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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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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年纪小,但她同样明白这药的贵重,更明白妆姐姐究竟有多疼她。

片时后,小丫头终于还是抬了眸子,笃定地说道:“嗯,云雀儿要救他!”

然后,一双纯净无垢的明眸又定睛看着韶妆说:“只要有云雀儿在一天,就绝不让人伤到妆姐姐你半分!”十三岁的稚气少女脸上尽是坚定之色。

闻言,韶妆缓缓一笑,眸间更流出几分暖色,却也并未再多说什么。

女医者动手自锡纸中剥出了一枚玉绿色的丹丸,置入素瓷碗中,用三成鹤涎添了七成温水化开,递给了云雀儿,让她喂榻上的少年服下。

那药,似乎又安眠之效,云涧饮下不久,浑身便涌上一阵倦意。就在他将睡未睡之际,又听到少女稚气的声音响起:“姐姐,有没有办法……可以再炼出新的玉髓丹呢?”

“炼制玉髓丹所需的药材中,有十七味皆是有市无价的稀世奇珍,甚至不少据说早已自世间绝迹……这也是为何自曾祖父研制出玉髓丹的药方至今七十余载,而韶氏一族也没有第二个人成功炼出药来的缘由。”韶妆知道小丫头动了什么样的心思,不由语气中带了几分凝重。

而身为兰溪草堂的主人,她心中更明白,若是外人想炼玉髓丹,给不给这药方是一说。即便是给了,这世上能识得那些珍奇药草的人只怕也寥寥无几。

十三岁的小丫头闻言甚至没有思考,一双似水眸子此刻却是熠熠地亮,近乎本能地脱口而出:“啊,原来就是采不齐药呀!这个,交给云雀儿就好了!。”以往,她也帮白苏姐姐她们采过许多回药的啊!

闻言,韶妆不由心底轻叹了一声——哪儿有那么简单?

但,她却也明白,若要再炼玉髓丹,这采药的事儿,的确没有几个人比云雀儿——她的妹妹、浮玉山剑宗一脉的嫡徒更合适。

“好,等回了草堂,姐姐便将药方予你。”她看了神情欢欣的云雀儿一眼,温声应充道。

“嗯!”小丫头高兴得使劲儿点了点头,却在下一刻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姐姐你方才说,这药……只能保他一二年么?”小丫头这才想到他们的曾祖父当年可是用了二十多年时间才采齐这些药的,不由担心道。

女医者闻言默了一瞬,然后开口道:“姐姐这儿有一套玉言针法,若施用得当,大约也可以让他多拖一段日子……”明知这已然病势沉笃的少年绝计不可能熬到云雀儿采齐药,再炼出新的玉髓丹来,但韶妆却不也忍让妹妹失望。

只是,韶妆怕也不会想到,这一拖,竟就这么拖了五年之久,久到云雀儿竟真的采齐了炼丹的药。

可,他却终究是等不到了……

云涧自丹青竹的书案后起了身,缓缓走到了明透的碧纱竹窗下,仰头凝视那一勾眉月,漫天繁星。

缈淡夜色下,清颀的隽雅公子临窗而立,云衣沐月,烟水般浸染上一脉皎然明华,冰清之姿、玉润之望,超逸出尘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他略嫌单薄的身子倚着竹窗静峙了良久,肤色剔白得几近半透明,品貌姿容却是钟天地之灵秀,五官轮廓似玉般温润而无瑕,眉目清逸得几可入画,清华绝俗,世所无俦,从侧面看来,竟仿若最上品的京白玉雕琢而成的传世玉像一般冰莹薄透。

此刻,云涧的指尖落在丹青竹的窗沿上,忆想着枫烨临走前的那一番话,指下一用力,愈扣愈紧,最终,眸间却是浸出一脉难以遣散的涩意……他需顾忌的,他心里怕的,并不止那些……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抱抱,求花花,亲们都这么善良、这么给力、这么有爱,
不会不理偶的,是吧?是吧?
另:开始有些慢热,亲们请稍稍耐心,有爱的人、有爱的情节,总会出来滴O(∩_∩)O~~




、长安献捷(上)

七月初九,长安,朱雀大街。

午时已至,万众瞩目的朱雀门上金钟九响,洪鸣震天、声遏行云。

礼乐齐鸣中,十二章冕服加身的大郢天子,在百官跪拜下,携着他最宠爱的明贵妃登上了高台。

当今圣上而今是二十六岁的年纪,即位却已有二十二载。而且举世皆知,这位以四岁稚龄践祚的帝王,并非先皇的子嗣。

其中曲折,若真要说开了去,就得由先皇之父——大郢的烈帝开头。

这个以“烈”为谥的皇帝,称得上是大郢定鼎至今三百余年间,少有的一个杀伐狠戾的主儿。

当年,烈帝尚是皇子时,便是依着铁血手腕从一众嫡庶弟兄手里夺得了帝位。而待到登基之后,这位新帝除了好勇喜战外,另一大兴趣,便是自国中诸州遴选环肥燕瘦的各色佳丽充盈后宫。于是,美人儿一个接一个地宠着,皇子皇女一个连一个地生着,等到了烈帝晚年,宫中的一众成年未成年的皇子,及其背后的各派势力已斗得是如火如荼。

