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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难入瓮-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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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平岳边听着她的建议,边用茶漱了口,还优雅的用锦帕拭干了唇边的水迹,饶有兴致的说,“如此看来,烨华里可去之处还挺多的,那就按你说的来安排好了……刘荆,刘恒,你们先去准备准备,我和夫人待会要去赏游一番,你们远远跟着就好,别上来打扰!”

“是!”刘荆两兄弟领命而去。

晴初屏息静气,不时观察他的神色,见他轻松的答应了,才松了口气。

等走远了,刘恒才细声的问道,“哥,你说……爷为何这般迁就夫人?还冒险来到这里,看样子可不像是先前说的要利用她啊……”他的双眼写满了不解,直直的望向刘荆。

刘荆不客气的一掌拍向他脑门,冷声斥道,“你不要命了,还敢私议?主子的事岂容我们议论,尽好我们的本分就是了,别忘了,咱们的命都是爷救回来,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你见过爷做吃亏的事么?”刘恒挑挑眉,横了他一眼。

刘荆立马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道,“嗯,这倒是。”他回想起之前有个王孙公子得罪了爷,当时爷还笑着没作任何反应,结果不到两天就听到那人被外派到荒蛮之地任职了。

他想想,爷治人的手段还真不是盖的,猛的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碎嘴,就跟哥哥打点行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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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皆是精心易容以后才出门的,相貌普通得让人见过就忘,即使谢家有心要寻,怕也很难。

君平岳当真兑现了诺言,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他都没有二话,舍命陪佳人。见他似乎没有戒心,任得自己指使他四处乱跑,她也渐渐的放宽心来,谈话行动也自在了许多。她很自豪自己生在凤羽,在他面前更是以此为傲,纷说着这里种种的好。

君平岳难得的没有反驳她的话,即使明知她话里有贬低南陵的意思,他也只是略微的皱皱眉表示不赞同,可从不出言制止。他喜欢现在的她,似乎又重新变回了初见时的灵动,慧黠,一言一行都英气十足却又不失女儿家的娇态,让人恨不得把天底下的最好都送到她的面前。

是什么让她如此笑逐颜开?是因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还是为她找到了对付自己的法子?不过,是什么缘由都无妨,只要是她高兴就好。

晴初忽而有些迷茫的看着坐在眼前的君平岳,此时他正在细细的品着酒酿丸子,时不时的抬头冲她一笑,又垂首慢慢的吃起来,仿佛碗里的是珍馐百味,认真,仔细。

他似乎做什么事都是这般从容自如,总能保持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镇定。她想,他应该是那种,有人刺杀他,他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只会冷冷的瞥那刺客一眼,嫌弃人家没那个资格。

定是横眉冷视……哈哈,她竟被自己这个无端的想法弄得笑了出来。

君平岳听见她如铃的笑声,不解的抬起头,有一瞬间被她的笑颜迷了眼,遂好奇的问,“有什么可笑的?说与我听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晴初很快就收敛了笑意,抿着唇,没有回答。

定定的凝视着他俊逸的脸庞,心里有些忐忑。五天,为何他就如此自信五天内他能保管万无一失的看住她?而且还轻易就答应让她出来?

是他太自负,还是自己算漏了些什么?不过,算算日子,也是时候了,五天……不,有三天就够了。既是他自己立的约,就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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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66
赌约为期五天,除第一天晴初和君平岳两人出去“散心”外,接着几日都是留在园子里,或闲聊或无趣或歇息,晃晃眼就过去了两三天了。

而且,晴初表现得十分配合,做一个安分的人质,甚至是静得出了奇,每日只是看看书,练练字,不再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不过……君平岳怀疑其中有诈,深知她的花花肠子都装着好些阴谋阳谋,是以也不敢放松警惕,紧迫盯人,更吩咐刘荆刘恒不分日夜的看紧了她。

立约后第三天的午后,阳光和煦,秋风飒飒,暖暖的秋日,让人打心底里感到舒服。

这时,一身白衣若雪的君平岳嘴角噙着笑意,健步从容的踏进屋里,轻瞄屋里一眼,见晴初正闲适的蜷在软榻上看书,眯起幽邃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问道,“看的什么书这般入神?如此闲适,莫非是忘了你我的约定?还是……”他挑挑眉,又说,“还是你认命了,知道斗不过我?”

