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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女蒙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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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蒙尘前前后后,挑了大概十几本书,又询问了老板一些缺失的书,知道了大概到货的时间,慕容洵付了定金,让老板送到府上即可。面对如此贵客的要求,老板自然点头应承。
看着天色已晚,苏蒙尘催促慕容洵赶紧带自己去琴行,生怕夜黑风高,慕容洵在外面遭遇不测。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慕容洵第一次觉得,有人关心自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霁风琴行”苏蒙尘默念着,这家琴行的名字倒是挺应景的。塞北城市,自是总有雪霁天晴,光风霁月的景象。想必老板也是个吟风弄月的文人雅士。
一位书童装束打扮的人迎上前来,拱了拱手虔诚的说:“不知道二位客官是买琴还是拜师呢?”
“这里有老师教琴?”苏蒙尘兴趣盎然的问。
小童笑着说:“姑娘有所不知,我家主人不但是一位制琴高手,也弹得一手好琴。”
话音刚落,一阵琴声从里屋传了出来,琴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听的苏蒙尘如痴如醉。一曲终罢,苏蒙尘兴冲冲的走到内屋的帘子前,轻声问道;“先生的琴艺非凡,小女好生佩服,不知可否拜见?”
“敏学,你进来。”一个男声从帘子了传了出来。
“是的,先生。”只见方才的书童走进了内屋。
过了一会,他走了出来,对苏蒙尘行了下礼说:“小姐,我家先生说,如果你可以为他方才弹奏的曲子,填上唱词,先生听后满意,自会相见。”
“只听了一遍,就让人写词,先生似乎有意刁难啊”慕容洵不悦的说。
“公子言重了,如果这位姑娘是有缘人,在下定会欣然相识。”男子的声音又从里屋传了出来,话语里一片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颇有股世外高人的味道。
“既然先生诚邀,那蒙尘献丑了。请先生演奏。”苏蒙尘清了清嗓子,对里屋说。
只听苏蒙尘浅吟低唱着: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
寻一伙相识,他一会咱一会,都一般相知,吹一回,唱一回。
伴一个知己,卿一句我一句,皆一世缘分,笑一时,哭一时。”
琴声戛然而止,歌声也正好停住。曲调和唱词相辅相成,精彩绝伦。连慕容洵也被苏蒙尘的歌声吸引住了,这个女子实在太奇妙了。
内屋里的人久久没有出声,苏蒙尘还以为对方不满意自己的唱词,正想拜别而去。只闻:“敏学,掀开帘子吧。”
苏蒙尘循声回头,阵阵清香拂面而来。里屋的古琴旁,端坐着一名男子,落日余晖,恰好映照着他的身侧,点点昏黄,朦胧如烟,轻盈似雾,却显得男子有了几分不真实。
许久,终于看清了男子的面目。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剑眉星目,皎如满月。眉角含春,眼波流慧,俊美飘逸。一个比慕容澈还要美的男子,这是苏蒙尘对他的第一印象。
男子优雅的走到苏蒙尘面前,拱手鞠躬道:“在下柳霁风,幸会。方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填词游戏,希望小姐不要介意。不知可否请教小姐芳名?”
苏蒙尘淡淡的笑了笑,“小女苏蒙尘,见过先生。先生无需介怀,能以歌会友,也是件兴事。”
看着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慕容洵面露难色,轻咳了一声对苏蒙尘说道:“娘子,你不是要选琴吗?”说完,还故意看了柳霁风一眼。
柳霁风又怎会不知他的意思,他将一切看在眼里。含笑不语。
苏蒙尘在柳霁风的陪同下,一边倾听他的介绍,一边仔细的选琴。前面的二人相谈甚欢,显得自己像是多余的。这种感觉又惹得慕容洵暗生恼火。
半晌,苏蒙尘都没有选中满意的琴,看着她失望的样子,柳霁风允诺为她定做一把,等完工后,亲自送到府上,以琴相赠。算是结交她这个朋友。慕容洵本觉不妥,但看到苏蒙尘满怀期待的模样,只好答应了。

第二十三章 如烟装病
一连几晚,慕容洵都宿在苏蒙尘房里。郎情妾意,好生让人羡慕。
府里也渐渐传出了,正房得宠,偏房失宠的谣言。其实这些本是茶余饭后无聊的谈资,大户人家的下人,谁又不是看惯了争风吃醋的场景呢?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谣言中的两位女主角还能坦然处之吗?