烈帝因早年夺嫡的经历,心底里对解甲相争、尸虫出户的龌龊事儿最是忌讳。元盛二十九年,宫中一桩秘案揭出了太子及其他几位亲王谋逆之实,既而拨出萝卜带出泥,牵连进来了一堆又一堆的帝子后妃及皇室宗亲。

烈帝闻讯震恚,枉顾父子亲伦,怒斩太子于东宫。尔后,其余的涉案人等亦是难逃厄运,天子一纸敕令,近百名皇亲贵戚及其上万家眷,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一时间悲声匝地,哀鸿遍野。

皇族宗室自此人丁凋零,烈帝的兄弟中,唯剩了一个自幼心智不全,膝下也只有一个残疾世子的舒王。

而烈帝的儿子里,也单单幸存了一个因为生母出身微贱且难产早逝,是以无依无恃,没有卷入夺嫡之争的二十一皇子。

因此,作为烈帝仅余的唯一继承人,这个十二岁的少年理所当然地被立为了储君。

两年之后,烈帝晏驾,太子祁毓霖登基,即是先皇昭帝。

这位年仅十四岁的少年天子,即位之后的表现出的与年龄不符的惊人才智,却是令得一众朝中清流既惊且喜。惊的是这个烈帝在位时,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东宫太子,实际上竟是这般一个才华天纵、聪静玄睿的颖悟少年。喜的是大郢在数十年荒政后,终于迎来一代明主,社稷振兴有望。

而同样令人欣慰的是,太子少傅蔚明璋,此时迁为了太傅,比之前更得重用。

这位才是弱冠之龄的太傅大人,既有经天纬地之才,更有匡时济世之志。而且,他还是昭帝为太子时的老师,两人年纪相差无几,亦师亦友,当年在东宫之中相扶两载,情谊笃厚,所以,自然而然地,年少才高的太傅,作为帝师,成了十四岁的少年天子革除敝政、坚壁清野的最大倚助。

圣主贤才君臣相得,毫无疑问是国之幸事,而之后数年间,大郢的吏治军政的确一改之前的颓靡之势,日渐一日地好转起来……

可,谁能料到,就在天玺四年——昭帝登基的第五个年头,十九岁的少年天子竟猝发急症,就这么升霞(指帝王去世)于紫宸殿。而明贞皇后与昭帝少年夫妻、鹣鲽情深,极恸之下,绝然仰药,殉于帝侧。

帝后双殁,天下缟素。举国上下,千万官民同哀,一面伤叹苍天不佑大郢,百多年间难得出了一个圣明天子,竟是过慧易夭、少年晏驾。一面敬慕明贞皇后的果烈决绝,确是女中丈夫。以至于这一段故事,后来成了坊间流传甚广、历久弥新的传奇演绎。

而此时,另一桩大事也迫在眉睫,昭帝身后没有留下任何子嗣,那——谁来继承皇位?

于是,众人一时间别无选择地,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世上唯一幸存的祁氏宗亲,舒王一脉。

这时,烈帝的弟弟老舒王已经过世,承爵的是他的独子,即原先那个身带残疾的舒王世子——祁毓霁。

好在,现任舒王膝下已经有了一个四岁的儿子。

这个孩子,便是当今圣上——祁景昀。

当今天子四岁即位,其后不过一载,舒王因素来身残体弱,便薨了,时年二十三岁。未几,舒王妃也郁郁而终。

所以,细想起来,而今这尊贵无量的大郢天子,也不过是一个少失怙恃、身世伶仃的孤儿。

而若论起大郢如今的政局,大约可以概括为四个字——昏君贤相。

说现今这个皇帝是昏君,可是丁点儿都不冤枉。据说他年幼时,倒是也个十二分聪颖明悟的孩子,勤学好礼,进退有止,深受一众朝臣期许。可谁知,随着年纪渐长,十岁以后,小皇帝骨子里的顽劣本性也日渐显了出现,开始好歌好舞好嬉乐,以至后来,终日沉湎于俳优之娱,再也无心朝政。

最令一众文武朝臣诟病的是,六年前,皇上竟在与皇后蔚氏新婚之际,看中了一个入宫献艺的舞伎,且将其留在了宫中,恩遇甚厚。不过半年工夫,这个出身乐籍的微贱女子,便凭着圣眷一路升位,直至封到了贵妃。这等隆宠,只怕比起当年汉宫的卫子夫也不遑多让。

况且,若真论起来,这位明贵妃的狐媚手段,比当年的卫皇后或许还要胜上几分。她入宫已整整六年,却仍是独得帝心,盛宠不衰,即便六年来也未能为皇上诞下一子半女,但,却依旧是大郢天子唯一的枕边人,竟未给其他宫娥女官分去了一星半点儿的恩泽,以致三宫六院形同虚设。仅这一点,便足以让一众朝臣终日谤议!