晴初见君平岳毫无避讳的走进来,似猫的大眼瞥了他一下,缓缓的起身,放下手中的书,拢拢微乱的发丝,定定的凝望着他,轻柔的声音缓缓的传来,“就因为知道自己才疏学浅,所以才须多读书,增广见闻,殿下认为,这是与不是?再说了,有两个门神日夜看着,还外带一个贴身护卫随护,这日子“安全”的紧呢!只是……这约定为时五日,如今才不过第三天,胜负未知,殿下倒显得有些操之过急了。”

“哦?”他不以为然的轻应一声,就知道她不会轻易认输,只是,自己也不是善男信女,岂能这般容易被她摆脱?

他利落的撩开袍子,在一旁坐了下来,无意的翻开她方才看的书的封皮,脸微微一鄂,是《战论》?这个女人,竟在看这个即使男子也未必能全然领会的古籍?!真是闻所未闻!他忍不住抬头望向她,似想看出她脑子里究竟端的都是些什么。不过晴初一脸平和自在,浑然不感羞涩,大方的随他注视。

君平岳按压下心底的惊讶,忆起来时的本意,轻咳了两声,双眼紧锁着她,意有所指的说道,“我看那捏泥人儿的工匠手艺不错,精巧有趣,还有那酒酿丸子,味道比宫里的也不逊色,我在想要不要请他们到南陵走一趟,让大家开开眼呢?!”

晴初刚想斟茶润口的手顿了一下,眼珠子一转,不经意的说道,“是么?我以为殿下见识广博,又吃惯了珍馐百味,这些小家子的玩意必定是入不了你的法眼呢!况且,这凤羽就这么些可招人看的,殿下还是赏个脸,别折腾了吧!”晴初故作无知,好无惧色的跟他打着马虎眼。

果然是敏锐过人的五殿下。他既说得出来,那就说明了自己那日弄的小把戏他都看在眼里了,承不承认已经无所谓了。如此便好,正中她下怀。

他睨了她一眼,双眸深沉得看不到尽头,手指慢慢的摩挲着手里的瓷杯,低声道,“为了以后过个舒坦日子,现在麻烦些无所谓。”袖袍上绣着的花纹繁复晃眼,一如其主人的心思,复杂难解。他这是在警告她不要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晴初不再言语,只是轻抿了一下唇,避开他审视的眸光,望向窗外。

斜阳浅照,不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让她通身笼上了一层迷茫的黄晕,单薄却坚毅的身子飘然出尘。第三天,今天是第三天了,不能有一丝闪失……晴初啊,你要给自己信心,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果然,当日晚上,君平岳一脸深沉的走进房里,狠厉的眼光仿若要把晴初拆骨入腹似的,把一沓刚收到的书信用力一甩,扔在她面前,冷笑着质问道,“怪不得,怪不得你难得如此心平气和的呆在这里,原来你竟还得空做了这等事?”

晴初只瞥了桌上的那些信笺一眼,故作不解的问,“我做了何事让殿下如此恼怒费神?且说与听听,我即刻就改可好?”晴初的声音清婉柔悦,不理会君平岳脸上阴沉的脸色,依旧享受着拔老虎毛的乐趣。

见她一脸平和,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君平岳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她面前失了分寸,首次在人前处于下风!这个该死的女人!他绷着发青的俊脸,抿紧唇不发一语的等着她的解释。

晴初伸出修长如竹节的白皙柔荑,略略的翻看了一下桌前的书信。上面大致是说,六殿下受帝谕出京视察,而且,很快就要去到云城探视,表现其兄友弟恭的一面。

她猜得没错,君平岳果然是没料到她有此后招,故而含着笑意轻松问着,“那……殿下是准备回去了么?”

君平岳神情残佞,大手一挥,一把将桌上的羊脂白玉笔架愤然挥落在地上,“铿锵”声起,碎玉撒了一地,还有一块高溅到他的手上,划出一道猩红的血痕,狰狞的似要吞噬了人的眼。他犀利的黑瞳转得更为暗沉,足叫人胆战心寒,阴测测的说道,“依你冠绝凤羽之名,该不会不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个道理吧?”