这个季节的清晨会有暖风,但微凉。阳光虽然强烈,却不会刺眼。一个很安宁,祥和的早晨。苏蒙尘从睡梦中醒来,侧身凝神望着身边的男子。
熟睡的他是安详,宁和的。如同孩提般,眉宇间也没有了暴戾之气。没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感,只想让人好生亲近他。
好像只是一朝一夕间的事情。直到这刻,苏蒙尘还在问自己,是梦吗?其实幸福可以如此轻易的握住?可以离的这么近?一切来的太快,仿佛已经不真实,虚幻的让她觉得可怕,如果是梦境,请不要打扰我。好吗?
爱情线随着掌纹顺势而下,最终停住。那里,刻写着慕容洵的名字。苏蒙尘出神的盯着枕边的男子,蓦地,慕容洵突然睁开了眼睛,苏蒙尘仿佛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般,红着脸将头埋进了被子。
看着苏蒙尘心无城府的模样,慕容洵笑出了声音,最近这些日子,笑容又渐渐的回到了自己的脸上,是因为她吗?思及此,慕容洵掀开了被子,将苏蒙尘揽入怀中。
“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起床吧。”慕容洵在苏蒙尘的耳边低语,“还是你在暗示我昨晚不够努力吗?”说完,唇边露出一抹坏笑。
苏蒙尘闻言吓得立刻跳下了床,“哈哈,娘子,你真是太好骗了。”慕容洵看着她慌张的模样笑着说。
苏蒙尘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但又不好发作。只好嘟着嘴斜了慕容洵一眼。
绿绮一进门就看见两人和乐融融的样子,也打从心底为小姐高兴,终于拨云见日吧,愿小姐不再受苦,和姑爷能白头偕老。
绿绮替苏蒙尘梳妆洗罢,拿起梳妆台前的眉笔,慕容洵出声打断了绿绮的动作,“让我来吧。”
“夫君,不可。”苏蒙尘轻声的说。
慕容洵抬起来手,面带微笑,“古有张敞为妻描眉,今天我也学学古人,给娘子画眉。”
苏蒙尘眉眼盈盈的看着慕容洵,脸上的温柔甜美,那种满满的欲说还休的幸福,溢于言表。
看着镜子的自己,苏蒙尘自言自语的说:“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慕容洵刚想出声,只见绿绮走过来福身道:“小姐,姑爷,如烟夫人的丫鬟随雨求见。”
“不见,你去问问有什么事?不重要的就不必汇报了”慕容洵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夫君,这样不好吧,万一如烟妹妹有什么要紧的事呢?”苏蒙尘不安的看着他。
“她能有什么事?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秉性纯良,为人着想的。”说完,慕容洵套上外衣,“我去书房了,中午再过来陪你。”
苏蒙尘对着慕容洵的背影欠了欠身。在温情退却后,男人都是如此的无情吗?如果当初他不是爱着如烟,也不会将她娶进府里吧。可是如今连她的求见,都懒得应付。难道女人终究逃脱不了“由来只闻新人笑,有谁听得旧人哭”的命运吗?
“小姐,姑爷走了吗?”绿绮扶着苏蒙尘走到桌边,布上了早餐。
“嗯,是的,随雨说了什么没?”苏蒙尘夹起了一味小菜,又放下了。
“她说,如烟夫人病了,想让姑爷过去看看。”绿绮顿了顿说,“小姐,你可别告诉姑爷,当初他们得宠的时候,谁又曾关心过我们?”
“算了,都是仰人鼻息过日子的人,何必为难他们呢?”苏蒙尘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会随我去看看如烟吧。”
锵地一声,又一个花瓶应声落地。随雨看着满室的疮痍,吓得胆战心惊。
“说,你到底有没有告诉侯爷我病了?”如烟厉声的问道,精致的妆容此刻也变得狰狞可怕。
“没见到侯爷,只是让苏夫人的丫鬟禀报了。”随雨唯唯诺诺的说。
“苏蒙尘,这是你逼我的,你不仁就怨不得我不义。”细长丹红的指甲,狠狠地掐断了花瓶里的一株腊梅。
“夫人,苏夫人来了。”小厮从外面急忙跑进来通传。
如烟立刻换了一副笑颜,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仪容。看着站在一旁的随雨哼道:“死丫头,赶紧把这里打扫干净。”说完,便走进了内堂。
苏蒙尘刚进门就看到随雨在外堂收拾着,好心问道:“随雨,怎么了?没伤着吧?”
