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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总裁的前妻-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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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劳。”
    说话间,急症室的门打开,柳浅被推了出来,脸上的伤口贴着纱布,脸颊上的血迹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沾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有些触目惊心。
    秦昊跟着病床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刻,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匆匆一瞥,像是错觉。

☆、第三十六章 孤坟

安好是出来上厕所的,病房里也有厕所不过婗阿姨在用,安好有些急所以自己举着吊瓶往外走。
    医院满是消毒药水的气味,安好举着药瓶往厕所去,厕所里贴心的放了挂吊瓶的架子,安好挂好吊瓶正要蹲下,就听见两个女人的谈话声。
    “门口都是记者,密密麻麻的,都排到街上去了,大明星就是大明星。”
    “我女儿最喜欢她了,每次只要调到她的台就死活不让人碰遥控板,可怜怎么会从舞台上摔下来。”
    “听说脸给划破了,可千万别毁容了,她可是我们A市旅游的形象大使。”
    安好原本是要解决生理问题,这下忽然有些没心情了。
    拿着吊瓶出来,那两个女的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继续说,无非是关于柳浅的话题。
    安好从来没有恨过柳浅,包括柳浅把她给撞飞的那一出。
    所以现在也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心情,当然她也没有觉得柳浅很可怜,有些东西都是命,就像是她被秦昊撞飞一次,又被柳浅撞飞一次一样。
    刚回到病房陆觉也回来,给了婗阿姨结算了一下钱,陆觉的出手是阔绰的,500人民币,而婗阿姨其实从头至尾也不过照顾了安好多半个小时。
    陆觉提着几大碗的粥,放到桌上先摸了摸安好的头:“好像不那么烫了,买了各种口味的,没买海鲜味的,医生说你不能吃腥气的,这是地瓜粥,红豆粥,玉米粥,麦片粥,还有肉糜粥,皮蛋肉丝粥,你看看喜欢吃哪个。”
    “买的太多了吧,地瓜粥吧!”
    陆觉端了一个碗过来,安好伸手去接,他却躲开温柔一笑:“挂着瓶你,我喂你。”
    安好没有反对。
    他细心的舀起一勺子,吹冷送到安好嘴边:“尝尝看好不好喝,你不是不爱吃的太甜,我没让人家加糖。”
    安好张开嘴,香浓的地瓜味,这粥味道很正。
    “很好喝。”
    陆觉笑意更温和,舀了一勺继续吹冷,送到安好嘴边。
    “你要是喜欢喝我就去学一手,以后在家里我天天熬给你喝。”
    安好笑了:“你那么忙。”
    “为了你,再忙我也能抽出时间来。”
    安好心底暖暖的:“谢谢你,陆觉。”
    “谢我什么?”他笑问。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只是这样?”他有意引导。
    安好莞尔一笑:“谢谢你爱我。”
    陆觉的笑意甚浓,凑了脸过去:“那谢礼呢?”
    安好一怔,随后直起身子,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陆觉的手,轻扣住了她的后脑,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暖声道:“我也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安好愣住,他的吻落了下来,蜻蜓点水:“这是谢礼。”
    安好脸红了一下:“小心感冒传染给你。”
    抽身离开的时候,眼角无意间瞥见了门口一抹颀长高大的身影,安好一怔,只是那抹身影瞬间消失,就像是她的错觉一样。
    *
    无非是发个了烧,吊完瓶烧也退了,可是陆觉却坚持让安好住院,安好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晚上护士进来给安好量体温,37度1,烧已经完全退了。
    护士给安好喂了药,叮嘱了安好要忌口的和多吃的就离开了。
    陆觉陪在床边,看着冷冷清清的床头,道:“医生不是说让你多吃水果,我去买吧。”
    “不用。”
    “怎么不用了,要听医生的话,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知道吗?外头因为那个大明星柳浅乱哄哄的,你就在房间里。”
    “知道了。”
    陆觉出去,安好起身走到窗前,她的病房在底层,隔着玻璃窗看着陆觉离开的背影,她嘴角勾起一抹欣慰和感激的笑意。
    不过是个小发烧,他却如此的上心。
    他对她,宠到了云端。
    便是如此,却越发的愧疚,关于那些尘封不堪的往事,总有一天要和他说清楚。
    外面传来敲门声,安好以为是护士喊了请进。
    进来的却是白天的婗阿姨,手里提着一个果篮。
    “安妮啊,拿你们那么多钱我真是不好意思,所以给你送了个果篮来。——咦,你先生呢?”