这倒像在说,若她再不听劝告,地上的碎玉,仿佛就是她将来的下场一样。

“可是……”晴初黑亮的眼眸清然无畏,看了眼地上的狼藉,继而迎上他满是戾色的视线,顿了顿,才说道,“殿下不觉得,以玉击瓦,实在是很不划算么?而以瓦击玉,成与不成已经不再重要了,毕竟它曾轰轰烈烈的走了一遭……”

“你!”这一次,轮到君平岳气结,“看不出你胆子这么大,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行踪泄露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世家知道?”

晴初露出一抹笑意,无惧他的恐吓,弯下腰,细细的一片一片的捡起破碎的玉,轻缓的说道,“凤羽的世家相斗,与南陵的皇子党争,都同人的令人头痛。晴初自幼进学,素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道理。如果殿下非要扯破脸,那我也不用客气了……悉闻六殿下很尊敬兄长,必然很有兴趣知道殿下的近况,正巧我也知道一些呢!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先前会受制于他,不过是手里还没有牵制他的把柄,拖延着时候罢了,现如今,他们可是对等的关系,互相制衡,谁也动不了谁。

“你给我闭嘴!”晴初那淡然的样子绝对有把圣人逼疯的本事,此时君平岳已恼得七窍生烟,剑眉扬起,手握成拳。

一时间,二人之间的形势似乎发生了大逆转。

君平岳怕自己一个错手会把她拍死,于是怒气腾腾的走了出去。他心底有很多疑惑还解不开。她那时不是还在病中,不是还被大婚的事伤了心?竟然还有精力钻空子找暗桩布局?真不能让人放松半分!这个女人,难道是魔星转世?

刘荆刘恒远远的候着主子,见君平岳一脸怒气的走出来,亦知情况不妙。两人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最后还是刘荆硬着头皮问,“爷,如今咱们要即刻启程么?” 

六王爷替皇上出京视察民情,不日将要到达云城。若是别人来还好对付,偏偏这个六王爷是主子的对头,到时别庄里的人招架不住,岂不是容易穿帮?

忽隐忽现的月光昏暗不明,让君平岳的侧脸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不想承认被晴初摆了一道,阴测测的说,“且再等两日。”

还等?刘荆刘恒两兄弟面面相觑,很难理解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君平岳一拂袖,也不管属下投来的疑惑,径自走了出去。他不想承认自己被人占了上风,而且约是他立的,他也不能毁了它,落得个一世英名一朝丧。他做人言出必行,不管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待君平岳一走,晴初才真正的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碎玉,怔忡着。

牺牲几个暗桩,能让他以为自己走投无路,放松了戒备,是值得的。其实她的心里也惴惴不安,虽认为自己的法子万无一失,可是碰到这个难以招架的君平岳,以往所有的方法都似用不上了一样。她很难猜透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能赌的,只有他的傲气和不服输罢了。

不过,她早就对他说过,她素来不容人摆布,她的去留,从来都应该由她自己做主。若他先毁约,那么自是好的,她可以重回自由身,以他的性子,必不会出尔反尔。如果,如果他硬是要和自己斗上一斗,那么……

南陵五皇子,有用之处多着呢,光是找出内奸一事,他已比一般人动作要快。她想知道,他在凤羽布了多少暗线,还有谁是他的人,他们究竟在作何盘算。这些,她还须慢慢的琢磨,不能轻举妄动。

如是又过了一夜,静谧得让人害怕。

他反常的神清气爽的来见晴初,一反昨夜的阴郁,显得神采奕奕,甚至是带些幸灾乐祸的表情对晴初说,“你可知我今日得到了个什么消息?”

“哦?究竟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让殿下如沐春风?”晴初目光清冷,一身藕荷色的飘然衣裙衬得她比往日更要沉静几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傲视世间的谢晴初了。

“今日城里贴了皇榜,说凤羽皇帝就要大婚了。”他此时得意洋洋的像个孩子般的说出自以为惊人的消息。

“这个……不是早就知道了?”晴初眼眉没抬看他一下,淡淡的说道。

“那时只是坊间传闻,今日皇榜一出,就落实了这一说法了。你不难过?”君平岳仔细的观察他,只是很可惜的,没发现她露出一丝痛楚或者是不悦。是她真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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