随雨进府后,第一次被人如此关心,还是慕容府的当家主母,满腹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苏蒙尘正想追问,如烟的声音从内堂传了出来,只听她病怏怏的说:“是姐姐来了吗?”说着,还伴了几声咳嗽。
“你留下帮随雨小心打扫,我进去看看妹妹。”苏蒙尘吩咐绿绮道。
苏蒙尘走到榻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可怜人儿。脸色苍白,还不停的咳嗽。
握手如烟的手,苏蒙尘轻声的问:“妹妹身体好些了没?最近府里事务繁忙,夫君他无法分身,特地嘱咐我来看看妹妹。”
“多谢姐姐关心,如烟福薄,遇上了侯爷,却无缘相守到老。”咳咳又是一阵急咳,“如烟命苦,自幼流落烟花之地,承蒙侯爷不嫌弃我的出身,本以为苦尽甘来,不想,侯爷现在心里只有姐姐。如烟福浅啊……”说着,眼眶瞬间红了。
看着如烟这副可怜的模样,苏蒙尘沉默了。这个将夫君视为良人,一辈子的寄托的女子。一入侯门,从此以夫为天,却不想心上人早已泽木而栖,留下她一人从此悲泣到天明。
这不知是女人的可悲?还是男人的薄情?这会是我们最后都无法逃脱的桎梏和结局吗?

第二十四章 琴瑟和鸣
正午时分,慕容洵依约前来陪苏蒙尘吃午饭。席间,苏蒙尘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知该怎么谈及如烟的事情,毕竟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她不愿他的心里还有别人,但又不忍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如烟的痛苦之上。
如此反复了几次,慕容洵看着她满腹心事的样子,关切的问:“尘儿?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我……我今天去看看了如烟,她病的挺厉害。”苏蒙尘还是说出了实情。
“然后呢?你希望我怎么做?”慕容洵闷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她,不管如何,她也是你的侍妾。”苏蒙尘低着头,不敢去看慕容洵的表情。
“尘儿,我发现我真的不够了解你,初见你时,你伶牙俐齿,与我针锋相对。再见你时,你心思单纯,反应宛如孩童,三见你时,你不卑不亢,坦然质询二弟。你的才思敏捷,你的坚强决然,你的蕙质兰心,现在你又大方的将自己的丈夫,推进别的女人怀里。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呢?”慕容洵盯着苏蒙尘,若有所思的说。
“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我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对父母可以承欢膝下,对丈夫可以举案齐眉,对孩子可以细心教养,我这一生足矣。”苏蒙尘慢慢地将头靠在慕容洵的肩头,“如果可以,我不愿和任何人分享你的爱,此爱天下无双。”
此爱天下无双,这短短的几个字,深深震撼了慕容洵的内心。这个女人,弱小的身躯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她的话语,她的气度,都令慕容洵折服。
“既然如此,就别再提如烟了,难得今天不忙,可以一起吃个午饭。别说这些让人扫兴的话题。”慕容洵轻轻地拍了拍苏蒙尘的背。
“夫君,蒙尘求你去看看如烟吧。那种在等待中绝望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既然她已经存在了我们的生命,我们就不能忽视她,也要对她负责。如果你的爱必须分享,我宁愿不要。”苏蒙尘慢慢地将慕容洵放在自己后背的手拿下,从他肩头起身,不再看他一眼。
“苏蒙尘,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教训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去对如烟好好负责,你别后悔。”慕容洵甩下这句话,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间。
转过头去的苏蒙尘,早已泪湿衣襟,夫君啊,你是不懂女人,还是不愿去懂呢?希望你能早日明白我的心意。给如烟一个好的归宿,许我一个幸福的未来。
“小姐,我怎么看到姑爷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啊?”绿绮边问边开始收拾起桌子。
“没事,我叫他去看看如烟而已。”苏蒙尘淡淡的说。
“小姐,你……”绿绮快步走到苏蒙尘身边,将她的身子掰向自己。“还说没事,你都哭了。小姐,你就是太傻,太好心了。你好不容易才和姑爷重修旧好,你为何把姑爷推给如烟夫人呢?”
“如烟的问题迟早都要面对的,我不想她重复我的命运,也希望夫君可以正视我们的感情。我苏蒙尘要的爱,必须纯粹的不能有一丝杂质。”苏蒙尘知道自己和老天打了一个很大的赌,而赌注就是自己的幸福。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这年头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你看大小姐,还要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呢?比起她,你幸运多了。”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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