    “哦,他下楼去买水果了。”
    “哎呀我就该早点过来,你身体好点了吗?”
    “谢谢你阿姨,好多了。”
    “果篮我给你放这,我还得去照顾我哥哥呢,也在这医院住着。”
    “阿姨不用的,我们自己会买水果的。”安好这个人不大懂得推辞,但是也知道不好意思收人家的果篮。
    那阿姨却热情的很:“要的要的,不然我心里也不安,你说我就给你削了给苹果那么点时间,就给我500,要不是我哥哥生病急着用钱,我是真的不好意思拿你们那么多钱的。”
    “那谢谢阿姨了,祝你哥哥早日康复。”
    安好是真心祝福,对方却留下眼泪来。
    安好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有些无措:“阿姨,你怎么了?”
    婗阿姨抹了把泪,戚戚然道:“晚期了,胃癌,好是好不起来了,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家里头有个女儿要念书,老婆知道他生病后就和人跑了。他说想看到女儿的高考成绩再闭上眼睛,所以我就砸锅卖铁的让他撑着呢,还有两个月,我都不知道他撑不撑得住。”
    婗阿姨说着伤心的不住抹泪,安好心里也酸酸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努力活着只是想看到女儿的高考成绩。
    上前拍了拍婗阿姨的后背,她安慰:“会看得到的,阿姨你别太伤心了。”
    “我就觉得他命苦,第一个老婆给他戴绿帽子,大女儿吧好不容易养出山了结果死了,第二个老婆就知道打麻将,一个月赚个千把块自己打扮都不够,知道他生病了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把孩子给他一丢就走了,那孩子倒是争气,年年考全班第一,就是穷,在学校里受了不少委屈,回头和我哭,可是我也没法子,我能有什么法子,我自己也有家,我就只能在医院打打工给她爸爸赚点药费”
    听着挺凄凉的,安好鼻子都酸了。
    “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吸了吸鼻子,婗阿姨不好意思的笑笑,“看我都和你说些什么呢,没事没事,果篮你收下吧,我也就只能给你买点这个了。”
    “谢谢你阿姨。”
    “那我走啊,你别送我,你别出来外头人多乱糟糟的,上床吧上床吧,我走了。”
    和婗阿姨告别,安好心里头还感慨不已。
    这个世上,有人活的光鲜亮丽,就算是生个病都有万千人瞩目围绕,譬如柳浅。
    有人活的宛若蝼蚁,微小不值一提,生老病死无人在意,比如曾经的她,比如婗阿姨的哥哥。
    比如,她那凄凉离世的母亲。
    红了眼眶,如果说A市还有什么值得她牵绊的,也只有那座伫立在山头的孤坟了。

☆、第三十七章 回忆像水草

早春四月的郊野,荒草恣意的山头,有些清冷。
    安好是来扫墓的。
    半山腰一颗板栗树边儿,当年怕忘记了母亲的坟墓所在,特地择了这颗大板栗树安葬,原本以为会是一片杂草丛生,安好甚至带了白手套准备徒手拔草收拾,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干净。
    清清爽爽一座坟墓,虽然看上去还是有几分孤清,不过坟墓两旁浇筑了水泥,还种了一拍万年青,让这一抹孤清看上去也生动了一些。
    安好不知道是谁做的,想了想绝对不会是她父亲,大约是母亲以前一起工作的朋友。
    手里抱着一捧满天星,那是她母亲最喜欢的花。
    “妈,我是安好啊!”
