莫亦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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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重阳节,楚三弃了随从,携着凰千寻的手登上邙山山顶。那日风大,凰千寻穿了厚重的月白色织锦长裙,又披着火红色貂绒斗篷,容色明媚艳丽竟不输于烈烈艳阳。

楚三怔愣片刻,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道幸好她长于西域,若身在中原高门深苑里必会被养得面目全非,可惜了沙漠里恣意生长的荆棘花。

凰千寻闻言一哂,反笑可惜楚三没有生在西域,否则一定是继她爹之后的又一代祸水红颜,必能搅得朝纲不振、祸国殃民。

两人说笑了一阵,饮过菊花酒、尝过重阳糕,沿路慢慢往山下走,一路秋菊开得熙熙攘攘,登高望远的游人如织。

半山腰有农妇兜着几个茱萸香囊叫卖,虽用的粗布粗线,手工却是难得的精细,一问才知是家中未出阁的女儿绣出来想攒些嫁妆,因此格外用心。

凰千寻捡了两个顺眼的,一个递给楚三,另一个揣进自己袖口。楚三看见她脖颈上细细的红线,想起那菩提葫芦从来都被她牢牢贴着心口收好,而不似其他物件随手放置。心思及此,百转千回之间不禁软成了一滩池水,眼神柔和得似能流出光来。

二人给了农妇一锭银子,在其千恩万谢之间携手飘远。远远看过去只见步履轻盈、衣袂翻飞,繁复的刺绣如花似锦。丝线在阳光下泛着溢彩辉腾的光,反衬得二人不像凡人,倒似腾云驾雾的神仙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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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过后,楚三由于山庄事务日益繁忙而带着凰千寻搬回了郡王府。府上女子早已被唐晚按着身世、籍贯等等列好了单子,原想给足银两,甚至安排了住处和使唤下人,俱都处置得妥妥当当,只等遣散的遣散、送走的送走……谁知那些女子竟没一个愿离府的。

凰千寻回府后设了宴席,召所有人来说了几句话,虽不知说的是什么,但散席后,府中女子竟一个接一个地请辞离去。当然也有如夫人和另几位寻死觅活的主儿,日日在楚三寝院前哭诉。凰千寻自认为已做得仁至义尽,她们不愿走,也是没办法的事。

赵思徒曾与方玲珑闲聊时说起此事,喟叹这位新女主子心狠程度不亚于大当家,却正巧被路过的凰千寻听见。

那时她正新制了架可同时发射十只毒箭的弓弩,弩上安了精细的臂环,想拿给楚三试试。谁知半路上听见赵思徒的言论,当下冷冷一笑,道这世上有谁是生来便当依附于旁人的,又有谁是生来便当照拂着旁人的,银子、房子、下人都给了她们,活不下去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怨得了谁……

赵思徒大约一口气哽在了喉中,实在憋不过去地小声嘟囔道:“以为中原女子也都像西域女子那般豪放烈性得豢养男宠么?至于为难那些弱女子?”

声音虽小,无奈凰千寻却是耳力极佳的,一眼斜觑过去,震得赵思徒心襟一凛,随后又假装没听见最后一句地冷笑道:“要真依你所说,你倒该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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