这不,此次犒军,这般庄重的盛事隆典,皇上竟撇下清宁宫里的正宫娘娘带了她来,委实——是可忍孰不可忍!

恐怕今日犒军之后,御史台又该是谏折如山了。可这么多年下来,朝中上下都心知肚明,当今圣上那就是个忠奸不察、明晦不辨、水火不进的主儿,任你言辞切峻还是委婉讽劝,血书上奏还是当廷死谏,通通都是白费力——简而言之,一个不折不扣、彻头彻尾的昏君!

而这一位贤相,便是三朝元老的大郢左相蔚明璋了。

新帝即位之时,尚是四岁稚龄,匡扶社稷的重任自然便落在了才德并举、满朝皆誉的蔚相国肩上。而这位盛名在外的贤臣也的确未让天下人失望。这二十二年间,即便边患频起、国中不宁,当今圣上又昏聩到这个份儿上,大郢的江山竟也没有就此葬送掉。不能不说,这其中有一大半儿,都是蔚相国的功劳。

若说蔚相是那受命于危难之际的诸葛蜀相,那当今的皇上就比那扶不起的刘家阿斗还要不如。

此刻,这昏庸无道的大郢天子便正携着他心爱的宠妃,迎风立在皇城正南的朱雀门上。

十二旒的珠玉帝冕,身着一袭翟纹青章的玄色云锦袍,由日、月、星辰等配成的十二章纹样明华夺目。玉带赤舄,五色云纹的蔽膝、金赤丝绶佩田黄。耳侧垂下的南珠允耳上珠光流溢,并着冕旒上湛然的玉华、衣裳袖裾间金丝银绣暗纹隐隐泛动的辉色,衬着城门之上大郢天子那一张清华俊逸的脸,恍如临世的神祗一般。

不得不承认,即便没有这一袭帝冕龙袍加身,他依旧是一个极出众的青年男子。长身玉立,乌发尽数束入玉冕,他的五官轮廓略深,清疏朗俊而不失秀蕴,修眉入鬓,深瞳长睫,一双眸子异样的幽邃冷澈。自幼长于宫廷,身为九五之尊的帝王,受着世间最为庄重而严格的礼仪薰陶,有着天下最为出色的鸿儒博士督学教导,所以,他举手投足间,即便是随意不经,也仍透着天子身上独有的雍华之意,清贵天成。

而此刻,雍贵无双的年轻天子,眸光淡淡落向朱雀门下俯首的百官,神情是惯常的散漫无谓。

与他比肩而立的女子,亦是严妆华服,一袭赤质绛红的云锦缃绣长裙,彩翚为饰,五色为绘,妍丽不可方物。她一挽如缎青丝绾作了峨峨双鬟望仙髻,簪步摇以黄金为题,贯白珠为桂枝相缪,而那一顶九凤金钗为翼的百鸟朝凤点睛华胜,垂了五色翠羽流苏为缀,光华熠熠,璀璨耀目。

这位明贵妃,闺名似是一个黛字。但,此刻,朱雀门下的众人只觉得,天下粉黛,谁又能及她一分风华?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却并非众人想象中那般倾城艳质,祸国媚色。反而,她周身带着一脉骨子里透出的高华气韵,那一双剔透的眸子美得有几分清冽,淡淡扫过去,便带了几许睥睨群伦的超然冷傲之色。

说这般高华逸世的女子是优伶出身,谁人会信?

袗衣华饰或许可以仿制而就、仙姿丽色也或许能够妆点而成,但,这份深融于血脉之中的高逸风华却是怎么都学不来的。

其实,从她这一袭华妆伴着天子出现在朱雀门上起,底上的文武百官便已起了不少的噪动。虽说这一身衣饰不及皇后凤冠祎衣的繁复华丽,但,依例,宫中嫔妃只能服绯色,绛红仅有六宫之首的皇后一人可用。而九凤之钗,更是万万不能僭越!

可,她却是张扬地伴驾至此、僭越地用了绛红、肆意地戴了凤钗,分明是枉顾宫规礼制、视朝廷律令为无物!

而,对于眼皮底下,一众文武朝臣黑得锅底一般的脸,还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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