    病到晚期,她妈妈已经开始记不得事了,安好每次从学校回来,都会先问一句“妈,我是安好啊!”,她总怕妈妈把她给忘记了。
    蹲下身,放下满天星,墓碑上没有照片,安好伸手抚过墓碑上林梅两个字,眼眶有些涩。
    “妈,我回来了,我这几年过的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声音有些哽咽,回忆就像是水草一样缠绕着她,将她拉下水。
    ——
    “你嫌我的钱脏你去找你爸啊,他的钱干净你去找他啊,老娘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那么好的学校,我卖肉怎么了,要不是要养你,我随便找个塑料厂打工我也不愁养不活自己,你滚啊,滚啊,带着你高傲的志气,去找你那死人爸爸啊。”破旧阴暗的小屋,花枝招展抽着烟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咒骂。
    那是安好记忆里,和父亲离婚后的母亲。
    ——
    “小猪猪,起床了,天都亮了还不起来,小心妈妈出寒冰绵掌哦,赶紧起床,马上就要中考了,争气点儿给妈妈考个第一中,赶紧起床乖,粉色的那条裙子我给你放床头了,早饭摆桌上了,还有给你报了法语补习班,你爸爸希望你学法语,以后去法国大企业做翻译。”
    阳光铺洒的床头,那个满目慈爱和温柔的女子,也是安好记忆里的母亲。
    ——
    “安安,今天我和你爸爸就要离婚了,以后你就跟着妈妈过!”
    漆黑不见五指的夜晚,那个平静叙述的女人,也是她的母亲。
    可是,她分明的感觉到了,有湿润的液体,从那平静的声音里落下,落在她的手臂上。
    ——
    那一天,父母的婚姻划上了一个破碎的句点,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有了新的组合——继母,继妹,她的父亲。
    这个新的组合,再没有她的插足之地。
    跟着母亲磕磕绊绊这么多年,她还没来得及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已再也没有机会报答养育之恩了。
    跪在坟前,眼含泪水郑重的磕了三个头,这是她欠着她母亲的。
    起身的时候,变了天。
    豆大的雨水落下来,无处躲避的安好,毫无意外的被淋个透湿。
    深一脚浅一脚下了山,上了车开上暖气,却依旧冷的瑟瑟发抖,安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了:“估计又发烧了,陆觉知道该骂死我。”
    不敢惊动陆觉,只怕陆觉担心,开车自己去了医院,她打算吊个瓶退个烧就回去。
    车子停在医院地下车库,看看身上满是泥泞的裤腿和湿答答的衣服,她觉得自己还真是够狼狈的。
    手机也被淋湿自动关机了,不知道陆觉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感冒发烧住了一天的院,昨天下午才办理的出院手续,今天一早她就借口和擎天集团有个会议单独出去,如果让陆觉看到她弄成这样,少不了要追问。
    虽然迟早要告诉陆觉关于她的一切,但是她不想是现在。
    关于她不堪的家庭和往事,她无意隐瞒,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开口。
    拿湿纸巾擦了擦裤腿,在发现根本是徒劳后,她拿了车上的毛毯揉了揉头发,就这样湿答答的下了车。
    挂号,量体温,果然是烧了起来,还不低,难怪低头擦裤腿的时候,她觉得昏昏沉沉头重的很。
    输液室,医生给她吊上瓶,看着她一身湿答答的样子,好心的问:“小姐要不要换我们这里的病号服?”
    输液室开着空调,倒是不冷,身上的衣服捂一捂应该也快干了,安好于是婉拒:“谢谢,没事儿的,衣服快干了。”
    医生也没说什么,只是拿了一床被子给安好:“那你冷的话就盖上吧。”
    “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
    偌大的输液室,只有安好一个人,这家医院挺冷清。
    并不是前天住院的那家,因为柳浅住在那家医院,医院门口都是狗仔队,安好不想去凑那个热闹,这是一家看上去很幽静的小医院,也是安好从郊野开车回来路过的第一家医院。
    可能是因为发烧,躺在椅子上就空调熏的,就有点昏昏欲睡。
    安好看了一眼吊瓶,又不敢睡过去,只怕吊瓶完了没发现出事儿。
    就这样昏昏沉沉,混混沌沌的,终究是抵不住困倦的来袭,安好轻轻闭上了眼睛,呼吸是沉的,睡颜是疲惫的,身上的衣服已经半干了,胸口搭着被子的一角,牛仔裤的两条裤腿上,沾满了泥巴。
    *
    苏眉自认是铁打的身子女汉子的体格,没想到去乡下采了一趟风回来就病倒了。
    倒不是伤风感冒,而是皮肤过敏,荨麻疹。
    身上痒的难受,一抓红了一大片,吃了点扑尔敏之类的抗敏药毫无效果,在意识到这病想靠熬估计是熬不过去的时候,她来了医院。
    她会选择这家临近郊野的小医院,是因为这是她哥哥苏阳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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